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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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口中同樣都是學霸,秦湄卻只做出了薄司譯教的這道類型題。
她心裏很難過,是不是太在意一個人,所以他講的時候自己沒聽清。
“江逾白給你的筆記本呢?”
坐在對面的薄司譯低聲問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題思路,你看他的推導過程應該能理解一點。”
提到筆記,秦湄更不吭聲了。
薄司譯确定他這句話沒有遭人嫌的意思,甚至是難得開解她,怎麽兔子又眼睛紅了。
秦湄抿了抿唇,剛要出聲,就看到江逾白回來了,仿佛測驗的時候被老師盯着做題,她一顆心頓時緊張了起來。
埋頭開始算。
“怎麽樣,她最先解出了誰的題?”
江逾白坐下來的時候朝薄司譯問了句,唇邊含着笑,永遠情緒穩定。
但秦湄的情緒卻很低落,她看到君言也走了過來,說:“兩個大學霸圍着一個小師妹來教,是恨不得把知識都裝進她腦子裏,能解不出來麽。”
現在裝進她腦子裏的不是知識,而是君言的高帽子,秦湄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這麽愚笨普通,但學習這條路上,她好像無論跳舞有多出色,都會令人洩氣。
“欸。”
果然,薄司譯翻了下她的測驗卷子,輕嘆了聲,像打開汽水瓶蓋時氣泡往上湧的低沉,他說:“文科數學和理科數學不同,有些定律我們能用物理思維,但他們必須從頭推演,誰說文科數學簡單了,我看是麻煩。”
一番話替秦湄解了圍,江逾白也點了點頭,朝秦湄道:“是不一樣,我們的難度對你來說比較不好理解,別着急,找好自己的思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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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心裏松了口氣,微點了點頭,擡眸時見薄司譯阖上了她的文件夾,說:“我出去買瓶飲料。”
江逾白一聽,朝秦湄道:“小湄口渴嗎?你沒帶水壺,不然給你打壺水。”
秦湄現在滿腦子都是阿爾法和貝塔的數學符號,被江逾白一提醒,忙擡頭道:“那你要不要吃點什麽,你給我講題,總不能白講。”
剛才江逾白說不能讓她白來,秦湄也是投桃報李。
此時少年微搖了搖頭,笑道:“你請司譯喝飲料吧,我就不用了,平時你照顧年年,我還得謝謝你。”
秦湄清眸微微一怔,有一瞬間失落頃刻彌漫,所以因為她照顧江月年,江逾白才照顧她嗎?給她講題只是感謝嗎?
“那……學姐,你呢?”
秦湄手裏拿着君言的英語筆記,遞回給她。
君言像對待小妹妹一樣淡笑道:“下次再說吧,借我筆記的人情記在江逾白身上,不用客氣。”
秦湄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沉重的心情走出教室,低頭踩着影子,但那陰影卻一直跟着她,怎麽都甩不掉,酸酸澀澀充湧在嗓子裏,就連一片葉子掉在腳邊,她都覺得自己倒黴透了,不然為什麽不是砸在薄司譯的身上。
“之前,我是不是給你複印了一份江逾白的筆記啊?”
她低着頭悶聲問他。
薄司譯忽然落了句:“弄丢了?”
秦湄心頭猛地一顫,仰頭看他,他的目光恰好垂下,毫無波瀾,她張了張唇,一臉驚訝。
“又讓我猜對了。”
上次在小賣部的二樓,他問自己是不是在意江逾白,她也是這副被人抓包的表情。
秦湄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不服道:“不肯借就算了。”
“你就算翻爛了他那本筆記,也考不好這次測驗,別浪費時間了。”
一針見血地紮中秦湄的心,本來已經水深火熱了,他還來火上澆油,秦湄仰頭道:“我翻他的筆記沒用,難道翻你的筆記有用?”
