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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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來覆去想薄司譯的話,抱着枕頭坐起來,他說的話什麽意思。
自找苦吃?
沒有結果?
喜歡江逾白是一種錯嗎?
他憑什麽這麽說。
可按她對薄司譯為數不多的了解,他這個人說話冷漠但也不多管閑事,可江逾白是他好朋友。
他還覺得她盯着江逾白看是害他!
所以他對她這個喜歡好朋友的女生很不滿意是嗎?
秦湄擡手抓了抓頭發,幾斤重的三千煩惱絲把她腦子壓着,而這裏還有一絲她不願意接受的可能——
薄司譯知道江逾白有喜歡的人,勸她放棄。
秦湄躺倒在床上,心好悲傷。
第二天還要做早操,秦湄正緊張着薄司譯會不會又站在旁邊看她,發現三班的方陣裏不見他的蹤影,奇怪地探頭探腦,就聽陳琳琳道:“找薄司譯啊?”
秦湄頓時吓了跳,回頭說:“找江月年。”
“你說他今天去哪兒了,怎麽沒來做操,我看她們幾個見着帥哥,跳得更起勁了。”
秦湄正聽着她說話,就看到三班的人群裏有道高挺的身影穿過,清眸怔了怔,是微低着頭、手裏拿文件板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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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她看見了,身後的陳琳琳還拽了下她衣角。
秦湄認得他手裏的那塊藍色的文件板,是早上做操時體育委員統計到齊人數用的,可以啊薄司譯,才來幾天,官兒都有了。
廣播體操的音樂在操場上跳躍,秦湄繼續四肢僵硬地做轉體運動,退場後,她特意走得慢一點,等江月年。
看到她跟同學經過,微笑地打了聲招呼。
經過昨天在頂層看落日的交情,顧骁也朝她喊了聲,薄司譯就在他身側,她目光落到那塊文件板上,體育委員都不用做早操的,秦湄覺得他太走運。
“之前三班的體委不是你嗎?”
她奇怪地問了句,顧骁卻愣了下,而後朝她綻了道大白牙:“昨天我們班幹部競選,我升副班長了。”
一旁的江月年“喲喲喲”地好笑道:“這高低不得請個客啊。”
“成啊,中午食堂二樓,小窗口,算我的,聽者有份。”
顧骁說着,擡手搭在薄司譯肩頭,對方身量比他高,比他薄,他倒是挺享受倚着,薄司譯則一臉冷淡地垂眸,沒說不去,也沒說去。
江月年立馬說:“那小湄我們去吃牛仔骨吧。”
顧骁:“嚯,這菜都點上了,你可真不客氣。”
因為別人在,秦湄都找不到空隙跟江月年說話,欲言又止時,看到薄司譯的身影已經走在了前頭,于是說:“年年,你到我那一會,我給你拿東西。”
說完轉眸,發現薄司譯的目光落了一道在她身上,心頭一緊,總感覺又被他看穿了。
等兩個女生往教學樓的林蔭走廊過去時,顧骁朝薄司譯“欸”了聲,笑:“她怎麽知道我們班以前的體委是我,她關注我?”
薄司譯瞥了眼顧骁,然後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擰開了。
“啊!”
顧骁嗷了一聲,經過操場的人都不由回頭望了他一眼,仿佛在看地裏那一茬小傻瓜。
二十五班靠窗的走廊邊,江月年從秦湄手裏接過一杯牛奶,說:“我現在每天都去食堂打雞蛋,頓頓吃肉。”
秦湄點了點頭:“要長個子就得肉蛋奶,吃多點才能高。”
江月年虔誠地點了點頭,旋即秦湄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筆記,翻給江月年看:“這道數學題我有點不太理解思路,你看了嗎?”
順着她手指的地方,江月年才發現這本筆記有點熟悉:“我哥的?”
