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個任務·(6)
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麽跑進來,為何還要這般說我?你……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
她忽然莫名地哭了起來,不知是因為他莫名的怒氣,還是因為覺得自己可能将死的傷心。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抹淚,她又轉過身去,盡量想控制住自己,卻不料眼淚越流越多。他看着她的背影一陣陣抽泣,心又軟了下來。
“楚瑟……”
“你走開。”
“我……”
“司空弈,”她忽然轉過身來,不再掩飾臉上的淚痕,“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他給她問得一愣,認真道:“我喜歡你,天地可鑒。”
“那為什麽只能你幫我,不可以我為你做些什麽?我擔心你,我怕你死在裏面,我不想離開你,這也錯了嗎?”
他忽然站起來,心上給抹了一層蜜似的甘甜,“你……你說什麽?”
“沒聽清算了,我不想再理你了。”楚瑟走到角落去,抱膝坐下,心想這下可能要死在這裏了,解藥也沒拿到,不由難過起來。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他走到她腳邊,“是我不好……但我不會放棄幫你找解藥的。小鴨子,別哭了。”
她轉了個面不看他。
“解藥……”司空弈開始在這間偌大的密室裏來回走動,一面細致觀察着各處布置和可能有的機關。
他自小就練機關術和武功,方才若不是心太急,又怎會上了當呢?可沉下心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此時也未必是絕境。說不定解藥真的在這密室內呢?
楚瑟身靠着冰冷的石壁,覺得自己身上從頭到腳的冰涼。忽然她胸口發痛起來,想是那毒性又發作了。不覺間整個人漸漸蜷屈起來,她在角落恨不得縮成一個圓點。灼燙的臉頰向裏貼着冰冷的牆壁,鑽心的痛正向四肢百骸蔓延。毒性發作的時間不規律。每發作一次,她就覺得自己死了一次。發作完的時候就像是死而複生了,眼前世界一片清明。
可是,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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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在做什麽,盡力不想去打攪他,咬着唇不發出聲音。可是那疼痛卻愈演愈烈了,漸漸侵占了她整個身體。
“唔——”她捂緊了嘴,手拿開時卻看到掌心幾點鮮血,觸目驚心。
老天啊,我在現代都沒有這麽過……古代是有多毒。她無力地想着,下一瞬整個人在倒下去,躺在陰冷地面上。
“楚瑟?楚瑟!”一聲焦急的呼喚傳至耳邊。
他果然還是發現了啊,他果然還是來了。
他急急上前将她從地上抱起,攬入懷中,“你怎麽樣?”
屬于他的氣息濃濃地将她包圍住。她下意識地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五指似能把它抓出洞來。似乎她現在終于找到了一個地方,能分擔和緩解她的痛楚,能寬慰她的心。
美麗無瑕的臉因痛苦而顯得扭曲,他看在眼裏,心如針紮。一手輕撫她的臉頰,自己心中的痛苦比她還甚。
“怪我,全都怪我……”他喃喃自語:“若不是因為我喜歡你,他們就不會抓你,他們不抓你,你就不會中這毒……”
“司空……”她發出弱弱的一聲。
“我在。”他握緊了她纖細的小手,“別怕,會有辦法的。”
她吃力地睜眼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心中猛地一跳,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氣息……”
下一瞬他低頭鎖住了她柔軟的櫻唇,真氣源源不斷地通過口渡入她體內。她只覺一股暖流自上而下地侵入身體。口中,他溫熱的舌撬開了她因痛苦而緊咬着的牙齒,酥麻溫暖的感覺潮水一般湧入,淹沒了那灼人的疼痛,也淹沒了她殘存的清醒。
初戀……一生一世……愛情……
這些殘存的字眼飄過她的腦海。
驀然間閉上眼,濃長的睫羽輕扇而下。她已然沉溺。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申榜了,這次的要求更新2w字……還有另一篇文在同時寫……o(╥﹏╥)o 拼了
☆、密室
一整夜,司空弈一動也不敢動。楚瑟在他懷中睡得香甜。
終于等到她醒來。
“小鴨子,還難受嗎?”他看着她笑。
她一股腦從他懷中爬起來,想到昨晚的事情,不覺羞紅了臉。
“那個,我們繼續……”她本是想說繼續找解藥和出路,話一出口自己才想到了這句話的歧義,一時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果真,他欺身上前,壞笑道:“繼續?還來啊……”
她忙道:“不不不,我是說我們繼續找出路!”
