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
番外
一開始面對陸鶴然,沈檀就沒有多單純,更別提什麽隐晦難言的想法了。
她喜歡他的眉眼,喜歡他注視自己的真誠目光,也喜歡他露出的健康皮膚,喜歡他令人遐想的勻稱骨肉。
沈檀承認,她那時候沒有停留在純粹的欣賞角度。
但不可言喻的想法是藏在心裏的,她不想說。
就像時過經年,陸鶴然用嘴堵住她的,不想聽她念情書的內容一樣。
被堵住嘴,沈檀只能用微弱的拳打腳踢來反抗。她出手很有技巧性,知道隔着筋骨弄不住他,次次命中要害。要麽是腰窩,要麽是脖頸,再或者是更脆弱的地方。
陸鶴然悶聲放棄,按住她的手。
“你犯規了。”
反正自己過分的事做得不少,沈檀一點都沒被控訴到,手腕上脈搏激烈地跳動,語氣卻平緩又溫柔:“你自己寫的情書,怎麽還不讓人讀了?”
陸鶴然抿唇不語,尴尬地移開視線。
沈檀笑:“你猜我之前偷偷看過多少次?”
握住她的手不松,男生用另一條手臂撐住自己半邊身軀,就勢坐了起來,“你沒事去翻陳年舊賬幹什麽。我都沒看過幾次……”
“寫得好啊。”沈檀也坐起身,盤腿,“常看常新。”
反正說不過她,陸鶴然無語:“看出什麽來了?”
“看的時候挺後悔的。”沈檀盯着他修長的手指,另一只手覆了上去,“怎麽會有人這麽愛我呀。”
這句話刻意得讓兩人都恨不得起雞皮疙瘩,沈檀自己說完,先做了個顫抖的動作,随後捂了下嘴:“太惡心了,當我沒說。”
陸鶴然看她一眼:“我懷疑你在內涵郵件的內容。”
“什麽郵件?幹嘛說得那麽公事化。”沈檀一字一頓地糾正,“那叫情書。”
陸鶴然只覺得頭疼,“……好,情書。”
兩人對視半晌,沈檀打破安靜。
“陸鶴然。”
“啊。”
“再給我寫一封呗?”
怎麽有人年少的時候赤誠相見,到了這會兒還會不好意思啊?
沈檀捏捏他的手指,仰着臉湊上去:“不行?”
他嘴角平成了一條直線,幹巴巴地說:“讓你再過六七八年用來嘲笑我嗎?”
“別這麽說,是欣賞。”沈檀道,“我打印下來裝裱好,放進我的保險箱。過個六七八年我們一起欣賞。”
“不寫。”陸鶴然故意說。
下一秒,沈檀立馬用水光盈盈的眼睛瞪他:“你不愛我了。”
此時她已經洗過澡了,海藻般的長發半幹,柔軟地鋪在肩上。空氣中有她洗發水的香味,一點點侵蝕着緊繃的神經。她把臉仰高,眼神濕潤,把人挾持得死死的。
陸鶴然垂了下眼,盡量用平淡的口吻來遮掩自己內心已經屈服的事實。
“姐姐,你談起戀愛來怎麽也用這一套。”
“也?”沈檀敏銳地抓到了重點,“你還跟誰談過?這麽有經驗?”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從委曲求全的姐姐變成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小心眼姐姐。陸鶴然輕笑出聲:“沒吃過豬肉,我見過豬跑的。”
“哪頭豬?”
她好像真的是好奇心起,重複:“哪頭豬啊?”
陸鶴然緩聲說出兩字:“陳轍。”
他這麽一說,沈檀腦海裏立馬想象出了陳轍眼巴巴說着“你不愛我”時的模樣,他談戀愛還真可能是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她想了一會兒,點頭:“那情有可原。”
“所以你重新寫嗎?”沈檀不屈不撓,“拜托了弟弟,好多年沒人給我寫過情書了,我好饞。”
陸鶴然拿捏着:“換個方式拜托我就考慮一下。”
她眉毛一橫:“陸鶴然。”
沈檀太知道怎麽拿住年輕弟弟了,特別是還愛她愛得死心塌地的弟弟。軟硬兼施,對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情書這件事本就是情到深處水到渠成,真要逼着人在書桌旁邊寫,可能就反其道而行了。譬如現在,陸鶴然滿腦子我喜歡姐姐,我愛姐姐,但就是一個字寫不出來。
他被逼迫坐在書桌前,對着空白的信紙:“寬限幾天?”