“剛才你就是做出了我的題。”
薄司譯的情緒被她惹得起伏,脫口而出時,兩人都怔了。
落日最後一點餘熱照在長廊上,燙在秦湄的耳廓尖,她雙手握着拳,反駁道:“師姐的筆記就很有用,我們的英語都考一樣的。”
“你翻英語筆記就是抄幾個單詞在本子上,準備回去查意思,就當作自己學會了,”
說到這,他俯身看她:“你真的學會了嗎?”
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如烈日直灼人心。
秦湄被他說得臉頰發燙,她剛才确實把不懂意思的單詞抄在筆記本裏,回去翻個字典背一背,此刻雙唇嗫嚅道:“你不能說這沒意義。”
“但沒效率。”
他說:“單詞這種東西靠背就行,但考試又不是聽單詞默寫,是信達雅。”
“什麽意思啊?”
這回,她又聽到薄司譯那一聲嘆氣了,她決定自己回去查,就聽他不得不解釋:“信,就是譯文忠于原意,達,指不拘泥于原文形式,通順明了。在此基礎上就是’雅’,翻譯出來的內容依然有美感。這就是學英語的目的,而不是抱着筆記本在那兒抄。”
薄司譯的嘴巴像夏日正午的日頭,毒。
秦湄聽了一輪,眨了眨眼睛,說:“所以你名字裏有’譯’,就是為人要信達雅,對嗎?”
薄司譯原本有些沉的目光驀地一怔,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垂眸抿了下唇,說:“你別轉移話題。”
秦湄乘勝追擊:“所以你在外人面前信達雅,在我這裏就只有兇惡煞!”
薄司譯目光有些閃躲:“別亂說話。”
秦湄撅了撅嘴:“我怎麽亂說話了,第一次見你打架,你還讓我別多嘴呢,我也沒說出去。”
“別人是外人,你是內人啊,語文考幾分了,知道內人什麽意思?”
他話一落,秦湄瞳孔睜圓。
薄司譯轉身往樓梯走,見她雙腿紮在原地,無奈地仰頭吐了口氣,側身道:“題不是白講的,來給我買水喝。”
秦湄抱住書朝他走了過去,不服輸地說了句:“我語文上次考了131,我知道’內人’什麽意思。”
薄司譯有一瞬間想堵住她的嘴巴。
小賣部裏,秦湄給薄司譯付了一塊錢的礦泉水,忽然想起什麽,問他:“家裏的小賣部呢,你來連城,薄爺爺呢?”
兩人往門外走,小賣部的門檻高,房梁低,薄司譯這個子出門得低下頭,秦湄立馬站在他跟前,享受薄司譯向她低頭的感覺。
“我把小賣部交給魏仲謙了,他在附近上職中,收入當是他的工資,順道看着老頭子。”
秦湄買了瓶奶茶,吸管用力戳進封口的塑料薄膜上,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她需要從其他地方讓自己快樂一點,于是買奶茶就有了理由。
今天周末能出學校,此刻她站在奶茶店的門口,拿到這杯神仙水剛要長嘆一口氣,眼神裏猛不丁地看見一道熟悉身影——管舞蹈課的張老師!
就在她過馬路目光朝奶茶店看來時,秦湄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走了薄司譯手裏的礦泉水,把自己的奶茶塞到他手裏,低聲道:“幫幫忙!”
下一秒,薄司譯撩起眼皮,看到秦湄拿着他的水往人行道走了過去,臉上殷勤着一副笑朝一位女士打招呼:“老師好!”
“還沒回家?”
“嗯,晚上再複習一下文化課,明天早上回。”
張老師含笑地點了點頭:“注意保重身體,你們練舞蹈的比文化生還要小心,冰水也少喝,上回痛經連課都上不了,這才多大啊。”
秦湄握着冰水的指尖沁涼,幸好沒讓張老師看到她喝奶茶,不然不僅冰還不健康還長胖,于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就是太熱了,我等放一會再喝。”
等張老師走後,秦湄回店裏找薄司譯,就看到這位公子哥坐在沙發上吹着空調,坐姿慵懶,手裏的奶茶已經到了他的嘴裏。
秦湄瞳孔一睜,走過去興師問罪:“你幹嘛喝我的奶茶!”
