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新鄰居,好巧

因為暈車,唐辰睡了一路,醒來時剛好到站。

他怕麻嬸兒着急,匆匆拎着包下了車,就直奔家裏去了。

八裏村背靠大山,位置偏低,是半個盆地裏的偏僻村子。

進村後,一路上都能看到農田菜地,村子很落後,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風景好,空氣新鮮,民風淳樸。

現在下午五六點的樣子,太陽在山頭擱淺,半空飄着霞紅,吹過的晚風都是透着涼絲兒的,正是村裏大夥兒快要收工的時候。

也是一天中唐辰最喜歡的時候。

唐辰拎着包,哼着歌從田埂上走過。

幾個頭發半白的叔嬸瞧見他,就扯着嗓子打趣兒:“辰子去哪兒了,剛回啊,再晚點晚飯都不趕趟了。”

唐辰龇着牙回:“下了趟城,買點東西。”

他長得濃眉大眼的,鼻梁高挺,按照城裏人的标準來說,就是濃顏系糙漢帥哥。

但農村人也不明白那些,就覺得這孩子長得好看,根正苗紅,又樸實,是個好孩子。

再加上唐辰平時幹活兒可行了,有時候還會幫襯大家一些,所以大家都喜歡他。

唐辰就這麽吹着晚風,一路慢慢搖,一路跟同他打招呼的人瞎應和幾句。

等回到家時,唐辰瞧見,院壩裏曬的苞米粒,都已經收了,被裝成一堆堆的麻木口袋,靠在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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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嬸兒端着個簸箕正在挑辣椒。

他本以為會挨一頓說,但麻嬸兒只是看了他一眼:“回來了?”

唐辰嗯了聲,進屋把包放下,又麻溜地出來,把臺階上的口袋扛着搬進屋。

麻嬸兒:“買新衣服了?你屋裏還有那麽好些,虎子的舊衣服也能穿,咋就不知道節約!”

唐辰只含糊說:“看便宜就買了,才十塊錢。”

麻嬸兒嫌棄地打量了他一圈兒,不說話了。

唐辰覺得奇怪,麻嬸兒一貫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着,尤其摳門。

要換了往常,看他花了錢,肯定要大叨特叨,不叨他個半天必不罷休,今天竟然這麽容易就放過了他?

麻嬸兒把簸箕放好,進屋去了:“你弄完了就來吃飯,嬸兒跟你說點事兒。”

唐辰點點頭。

麻嬸兒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他是個撿來的。

唐辰五歲時走失,在外面流浪了幾年,直到九歲那年冬天,下着大雪,他在天橋下睡覺,差點被凍死,一個人路過瞧見他,覺得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了家。

但撿他的那個人,不是麻嬸兒,而是麻嬸兒的大女兒,唐雪雪。

當年為了把他留在家裏,唐雪雪跟麻嬸兒做了極大的鬥争,什麽都試過。

麻嬸兒是個心硬的,始終不松口。

最後是她發現唐辰雖然年紀小,幹活兒卻特別頂,手腳麻溜兒,吃得比家門口的那條狗都還少,這才把人留下來的。

但那些年,麻嬸兒對唐辰,也算不得好,甚至還不如對家門前的那條狗好。

後來唐辰滿了十五歲,開始抽條,長得牛高馬大的,家裏的活兒基本都是他包攬大頭,麻嬸兒對他的态度,才稍稍改觀。

唐辰念着這個家收留了他,對麻嬸兒一直很恭敬,也特別聽她的話。

等忙完了,唐辰洗了個手,進了屋裏,桌上飯菜都已經擺好。

木制的四方桌,麻嬸兒坐上方,她兒子唐虎坐在左邊,端着碗在盛飯。

唐辰就在右邊坐下。

麻嬸兒邊吃邊說教唐辰:“俺讓你買些雞蛋回來,咋碎了幾個,這麽大人了這點事兒都不會做。”

“還有那個香蕉,買回來幹啥,院兒裏種好幾顆果樹,哪兒缺了水果的,嫌着你了?”

唐辰也不辯駁,低着頭吃飯。

麻嬸兒最愛挑他的毛病,嘴又碎又毒,說話難聽,跟利箭一樣傷人。

但他覺得,其實麻嬸兒只是愛唠叨,農村人也沒別的可唠叨,就只有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等她唠叨完了,自然就會停下。

片刻後,麻嬸兒轉移話題:“辰子,你今年多大了。”

唐辰扒拉着飯:“十九。”

麻嬸兒意味不明地說:“是該讨媳婦兒的年紀吶。”

唐辰手一頓:“還早,虎子都還沒成家呢。”

唐虎冷哼:“家裏要不是為了養你,俺媽早就攢夠彩禮,給俺說個媳婦兒了。”

唐辰默不作聲,埋頭吃飯。

唐虎一向不待見他,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這麽多年他都習慣了。

麻嬸兒又說:“辰子,你自己有中意的沒?”

