第30章 撩亂心

撩亂心

這山谷十分大,本是昆侖群山深處的一處終年不見人煙之地,被雲蘇挪移到這荒山下面,說是挪移,其實就相當于在原本的山腳上開了個傳送門,一腳跨過去就是山谷。

山谷本沒有湖和桃花,只是一片荒無人煙的野山谷,雲蘇嫌太荒涼了,又如法炮制畫了兩個傳送門,把別處長得好看的湖泊和桃花移過來。

猛一看,是一個地方,其實是四個不同的地方。

江流要探路,雲蘇緊跟在他身邊,生怕江流在這拼湊出來的幽美山谷中走岔路。

所幸,雲蘇法力強悍,傳送門沒掉鏈子,兩人用了整整三天時間把山谷四周全都查探了一遍,沒找到任何通往外面的路徑,最後只能來到湖邊,望着瀑布旁邊的斷崖,準備爬這面山崖。

相比別處陡峭的山壁,這處上面至少還生了很多藤條。

江流站在崖下,拽斷了一根藤條,對雲蘇招招手道:“來,我背你。”

“真要背啊?”雲蘇雖然早盼着這一刻了,但真面臨了,又忍不住有些害羞,紅着臉小步上前,她站在江流身邊,擡頭看了眼最少有一百多層樓高的斷崖,有點後悔不該把懸崖弄這麽高。

這麽高的斷崖,正常人徒手攀登上去都很困難,江流還要背着她,實在太辛苦了。

“不然怎麽辦呢?把你扔在這裏不管?”江流側頭,唇角噙着一絲淺笑,然後矮身半蹲,示意雲蘇趴在他背上。

“那不行,沒有你我會餓死的。”雲蘇心一橫,厚着臉皮趴在少年背上,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為了讓江流背的輕松一點,她指尖招了一陣風托住自己的身體,江流很輕松就站起來了,完全不像背了個人,就好像身後只是多了片羽毛。

“雲蘇姑娘,你真輕,我完全感覺不到你的重量。”江流回頭看了眼雲蘇,用手中的藤條把身後的姑娘和自己捆在一起,然後開始抓住山崖上的藤條往上攀。

“我吃得少。”雲蘇小聲嘀咕了句,臉貼在少年的脖頸處,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耳後,然後她就發現,少年本來白皙的耳垂逐漸變紅,朝着脖頸蔓延開去,于是心中突然生出壞心思,故意朝着他耳朵吹氣。

正在往上攀的江流手一抖,差點松開手中的藤條,背上的姑娘輕的像是一片羽毛,完全感受不到絲毫重量,只覺香軟的不可思議,仿佛一片羽毛落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輕輕的掃了一下,江流心中突然一陣悸動,腦海裏快速的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好像此情此景曾經發生過,只是還沒等他看清,那畫面又轉瞬即逝了。

然後他就聽到身後的姑娘嬌聲嬌氣的問:“公子,你耳朵為什麽這麽紅?”

江流握着藤條的手緊了緊,輕輕抿唇,目光掃過交握在他脖頸前的纖纖玉手,一本正經道:“我有點熱。”

“那我幫你扇扇風?”雲蘇騰出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在江流耳邊扇風,手指擺動間,還真有一股涼風迎面拂過來。

江流發絲被吹的揚起來,他側頭看了眼那只在臉側擺動的白皙手指,淡淡清香随着涼風吹拂在他臉上,心裏忍不住又是一陣悸動,于是他淡聲道:“姑娘,你這樣動來動去,我會抓不牢藤條,然後我們就會摔下去。”

說完,江流看了眼腳下的懸崖,他已經爬到一半,腳下的深淵最少有十丈,“這麽高,我們摔下去不死也會殘廢,那可就再也出不去這山谷了。”

雲蘇跟着往下看了眼,心裏暗罵自己得意忘形,江流可是凡人,就算她把自己弄得沒重量了,可攀岩本身就是危險運動,她竟然在旁邊幹擾他的判斷,真是又犯蠢了。

被這麽不輕不重的訓了一頓,雲蘇老實了,乖乖趴在江流身後,不敢再吹氣,也不敢亂動。

江流唇角微揚,這才快速攀爬,沒多久兩人就出了山谷。

雲蘇又做手腳在山頂畫了傳送陣,江流跨出去一步,看着身後還是萬丈深淵,但實際上站着的地方就是最開始的荒山。

“我們回來了,你看,那不就是前幾天金毛貂把我們抓來的地方嗎?”雲蘇從江流身上下來,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亂石堆,興奮的說。