“上次欠的六十四塊扯平賬了。”
他話一落,秦湄頓時咽了聲,她确實不想欠他的,所以剛才江逾白讓她請薄司譯喝水的時候,她才跟他出來。
這會讓她再去買一杯奶茶已經沒了興致,想到接下來的月考,整個人都不快樂,耷拉着腦袋忍不住說:“你怎麽總是壞我好事!”
薄司譯将奶茶放到桌上,右腿搭在左腿上,眼神毫無波瀾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也差點壞我好事?我在那兒要賬,你非要沖進去。”
提到這事她就來氣:“我要去江月年家,你都害我遲到了!”
薄司譯長身靠在沙發上,微歪了下頭,似乎真在思忖自己的罪過,但并沒有改正的意思,道:“今天的遲到可不是我害你的。”
他一說,秦湄圓眼瞪他:“我找江逾白請教,你又偏偏在那兒!”
這麽說起來,他就是壞她好事。
薄司譯晃了晃奶茶底下的珍珠,坦蕩道:“我看你來不是要走麽?”
秦湄被他一說,頓時意思到自己心思暴露,低聲道:“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
薄司譯見她氣得臉頰都紅了,也不知道在怨誰,坐在他對面捏那瓶冰礦泉水瓶,他扯唇輕笑了聲:“碰到喜歡的人,肯定希望跟對方單獨在一起。”
他話一落,秦湄好似意識到了什麽,留薄司譯下來的人是江逾白,所以他并不想跟自己單獨相處,同理推導,他不喜歡自己。
她目光四處張望,掩飾地低聲道:“我沒有……再說了我不是跟你出來了嗎?”
薄司譯又當着她的面喝奶茶,那杯她摯愛的味道現在落在他手中,更難受了,他還勉強無奈道:“行吧,你喜歡跟我單獨在一起。”
那語氣好像根本不信,在那兒看她做戲。
秦湄起身道:“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喝吧。”
她心情不佳,薄司譯喊住她,忽然問了句:“氣球要不要?”
秦湄一怔,見他下巴朝門外挑了挑,馬路邊,一個推着自行車的大爺車後座上系滿了氣球。
秦湄不禁仰頭望,一個個可愛的氣球腦袋簇擁在金色的黃昏裏,一根細細的繩子牽着,好像随時要往天上飛走。
她忽然想到自己,渴望掙脫現狀的束縛,渴望考好,渴望起飛。
薄司譯走了出來,朝大爺道:“那只白兔子多少錢?”
白兔子氣球有兩只耳朵,形狀胖嘟嘟的,眼睛有一圈紅,在一群氣球裏飄飄蕩蕩地擠着,大爺說十塊錢。
秦湄本來沒打算要,一聽立馬道:“五塊錢就能買到了!”
薄司譯雙手環胸,目光從她臉上滑過,而後看向大爺,他無奈地擺了擺手,說:“千金難買心頭好。”
秦湄說:“可惜帶不上地鐵。”
薄司譯站在一邊,忍不住勾唇。
“好啦好啦,就五塊錢吧,見小姑娘漂亮。”
秦湄愣了,怎麽就成交了,這時薄司譯掏了錢,說:“接過來吧。”
熱氣球的繩子下有一個電話線似的手圈,套在手腕上,大爺說:“這質量,我可一點沒坑你們。”
于是秦湄就套着一個氣球回學校,走在路上還擡頭拽了拽手腕,臉上洋着笑說:“不知道放到明天會不會洩氣。”
薄司譯忽然問她:“你會洩氣嗎?”