他這才作罷。
“你還是去好好坐着休息吧,我一個人找就好。”
“你怕我給你添麻煩?”
“是啊。”
“你……!”他竟然如此回答,叫楚瑟不由又微微氣惱。昨晚的一腔感動,頃刻間似乎都成了泡沫。
“你既不會機關術,也不會武功。萬一我碰到哪裏有機關,傷了你怎麽辦?到時候我還得顧着你。”他認真對她解釋道:“所以你乖乖坐回原地方去,等着我就可以了。”
“噢。”她這才嘟囔一聲,乖乖回到那角落去了。
這間密室看似封閉,實則暗藏玄機。憑着身上感受到的似有若無吹進來的風,他推知此處必定有出口。但在找到出口之前,他還要看看這裏是否藏有解藥。
他将手貼在凸凹不平的牆面上,一面移動着,直到一處地方。手心觸碰之處感到有些異樣,他停了下來。将手拿開,卻發現牆面上似乎什麽也沒有,幹淨得很。
又擡步走到另一個方位,他眯眼看去,只見上頭隐隐顯出一個圖樣來——竟是一個手掌印的輪廓。掌印嬌小,似乎是屬于一個女子的。他隔空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發現要大上一圈。
這會是誰的掌印呢?心中疑惑,他将岑府上下所有人通通想了一遍,卻毫無頭緒。
“喂,你遇到什麽難題了嗎?”楚瑟耐不住性子,在那邊沖他喊道。
“別吵。”司空弈微微蹙眉,不料她竟自個兒跑了過來。
“看來司空大公子也有犯難的時候呀!”她嘻嘻笑着,奚落他讓她內心十分爽快,“讓我看看是什麽東西?”
“某個人的手掌印。”他見她過來了,索性和她解釋道:“這一定是和岑玉義有密切聯系的人。看樣子像是個女的。可是岑府上的女人……除了幾個嬷嬷丫鬟外沒有別人了。岑玉義不可能拿一個下人的手掌印作為此處開啓秘密機關的鎖。”
“手掌印?”她好奇地走過來,“我沒看到啊?”
“你過來,站在我這裏看。”
“哦。”她走到他的位置上,眯眼果真看到一個隐隐的圖案。下一瞬她卻驚訝地伸出自己的手道:“我怎麽覺得,這個掌印……”
司空弈看過去,一下子也面露訝色……這很像是她的掌印。
“不可能吧?你……”他一時疑惑地看着她。
“我……?”楚瑟一頭霧水,“這……不會吧?為什麽?”
她與岑玉義……好笑吧,怎麽可能?對了,系統……難道和系統有關?
系統有很久都沒出現了,不會是出了什麽問題吧?以前有系統在的時候她覺得很煩人,可現在系統不在了,她卻發現自己更煩惱了。要是系統現在能出來,她還能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別急。看起來像,未必就是你的。貼上去看看吧。”他柔聲安慰她道。
“嗯。”楚瑟應了一聲,小心地将右手手掌往那圖案上貼去。那一瞬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剛好吻合!
