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遇險(收到河蟹通知修改)

遇險(收到河蟹通知修改)

并蒂殿內,李純柏正拿方巾擦拭着身體,因為怕自己着涼,影響了寶寶。

突然察覺到有人,揮手一甩,方巾如飛镖,徑直打在那人臉上。

來人也不躲,任由方巾蓋住自己大半張臉。然後緩緩用手把方巾從臉上取下來,放在鼻下嗅了嗅,美人香氣,極是享受。

變态!李純柏心裏暗責。

卻聽皇帝走過來,故意提高了音調問她:“你怎麽如今連沐浴,也不入池了?”

“呵。”她冷笑着白了皇帝一眼:“池內熏有麝香,敢問陛下有身孕之人,怎能入池?”

麝香跟他在杯裏下的紅花一樣,都是孕婦最忌諱的東西。他給她下的可不止這兩樣,殿門外命人擺的夾竹花,用益母草蜜釀的蜜餞……

沒有一樣逃得過燕雲城主的法眼。很可惜,讓皇帝失望了,她一樣也沒有中招。

“孩子還好?”他溫柔地将手覆上她的小腹,滿眼寵溺。就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在期待着自己骨肉的降臨。

李純柏卻笑盈盈将皇帝輕輕推開,暗自心裏已是重重戒備,不讓他的手再有靠近的機會:“陛下不該問我。”

“那朕該問誰?”

“該追到太醫去的地方,去問問他。”她知道,一個多月前給自己把脈的太醫,早就因為這一夕把脈,送掉了小命。

燕雲城主,以前也用過和皇帝一樣的手段。

皇帝似乎知她試他,表情根本沒有變化,連笑容都沒僵硬一下,哪怕只一秒:“呵呵,侯太醫家在萍南,那裏可是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等孩子生下來了,朕帶着你和孩子,一起微服私游去。”

他跟那些侍女們不一樣,完全試不出來。

“看來陛下很喜歡那個地方啊。”

“是啊。”

“那陛下可以早些去。”她笑得妩媚得不像她:“反正到了那裏,陛下倘若龍體有恙,還有侯太醫妙手,不怕。”

末尾“不怕”二字,說得好生嬌俏。

皇帝終于沉不住,收斂了笑意。

她飛他一眼,揚眉笑問:“陛下何故愠色?”

皇帝伸手猛地來抓她的手腕,誰料李純柏眼睛不看,心中卻早已料到。身形一晃,就躲了過去。

皇帝卻再進一步,鳳眼淩厲:“朕知道,侯太醫那些雕蟲小技奈何不了你。”

“那陛下還要白費一趟心思!”她仿佛嗔責一般:“琰地國土遼闊,子民昌茂,陛下應該把這些精力用在關系民生。”

腳步卻越挪越遠,暗自運起內力。

“恩,朕明日就去憂國憂民。”皇帝一雙桃花眼含笑直凝着她,好像根本沒留意她在後退,卻搖曳着過來,她退一步,他就進兩步。妩媚的男人,愛憐的笑容,明明是綿軟的,卻讓人覺得充滿了攻擊性。

他看她不說話了,就故意追問:“你怎麽不問那今夜呢?”

看李純柏還是不說話,他索性挑明:“今日朕不用侯太醫,朕親自來給你堕胎。”

這一句話單聽聲音,不分析字句,真是纏纏綿綿的柔軟,就像對心愛之人的私語,訴說着情意切切。

但是單挑字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李純柏瞧着就要退到角落裏,起身就躍!

皇帝卻伸手一拉,想要把她拉下來。

沒拉着,拉了個空,她已貼上屋頂。皇帝見狀,也起身躍起,上屋頂捉她。李純柏自然揮掌以對,皇帝也不跟她講憐惜,伸出鷹爪就去抵擋,然後進攻……

他們果然還是平手。

只是燕雲城主顧忌孩子,且戰且退。

可是她越顧忌孩子,皇帝就突然……一爪子抓向她的肚子。

李純柏明明可以只用一只手去擋,另一只手應對其它的突發狀況。但是她出于母性的本能,竟然拿着自己兩手去護,最大限度的護住她的寶寶!

