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狗狗&貓貓

狗狗&貓貓

程放生日聚會結束後。喬霁禾沒跟着一起離開。

“喬喬，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小放這兒我看着他就行。”阿姨說道。

“沒關系。我看他一會兒沒什麽事就回去。您先忙。”他們鬧的那麽大一堆爛攤子需要收拾的多了去了。

“行。那你幫阿姨照看一下小放，別又吐了。”

喬霁禾笑着點了點頭。

推開程放的卧室門，喬霁禾輕手輕腳走進來沒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喝多了難受，床上的程放輕皺了下眉頭，又很快舒展開來。

程放跟她習慣不一樣。

她睡覺的時候習慣在最邊角，這樣會讓她感覺有安全感。程放呢，必須大剌剌的占領到床的正中間。占到最大的位置。

她探身幫他把被子扯開一些。低頭看向程放，他眉心輕蹙着，好像還是不太舒服。

程放長得很好看。

睡着的時候也不會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完全斂去鋒芒，也沒有平日裏的張揚，看上去格外溫順。

她盯了半晌又覺得剛剛自己想要占他便宜的心思十分不該。

她怎麽能趁人毫無意識的時候親人家臉頰呢。

喬霁禾手支在他腦袋邊，剛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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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放也恰巧有了動作，一個翻身離她手的位置更近了，他好像睡得不太舒服，在她手腕上蹭了好幾下。

像只想要被人摸毛的大狗狗。

喬霁禾臉上發熱，趕緊拿開手，她也不敢去動程放，怕他本來就難受自己這一折騰真再給人弄吐了。

她擡手扇了扇，只覺得熱，頓時整個卧室都讓人呼吸困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太過心虛。

馬上程放又翻了個身找到舒服的姿勢，之後便老老實實的睡着。

喬霁禾見程放沒什麽事，跟阿姨打好招呼回家了。

走出門，喬霁禾擡手捂住臉。有些懊惱，怎麽會這麽熱呢。

感覺到臉頰上滾燙的氣息，喬霁禾大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擡手捂在臉上。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程放的俊臉只離她兩三厘米。

他聲音低沉，在空曠的教室裏像是能聽到回聲，“給你吵醒了嗎？”

喬霁禾眨眨眼睛反應兩秒，才回歸到現實，現在程放是她男朋友，已經不是夢裏偷偷想親他的時候了，現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着他，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甚至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親吻他。

兩人今天找了個空教室看書。

“嗯。”

“你幹嘛突然親我？”

因為剛醒的關系，喬霁禾說話的聲音不大。

但教室裏不管說什麽都像是有回聲。

他聲音有些暗啞，“吓到了？”程放也感覺奇怪。很突然嗎？可是他想了很久了。他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在忍耐了。

他湊到她眼前。

喬霁禾揉揉眼睛，擡手伸出食指順着他眉眼若有似無的觸碰着。夢裏她就想幫他把皺起的眉毛給捋順平整。

“程放。”

他輕挑下眉，嘴角揚起弧度，“嗯？”等着喬霁禾一會兒要說的話。

“你長得真好看。”喬霁禾聲音柔柔的。

喬霁禾一直想不出程放長相的形容詞。前幾天看到了個詞她感覺很貼切，就是性張力。

程放愣了下，沒想到喬霁禾會這樣說，但聽到誇獎他馬上也反應過來，傲嬌表示，“我哪兒哪兒都好看！”

程放湊近她像是在仔細端詳。

因為喬霁禾趴在桌上的關系，雖然把劉海養長梳了上去，但還是有一些碎劉海順着她趴着的方向滑落下來，他擡手幫她捋好，指尖若有似無觸碰到她的額頭上。

“我怎麽感覺你更好看。”他故意拖着尾音，“不餓嗎？剛剛肚子都叫了。”

喬霁禾低應着，“嗯。”還有些沒有完全清醒。

被壓着的手臂一陣發麻，她擡手活動，便被程放抓過去握在手裏，他輕輕捏了兩下詢問她感受。

最開始程放也不是這樣的。程放一直在備胎和男朋友兩種身份間搖擺不定。

備胎當然舉止就不能那麽親昵了，男朋友的話可以多做很多事情。

喬霁禾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她認為既然互相表白了，就已經是在一起了，再說他們都接吻了哎！誰家普通朋友會接吻啊。

感情這種事情講的是氛圍和感覺，不需要事事說得那麽直白。那樣會少了很多的想象。

有些事情就是要講究些留白。留給人充足的想象空間。

所以程放問她的時候她也愣了一下。

他眼皮聳拉着，嗓音微沉，斟酌了下用詞問道：“我們這算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喬霁禾有些奇怪的看向他，雖然程放很是鎮定，但她還是從他緊攥着的拳頭看出他在緊張，她櫻桃般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輕柔悅耳，似根羽毛惹他心癢，“我們還沒在一起嗎？”

程放反手一點一點貼近她最後直接握住，他勾了下唇，歪着腦袋道：“我就是想再确定一下，交往和分開當然都要是說得很明确的。”