轉瞬間耳邊響起牆壁開裂的聲音。兩半牆和腳下地面各自轉動起來,轟隆巨響。
“楚瑟!”她聽到他的喊叫聲,一時身子前傾想将手遞給他,卻不料已經抓不到他伸出的手。兩人腳下的地面見已經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縫,那縫越來越寬。下一瞬,從空中落下一道石牆,眼看就要将他們二人分離。
閃電間他忽然淩空騰起身子,一個輕功朝她這邊過來,與她踏上了同一方地面。
“低頭!”他将她攬入懷中,一手護住她的頭部。腳下旋轉生風,又從這一處地面躍到另一處,然後是第三處、第四處……
空中亂飛的石頭和碎屑以極快的速度飛來,擦傷了他的手。幾道殷紅的血痕順着白皙的皮膚流下。楚瑟抱緊了他的腰,頭深埋在他懷裏,被他帶着一起轉移。一步一步,雖不知自己是去往何方,但有身邊人在,便不覺害怕。
耳邊忽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又是一道石門砸下。司空弈身形靈巧,腳步敏捷,帶着她極速過了石門。
這道門後,終于再無機關。石門落下的速度稍慢。确信危險已過,他輕輕放開了她,卻在下一瞬大呼一聲。
楚瑟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狀況,只見他忽又折返了沖進那道門裏頭去。
“司空弈!你做什麽!?”她大喊道,可時間已經來不及。那道門在他進去後的一瞬間緊緊落下了,封得嚴嚴實實。
“喂!”她急了,沖到那門面前,使勁兒拍打,“司空弈!司空弈!”
裏面沒有回音。
她徒勞地喊着,直到嗓子幹啞。
四肢忽覺得沒有力氣了,她雙手扶着石門,身子癱軟地坐下。
“司空弈……”弱弱的一聲。
四下皆靜。回應她的只有洞裏滴答的水聲,愈發讓人覺得凄寒刺骨。
你為什麽要跑進去?那裏面,那裏面的情形……我們是剛從裏面出來的呀!碎石、機關、裂成一塊塊的地面……危險無處不在。你能撐到幾時?
疲軟地微微睜眼,她終于将臉轉過來,看到身後是一扇開着的門。有亮光從門縫裏透進來。
你既已經帶着我走出了機關,為何又獨自折返回去?
我不會出去的。我要找到你,我不能抛下你一人在裏面……她無力地坐在地上,心中難受起來,終于明白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微微睡着了一會兒,她被一陣寒意喚醒,腦子比方才清楚了些,這才思量道:難道,是看到了解藥?
她忽地直起身子來。對!能讓他不顧危險折返回去的原因,只有解藥……給我的解藥。
心中越發酸楚,她覺得都是自己害了他。
“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她背靠着石門,輕聲道:“司空……你能聽到嗎?我想你不會走遠吧?如果可以,請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去你那裏……我再按一次掌印,再打開一次這道門,我們再一起出來……”
沒有回音。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來,卻發現那道透着光的門,不知何時緊閉了。耳邊傳來幽冷幽冷的模糊的聲音。她好奇地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不覺間竟發現此處還有一個密道。
腳步停在了密道門口。舉目望去,她看到裏頭重重臺階盤桓而上,似乎通往某一個地方。躊躇了一會兒,她大着膽子往裏走去。
光線竟漸漸亮了起來。走了一會兒,面前的臺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坦的地方,正中間放着大幾十個箱子,都被貼上了封條。
繞過這些箱子,往上居然還有臺階。她越發疑惑了。
“別過去!”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楚瑟心中猛然一喜,回頭只見司空弈站在那裏。
她控制不住自己,竟跑上去,一把抱住他,大叫道:“你沒死啊?!吓死我了!”
“本公子哪有那麽容易死。”他柔柔地摸摸她的小腦袋。
“咦,你的手怎麽了?”她這才看到他手上的血痕。
“沒什麽,碎石擦傷了而已。”他說着,竟然像小孩子一般把手藏到身後。
“給我看看!”她不依不饒道。
“不給。”
“你給我看看!”
他忽然笑了一聲,“這麽關心我啊?”
她聞言嘆了口氣,“是是是!是關心你可以了吧?快給我看!”
他無奈将手伸出來,“你看了也沒用,左右你什麽都不會。”
“喂!”這句話叫她有些生氣了。一狠心,将他的手甩下去。
“嘶——最毒婦人心啊。”
“你……!”為什麽,為什麽每次她感覺自己非常喜歡和關心他的時候,他就會說出這些話來氣她呢?
“好了,不逗你了。”他忽然向她勾了勾手指道:“乖,來吃藥。”
“是解藥?”