唐辰:“沒有,沒想過。”

麻嬸兒看着他笑:“那嬸兒在村裏給你說一個,你啥想法?”

唐辰頓時一口飯堵在嘴裏,難以下咽,他擡頭笑:“嬸兒,我還小,早着呢。”

見了鬼了,他之前一門心思地拒絕周家那邊,想着不回去,就不用去聯姻,沒成想,繞開了那邊,這邊又開始了。

橫豎都離不開結婚是吧。

難怪今天麻嬸兒突然對他态度好,是在這兒等着他呢。

麻嬸兒眼一瞪:“小什麽小,村頭那個毛子,還不是十八九歲就讨了婆娘,現在娃都有了!”

“你早娶個婆娘回來,家務活兒也能幫着分擔些……”

唐辰往嘴裏猛塞了幾口,把筷子一放:“我吃好了,先去洗澡。”

唐辰不愛跟人争論,這是每次他不願意同人交流時,慣用的逃避辦法。

麻嬸兒:“诶!你回來!俺話都說完呢!”

唐辰出了屋,把院壩裏晾着的老頭汗衫,還有一條短褲收了,抱着就進了洗澡的小棚子。

農村一般都不講究,夏天時,好多男人都在院壩裏沖澡。

以前唐辰也是這麽幹的,直到去年有次,嫁了人的唐雪雪突然回家,撞見了他赤條條地在沖澡,吓得驚叫一聲。

從那天後,唐辰就在院壩的角落,搭了個簡易的棚子,洗澡都在那兒。

洗完澡,唐辰搓着毛巾擦頭上的水珠,正要往屋裏去,結果腦袋一擡,看見鄰家荒廢了好多年的小洋樓,門口竟然亮了燈。

唐辰好奇,往那邊走了幾步,就看見小洋樓的路燈下,有個人。

可這家的人,早就都進城去了,已經好幾年沒回來過了。

等他近了,看見那人彎着腰,搬着一個大箱子。

不會是賊吧?

但賊怎麽會這麽明目張膽地開燈?

唐辰覺得這事兒他有必要管,都是鄰居,萬一真是遭了賊呢。

他試探道:“嘿,請問你哪家的?我是隔壁鄰居,你是有啥事兒找這家人嗎?”

那人聽到聲音,緩緩直起腰,轉過身。

對上那雙熟悉的杏眼,唐辰先是愣了下,随後哈哈笑了:“诶是你啊,好巧!”

戚澤也笑:“是啊,很巧。”

唐辰下巴一揚:“你跟這家人是什麽關系?我還以為遭賊了呢。”

不過他覺得,戚澤的人品是極好的,肯定不會是賊。

戚澤拿出鑰匙,在他眼前晃了下。

又轉身去開門,一邊說:“房主是我一個遠方親戚,我有事要在這邊待一陣,他就讓我過來住。”

唐辰明了地哦了聲,看他又去搬箱子,忙伸了個手:“我幫你吧。”

戚澤:“不用。”

唐辰堅持:“你在車上也幫了我,我就當時還你人情了。”

“而且以後就都是鄰居,鄰裏之間,需要幫忙的地方多着呢,可別跟我客氣。”

“不然以後我有事,都不好開口讓你幫忙了。”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情商在線,讓人難以拒絕。

戚澤笑,指了指另一個箱子:“好。麻煩你幫我搬那個。”

唐辰:“好嘞。”

兩個大男人,一人抱着一個大箱子進了屋。

開了燈後,能看見屋裏鋪了紅木地板,裝修也優雅大氣,還用高檔的木材,修了一個螺旋狀的樓梯,通往小洋房的二樓。

唐辰不禁感慨,還是有錢好,這地兒住着多舒适啊。

至少不像麻嬸兒的舊磚房,下雨天屋頂有些角落還會漏水,只能拿盆去接着,半夜怕把屋裏淹了,還得去倒盆裏的水,睡個覺都睡不踏實。

看戚澤開始打掃,唐辰也麻溜地幫忙幹活兒。

這回戚澤沒再拒絕。

唐辰:“诶,你怎麽稱呼啊。”

在車上時,他覺着以後他們應該不會再見,就沒問名字,沒成想這麽巧。

戚澤語氣不緩不急:“我叫戚澤。”

這個有些熟悉的兩個字,讓唐辰愣了會兒。

很快他整個人一僵,心跳都被驚悚得漏了拍。

他想起了!