秦湄一愣,忽然意識到他的意思,捏着卷子說:“我不會。”
少年的眉眼鍍在落日熔金的天色下,淺淺地一笑,梨渦浮起:“小白兔洩氣了也沒關系,我這兒有充氣筒。”
秦湄心頭毫無征兆地蕩了一下,忽然覺得薄司譯沒那麽讨厭了。
晚上秦湄回到宿舍,室友都走了,就剩她一個人,秦湄松開小白兔氣球,讓它飄到天花板,她睡的上鋪,手一夠就能摸到繩子,于是就讓它在上面這麽待一晚上。
本來打算等室友們回來一起欣賞,然而她宿舍住一樓,晚上宿管阿姨來查房的時候,電筒一照,直接把她吓出了好歹。
“啊!天爺耶!阿尼陀佛耶!什麽東西在上面飄,真是吓死人了啊!”
秦湄趕緊把氣球收了下來,她的上鋪挨着門口的窗戶,趕緊解釋道:“阿姨,是我買的氣球。”
“真是吓死我了哦!”
阿姨拍着心口嚷:“你幹什麽把一個氣球放進宿舍哦,它還發光啊!”
小白兔的肚子裏盛了金粉,被電筒一照,折射得金光閃閃,不怪阿姨吓得魂飛破散。
秦湄跟阿姨道歉完後,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半,于是給薄司譯發了條短信:【氣球把阿姨吓到了,她以為我宿舍裏招鬼了。】
本以為他睡了,沒想到消息很快就回複:【你放哪兒了?】
秦湄:【我讓它飄到天花板上,要不我放床底下吧。】
一條人:【不怕再吓死宿管阿姨,給你們宿舍打零分?】
比起飄在天上,睡在床底下同樣恐怖,秦湄握着手機,打了一行字:【那我把兔子放了氣,明天找你借充氣筒?】
一條人:【嗯,就算是氣球也不可能一直精神飽滿。】
秦湄忍不住勾了下唇,說:【但你可以,這麽晚居然還能立刻回複。】
一條人:【你不是想知道我一個秘密嗎?】
秦湄頓時來了精神:【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偷偷幹什麽啊?】
一條人:【學習。】
秦湄:【……】
這條信息發過去都浪費了她的短信套餐。
一條人:【白天上課睡覺,晚上熬夜學習,裝不用學也能考高分的天才人設。】
秦湄覺得薄司譯在故意逗她玩,翻了個白眼,發過去一句:【這是什麽秘密,你點燈夜戰,你宿舍能不知道嗎?】
一條人:【所以我說是給我女朋友做筆記。】
秦湄瞳孔頓時放大,咕嚕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卧槽了聲,這秘密夠勁爆的,她發了句:【所以你現在的人設是不用聽講也能考高分還在談戀愛的天才?】
一條人:【你現在不用擔心我告訴江逾白你暗戀他了。】
這句話讓秦湄恨不得删掉,大概是越緊張的東西越害怕留下蛛絲馬跡,她趕緊打了行字:【為什麽告訴我你的秘密?】
一條人:【你明天不是要找我給小白兔充氣麽,正好借來打掩護。】
秦湄:【我不太懂,你為什麽要打造這個人設。】
一條人:【看來你在學校還不太受歡迎。】
秦湄:【?】
一條人:【等你開始收到莫名情書和禮物的時候,就知道我的煩惱了。】
秦湄想扔手機:【我睡了!】
一條人:【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學習筆記參考。】
秦湄看着他給的好處,心裏多少有些動心,現在為了考高分,她已經不擇手段了,故意回:【你不是要給你口中的女朋友嗎?】
一條人:【那你要不要?】
秦湄不要白不要:【明早校門口,一手交筆記,一手交兔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校門口無人經過的樹叢角落裏,秦湄把洩了氣的兔子交給薄司譯,說:“你照顧好她。”
少年另一道手給她遞了筆記本,她摸了摸,有種摸錢的感覺,還說:“怎麽這麽薄?”