“對啊。”他拿出一粒藥丸,“幸虧要出那石門的時候我看見了,稍微晚了一秒,可能就拿不到了。看在我千辛萬苦的份上,趕快吃了它吧。”
“噢。”她聽話把藥吃下,果真覺得身上舒服了很多,又問道:“你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啊?”
他得意一笑,“本公子當然是無所不能,不像某人……”
“……司空弈,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嗯?”他挑眉一笑,“你這句話,意思是說你現在是屬于我的喽?”
“你……!”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氣道:“你這樣子會失去我的!”
“是麽?”他忽然勾唇,上前将她抱在懷中,力道大得讓她動彈不得,“現在呢?”
“小鴨子,你就是我的,跑不掉。”
“司……”
他忽然一吻封唇,堵住了她要說的話。
癡纏許久……
“對了,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點走。”
“這到底是哪兒啊?”
“你真想知道?”
“和我講講呗!”
“岑玉義要太子謀反。”他說道:“此處便是囤積兵器之所。這裏是一條密道,上面直接通往太和殿。它的用途有兩點,一是起兵之時,一部分兵力可以從這裏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二是萬一計劃失敗,他們可以由此處逃走。”
“這個密道本來十分隐蔽,外人進不來。可是我們竟然……我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那個手印會是你的?”他一面問着,一面又擔心她想太多,說道:“你別多想,我只是問問,沒有不相信你。”
“我……”她見他如此坦誠,不由心中有些觸動,開口道:“其實我……司空,我是另一個時空的人,穿越到這裏來的。”
“什麽?”他有些聽不懂她說的話。
☆、追尋
“我本來不是這裏的人,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是系統把我帶過來的。”她說:“剛過來的時候我怕我這麽說沒有人相信,便說自己是失憶……其實我是有家的,也有親人和朋友。可是我現在和他們不在一起。”
他這才聽懂了一點,思忖道:“如此說來,那個掌印可能和你的系統有關系吧?”
“我也是這麽猜的。可是系統最近不知怎麽了,很久都沒有出現……”
他微微蹙眉,“世界上竟然真有這樣的事……”
下一瞬他忽擡起眸光,有些緊張地直視她道:“那你有一天會回去嗎?”
“我……”她如實道:“我不知道。”
“不,你不可以……”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要離開我嗎?”
她嘆了口氣,“我确不想離開你,但我也很想念那邊的親人和朋友……我若留在這裏,便是永遠都不能和他們再見面了。”
他緊握着她的手忽然松開了,目光渙散。
“司空弈,我沒有說我現在就走,我……”
“總有一天會走是嗎?”他忽然轉身,大笑起來,“司空弈,你這個傻子!”
“我,我……”楚瑟內心又急又慌。她不能向他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回去,可又不想讓他傷心,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忽然很後悔自己方才對他坦白了實情。
“你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一聲問話,回應他的只有四面冷風。
“好,既然如此,我們以後也不必相見了。”他大踏步離去,心痛如絞。這種剛得到又失去的痛苦,還不如沒有得到過,不如從來沒有遇見過。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抽離而去。是的,她沒有辦法向他保證什麽……如果她與他異位而處,他或許是可以給她一個承諾的吧?
可他畢竟是古人啊,他沒有體會過自己體會過的那種純粹的親情、友情,他深陷争鬥和風波之中,也失去了很多……
這就是我的初戀?像這樣,頃刻間就繁花落盡了?她苦澀地站在原地,冷然無措。
從密室出來的時候,是晚上。從地下上來,終于又重見天光。她款款走了幾步,覺得身上很冷。四下裏望去,他真的不在了。或許是早她一些時間出來了,走了。
走得可真快,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她站在原地,忽自嘲地笑了一聲。
現在她該去哪裏呢?他離開她了,幾個姐姐也不知去向。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裏漂泊無依,開始想家了。
可笑,當時我為什麽偏想穿越呢……
“叮——”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系統嗎?!”她的內心被喚起希望,“系統!快來告訴我我現在要怎麽辦!”
“親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哦。系統檢測到司空公子目前對您的好感度為一千。”
她嗤笑一聲,“那又有什麽用?他怕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吧。”
“親不要灰心喪氣哦。你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是麽?”