沈檀威風凜凜:“說得好像我在強迫你一樣。”
“沒有。”陸鶴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低聲笑了下,“怎麽會是強迫,是我自願的。”
“那還要寬限?”她又道。
“都這個點了。”陸鶴然慢吞吞說着,轉身,把臉埋進沈檀頸窩,“姐姐,我想睡覺了。”
“困了,姐姐。”
等躺回床上,沈檀還在懊惱地想,還好陸鶴然早沒學會賣乖服軟的耍賴方式,要不然自己耳朵這麽軟,怎麽承受得住。
困意來襲,她懶得糾結,順勢滾進陸鶴然懷裏。
情書這件事在第二天早上醒來後,就被沈檀忘到了九霄雲外。她一早是被墨西哥鄰居叫醒的,鄰居在樓下花園裏喊話,盛情邀請他們,嚴格來說盛情邀請陸鶴然去嘗嘗自制的墨西哥菜。
也不也知道陸鶴然什麽魅力,明明不是多熱情的人,卻很能處理人際關系。他來之後不僅狂刷了鄰裏的友好度,還順帶統一了附近幾戶人家的菜品。
每次人家過來邀請他們聚會,聚會是其次,想嘗嘗神秘的東方料理倒是真的。
沈檀洗漱完下樓時,她的小男朋友已經和墨西哥鄰居商議好了今晚的菜單。
宮保雞丁,糖醋裏脊。
他們是客人,不需要做太多。
沈檀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以她的觀察力不難發現墨西哥鄰居背影裏的遺憾,畢竟前幾天他對麻婆豆腐大加贊賞,看起來很想再吃一次的樣子。可惜今天超市營業時間很短,家裏沒有常備食材。
不過鄰居遺憾的狀态保持到晚間,吃上第一口糖醋裏脊時瞬間變了。
男人變心就是這麽快,對麻婆豆腐心心念念了數個日夜,一口糖醋裏脊瞬間征服了他的胃。和國內不一樣,國外很多家庭都有神秘的祖傳菜單。菜單由一張筆記紙承載,精細地記錄着步驟一、步驟二……糖多少克,酵母多少克,面粉多少克。
墨西哥鄰居對糖醋裏脊驚為天人,想詢問配方,又怕唐突到客人,糾結一晚上,繞了幾百個圈子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當然,前提是從組建誇誇群開始的。
于是不出幾天,整條街都知道了陸鶴然不僅長得帥,夠體貼,還特別會做菜。要不是他身上貼着沈檀lover的标簽,很難不被當地老太太相中,去介紹什麽遠房的侄女外甥女之類。
沈檀難得吃了點醋。
這醋一直吃到二月初。
陸鶴然先前和研究所那邊講好,到農歷年後恢複正常工作,不料臨時有個重要的報告要做,導師通知他提前回國。
他剛進研究所,資歷不夠,能歇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檀這會兒展現了姐姐的優勢,什麽埋怨的話也沒說,很體貼地替他收拾好東西,送到機場。全程表現堪稱完美。
了解沈檀的個性,陸鶴然也沒表現出膩歪,交代她自己好好吃飯,記得手機一直要保持電量充足随時可以聯系得上的狀态後,利索地登了機。
他到浦城是半夜了,沒再給她打電話。
沈檀也因為前一天晚上的疲憊倒頭就睡,連唯一報平安的那條信息都沒看到。
按照慣例,她這麽失聯對方一定會緊張。但這次,始作俑者大概知道緣由,第二天醒來後沒見到回複也沒急着給她打電話。反倒是到研究所工作了一上午,才查看手機。
沈檀累極了,回複得很短暫——一個句號。
下一句帶着點抱怨的意味:【困。我再睡一會。】
陸鶴然當然不敢提出異議,因為在确定好回國行程的前一個晚上,受到離別情緒的影響,他承認自己做得又兇又急,甚至在最後一次沈檀将臉埋進枕頭說不要的時候,他一反常态地對她的要求置之不理。直到後來清理才發現,薄薄一層橡膠破了洞,把她和床單都弄髒了。
沒想到迎接她生日的一件事是就是這麽糟糕。
緊接着就是,他回國了。
這兩件事擺在一起,讓陸鶴然覺得自己做了錯事,這會兒只好安安靜靜等她發落。
又過了幾個小時,沈檀才真的睡醒。
她這次發來了語音,帶着惺忪沙啞的嗓音:“你昨天幾點到的?這麽早就去研究所了嗎?”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所以不困。”陸鶴然也用語音回。
“嗯……”沈檀拖着懶散的腔調坐起身,揉了揉鼻子,“昨天送完你沒多久,回去路上接到陳轍電話。他說年後要帶他老婆來歐洲旅游。”
陸鶴然側頭,用肩膀抵住手機:“他上次好像跟我提過。”
“我也想出去玩兒。”沈檀羨慕地嘟哝了一句,自己打斷,“但我還要上課。”
背景聲裏交替出輕笑,時光仿佛因為她這句話回到了真正的學生時代。
靜了半晌,沈檀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沒見到她再發來消息,陸鶴然問:“在做什麽?”