喬霁禾又咬了一小口雪糕，點頭應聲，她注意到程放的小動作但也沒躲，臉上表情沒有大變化，“哦。”

盡管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可牽着的手有些僵，她就任他牽着沒再動作，心跳也在程放牽上來的瞬間加速，連掌心都出了層薄汗。

按照程放來的頻率，成大食堂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兩人本來準備吃火鍋雞，這邊一排的店鋪內都有他們單獨的空間，不必坐在食堂大廳的桌位。但因為店內空調壞了實在太過悶熱于是只能作罷。

兩人又轉去了其他食堂。

喬霁禾正在看昨日的評價，大家都在評論區打滾說甜，她也感覺心裏像被抹了蜜一樣。

寫出的文字會受到喜歡，心裏面的感受真的很不一樣。

眼睛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喬霁禾身體一僵然後嘴角彎了下，“程放！你是小孩子嗎？”

程放的聲音并沒有如她預想中那樣響起，反而是幾道熟悉的女生嬌嗲着音調，“程放，你是小孩子嗎？”

滿是打趣的語氣。

眼前的手也跟着移開。

黎想歪頭看看喬霁禾，擡頭往四周店鋪掃了一圈。

“我們剛剛在餐廳門口看到導員了，她讓你一會兒去她辦公室一趟，好像是交換生的事情。”黎想有些可惜道：“喬喬，你真不想去啊？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我們想去還沒有呢。”

許心妍擡手敲了一下她腦袋，“喬喬才剛戀愛，如果出國的話豈不是就要開始異地戀了。”

黎想點頭，說的也是。

喬霁禾這剛戀愛還沒穩定呢。

黎想眼尖，看到程放立馬跟幾人使眼色她們可不能當電燈泡。

程放腿長，走路也像模特在拍大片。

他見幾人要走趕緊出聲喊住她們，他輕笑着，“等一下。給你們帶了奶茶。”正好這樣就不用喬霁禾給她們拎上去了。

程放下午有課，吃完飯送喬霁禾回去還要趕回學校。

黎想搓搓手，“那多不好意思呀。”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動作還是很誠實的。買都買了還是不要假客氣了。

幾人拿了奶茶識趣的走了。

程放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随口問道：“想去國外留學嗎？”

“嗯？”喬霁禾反應過來搖搖頭，“沒，我沒想過。”

程放看她緊張的樣子笑了，低聲解釋，“我是說，如果機會好的話，我們其實可以一起去。我回頭找人打聽一下可行性。”他之前确實沒考慮過出國，要不也不會高三拼命複習高考。但留學對喬霁禾以後有幫助的話，跟她一起出去應該也還不錯。

有錢人家的孩子出路總是多的。

最起碼錢的方面就不需要他們擔心。

他想着回去找個靠譜的中介問問。之前沒有特意了解過這方面他也不太懂，像這種專業的事還是應該找專業的人來解決。

喬父最近也在忙海外公司的事情，如果可以多見面确實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

喬霁禾想了想說：“嗯。那我也多關注一下。”

程放有時候沒課會住在這邊。喬霁禾課餘時間也會去找容枳玩。

最近喬霁禾在監督程放戒煙，每天只允許他抽一根，他雖然沒什麽瘾但終歸也習慣了。不抽總感覺缺了點兒什麽。

有人遞他也習慣性的接。等看到一臉嚴肅的喬霁禾的時候才猛得反應過來自己被抓包了。

喬霁禾是個心軟的姑娘程放一直都知道。

不被惹急你是看不到她的脾氣的。沒有真生氣的時候也十分好哄。

但他其實也想她可以外放一點。不說像容枳那麽愛憎分明。最起碼不開心就要說出來不要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

現在她會對他發一些小脾氣。他還挺開心的。也很受用。

朋友識趣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調侃程放。

程放趕他，“去去去。”

他彎腰微微仰臉看喬霁禾，“真生氣了？”

喬霁禾低頭也不理他。

喬霁禾哪兒哪兒都好，就有一點不好，生氣了就不愛說話。

程放側開些距離，扯扯她袖子，“別生氣。我剛剛就是習慣了。”他手攥成拳頭擋在嘴邊咳了下。

見他咳嗽喬霁禾就更生氣了，她不讓他抽煙就是因為他這些天感冒，越抽咳得越嚴重。

見她不搭腔。程放伸手捏捏她臉哄道：“那我今天的不抽了好不？”

喬霁禾拍開他手，小聲說道：“明天的也別想抽了。”

程放嘴角漾起笑意，語調端得散漫，“成成成。”他心想這小姑娘還挺知道記仇。語氣随意道：“那以後都不抽了。開心嗎？”

他擡手揉揉她腦袋。喬霁禾發絲很軟，他下手又不輕，揉了兩下頭頂上的頭發就有些亂了。

他補救的又給捋了捋。

喬霁禾表情淡淡的，內心情緒不顯，“嗯。”