“當然。”系統說:“親不要着急,系統現在要給親一樣東西呢。”
話音剛落,頭頂上方忽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只聽一陣嘶嘶拉拉的聲響,一枚東西從那光芒裏面掉了出來,恰落在她腳前的地面上。她彎下腰将那東西拾起,只見是一枚漂亮的扳指。
“這是做什麽的?”
“這枚扳指親一定要保管好哦,不到關鍵時候切不可給人看見。至于它的用途,親後面會知道的。”
“噢。”她應了一聲,仔細端詳那枚扳指。青玉制成,上面镌刻着精致繁複的祥雲圖案,觸感溫潤。将其戴在手指上,大小剛剛好。
“我下面要怎麽做?”她問。
“親這個時候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哦。”
“那……我可以去追他麽?”她自語着,又懊惱起來,“可是追上他了又有什麽用……”
“親……忘記告訴你了,你所處的國家叫趙國,趙國北面是北燕,西面是西涼國和女真國。眼下幾國相對和平,趙國內部正有奪嫡之争。其實親所處的這個時代,是……”
“叮,叮!”警報的聲音在此刻響起,系統道:“抱歉,系統多說話了。”
“嗯?”我感到疑惑。
下一瞬系統又消失了。我呆呆地看了看扳指,又環顧四周,嘆了口氣。
司空弈……我不知道我是否會離開此地,可是在這之前,難道我們不能好好在一起麽?你會去哪?對了,你既然是三皇子的人,應該會去他那裏吧?
可我又不認識三皇子……咦,我可以找木玹幫忙麽?
好,就這麽辦!
主意已定,我似乎又有了目标,快步離開這裏。
木府的地方我還是記得的。不得不說我到現在終于有了些長進。但現在我依舊很苦惱——一個現代妹子,不會騎馬,只能靠走了。
我帶着身上所剩不多的一點盤纏,途中住了兩次客棧,萬幸的是路上沒遇到劫匪,我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找到了木府。
管家進去通報,沒過多久府門便開了,木玹親自走出來迎接我。
“木玹!”我高興地和他招呼。
“楚瑟?快進來。”他帶我進屋。
“怎麽有功夫跑到我這裏?”
我于是和他說了一通苦惱,他聽着聽着,面色漸漸沉下來。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找他?”
“是呀是呀,”我并未多想,大大咧咧道:“你肯定有辦法的吧?只要能找到三皇子,應該就能找到他吧?”
“你這句話說得沒問題。只是……”
“怎麽了?”我好奇道。
“好吧,”他忽然道:“既然是你的請求,我怎麽也會幫你做到的。等我幫你辦好之前,你就先在這裏待着,好麽?”
“嗯……”我忽然想到木府那個小姐,“要不我還是去附近住客棧吧?木小姐……似乎不大喜歡我。”
木玹聞言一笑,“她那個丫頭,就那脾氣。你放心,有我在,其他人不敢為難你的。”
“噢……那就謝謝你啦。”
“不用和我客氣。”
那時我還并未深想過自己這個請求背後的意義。雖然我已知道他們各自的陣營劃分,可我腦中依舊帶着現代姑娘的想法,覺得不過就是去聯絡一個人……如果當時的我明白這麽做的後果,恐怕打死我也不會如此了。
木玹辦事效率極高。三日後,他便來告訴我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你有什麽才藝麽?”
“額……”我大概一無是處吧。
木玹見狀笑了笑,“沒關系。”
“我要怎麽辦?”
“明日你扮作廚娘。我會命人做幾道好菜。到時候你就說是你做的,他自會召見和賞賜你,你可趁機提出一個要求。”
“這……”我不由有些打顫。
“你不用擔心,我告訴你到時候怎麽說話,你記下來就行了。”他說着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都寫好了,把這上面的話背下來。以防萬一。”
我結果一看,這件上面列了四道菜譜,每一道後面都寫着制作方法、寓意……
這麽說謊,我很擔心被戳破,“我能行麽?他會看出來吧?”