秦湄點了點頭。
江月年“嗨”了聲:“他的思路只有他自己知道,別說你了,我有時候都得問他。”
秦湄壓着心跳說:“他現在高三,我不方便問。”
江月年擺了擺手,說:“我看他什麽時候有空,到時候叫你。”
她抿緊唇,心底卻雀躍地點了點頭。
等預備鈴響後,江月年一走,坐在她隔壁的羅妙宜就問:“你筆記是江逾白的?”
她眼神裏都是濃濃的八卦,秦湄清了下嗓子,說:“跟江月年複印的。”
沒有回避,而且這個理由也沒毛病。
“那能借我看看嗎?”
羅妙宜雙手合掌地請求:“讓我瞻仰一下學霸的光芒吧,馬上就要月考了。”
大家放了一個暑假,文化科又不像普通文化生一樣天天練沒有斷過,現在要重新撿回來,确實不易。
她有些遲疑,說:“因為是別人送的,所以你只能在咱們倆課桌上看,別弄丢了。”
聽她願意,羅妙宜頓時笑得心花綻放:“小湄,你簡直是我的通天人脈!”
“那我排個隊。”
說話的是後排的陳琳琳,她下巴揚了揚,朝那筆記望了過去,二十五班的文化分幾乎墊底,能得學霸一絲光芒,誰不想沾。
秦湄不好拒絕,江逾白的筆記現在在他們眼裏俨然是救命藥。
而她如果藏掖着,恐怕還會被人說自私。
這時陳琳琳一臉求救地看她:“我抄,我複印,要不這樣,一天出租一塊錢。”
這一刻,秦湄第一次意識到書中自有黃金屋。
“妙宜,你這個課間看,下一個課間讓琳琳看。”
羅妙宜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上午課間,秦湄都在死磕政治和歷史,班長孔顏來收班務費,挂在桌邊的帆布袋挨着膝蓋,她伸手進去摸,指尖忽然碰到一個微鼓的紙團,奇怪地拿出來看,是昨晚薄司譯拒收的錢。
她抿了抿唇,掏出手機翻到短信框,上一條聊天記錄還是薄司譯回的一串Q.Q號碼,她的手機被爸媽限制上網,只能打電話和發短信,只是沒想到薄司譯還真的自報家門給她炸了。
秦湄:【中午跟他們去吃飯嗎?】
薄司譯收到短信的時候,顧骁正坐在他旁邊玩籃球,嘴裏嚷着:“我這頭上還有正班長呢,你們有事找他去,我最煩收錢。”
薄司譯不動聲色地按下鍵盤:【嗯。】
“司譯!”
這時顧骁扭頭看他,說:“你看,我舉薦你當體委,你是不是也得幫幫我?”
薄司譯把手機收入口袋,面無表情地翻了頁書,說:“中午請你吃飯,班務別找我。”
“哦,所以你中午跟我一塊吃啊?”
顧骁笑道:“行,那活我找別人幹。”
下課鈴一響,秦湄便趴到桌上,直到有人敲了敲窗戶,她睜開眼,卻不見任何人影,于是又閉上眼,緊跟着又讓人敲了下旁邊的玻璃窗,她嘟囔道:“找誰啊。”
揉着眼睛去拉窗戶,一手撐在窗沿邊探出頭去,驀地看見牆邊倚了道高影,少年眉眼綴了細碎的光,粼粼落來,秦湄瞳孔微怔,就見他目光垂下,下巴挑了挑,她視線往下望,看到蹲在玻璃窗底下的顧骁和江月年。
“江月年你幼不幼稚。”
這話是人高馬大的顧骁說的。
江月年站起身,“剛才我蹲的時候你不也跟着蹲嗎,你現在賊喊捉賊。”
秦湄臉頰憋着笑,說:“你們也太可愛了,等我一下。”
說着她收拾了桌面,拿過飯卡往門口走去,站在外面的顧骁手肘撞了撞薄司譯的胳膊,小聲說:“她誇我可愛。”
薄司譯冷眼往旁邊的灌木叢望去。
顧骁還在說:“你知道誇人帥和漂亮都是客觀形容詞,只有可愛,是主觀的,這裏面包含感情。”
“你語文考幾分?”
