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保命要緊

保命要緊

“一切但憑太後裁奪。”

“我還你以為你有多少骨氣,也不過如此!”

盡可能忽略掉太後話裏的諷刺,她低眉順眼地道:“是臣妾年少氣盛,不懂事,沖撞了太後,還望太後不吝指點,臣妾以後一定小心謹慎。”

“早知如此,就不用受這份罪了。”

太後得意地站起來,珍妃趕緊走上前攙扶,趁機道:“太後還是趕緊讓寧妃起來吧,皇上明日還要寧妃伴駕呢,如今她也知道錯了,再跪下去皇上該心疼了。”

“你呀,吃虧就吹虧在嘴笨上,要是有寧妃一半的伶牙俐齒,也不會只能在這裏陪我了!”

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就像親祖孫倆似的,姚芙疑惑了,分明太後過壽辰的時候,也沒見她們格外親近啊,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能讓太後為了珍妃,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能陪着太後是我的福氣。”

珍妃笑起來下巴顯得圓潤了不少,倒是沒有先前刻薄了。

“你這傻孩子,守着我能有什麽出息,好處都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占去了。”

太後親昵地拍了拍珍妃的手背,話裏有話地看向她。

她識趣地跪着,等着她們繼續表演。

“今日叫你過來,一是懲戒你膽大妄為,無視宮規,二來,你心思不純,竟然膽敢蒙騙哀家和皇上,如今要如實招來,哀家看在你素日也算殷勤的份上,饒你不死,若是膽敢有一絲隐瞞,休怪哀家不講情面!”

她真是不知道珍妃究竟給太後吃了什麽迷魂藥,竟然讓她說出這麽毫無邏輯的話,感情剛才的巴掌白挨了,還是除了方才的罪過,她還有其他事?

“怎麽,你還要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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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一時想不起來,還望太後明示。”

太後氣得又拍了拍桌子:“你這賤人,究竟做了多少虧心事,竟然自己都記不起來!”

“太後息怒,當心氣壞身子。”珍妃連忙端茶倒水,“也不能僅聽姚家夫人和小姐的一面之詞,還是讓寧妃說個清楚的好。”

“姚家?”

姚芙實在是跟不上他們的思路了。

“怎麽,心虛了?”太後結果茶盞喝了口茶,氣順了一些,看向珍妃:“你把事情的首尾再說一遍,我倒是要看看她如何狡辯。”

得了太後允許的珍妃連裝都不裝了,背對着太後,趾高氣昂地走到她跟前,挑釁地看着她,語調卻格外的溫柔。

姚芙簡直不敢相信,姚家母女兩個竟然把姚筝當初不願進宮,寧願選擇投湖的事情賴到她身上。說是她心思惡毒,見不得嫡姐進宮,于是故意把姚筝騙到湖邊,趁其不備推到湖裏,然後取而代之。不想上天有眼,幸而遇到韓将軍,才救回一條性命。

然而她還不肯懸崖勒馬,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哄騙前去護送秀女的韓将軍,說是嫡姐不願進宮,她願意以身相替,讓本來沒有資格的自己順利進了宮。

見陛下勤于政務,無心後宮,她又不安分,兵行險着,靠着一場大火,用美色引誘皇上,獨得專寵,把同處的其他妃子都踩在腳下。

她聽完都忍不住直呼精彩,這樣颠倒是非的想象力,用來誣陷人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只管說是與不是!”

“珍妃你深居宮內,竟然對宮內外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真是厲害。”

珍妃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惱羞成怒:“你只管從實招來就是了!”

“我說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都是誣陷,你信嗎?”

“你有證據嗎?”

“等韓将軍得勝歸來,他自然會證明我的清白。”

“滿口胡言!”珍妃咬牙切齒。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有這樣的城府,等韓将軍是假,等皇上才是真吧?只要皇上心裏有你,哪怕你把天給捅出一個窟窿,他都能替你補上。”

“臣妾不敢。”

“不敢?是哀家低估你了,險些給宮裏埋下一個禍害。陛下眼前根基尚未穩固,就被你這樣的狐媚子蠱惑,哀家絕對不能坐視不管,讓他重蹈先帝的覆轍。”

她的心一下沉到了海底,明白這是早就想好了怎麽發落她了。

“怎麽,無話可說了?”

“那依太後,臣妾該當何罪呢?”

“皇上好不容易有看上眼的玩物,哀家又怎麽能太過絕情呢?”

太後沖守在門口的嬷嬷一擡手,立即有端着托盤的小太監進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被端到她眼前。

“你答應哀家一個條件,然後把這碗藥喝下去,往後你就還是寧妃。”

“請太後明示。”

“外面的事,別以為哀家什麽都不知道,該收手的就收手,皇上廣有六宮,雨露均沾也是帝王的責任,你要加以規勸。”

她不置可否,看着托盤上的藥碗:“這是什麽藥?”

“放心,不傷身的,只是不能生育而已,像你這樣出生低賤的人,本就不配延續皇家血脈,只要喝下去,你的一切保住了,哀家也就放心了。”

喪盡天良的老妖婆!她恨不得只把拿起碗潑過去!

