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妃有請

太妃有請

暴君規定了,點心只要六樣,倒是很出乎大家的意料,才從冷宮得了那麽多財寶,暴君還是一如既往的摳門,不僅對自己如此,連太後的壽宴也不能大方一會。

“以前在家裏時,我每年的生日宴,都不下十二道點心,自己吃不完,總還要賞給下人讨個吉利,六道也太少了些。”

“可別再提以前了,沒見陛下自己每日就只有四菜一湯,配一份點心嗎?這麽一比,已經很豐盛了。”

“那不是我們該管的,問題是我們要做哪幾樣?”

大家叽叽喳喳地商量了半天,也沒能得出個一致的結論,有些說按傳統的做穩妥,小心無大錯,有的說姚芙那些點心有新意,出奇制勝。

正争的不可開交時,又一位嬷嬷走進來,說太妃有請姚芙過去一趟。

姚芙也不敢多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去了。

太妃和太後都住在壽寧宮,她這次來卻沒有驚動太後,直接到了太妃的住處。

一進院門,入眼皆是各種花草,高低錯落、疊翠映紅,涼亭的石桌上還燃着一爐香煙,青煙袅袅,伴着屋裏傳出的琴聲,說不出的清幽雅致。

她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院子裏,直到琴聲停下來。

“想不到我今日倒是遇見知音了。”太妃含笑的聲音從窗戶飄出來。

她趕緊行了一禮:“太妃說笑了,臣妾連古琴幾根弦都不知道,哪個冒稱知音。”

她進屋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書房,書架四面靠牆,滿滿當當的都是書,太妃已經離了古琴,坐在書案前。

她略一猶豫,就要跪下行禮,卻被攔住了:“是我閑來無事,找你來說說話,不必如此拘束,坐吧。”

她謝過之後,在宮女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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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哄得太後那般高興,怎麽今天到了我這裏,反而成了啞巴了?難道我有這般可怕嗎?”

“臣妾惶恐,不知道太妃想和臣妾說些什麽?”

太妃一個眼神,左右的宮女都退了出去,她懶懶地半靠在榻上:“一入宮門深似海,待得久了,都忘了外面的故人了,上次聽你說起韓将軍,倒是勾起了我的一些往事,不如就先說說你是如何認識他的吧?”

姚芙借着喝茶的動作,低下頭,掩飾因太妃的直白而詫異的眼神,點了點頭,又喝了兩口茶,理了理思緒,一五一十地将她當初是如何受欺負的,又如何被恰巧借助在別莊的韓祁救助的。

雖然太妃看上去和顏悅色,她卻直覺,這個女人一定招惹不得,所以沒有敢存半點隐瞞,包括後來韓祁又遇到姚筝,如何默許她替姚筝進宮的。

太妃聽完良久沒有出聲,一雙絲毫看不出歲月痕跡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姚芙卻知道,她看的并不是自己。

“可是臣妾哪裏說的不對?”

太妃回神,臉上的笑意依然溫柔:“你說的很好,是許久沒有聽外面的事了,一時間有些感慨。”

“太妃若是喜歡聽,以後臣妾還給您講。”

“有勞你了。”太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麽說,韓将軍對姚家大小姐頗有情義,你姐姐我也認得,倒也算得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臣妾自進宮以後就沒了他們的消息,若是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太妃您說對不對?”

太妃神色一晃:“你說的對。”

說完韓祁的事,太妃的精神就有些倦怠了,她不敢久留,接借口還要操持糕點的事,要回去。

太妃倒是沒有難為她,謝她陪着說了這麽多話,讓人給她拿了幾樣吃食,并且提點她,太後這幾日有些抱怨宮裏的點心只有那幾種口味,壽宴上的不妨試些新花樣。

姚芙千恩萬謝地拿着東西離開,出遠門時,可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擦肩而過。

等回到鐘粹宮時,她才猛然想起來,那個孩子應該就是養在太妃膝下的皇子,暴君最小,也是唯一幸存的弟弟,日後暴君暴斃而亡,就是他在男主韓祁的輔佐之下,登上皇位。

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反應怎麽這麽慢,早知道該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才對!

多份人情多條路啊!

她想了想,對這個最後的贏家并沒有多大的印象,就相當于是個工具人,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性格,有什麽喜好,不過依方才見面時的匆匆一瞥來看,應該是個冷清的性格,那張白嫩的小臉繃得緊緊的,都快和暴君有一比了,這麽看,說不準這種冷漠的性格也是皇家血脈的遺傳。

她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晃了出去,以後不定還能不能見得着了,倒是太妃那裏,以後要上心些了,再怎麽說她也是小皇子名義上的母親,雖然太後沒等到他登基的那一刻,但多刷點好感度總歸是沒錯的。

想到這,她幹得就更加賣力了,今天得了太妃的指點,太後的壽宴就不只是關乎太後的歡心了,得借此表現她承了太妃的情才行。

轉而她又有了一個念頭,暴君竟然能容得下那個小皇子住在宮裏,沒有斬草除根,看來也不是一點人性沒有嘛。

收到宮裏的請柬時,姚夫人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被暴君吓破了膽的她們,終于有了接近皇家的機會,無疑是一種天大的恩寵,預示着以後她們都不用再這麽提心吊膽了,憂的是,侄兒李祥還是命懸一線,雖然因為太後生辰在即,不宜動刑,可也只不過延長了一個月,她的心仍然被放在鈍刀子上慢慢的割。

因着李祥的事,李家已經斷了姚芙的收入來源,再這樣下去,不久就要入不敷出了,她本來還指望李家替她物色一份進宮的賀禮,現在連口都開不了。

自從那封信送出去之後,姚筝就像丢了魂似的,整日裏也不彈琴刺繡了,沒事就沖着門口的方向發呆,一點要問十來遍,有沒有信回來,連姚夫人都覺得她要魔怔了,心裏的那份主意更加堅定了。

她打開庫房,将最寶貝的南海紅珊瑚做的搖錢樹拿了出來,一定要給太後留個好印象,為女兒謀一份好前途,她現在是看明白了,靠山山倒,靠樹樹搖,還是得靠自己。

抛開姚筝的容貌、品性不說,就是靠着姚老爺剛在塞北打了勝仗,別說一個貴妃,就是皇後,姚筝也争得!

一說起這事,她就直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姚芙那個賤丫頭代替入宮,現在成了一根紮在她心尖上的刺,一想到進宮時不免還要遇到姚芙,甚至還要向對方行禮,她就堵得心口疼。

不過,姚芙也別想仗着身份在她面前揚武揚威,她手裏可還攥着對方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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