顧骁“啊”了聲:“110啊。”
薄司譯說:“挺能解讀的,那老王上課點你的時候我也用不着給你提醒了。”
“不是。”
顧骁頓時急了:“你不知道他最喜歡點我啊,你這是誇我呢還是害我啊。”
“年年!”
這時門口冒出來一簇雪白色的身影,顧骁的眼神就被勾了過去,秦湄朝他揮了揮手,說:“走吧。”
“我帶上我哥們,可以吧。”
顧骁當自己作東,還跟秦湄介紹起薄司譯。
秦湄視線落到薄司譯身上,很快收走,微點了下頭。
二樓的小窗口飯菜比一樓食堂的精美,口味好價格自然高,秦湄讓江月年排在前面,大概是因為江逾白的緣故,自己不由就把她當妹妹照顧了,而排在她身後的是則是顧骁,他說:“那個鐵板有點燙,你們一會小心點。”
秦湄點了點頭,手裏捏着飯卡瞅準時機,就要到她的時候,她忽然說了句:“我那個菜還沒上,要不你先點吧。”
顧骁低頭看她,纖細的一個人影兒,說話也細細柔柔的,自己也跟着語速慢了些,說:“不用,我跟司譯一塊,我這頓他買單,要不你們去旁邊坐,我們在這等,你想吃什麽?”
秦湄一聽,目光不由朝薄司譯看了眼,對方臉色冷,雙手插兜沒看她,拽着一張臉。
反正都是要還薄司譯的錢,既然他要請客,那她就直接幫他刷卡算了。
“小湄,你快點,我手裏拿了顧骁的飯卡!”
前頭的江月年催她。
“來一份麻辣鴨血吧。”
菜端上來的時候,秦湄壓住江月年刷飯卡的手,用自己的卡過了機子。
江月年一愣,就聽秦湄道:“你快去占座,我拿筷子。”
“哦哦!”
這時顧骁驚愕地看向秦湄,似乎想問幹嘛不用他的飯卡,但這時打飯阿姨敲了敲鐵勺子在催,顧骁忙低頭道:“要牛展,手撕雞,還有牛仔骨。”
說着回頭看薄司譯,聽他跟阿姨說:“牛肉飯套餐,謝謝。”
就在顧骁側身讓薄司譯刷卡時,一道纖細身影探到他跟前,“滴”的一聲,顧骁瞳孔登時放大。
秦湄刷的卡。
呼,好險,差點讓薄司譯刷到了。
她收了飯卡,朝顧骁微笑道:“先去占座了。”
一句話也沒給他機會說出來。
顧骁低頭看着自己這份飯,直到後面的人催促才反應過來去拿筷子,難以置信地擡頭朝薄司譯道:“卧槽,她什麽意思啊?她不讓我請她吃飯,又請我吃飯,司譯,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薄司譯氣有些沉,抽了雙筷子沒理他。
顧骁跟在他身後,此時江月年占了張靠窗的四人桌,正朝顧骁搖着手,手裏是他的飯卡,說:“以後的班務合作愉快。”
秦湄一聽,問道:“你也當班幹部了?”
秦湄和江月年坐在一排,這時顧骁接江月年的飯卡,順手就把餐盤放到她對面了,等他想拿起時,發現薄司譯把餐盤放到了秦湄的對面。
下回得提醒他有點眼力勁,沒發現秦湄看到他的餐盤,都把自己的盤子往裏收了麽。
“嗯,文娛委員。”
江月年夾了塊肉放到嘴裏。
秦湄表揚道:“很不錯哦。”
“可不是呢。”
顧骁坐下來時把飯卡放進自己兜裏,邊說:“她在班裏逢人就說在藝術班有人,老師可不得就把文娛委員給她。”
江月年瞪了他一眼:“我這差事既打入幹部集體,又不用幹活,你別太羨慕,顧班長。”
秦湄見他們倆在鬥嘴,忍不住抿唇笑,逋一擡眼,看到坐在對面的冰山薄司譯,笑都斂了半分。
低頭夾了口滑嫩的鴨血,這時江月年順手把自己的盤子裏的菜跟她分,說:“你吃得也太少了,裏面都是菜。”
秦湄掩唇打了個哈欠:“沒什麽胃口,想趕緊吃完回去睡午覺。”
“前幾天你中午都沒回宿舍睡啊,你們藝術班下課還要加訓啊?”