木玹無奈一笑,“就算看出來了還有我呢,傻丫頭。不管怎麽說,他應該會回答你的問題。”
“哦。好的,我這就去背。”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天。木玹帶着我出府,與我同乘一輛馬車。
貴公子的馬車,就是坐得好玩兒,我心想,一面想伸手撩開車簾看看外邊的景象。
“诶,”一只修長的手輕輕擋住我,“車簾不要随意掀開。”
“哦?”
他輕笑一聲,“你保不準外邊有誰在看着你,會打什麽主意。”
“哦。”我讪讪地将手放下。
馬車颠颠簸簸行了一路終于停下。他拉着我下了馬車,走近一家酒樓。
“這間酒樓名叫‘十裏亭’,是金陵城最受歡迎的一家,也是三殿下最愛來的地方。今天酒樓老板要招一名新廚子,就是你,楚瑟姑娘。”他微笑着帶我上去,一面講解道。
我們上到二樓,進了一處雅間。
“蒙上面紗,在這個屏風後面站着。到時候聽見我的咳嗽聲,你就出來。懂了麽?”
我點點頭,乖乖照他說的做了。
時間好生安靜。木玹坐在外邊的椅子上,對面桌上空無一人,只有站在屏風背後的我。他應該是在等三皇子吧……大概是提前約了他。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陣腳步聲傳來,木玹起身參拜。
“臣參見殿下。”
“少将軍免禮。”
我隔着屏風偷偷一看,只見一個弱冠少年一身淺黃色錦袍,手執折扇,緩緩到那桌邊坐下。觀其相貌風度,十分普通。
這就是司空弈效力的三皇子嗎?我暗暗想着。
服侍的人恰好在此時上菜了。先是兩個冷盤,後是熱菜,之後又是些甜點、蒸糕之類的東西。飯桌上傳來碗筷杯盞碰撞的聲音,我聽到三皇子稱贊飯菜可口。
“如此好的一桌菜,有勞少将軍費心了。不知……這桌菜是出自何人之手?本殿下基本上吃過這十裏亭所有的菜,還未吃到過今天這樣的味道。”
木玹笑道:“實不相瞞。臣想着殿下或許會吃膩了,想着給殿下換換口味。至于廚子麽……是我新買來的。殿下如果有興趣,臣便請她出來一見。”
“如此,也可。”
我聽見他的咳嗽聲了。
心中有些緊張,卻已經沒有退路。哎,硬着頭皮也得上!我鼓起勇氣死了出去,暗暗和自己說我臉皮比城牆厚怕你個鬼。
我款款從後面走出來,盈盈施禮,“奴婢參見殿下。”
“喲?”他眼光往我身上一掃,“這雙眼睛生得很是動人啊。本殿下以前還從未見過有這般漂亮的廚子。”
“多謝殿下誇獎,奴婢愧不敢當。”
“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回殿下,是。”
“做得很好,”他稱贊着,忽道:“不知姑娘是否願意去本殿下府上做菜?”
我一時傻眼,正忖度着要如何回答,卻聽木玹開口,玩笑着道:“殿下一句話可就把我的廚子搶跑了。”
“喲,瞧你。本殿下說着玩兒呢。”
“實不相瞞,我這個廚子是個有個性的。”木玹眯眼笑道。
“此話怎講?”
“不瞞殿下,她想問您一個問題。”
“哦?”三皇子眯眼看我,“居然有性子這麽直的。好啊,姑娘請問。”
“殿下,奴婢想找一個人……”沒想到他根本沒問我做菜之類的事情,直接就請我開口了,我也不客氣道:“奴婢想找司空公子。聽說他可能在殿下這裏,所以……”
三皇子的眼神漸漸玩味起來,顯然他将我當做了那些思慕司空弈的姑娘大軍中的一員,笑道:“這個簡單,姑娘随我去一趟便可。”
“敢問……司空公子是在殿下府上麽?”
他起身道:“你這個丫頭有點意思。旁的人……還沒有誰敢這麽和本殿下說話。不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司空弈那家夥……現在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對了,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楚瑟。”我直言答道,卻見對方身形微微一顫,“你果真是楚姑娘?”