薄司譯單手插兜看她:“高考就幾張卷子決定你的未來,你要看質量,而不是數量。”
秦湄嘀咕道:“難道不是量變産生質變嗎?”
不過他也沒義務給她做多好的學習筆記。
薄司譯提了下手裏的兔子,說:“街上賣的氣球多是充氫氣,易燃和爆炸,我去實驗室充的氦氣是穩定的惰性氣體,密度同樣比空氣小,可以飄上去,這種知識點就不用寫進筆記裏了,一句話的事。”
秦湄被他一說就懂了,但還是忍不住道:“那我總不能有什麽問題不懂就去問你吧。”
薄司譯點了點頭,道:“那你可以去問江逾白。”
秦湄覺得他在陰陽怪氣自己,于是說:“我靠自己!”
薄司譯呵笑了聲:“總算有點覺悟了。”
秦家住在連城市區下轄的聽風鎮,她每次都是去客運站坐的大巴車回家,暈乎乎地過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家門口,趕着下午四點的車,她還有不到六個小時可以呆在家裏。
周慧萍女士看她學習這麽辛苦也不忍唠叨什麽,統共在家半天,她還來不及看到心煩,秦湄吃過飯後就把一些大件的衣服放到洗衣機裏滾,跟弟弟秦晏搶電腦用,秦晏比她小三歲,這會上初二,正是最容易被游戲誘惑的年紀,周慧萍女士讓秦湄管管,于是她直接把電腦占了。
登陸Q.Q後,一串的滴滴答答和咳嗽聲響起,都是同學發來的信息,秦湄還養了一只企鵝寵物,這會讓她去打工,一邊回同學信息一邊裝修自己的空間,雖然沒有黃鑽,但還是有一些免費的挂飾。
“滴滴滴!”
這時陳琳琳的聊天窗抖了她一下,問:【有沒有薄司譯的Q.Q?】
秦湄愣了下,忽然想起來她之前确實問過,于是拿出手機把號碼加上,認證信息是真名,發過去後等他通過,準備問他能不能把號碼給別人。
然而,一直等到秦湄要坐車回學校,薄司譯那條信息還處于驗證狀态。
秦湄只好跟陳琳琳回了句:【我去問問。】
手機給薄司譯發了條信息:【我同學想加你Q。】
這次薄司譯的回複有些慢,秦湄都坐上車了,他才回:【不是裝不認識嗎?】
秦湄一愣,手機短信裏還有記錄,她确實跟薄司譯說過這種話。
秦湄回:【她看見我跟你和江月年一塊吃飯了,那我當作去問江月年?】
一條人:【把管別人事的精力放在學習上。】
秦湄:【我這不是尊重你先問一聲嗎!而且我同學人很好,你聽說過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嗎?】
一條人:【你是不是記性不行,我跟你說過我現在的身份是有對象,你拿了我的筆記,麻煩別給我制造麻煩。】
秦湄隔着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薄司譯的臭臉。
趕緊回了句:【我知道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秦湄回到學校後,預先編了個理由跟陳琳琳說:“薄司譯好像沒有Q號,據說是暗戀他的人太多,被盜號了。”
陳琳琳一聽,驚訝道:“不是吧,那他沒再申請?”
秦湄搖了搖頭:“而且我聽說他有女朋友,外校的,女朋友不允許他再用Q號,防止他泡妞呢吧,不過我都是聽說的,不保真,別傳出去哦。”
她編得有鼻子有眼,薄司譯都得感謝她。
陳琳琳頗為遺憾,秦湄不再說什麽,轉身去收拾桌子,忽然發現書架裏夾了本封面有些熟悉的筆記本,抽出來一看,眼珠子頓時瞪圓,是江逾白的筆記。
她記得清楚周六那天翻來覆去地找都沒看見,怎麽現在跟變戲法似地出現了?
“琳琳,你看到是誰把江逾白的筆記還回來的嗎?”