秦湄微搖了搖頭:“昨晚沒睡好。”
“我也沒睡好。”
顧骁扭頭朝薄司譯道:“我下鋪睡了一只打呼嚕的豬。”
他說話時大家都在看薄司譯,他淡聲道:“我睡上鋪。”
江月年捂嘴笑:“那誰打呼嚕。”
秦湄又打了一個哈欠,眼眶都紅了一圈,水霧霧的看不清,動力都去到胃部消化,腦子更困了。
江月年跟顧骁都是話茬子,他們聊起本班的話題有得說,此刻仿佛在桌子中間劃了道分割線,秦湄和薄司譯這裏,安靜得只有金屬筷子觸碰鐵盆的聲音了。
吃完飯後,秦湄跟江月年往女生宿舍走去,放在兜裏的手機貼着她的大腿,“嘟”地震動一下。
她的宿舍在一樓,跟江月年分開後,她才拿出手機來看。
一條人:【有錢了?】
秦湄:【貧賤不能移,你的錢拿走。】
一條人:【請別人吃肉,自己吃素,是夠貧賤不移。】
秦湄眉頭一皺,真是隔着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嘲諷的嘴臉:【我都說了我是困,沒胃口。】
一條人:【大家都睡八個小時。】
秦湄:【那還不是怪你!我想了一晚上你說的話。】
一條人:【這種話我們私底下說就算了,別讓顧骁聽見。】
秦湄疑惑,回了句:【他聽見怎麽了?】
一條人:【他現在會理解為——你想了我一晚上。】
秦湄瞳孔一睜。
顧骁有病吧。
不對,薄司譯有病吧。
再聊下去她中午都不用睡了,氣得清醒。
周五上完課後,第二天便是周末,大家腦子裏繃了一周的弦都散了,卻被舞蹈老師抓了個正着,說:“平時你們上文化課我就不抓你們了,這周六都給我去練功房。”
“啊!”
一片哀嚎。
“這輩子有為誰拼過命嗎?”
羅妙宜趴在桌上,聽陳琳琳有氣無力道:“我命都給你,你替我去上吧。”
秦湄計劃被打亂,本來是約了江月年一起去找江逾白的,現在那點念想灰飛煙滅。
她拿出手機給江月年說了抱歉,她說:“沒事,我哥周六也在學校,他只不過是約了個我們有空的時間,那我先回家吧,你練完直接去課室找他,我跟他說一聲。”
秦湄從椅子上坐直身,她一個人去找江逾白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哦。
秦湄周六在練功房被汗洗了一遍,整個人散架地躺到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的一面玻璃,整個屋子都是玻璃牆,映着同一個人的無數影子,她當自己累出幻覺了。
此時下了課,大家都擠在門口的長桌上拿東西,陳琳琳說:“小湄,你不回家嗎?”