“正是。”
“可本殿下聽司空弈說,你一無是處……怎麽會做飯的?”他眼中閃出懷疑的光,後一秒又笑起來,“罷了,無妨。今天本殿下就當是幫司空弈了。”
他又看向木玹,“今天多謝少将軍了。”
兩人相對行拱手禮,我便随那三皇子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掉入了一場權力的游戲==最後才知道系統是個大陰謀家===哪裏說什麽是幫我攻略帥哥的呢==根本是用來坑爹的===
☆、不明真相的瑟瑟
我跟着三皇子走了,一路不知拐了多少個彎子才來到他府上。因着司空弈的原因,三皇子将我當貴客招待,每日裏好好供着。
可我并不想在這裏待多久。畢竟,我來這裏是想找到司空弈。然後,我就死乞白賴地再不離開他了。我想好了,他若要我走,我就死纏爛打,像糖漿一樣粘着他。我還不信他能把我怎麽樣呢!
但奇怪的事情是,一連七天過去了,司空弈都沒來這裏。
“楚姑娘。”第八日,木玹來了。“你還沒見到他?”
我點點頭。
“今日三殿下不在府上。”他過來道:“随我走。”
“做什麽?”
“找他去啊。”
“哦。”我點點頭,異乎尋常地聽話。木玹似乎能給我一種信任感和安全感,我信他一定是帶我去找司空弈的。他肯定是知道他現在在哪才來找我。
走了幾步路,擡眼看到一匹駿馬給侍衛拉着,似正在等候。木玹一個箭步上前,拉過缰繩,翻身上馬,動作利落英氣。
我走過去,只見他對我伸出手。
“上馬。”
擡眸是那寬大的掌心,還有他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我遲疑地看他一瞬,只聽他道:“你不是總怨我走路太快麽?這次我們騎馬。”
“好吧。”我微微一笑,心想我在現代也沒騎過馬的,趁此機會剛好體驗一把,肯定好玩,因把手搭了上去。
他“呼——”地一個旋風拉我飛身上馬,原本百般苛求自己體重的我,被他搭着一只手拉上去,就像拉一片輕盈的小羽毛。
“準備走了。”富有磁性的男聲從前面傳來,似安撫我道:“一會兒要是怕就抱緊我。”
“哦……”我小聲應了一句,下一瞬只聽“駕——”的一聲,那馬兒立時撒蹄飛奔起來,耳邊風聲呼嘯。道路兩旁的行人、商販,都變得十分矮小,飛速倒退。我只覺心口突突直跳,不由興奮地微微張嘴,嘴角漾起一絲甜笑,似乎這幾日的煩惱都被驅散了。
一路馬蹄噔噔,街邊行人似都朝我們這邊望來。我一門心思覺得好玩兒,并沒想什麽別的,只傻呵呵地迎着風笑。
馬兒跑得飛快,轉眼就過了幾條大道。還沒玩兒夠,只見他一勒缰繩,馬兒步子慢了下來,然後停住了。一個侍衛等在那裏,拿過缰繩。木玹熟練地從馬背上下來,再把手遞給我。我搭上他的手,踩着腳蹬下了馬。
“它長得好俊呢。”我嘻嘻笑着摸了摸馬頭。
“它叫‘彩雲’”木玹笑看着我。
“‘彩雲’……”我撫摸着它,感覺它一雙黑黝黝水靈靈的眼睛正認真看着我,“嘿嘿,彩雲……它很溫順呢。”
“它才不是,”木玹說:“這匹馬看人擺态度。一開始跟我的時候,才不聽話。”
“哦?是嗎?”
“看來它和你很投緣呢。你要是喜歡,我把它送給你如何?”
“啊?”我有些意外,笑着搖頭道:“還是算了吧。你應該也挺喜歡它的。我一來不會騎馬,二來怎能奪人所愛呢?”
“無妨。騎術我可以教你,至于奪人所愛……我有許多馬,不缺它一匹。養着它,還多占馬廄裏一個位置。”
“咦?木少将軍何時這麽摳門了?”我笑着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