陳琳琳“哦”了聲,說:“沈佳,她說那天在舞蹈室拿書,着急拿錯了。”
秦湄心裏有些不舒服,“她拿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不問自取即是偷。”
因為是江逾白的東西,秦湄特別在意。
“誰偷了。”
這時吳春妮走進教室,面色和悅道:“她還幫你拿回來了呢,是你自己随便放,都知道舞蹈室容易丢東西,你自己不都給書包了封皮嗎?”
秦湄面無表情道:“那謝謝你們啊,拿了還記得還回來,我都當它被人偷了。”
“小湄,你最近說話怎麽越來越難聽了。”
吳春妮皺眉說道,秦湄想起來這句話還是她評判薄司譯的,真是近朱者赤,她說:“我就事論事。”
“我要真偷你東西,至于還回來給你?”
秦湄聳了聳肩膀,道:“我說的沈佳,你承認什麽,那我也對你說聲謝謝咯。”
吳春妮氣得翻白眼了。
秦湄本來就當失而複得,對吳春妮也沒有多大惡意,直到她發現班裏好幾個人有了江逾白的筆記複印本。她才知道原來是拿去複印了,還回來也是為了證明沒有偷,只是順便複印而已。
羅妙宜替秦湄不高興,說:“明明是江逾白給你的。”
秦湄搖了搖頭,道:“算了,反正她複印了也是給幾個同學看,你要是想複印,我可以借你。”
果然,羅妙宜就興致勃勃地接過,說:“謝謝啊,小湄,這次咱們班平均分肯定靠你拉上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句話似乎在薄司譯那聽說過,她最近怎麽總是想起他,果然是被他那張冷漠的嘴毒出陰影了。
周一的連城一中不做早操,而是舉行升旗儀式和國旗下講話,大家過了個周末還沒緩過勁,又起得早,這會都在打哈欠昏昏欲睡。
秦湄看到排在三班方陣後的薄司譯,雙手插兜姿态閑散,副校長說的“不打架鬥毆、團結友善、禁止男女關系密切”,每一句都像是在提醒他,真巧,薄司譯私底下就是往這方面發展的反面教材。
散場後,秦湄貼着大腿的手機震了下,是薄司譯的短信:【大課間來器材室,拿筆記和氣球。】
秦湄:【OK。】
薄司譯收了手機,這時顧骁過來勾肩搭背,步子就往那道低頭看手機的人走了過去。
“秦湄,江逾白的筆記真的是我不小心拿錯了,你要是不舒服,我就把複印本都給你,我也不是為了自己……”
這時有女生在跟秦湄說話,她好像有些不高興,說:“還回來就當沒事發生了嗎,你随便複印又沒經本人同意……”
“小白兔這是咋了?”
顧骁朝薄司譯道:“生氣了?誰拿她寶貝了?”
薄司譯臉色沉沉,沒說話,徑直往教學樓走了過去。
大課間的時候,秦湄四下瞄人,确定沒人看見才敢往器材室後門過去,一只白色兔子氣球在鐵門的把手上拴着,飄飄揚揚地,像在跟她打着招呼,氣球後面倚着道長影,秦湄心情好,走過去接兔子,說:“這裏面是氦氣嗎,你說它那麽穩定,怎麽聽着像害人的害。”
薄司譯面色淡冷道:“你看兔子溫順,不也會咬人。”
秦湄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一手接兔子,另一道手朝他伸了過去,薄司譯卻說:“交接完,走了。”
“欸?”
秦湄叫住他:“筆記呢?”
她都給他打掩護了,為他拒絕了好友的加Q請求,拿點學習資料是應得的吧。
然而少年雙手插兜地斜倚過身,撇過頭去不看她,像不理人的小朋友:“你不是找回江逾白的筆記了嗎,還要我的做什麽?”
譯哥語文課:“內人”指“老婆”。
明天,也就是周日開始,小梅子定時在下午六點更新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