江流看了雲蘇一眼,跟着意味深長的揚起唇角揚起笑道:“是啊,沒想到這山不高,下面的山谷倒是深的很。”

雲蘇眼神飄逸,打哈哈道:“是啊,大自然到處都是神奇的地方,我們走吧,天快黑了,最好天黑前能趕到平洲縣過夜,明早買匹馬,順着東邊的官道回長安。”

江流沒有異議,朝着山下走去。

雲蘇跟在他身後,沒走幾步,突然見江流頓住了腳步,眉峰明顯皺了一下,忙問:“怎麽了?”

江流攤開掌心,掌心白皙修長,掌紋清晰,看起來沒有異常,但只有他知道,就在剛才,他收在掌心的玉劍崩裂成碎片,封印在裏面的九嬰元神逃了出去。

“沒事,我們走。”江流眉眼凝了一絲寒氣,擡頭看了眼西方的天空,只見平洲縣上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彙聚了大量黑霧,那是從整個東洲大陸彙聚過來的怨氣,黑霧将平洲縣整個籠罩住,隔得這麽遠,都能聽到黑霧下哀聲遍地。

雲蘇順着江流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出平洲縣被瘟疫籠罩了,這情形如此熟悉,簡直就是四百年前西荒皇城的景象重現了。

雲蘇心中一緊,不由看向江流,見他微凝神看向平洲縣的方向,難道是也覺察出什麽不對了?

這個該死的九嬰,之前她怎麽都搜索不到他的蹤影,這會兒又出來禍害人了。

“走吧,趁天黑前回到平洲縣。”江流回頭朝着雲蘇微微一笑,眉眼依舊清隽淡然,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好像根本沒發現平洲縣有什麽異常。

雲蘇猶豫了一下,本來不想讓江流去平洲縣了,九嬰此舉無非就是逼她妥協,和四百年前一樣,用無數無辜人的性命逼她,這會兒的平洲縣一定已經是九嬰的天下。

江流去了絕對沒有好事。

但她還沒想出勸他的理由,江流已經邁步朝山下走了。

雲蘇只能跟在後面,先下山再說。

實在不行就掉馬,這次絕不會讓九嬰再有傷害□□的機會。

兩人一路下山,剛到縣城北門,就見城門口貼着一張江流的大頭像,畫師畫功了得,将江流畫的十分逼真,就算三歲小孩看見了也能一眼認出江流就是畫中人。

“這什麽玩意?”雲蘇一眼掃過上面的懸賞緝拿字樣,立即上前擋住江流的視線,将大頭畫像從牆上撕了下來,正要揉成一團扔掉,就被江流握住了手。

“我看見了。”少年微微笑了笑,從雲蘇手中拿走畫像。

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懸賞十兩黃金尋找引起平洲縣瘟疫的妖人,任何人包庇畫中人都一律處斬。

“這平洲縣搞什麽?你怎麽會是引起瘟疫的妖人?”雲蘇一臉怒氣,不用想肯定是九嬰搞的鬼,她正要搶過畫像撕個粉碎,就見旁邊店鋪裏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

那男人一見江流,頓時一聲大喊:“妖人來了,大家快出來抓住那個散發瘟疫害人的妖人!”

随着男人話落,周圍的店鋪和小巷裏頓時湧出來一大群人,全都拿着菜刀棍棒沖過來。

眨眼間,兩人就被人群包圍住,遠方還有更多人湧過來,大家群情洶湧,不分青紅皂白各種咒罵,有些脾氣急躁的,不但罵人還拿東西砸過來。

雲蘇眼中閃過厲色,正要不顧一切用法力将這些愚民轟開,就見大街的前方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疾馳聲。

一隊官兵擁着一個年輕道士過來了,那道士穿一身黑衣,面容俊秀,神情陰鸷,不是九嬰又是誰?

“就是他,那個穿白衣服的,”九嬰指着江流冷冷道,“就是他故意散播瘟疫禍害百姓,将他抓起來燒死,平洲縣的瘟疫自然會消散。”

“你血口噴人!憑什麽說我家公子是妖人?明明你才是散播瘟疫害人的惡妖!”雲蘇氣的大罵,罵完就聽到腦海裏傳來九嬰嘲弄的笑聲:雲蘇,你這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放心,人間的火燒不死他,不信你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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