“明天早上回,今天還有事。”
“行,那我先走了。”
等趕着回家的同學都走了之後,秦湄才從地上爬起來去拿東西,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是直接拿着書三點一線地移動,也懶得再背個包,秦湄來練功房之前把要帶去找江逾白的資料都放在了長桌上,然而她這會翻了個遍,都不見筆記本的蹤影。
她頓時慌了,搜遍了抽屜,又在練功房的角落裏找了一通,沒有書。
于是馬不停蹄地跑回教室,以為是自己忘了拿,誰知道抽屜和桌上都沒有。
急得她眼睛裏的淚團團轉。
傍晚的斜陽帶着一日的餘溫穿透走廊的一道道白色梁柱,一亮一暗的光影仿佛鋼琴的黑白琴鍵,此間被一雙白色帆布鞋踩着,小跑而過。
靠窗的大玻璃窗上映着一道幹淨的身影,在聽到聲音後朝她轉眸望來。
秦湄原本平複的心情頃刻被蕩起漣漪,手裏捏着的本子起了皺。
“哥哥,不好意思,遲到了。”
秦湄還帶着爬上樓的喘氣說話,熱得臉頰也是紅的,站在窗邊第一時間跟江逾白打招呼。
“別急。”
江逾白說話的語調溫和沉緩,道:“進來吧。”
周六的高三課室還有人自習,但并不多,這會又是課餘時間,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起讨論問題。
秦湄握着手裏的東西轉進門,忽然看見江逾白座位旁邊坐了道長影,瞳孔頓時瞪圓了。
渾身僵在原地。
“小湄,坐這兒。”
江逾白指了指前面的空座。
秦湄雙腿仿佛盯在原地,而那位不速之客此刻正轉着手裏的簽字筆,他的骨節修長削薄,黑筆在他手裏輕而易舉地來回旋着。
等她走近,聽見江逾白跟他說:“競賽班也不失為第二條路,如果保送成功,提前半年畢業。”
秦湄插不上話。
薄司譯卻只是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這時秦湄把手裏的文件夾放到桌上,說:“我今天下午去練功房太急了,忘了帶放在宿舍的筆記本,就從課室把之前的卷子整理了一下。”
她也想要江逾白給她建議,而且卷子挑的都是她分數最高的。
“你是文科綜合,而且考的數學又跟我們的不一樣,所以有些難題你要挑着看,我的筆記裏有一部分高二時候整理的文科會考資料,不過我現在很久沒看了,這方面你比我厲害。”
江逾白說話條理清晰,令人心情安靜,不像他隔壁那位公子哥,說沒幾句話她就頭皮發麻了。
“嗯,”
秦湄認真聽他講話,說:“你整理的會考資料也很好。”
“跟你們的難度不同,只能當作基礎來看。”
秦湄忙說:“你整理的英語資料也很好。”
說到這,她眼眸斂了下,忽然有些難過,筆記本找不到了。
然而提到英語,江逾白好似想到了什麽,忽然朝前排的人喊了聲:“君言,你的英語筆記能借我一下嗎?”
秦湄順着他視線望去,就看到坐在前排一顆紮着馬尾的圓頭,秦湄猜她應該是君言,因為她聽到江逾白的話後就低頭翻抽屜,而後起身轉了過來,是一張白開水似的面容,很幹淨。
經過時,她的目光也朝秦湄落了過來,似乎注意到君言的疑惑,江逾白解釋:“給我妹妹的同學看一會。”
“你還挺多妹妹的,”
她語氣淡淡地把筆記本一遞,說:“昨天借我的語文卷子還沒還呢。”
江逾白一聽,便低頭往抽屜裏找,而後拿回給她,微笑道:“作文應該讓老範貼到年級公示牆上。”
君言無所謂道:“還是別了,到時候站牆下看我的作文,總有種古代看逃犯的感覺。”
她話一落,江逾白笑着搖了搖頭。
秦湄發現江逾白好像跟這個學姐很熟,視線不由追她回去的身影。
“小湄,這可是我們年級單科第一的筆記,你趕緊看。”
秦湄忙收回注意力,雙手捧了過來,卻看到薄司譯靠在後桌上,雙手環胸道:“我先走了。”
江逾白叫住他:“一會一塊吃飯吧。”
秦湄沒吭聲,卻聽他落了句:“別了,我怕被人請客。”
秦湄心頭一跳,知道他意有所指。
江逾白手裏握着筆在笑:“怎麽,剛來就這麽受歡迎啊。”
薄司譯扯唇呵笑了聲:“你這兒也不清淨。”
秦湄:“……”
什麽嘛,是說她一來就聒噪嗎!