虧她也是受盡大半生欺辱的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早知道她就不該費盡心思給她過壽辰,直接讓他們母子倆鬧得不可開交,才沒有功夫來對付她!

“怎麽,你不願意?”

太後的眼睛一動,左右兩個小太監又要動手。

“臣妾不敢,只是怕陛下知道了怪臣妾。”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臣妾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擡起手,輕輕地放在腹部,“臣妾肚子裏的孩子。”

太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腹部,就連珍妃也是滿懷驚愕和嫉妒。

“你說什麽?”

“我已經有了陛下的血脈。”

“怎麽可能?你分明說過,陛下從來都沒有讓你侍過寝!”

“沒想到珍妃你這麽關心我,就是因為怕你太過操心,我才不好說,不信的話,可以去讓三寶公公查,我的月事已經一個半月沒來了。”

太後連聲喊進來三寶公公,交代了一句,就接連催促,吓得三寶公公差點被門檻絆倒。

“太後……”珍妃還不甘心。

太後伸手制止了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姚芙,

“你很幸運,孩子保住了你,我會和皇上說,這些時日你安心養胎,就讓珍妃代替你去服侍皇上。”

珍妃立即喜形于色。

寶林她們說的還真沒錯,她撫摸着腹部壓根不存在的孩子,至于暴君知道之後是什麽反應,那都是後事了,至少先逃過了眼前這一劫。

太後一揮手,小太監端着藥碗往門口走,差點和門口的人撞到一起,小太監一擡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給罪該萬死,皇上恕罪!”

暴君竟然真的趕過來了!

“皇上,你怎麽來了?”

太後也有些慌亂,不顧儀态迎了上去。

“太後不歡迎兒臣?”

皇上冷冷地掃視了一遍屋裏的人,看到地上的姚芙時,目光停留了片刻。

「真是個廢物。」

你不廢物,我倒是要看看面對你親娘,你能怎麽辦!姚芙憤憤地準備看好戲。

“起來!”

宮女被他的話吓得一激靈,慌忙去攙扶她,幾乎把她直接架了起來。

“皇上,你這是什麽意思?”

太後臉上有些挂不住,“難道哀家連管教後宮的權利都沒有?”

“讓太後操勞,豈不是讓天下人罵兒臣不孝?”看暴君又将目光轉向她,“寧妃的事,朕早已探查明白,就不勞太後費心了。”

“你就這麽相信她?”

“太後是不相信朕?”

太後被堵得無話可說,只能負氣坐回去。

“你的臉怎麽了?”

她回過神,伸手去摸,剛才太過緊張都沒想起來,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臉已經有些紅腫了,一碰疼得她直吸氣,周圍的人心虛地往後退了一步。

“誰打的?”

“只是打了四巴掌,你不會是想向哀家讨回來吧?”

暴君沒理會太後,仍舊看着她:“你說呢?”

“陛下既然相信臣妾,就請替臣妾讨回公道!”

她沒想到能翻身的這麽快,當然機不可失。

太後惡狠狠地看着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敢!”

又看向暴君:“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妃嫔忤逆哀家?”

“太後是要朕是非不分、賞罰不明?”

太後被氣得臉都快紫了,還是把氣咽了下去:“好好,看在她懷有身孕份上,哀家就不計較了!”

姚芙看着珍妃吓得渾身抖得像篩糠似的,心裏正痛快,太後的話直接讓她心裏一涼,方才的救命稻草,瞬間變成了索命利器,不用擡頭,她都能感受到暴君要殺人的目光。

“怎麽,這樣的大事,寧妃竟然連皇上也瞞着?”太後的語氣裏帶着些幸災樂禍。

“臣妾……”

她看了看針鋒相對的母子倆,喉嚨發緊。

「這種借口都想得出來,懷上了也是個傻子。」

她現在已經看開了,罵她傻可以,只要不要她的命就好,聽起來暴君好像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她一瞬間受到莫大的鼓舞:“太後要逼臣妾喝斷絕子嗣的藥,臣妾才口不擇言撒了謊。”

反正太後是被得罪了,一次和徹底沒有任何區別。

“你竟然敢騙哀家!”

太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

“是朕。”

暴君擋在她的身前,“朕就喜歡她總說蠢話的樣子。”

雖然暴君的話裏除了嫌棄,聽不出一絲感情,姚芙還是被感動了,不虧她為了酒樓,忙得例假都不規律了。

“你……你難道忘了先帝的教訓嗎?”

先帝整日裏沉迷酒色,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娶了柔安太妃那麽年輕美貌的女子,最後帶着寵妃愛子出逃喪命,回想先帝的一生,姚芙怎麽想,都覺得太後是在詛咒暴君。

“那太後就給朕選一個好皇後。”

“陛下,臣妾覺得珍妃就很不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剛在宮外去了哪裏,轉眼她就知道了,只做個妃子太委屈她了。”陰陽怪氣誰不會?

珍妃驚恐地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通通拉下去杖責!”

在收到暴君眼睛裏的警告後,她努力繃住臉,讓自己看起來不會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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