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錢老板有四房太太，大太太早些年因結核病死了，沒有留下子嗣。二太太是個裹了小腳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操持不了家務，只會記賬。三太太，沒有生育，前些年，被他給休了。現在這個四姨太，幫他操持着戲院的裏裏外外，偶爾會出現在後臺或雜物間裏，與梅蘭芳有幾分熟識。
“富英，譚富英。”
“沒來。”
錢老板似乎是在裝醉。
幾個唱戲的，在資本家面前，争風吃醋的事，經常都有。
“我現在租的這個場子，比那戲院，好了不少，唱戲，就應該好好唱，啊，唱好。”
那餐飯，花去十幾塊，吃完回去，梅蘭芳的身上，一股子煙酒味。福芝芳只是為他擔心了一下，他逃也似的，往椅子上一躺。
“走開。”
陸愛華此次休假，休整兩個星期。晚上他睡不着，睜着眼睛，然後起了床，去了書房裏。他回憶着戲臺上，那豐富而美麗的舞臺布景，和沉重繁複的服飾，感到心跳的速度很快。
他情不自禁地，回憶了許久。
書房裏的藏書，嚴格說來，都是陸振華從念書時，一路收藏起來的。陸愛華找了找，竟然給他找到了一本“北京戲曲·名家·名段”。翻開一看，都是些唱段的詞兒。
“霸王別姬......”
他被故事的注釋吸引了，拿出毛筆，開始臨摹唱詞。兩句還沒寫完，他放下了毛筆，趴在書桌上，開始回憶那舞臺上的人，感到神奇般的，無法忘懷。
陸美雲穿着旗袍，還沒洗澡呢，她竟也在熬夜......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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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門，還沒等陸愛華答應一聲兒，她就進去書房裏了，給陸愛華拿了一杯牛奶去。
陸愛華睡眼惺忪地，坐直了身子，接過了牛奶。
“媽媽明天要去寺裏住幾天，讓你照顧好爸爸，還有我。”
陸愛華推了推陸美雲，示意她出去，并點了點頭。
陸婉之懷上陸美雲的時候，陸振華和一個學生傳出了點緋聞，陸婉之時常因此而以淚洗面。陸美雲，便把自己未能完成高中學業的原因歸結于，她媽媽懷她的時候，哭得太多，導致她有心理抑郁的問題，還看過洋醫生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