秦湄埋頭看君言的英語筆記,字跡幹淨秀麗,看得人賞心悅目,就是……好些單詞她不懂。
這時江逾白在跟薄司譯說:“我聽年年講好多女生找你問題。”
薄司譯眉頭微凝:“月考還沒來,我這種成績空白的人能找我問什麽題,我別誤人子弟了。”
江逾白邊說邊翻秦湄的卷子:“江月年說找我講題不如找你。”
秦湄抄筆記的動作一頓,心道:怎麽可能!
薄司譯則說了句:“她就是對你口是心非。”
江逾白淡笑着指了指秦湄卷子裏的一道數學題,說:“不然這樣,找兩道她做錯的題,我們分別跟她講一遍,然後出同類型的題讓她解,看她做對哪道?”
秦湄驀地擡眸,看到薄司譯輕笑了聲:“你是會使喚人。”
江逾白笑道:“總不能讓小湄白跑一趟,這樣效率高點。”
所以他們的競賽,是拿她當試驗品嗎?
開始講題的是江逾白,選的是基礎難度的抛物線大題,秦湄整個人都有點緊張,甚至想咬手指,他說:“其實套用公式就能得出幾何坐标……”
江逾白話簡單幹練,秦湄很想問:你怎麽一來就知道套什麽公式啊!
“明白了嗎?”
秦湄硬着頭皮說:“我再看看。”
這時薄司譯在翻她的測驗卷子,翻得她更心慌意亂,他說:“我只講一遍,一會把這道例題做了。”
秦湄覺得他正在給她火上澆油。
“我去打杯水。”
江逾白起身走了,秦湄心道:她該不會把他講得喉嚨都幹了吧。
此刻留她跟薄司譯坐在一張桌前,現在誰都不裝了,他說:“三角函數,第一步,寫解,第二步,拿三角尺量。”
秦湄瞳孔震驚:“老師說了不能量!”
她聲音壓低了,生怕影響其他讨論的學長學姐,此時薄司譯手肘搭在桌沿上,筆尖點了點她的錯題:“你現在明顯是做題速度跟不上,後面的題都空着,還有不到三周就月考,你這樣至少能拿四分。接着把公式寫上,我看你也不知道該寫什麽公式,我給你一個口訣,你碰到某種題的特征,就直接套公式上去,這樣能拿六分。”
秦湄聽着眼睛一亮,一下子就能輕松拿六分了!
于是忍不住興奮道:“好像撿錢。”
薄司譯說:“最後,你要會把已知的數值套進去,加減乘除會吧。”
秦湄小雞啄米地點頭,拿筆開始做題,薄司譯說:“你先做江逾白的題,腦子洗一下。”
她筆尖一頓,望着空白紙有些難下手,薄司譯靠到後桌上繼續看她的卷子,說:“思考過兩分鐘還是沒頭緒就做下一道題。”
秦湄抿了抿唇,忽然有些難過。
薄司譯擡眸看她,沒吭聲,等她把筆落下後,他将草稿紙抽了過去,“不是得分了嗎,你眼睛紅什麽?”
秦湄指尖緊緊抓着簽字筆,心思敏感道:“你說,江逾白是不是不想教我?”
薄司譯雙手搭在桌沿上,長身朝她探來:“你自己沒聽懂,怪人家不想教?”
秦湄嘴唇委屈地彎下,眼角的餘光裏看見君言和江逾白在走廊裏并肩說着話,聲音低嗳道:“那為什麽你講的我就會做,他講的我還是不會?”
譯哥:因為我更适合小湄寶寶的體質。
小梅子會在周六上夾子,所以周六當天的更新會延後到晚上,等下了夾子後,梅子會在白天定時更新噠~
留言的小可愛發真題小紅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