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甲方爸爸
第23章 甲方爸爸
郊外的拳擊館是舊廠房改造,頂很高,碗狀的白熾燈幽幽散着光,除了器材周圍,其他位置只有一丁點亮,大多數都是昏暗的。
舊輪胎歪歪斜斜堆在窗戶下面,右邊的牆體上噴着塗鴉,黑色噴漆一直延續到褪色的紅棕色鐵皮大門。
齊惟的包紮手法很熟練,把結系在胳膊,惡趣味地紮了個蝴蝶結,高琅看見了很無奈,想讓他換個結,見齊惟玩的開心,也就任他去了。
總歸是自己占了便宜,還有誰能享受齊大少的服務,簡直是開眼了。
齊惟扔掉多餘的紗布,雙手環胸地看着高琅,想到這小子上次贏了姚瘋子,這下又輸給了周森,錢沒贏到還白挨了兩場揍,冷哼道:“讓你不自量力,現在好了,半分錢都撈不着。”
高琅開頭,悶聲說:“我能繼續打拳。”
“小寶貝,誰給你這麽天真的想法,你就算把自己打死了,你姐姐的醫療費也不夠。”
他沒有掩飾自己調查高琅的行為,繼續說:“康辰的治療師費用,還有藥品外加心理醫生,就算你打拳賽贏了,但你能保證每個月能有?按照你姐姐的情況,你要每個月贏才有錢進賬,況且今天你還輸給了周森,你确定俱樂部下次還會有人壓你?”
高琅不意外齊惟會知道這麽多,低着頭收拾衣服:“我準備跟俱樂部簽合同,博哥跟我說了,每個月除了基本工資,按照出場次跟我分成。”
說到這裏,他頓了幾秒才說:“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打出相應的比分。”
“他要你打黑拳,”齊惟皺了下眉,語氣冷了許多,“你同意了?”
高琅遲疑的點點頭:“嗯,明天跟他簽合同。”
齊惟板着臉罵道:“你他媽知不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你打黑拳的後果?!”
打黑拳換個說法也就是打假拳,按照開局投注輸贏的賠勝比例,再根據大數據進行假拳比賽。
玩賭拳的人基本很舍得花大手筆,多達上百萬,但少至到幾百的也有,涉及的人群遍及各個行業,還有部分人的身份見不得光,一旦發現有人打假拳,首先遭殃的就是拳手,落下個終身殘疾都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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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琅哪裏會不知道,要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想牽扯進去。
他嗯了聲表示清楚,齊惟說:“知道你還往裏面送死,我不同意。”
高琅停下手上的動作,扭頭注視着他,看到齊惟臉拉着,忽然大步走到他面前,認真問:“為什麽不同意?”
是啊,他用什麽身份來不同意,高琅又不是三歲小孩,能明辨是非,用不着他趕着說不。
但齊惟霸道慣了,揪着高琅臉上的傷口往上提溜,“不行就是不行,合同沒結束前你乖乖給我回去當小保安,白紙黑字寫了,五險一金也給你買了,你小子要是出了事老子還得賠錢,你說這筆買賣到底誰虧。”
高琅臉痛的表情裂了,但他的瞳仁含着笑說:“我可以辭——”
“單方面解除合同提前一個月,經人事部同意方可離職,現在你還是我的人,還有,這個月你自己說說請了多少天假,還沒跟你算私自兼職的事,算下來我可虧死了。”
涉及到工作上的事,齊惟嘴裏說的一套一套,高琅的思路就這麽被他帶偏了,等反應過來,齊惟又拉着他算:“還有生活助理這事,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先不說職業素養,就單給你發的工資算是高薪了吧,這個月滿打滿算你幹了8天,加上休息日我給你算10天,蔣興給你發了一個月的工資,單就這一點,你得跟我回去把剩下的時間補齊。”
高琅瞪大雙眼,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齊——”
“還沒說完,別吭聲!”指着高琅身上的傷口道:“工作期間打架鬥毆,算算誤工費好歹也要一周,我也不是小氣的人,錢就不要你還了,回去把時間補上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齊惟是商人,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明白,一點也不拖沓,高琅是第一次看到齊惟這一面,臉上的表情很是滑稽,過了會找回自己的聲音,妥協的點點頭:“好的老板。”
甲方的力量高琅終于見識到了。
齊惟松開手,心情愉悅的伸了個懶腰,得意的樣子看的高琅也跟着笑了,拉了拉他的手,說:“我知道齊哥關心我,我不會打假拳的~”
又來了。
雖然知道高琅是裝的,但齊惟就是很吃這套,斜着眼睛說:“別耍嘴皮子,餓了,找個地方吃飯。”
“好,齊哥你想吃什麽。”
“飯。”
“我知道有家很好吃,就是位置有點遠,可以麽?”“那還不走。”
“好,”高琅動作迅速的收完,拉起他的手興致勃勃往外走,臉上的喜色明眼人一看就能猜透,齊惟被他肉眼可見的開心感染了,望着對方充滿活力的背影,臉上罕見的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
雨後的空氣中帶着潮氣。
他們穿過草坪停在車邊,高琅突然停住腳轉身,淺色眼眸閃着星光,他笑着提高聲音說:“齊哥,我想抱你。”
話音一落,高琅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的把齊惟摟進懷裏,低着頭把臉埋在他脖子裏,呼出的熱氣一浪比一浪熱,撲在皮膚上發癢。
齊惟沒有拒絕高琅碰他的舉動,可能早就因前幾次對方的大膽行徑,明白這小子是個不甘示弱的主,也就随他去了,再加上剛才打的那場架,他也沒精力繼續跟他糾纏。
高琅抱着人,漸漸地又不安分了,手指從肩膀游到齊惟的後腰,正要鑽進襯衫,還沒碰上就被逮住,不甘的念了幾句,洩憤似得把人樓的死死的,才松開手。
“齊哥,我就想摸摸也不行麽......”