有一天兩人看《怦然心動》。

程放在看到男主附和朋友說女主壞話的時候更加氣憤了。

他難以置信道：“他居然沒有狠狠打他一頓。”還跟着附和？

喬霁禾偏過頭看他，溫柔的笑笑，“如果有人說我壞話你也會去揍他嗎？”

程放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了。”別說喬霁禾現在是他女朋友，就算只是他發小他也不能讓別人說她半句不好。

單說喬霁禾為他割了闌尾他就是欠着她的。

耳邊好像還能聽到當時的聲音。

“她沒有媽媽的。”

程放攥緊拳頭，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他那時候在同齡小朋友中身高并不出挑，拳頭也不大，大家都差不多高，但他打架是出了名的。

“我就說了怎麽了，我媽說就是因為生了她，她媽媽才死的。如果沒生她……”

程放一拳打過去，旁邊沒被打的小孩也慌了，趕緊上前去拉。

“別打了。”

他力氣小沒拽出前面的夥伴，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被揍了當然不能白挨打，他馬上跟着一起反擊。

喬霁禾遠遠看着程放跟人打起來吓壞了，她讓跟自己玩的小朋友快去叫老師幫忙，自己跑過去拉架，他們打得很兇，她沒敢離太近，程放一個人跟兩個人打架居然也沒落下風，她兩手比在嘴前做好擴音，“程放！別打了！”

“程放！”她揚聲急喚，一臉擔憂，“一會兒老師就要來了。”

誰怕老師，也就她這個乖寶寶還怕老師。

程放打起架根本不管不顧的。

喬霁禾見程放還在打，以為是他沒聽清于是又邁步靠近了一點。

不知道是誰掙紮着推了她一下，運氣不好手腕摔到一塊石頭上，她悶哼一聲。

喬霁禾擡起另一只手握在傷口附近，眼淚也在眼睛裏打轉。

程放聽到喬霁禾的叫聲，停頓動作回頭一看就見她手腕流血了。

他立刻跑過去，把她拉起來，這時候也顧不上打架了，“你別哭啊。我們去包一下。誰打的你？一會兒我就去給你報仇。”

喬霁禾強忍着眼淚，她腦子都不轉了，程放這時候都在想着打架。

老師跑過來趕緊把他們都拉起來，領着他們去上藥，她臉都急紅了。現在的小孩都是家裏的寶貝，打成這樣不管哪一方都不好交代。她沒照看好也屬于失職。

女老師很溫柔，拉着她沒受傷的手，一直安慰她，說沒事的一會兒就不疼了。

喬霁禾眼眶含着眼淚，忍着一直沒哭。

程放三個走在後面，他低着個腦袋像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程放被叫了家長，回家少不了挨罵。

李夢瑩一手拍在桌子上，揚聲道：“為什麽打架？”

程放一點兒不肯低頭，“我沒錯，他們就該打。”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他執拗地說：“我沒錯。”明明是他們說要保護女孩子的，怎麽到頭來還是他的錯。錯的明明就是那兩個小蘿蔔頭。

喬霁禾悄悄扯扯程放的手，想讓他服個軟。

可程放不止不服軟，反而更硬氣了，掙開她手，梗着脖子說道：“我不道歉。”

李夢瑩往起袖子，略擡高了些聲音，“我今天不好好讓你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就不服是吧？”

喬霁禾手指攥了攥，捂着肚子蹲下，語氣委屈道：“阿姨，我肚子疼。”

李夢瑩慌忙蹲下詢問：“霁禾，你哪裏疼？”

她眼角有淚看上去更逼真了。

這回李夢瑩也沒心思教育程放了。

她趕緊給喬爸爸打電話，喬霁禾到了醫院都是懵的。

她在路上就說自己不疼了，可是大人不相信，認為她是怕添麻煩，努力在忍。

安慰她再堅持堅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肚子還真越來越疼了。

到了醫院醫生診斷是急性闌尾炎。

因為奶奶是醫生的關系，他們家幾個人的闌尾都被割了，就她一個漏網之魚，這回也沒了。

手術後程放坐在床邊，“傷口還疼嗎？”

喬霁禾沒說話，把頭偏到一邊，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程放也不氣餒，繼續找話跟她說，他拿起旁邊的梨遞到她眼前，“你要不要吃水果。”

喬衡跟醫生聊完推門進來，“寶貝，感覺好些沒？”喬霁禾這回更忍不住了，眼淚滴在枕頭上，她努力吸吸鼻子，都是因為說謊所以闌尾才沒了。

喬衡一陣心疼，又是給她擦眼淚，又是擦鼻涕，“沒事了。以後就都不疼了。”

程放看喬霁禾哭也不好受，如果不是他非要打架，喬霁禾也不會這麽難過，喬霁禾裝肚子疼的時候跟他眨了眼睛，他知道是假的，可喬霁禾真的為他做了手術。

怎麽想他挨一頓打和喬霁禾做手術之間都是後者更虧。

于是小小的程放在心裏暗下決心從今以後喬霁禾就是他的親妹妹。這麽夠意思的朋友絕對不能讓外人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