在書裏,周家推他出去聯姻的那個海王,心裏有個白月光,就叫戚澤!

白月光是頂級豪門的掌權人,書裏對他的刻畫非常詳盡,尤其重點展現了他如何心狠手辣,陰鸷又變态。

等唐辰同海王聯姻後,白月光對海王愛而不得,就想盡辦法針對他。

最後他年紀輕輕,莫名其妙地橫死街頭,而海王和陰鸷白月光HE了。

唐辰不想回周家,還有個原因,就是不想将來同這個瘋批白月光對上。

他還記得在書裏,他被迫離婚前,白月光來找他,跟他說過的一段話——

“你知道怎麽殺死一個人最惡毒嗎。”

“讓愛他的人,都厭惡他,讓支持他的人,都背叛他,斬斷他的所有社交關系,讓他孤立無援,只留給他最後一個希望,等他對這個希望全心付出,視為救命稻草時,再一舉擊破他的希望。”

“殺死一個人的靈魂,要遠比殺死他的□□有趣,對嗎。”

這段話給了唐辰很大的精神沖擊。

因為在書中,白月光就是這麽對他的。

讓他衆叛親離,讓他孤立無援,讓他痛不欲生,最後孤零零地去死。

太可怕了這個人。

以至于唐辰聽到他的名字,好久都沒緩過來,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

半晌才憋出一句:“什麽?”

作者有話說:

預收,求收藏鴨QVQ《老實人跟直男上司閃婚後》

文案:

陳恙是個老實人,有點小聰明和心眼子、但又不多的那種老實人

平時認真工作,踏實生活,沒有意外的話,他這輩子都只是個窮矬,還是個不被大衆接受的死gay

直到有次,上司跟好友玩兒大冒險,喝醉了斷片非要找刺激,拉着他去扯結婚證

陳恙吓蒙了,等回過神,手裏已經多了兩個紅得讓他發暈的小本本

要命了,他、他、他閃婚了QAQ

比這更要命的是,閃婚對象是上司+上司是個鐵直男

死亡buff直接疊滿,生怕他陽光開朗地多活一天

梁澗不大看得上眼自己的司機陳恙,結果有天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跟陳恙扯了結婚證

梁澗揉了把臉:艹他媽,喝到假酒了

都特麽出現幻覺了

但酒醒後,他不得不面對魔幻的現實

梁澗:離婚,必須離,這日子沒法過

因為政策,他們只能三個月後再離

陳恙為了保住自己可憐的飯碗,努力讨好老板,梁澗卻以為他別有用心

直到有天梁澗下班,看見紛飛的大雪中,陳恙為了不讓給他買的烤紅薯冷掉,忍着燙揣進懷裏

梁澗大悟:懂了,他喜歡我!

#有品位!

後來,陳恙不光做梁澗的司機,連保姆的活兒都包攬了

梁澗一直裝作無動于衷,防備着這個妄想吃他天鵝肉的癞蛤蟆,卻逐漸被陳恙無微不至的體貼打動

早上看到被擠好的牙膏

梁澗無奈搖頭:他也太愛我了

晚上看到已經放好的洗澡水

梁澗啧聲感嘆:別太寵我

再後來,他總是想看着陳恙

就連陳恙發呆,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等他猛然回首,才發覺自己好像彎了,完全淪陷了

梁澗的世界崩裂了

于是他只能恨恨咬牙,一邊委屈憤恨,一邊繼續看着陳恙

#該死,這男人手段真是好厲害!

#挪不開眼,根本挪不開眼!

陳恙還清債務後,主動提了離婚

結果當晚,梁澗就沉着臉,将他鎖在了卧室

又平靜地拿出一沓房産證和銀行卡,通通塞進他懷裏

梁澗淡漠道:“都給你,以後家裏你說了算。”

陳恙:??

陳恙惶恐地把東西還回去,結果下一秒就被撲倒在床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把臉埋在他頸窩,低聲喃喃着乞求:“老婆別走,再釣一釣我,什麽都給你……”

陳恙震驚又滿頭疑惑:誰釣你了?!

梁澗日記:

老婆釣魚連餌都不用放,只用拿個杆兒,他會自己咬杆兒

如果老婆沒把他釣上來,那是他廢物,杆兒都不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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