齊惟罵道:“摸個屁,趕緊滾去開車。”
高琅不甘的坐上車,齊惟後腳剛關上門,車子倏地飛馳而出,行駛的速度表示了某人現在的欲求不滿的心情。
看着高琅憤憤的側臉,齊惟好笑的想,這家夥現在是蹬鼻子上臉的拿喬,越發大膽,忽然有點想念以前乖巧聽話的‘高琅’。
唉,早知道就不戳穿他了,弄得他這麽被動,尤其是這家夥還是個會咬人的主。
—
兩人大半夜橫穿整個榕城,高琅開着車子進了一條小路。
停在岔路口,拉着齊惟鑽進胡同巷子,揚聲道:“阿婆,一份雞公煲。”
店鋪不大,60平方的門面往外延了個雨棚挂在王婆雞公煲的招牌下,店內放了幾張桌子,門外也有,統一黑色陶瓷鍋子綠色酒瓶,一小碟花生米是桌上的标配。
齊惟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視線停在滿是油漬的桌子跟掉皮的牆皮上停了幾秒,內心還在掙紮要不要進門,高琅就拉着他走到店鋪外面。
找了個折疊桌展開,又返回店裏找了兩個板凳,用紙巾擦了好幾遍,說:“齊哥,不髒了,過來坐。”
齊惟今天穿了套淺灰色西裝,貴氣的樣子跟窄小的店鋪格格不入,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他沉吟片刻坐下,高琅用熱水燙完筷子放在他面前,下一秒一個約40歲的中年男人端了個瓷鍋放桌上,随後又迅速把飯也上了。
軟爛的土豆跟雞肉散發着濃香,高琅加了塊雞肉放在齊惟碗裏,“嘗嘗味道怎麽樣。”
他遲疑的夾起雞肉,在高琅眼巴巴的注視下張嘴咬在嘴裏,鮮嫩肉香夾着麻辣味十足的味道在嘴裏爆開,齊惟眼睛一亮,咀嚼的速度加快了,迫不及待的又加了塊放進嘴裏,滿意的眯起眼。
齊惟的口味重,尤其是正餐特喜歡吃重辣的菜品,每每吃到合口味的東西就挪不動腳。
但他又吃不了辣,僅僅幾口,臉就被辣的燒紅了,身上也熱出汗。
高琅早就摸清楚他的口味,适宜地倒了杯水,見齊惟喝光水就要夾,趕忙擋住筷子,加起蔬菜放在他碗裏,笑着說:“齊哥,你別光顧着肉,先吃點飯墊墊肚子。”
齊惟不願意吃,明明是自個說要吃飯,到了地方又不吃了,嘴巴都被辣腫了,眼睛還看着鍋裏的菜。
他辣的說不出話,嘴裏發出嘶嘶的抽氣聲,不爽的敲了敲碗,示意高琅別擋道。
“不行,先吃飯,空腹吃多了胃疼,”高琅不肯。
沒辦法,他只好吃了幾口飯,瞪着眼睛看着高琅,意思是他吃完了。
高琅這才讓他把筷子伸進鍋裏,吃了一口大的,齊惟又被辣的臉上都冒汗了,不等高琅倒水,他忍着嘴辣說:“冰的。”
灌了好大口冰水,齊惟肚子也喝飽了,嘴巴也被辣的更腫了,映紅的唇瓣挂着水漬,在暖黃色光線下格外誘人。
高琅在他的嘴巴上看了好一會,腦子突然想起兩人在辦公室接吻的場景,眼裏的光暗了許多。
齊惟沒注意,吃的額頭冒出了汗,高浪拿起紙巾遞過去,他自然的偏頭,高琅笑着順着在他嘴巴上擦了擦。“齊哥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回答他的是齊惟的哼哼,跟辣的吸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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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琅:關于甲方爸爸是我老婆的那些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