燕雲城主無所畏懼,是因為她算準了一切,她卻沒有料到,自己因為護犢,失了一秒的理智。

就只失了這一秒。

皇帝卻在這一秒,突然伸出一直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起手先點了她穴道,然後放肆地摟住她,先親一口,然後摟其一齊落下。

“哈哈——”計謀得逞的皇帝,在空中就禁不住發出歡喜的大笑。

“本尊可以沖穴。”她已預料到最壞的情況,便想做最後的搏鬥。告訴他自己可以沖穴,是給他提醒,也是震懾。

燕雲城主,不會任人魚肉。

“朕知道你可以沖穴,你還可以喊,喊得整個宮裏的人都聽到!”

皇帝已經完全無所顧忌,他直接了當打消她剩下的那些掙紮,等她沖穴成功的時候,他會已經把一切結束。她還可以喊,喊得整個宮殿裏的人都聽到。

但這整個宮殿,甚至這宮殿延展出去的幾百萬領土,都是他的!

他左手還摟着她的腰,身子一彎,右手往她膝蓋處一勾,将李純柏打橫抱起。

她的脖頸後彎,腦袋垂下,長發一下子失了束縛,如瀑直垂。

他似乎抱着她,走向的是……龍床?

他說朕親自來給她堕胎,難道不是強行給她喂藥……

不是!!!

李純柏身子不能動,如果能動,皇帝一定能感受到懷裏的人那一刻強烈的震顫——如果他能感覺到,一定會更加得意,更加心滿意足的笑出來。

皇帝不知道。他此刻快步地走着,步子又大,幾步就把李純柏抱到龍床之上,而後重重地摔下去。

雖然是背着在床面上,李純柏卻感到肚子裏劇烈的陣痛。

她渾身沒有一處可以動彈,便只能倚靠眼珠最大限度的轉動,卻瞅自己的下|身,還好,沒有流血。

孩子,應該還好……

目光收回,卻帶掃到皇帝那雙狠狠盯着自己的眼眸,那裏面燃燒着欲望和快感,而且熊熊越燃越旺。

仿佛除了做一件事,沒有什麽能把它們熄滅。

她瞬間整顆心都沉到了底。

“嘶——”皇帝不由分說,直接撕開了她的衣服,寬松的衣衫頃刻攤開,好似鋪在這龍床上的錦緞。

霎那就揉搓弄皺了這錦緞。

又剎那,雙雙裹在這錦緞裏。

配上皇帝鬼魅般地笑,那雙媚眼裏閃爍地邪光,李純柏覺得他上下兩處,都是毒蛇正吐着芯子的惡首!

恐懼?不是恐懼。她覺得,若是這蛇首探進來,會毒過一切蠱毒,會比趙咫遙更毀掉她的人生。

可是她什麽也不能做,甚至不能回頭,連觀察皇帝,也只能用眼角的光往後窺探,有時候看得到,有時候連看都看不到。

“啪——”他突然又重重扇了一巴掌,火辣辣。

“不是朕的孩子,就絕對不可能留着朕女人的肚子裏!”皇帝大喊着,就欲瘋狂地前進,他會用他最狠的力量,最大的速度,來幫她堕胎。

到了這最後一秒,李純柏居然還能一直注視着皇帝,而不是絕望地閉眼。

在這最後一秒,她心裏冷靜想到的,居然是:

原來沒有一個人,會像她當初珍惜趙咫遙那樣珍惜自己。

原來世上沒有一個人,會像自己當初愛趙咫遙那樣,愛到甘願承受一切,沒有怨言。

愛到此種深切者,古往今來,唯當日燕雲城主一人。

“哐當——”一聲響,一個蒙面人挺着劍,就朝床上不着.絲縷的兩個人刺來。

他往中間一剁,皇帝保護性地一縮,沒能和李純柏的身體合二為一。

刺客旋即劍鋒一偏,目标明顯是皇帝。

來者武功不低。

“找死!”皇帝手一牽,就把紫色錦衣披在了自己身上,緊跟着從龍床上躍起,鷹爪直抓刺客咽喉。

李純柏迅速地偏過頭去看,見那人和皇帝鏖戰成一團,他穿着黑衣,蒙着黑面紗,在殿內明明滅滅的燈光下,根本不能辨別是誰。

還好,他露出一雙眼睛。

李純柏全神貫注地盯着這雙眼睛半響,發現這是一雙陌生的眼睛。

不是她燕雲十八騎裏的任何一個人,更不可能是那沒有可能的趙咫遙。

“當心右路!”李純柏雖然不認識這個陌生人,卻還是提醒了他——這個刺客不是聶玄的對手,打了數十個回合,就逐漸落了下風。

那刺客投來短暫而感謝的一眼,然後,他的下半部分面紗動動,似在面紗底下抿唇,然後哨響透過面紗嘹亮地發出來……

三十來個同樣的刺客,也不知早前埋伏在哪,頃刻間全冒了出來,破窗,踢開殿門,穿透房頂下來……他們來得這麽放肆,看來是已經幹掉了并蒂殿外全部的守衛。

聶玄本來已快取勝,卻在瞬間被逆轉了局勢,一下子應付不過來。

“來人,護駕!”皇帝在招架中高聲喊道。

最初進來的那個黑衣人,卻一言不發掠走了李純柏。

那個人也來不解開她的穴道,雙腳似蜻蜓點水,帶她在屋檐頂上行走,在黑夜裏穿梭。

這個刺客,帶她逃離了險惡的皇宮。

這裏是哪裏?

這是京師裏的地宮?

李純柏一路目睹着令人驚奇的景象,黑衣人帶她進入一家私家的宅子,裏面很大,有左右後頭都沒有盡頭的園林——他旋即帶她進去其中一座假山,扭動機關,石叢原是掩人耳目的入口。

然後拾級而下,黑衣人帶着她進入一具地宮。

雖然燃着燭火,渾濁的空氣卻還是迫使這裏面的光線變暗,并不明亮。

在并不明亮中,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熟悉的人也看見了她,看見了她不着.絲縷。

“主——嗚——公!”阿簡含含糊糊尖叫,可下一秒,随即就滿臉通紅。

但下下一秒,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麽,不顧一切就要朝李純柏沖過來。

可是奈何他用再大的力氣掙紮,也過不來。

他被人用鐵鏈子鎖在壁上,無法掙脫——而且嘴裏也塞着東西,任是喊是罵,都聽不大清楚。

忽然,李純柏覺得身體一下子變溫暖了,有人從陰暗處出來,就在她關注阿簡的這片刻,“唰”的一下把一件披風披在了她身上,完全的包裹處她不着.絲縷的身體。

這個披衣的動作如此熟悉,好像某年某月某日,在一個高臺上頭,曾經有一個人也這麽做過。

那時候他說什麽來着,好像是“你穿這件衣服,要比我好看得多”?

年歲不久,但是李純柏記不清了。

“幫她解穴。”熟悉的聲音,果然是他了——他這是為了救她,竟親自來了?

“是,主人。”黑衣人遵從應道,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他很快就給李純柏解開了穴道。

她可以動了,卻不想回頭。

眼睛閉了少頃,卻又睜開:總是要面對的。

想到這,很平靜地回頭。

但是心裏還是難免不平靜了一下。

曾經刻骨愛着一個人,就算斷絕了關系,那種已成習慣的思念,卻無法被主觀抹去。

暌違七月,李純柏又重見趙咫遙。

雖然心潮起伏,李純柏卻不同他打招呼,而且,平視着他,眸中沒有眷戀,更沒有……卑躬屈膝。

她已經學會保持自己的尊嚴和傲氣,不會再死纏到癡傻。

“婉婉……”他居然先喚了她,手動情地伸過來,順着目光滑向李純柏的肚子,想去觸碰,卻又不敢觸。

不過卻一下子說了一大堆:“你不必擔心,這裏是我趙家的地宮,聶玄他并不知道,如今你可算是安全了,這半年多來,可曾安好?還有孩子,也還好嗎?”想了想,又加了早就想告訴她的那句話:“其實天狼王不僅是我的義父,也是我的親生父親。”

一口氣主動跟李純柏說這麽多,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帝渣了,我的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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