“在看……”她的聲音高昂起來,“陸鶴然,你給我寫的情書?!”
壓在化妝桌上的暖黃色信紙展露出字跡潦亂的一角,只一眼,沈檀就認出了他的字跡。不知道什麽時候藏在這的,這個時間,這個時點恰巧被她發現,似乎正是為了慶祝她的生日而存在。和多年前郵箱裏的情書一樣,初衷不謀而合了。
語音裏,她的聲音逐漸微弱,思緒全來到了信紙上。
「to 沈檀:
現在是倫敦時間一月三十一號,淩晨兩點。
好巧,上一封情書也是淩晨兩點寫的,那封是北京時間,這一封是倫敦時間。就和我們之間空出來的好多年一樣,也有時差。不同的是寫信時的心情。
那時的心情時過境遷,說實話有些記不清了,不過總不會是好的。大概忐忑和失落占據更多。但今日今時,在我展開信紙的這會兒你已經睡着了。
對不起,把你弄得有點累。
你睡覺的時候有個小習慣,喜歡在腿間夾一枚枕頭。這是我重新認識你之後才知道的。我學你,也嘗試了這種睡法,确實會讓骨骼輕松許多。
不過如果讓我自由選擇的話,我更喜歡擁抱你,或者,我來做你的枕頭。
我們明明用了同一種沐浴露,在擁抱你的時候我卻覺得你的氣味更讓我安心,也會更快陷入深度睡眠。
還有七個半小時,是我回國的航班。
我今晚應該不睡了,并不是因為要完成你給我的作業。而是一想到明天就要短暫分別,我的睡意便煙消雲散了。哪怕睜着眼睛多一秒也好,這樣時間會變得緩慢一些,不至于一睜眼就要面臨離別。
趁着長假來陪伴你的這段時間,讓我久違地産生了安全感。
異國他鄉,在容易産生吊橋效應的環境下我依然認為我們關系更牢固是因為其他。比如……真愛?看到這裏你會不會嘲笑我?
不過我相信我的第六感,就像當年因為敏銳的第六感而讓我不安一樣。
這次你是真的喜歡我了,對吧?
開玩笑的,我沒有那麽不安。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先前和你老板一起出差的那次,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酒店門外一起抽了根煙。我先解釋一下,我沒抽,不過那回我知道他有話要講,而我奇妙的勝負欲不允許自己拒絕。
當時你問我,和老板聊了什麽,我說是工作。
事實是,我們在酒店門口聊了聊你。
內容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兩個男人奇怪的勝負欲。他說他和你更适合,也過了被父母管教的年紀,不會有麻煩事。而我就簡單多了,我那麽多年一直喜歡你,無可被超越的喜歡。某種程度上我覺得我比他更了解你,我知道在規避麻煩和真誠的喜歡之間你會選擇後者,而他卻愚蠢地認為你擁有了冷酷成年人的特質。
之所以提起這件事,是因為在那一刻起,我察覺了自己的改變。
偶爾我覺得男性與未開化的野蠻動物沒什麽區別,挑釁和争奪時的姿态與動物世界高度重合。我雖然聽不得半點他說的混蛋話,嫉妒和不甘充滿胸腔,但奇怪的是我很快冷靜了下來。能讓對方對我如此跳腳,只能說明另一件事:在別人眼裏,我在你心裏仍然占有很重的地位。我的安全感似乎在這一瞬間回到了體內。
我說的改變就是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自己不是在走一條沒人在意且沒有結果的路。
非常高興能和你的老板坦誠交流,他是我重奪自信的一大因素。
但是現在我不想再說他了,很怕多年後我們一起回味這封情書時,你會借此想到無關緊要的人。
這會讓我很煩。
哦對,還有一件事,我一定一定要說。
還是那次出差,我從你房間打開門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看到我了,他表情難看,但我保持禮貌朝他笑了一下。我想說的是,那一秒開始我就已經徹底贏了。
姐姐,你懂吧。
無聊的男人的勝負欲。
看到這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回國了,所以稍稍壓一壓想要揍我的想法,等你回來,随你處置。不過你應該沒有那麽小心眼的吧?
我想你一定會理解我當時想要炫耀的心情。
怕你看我的牢騷話看得太無聊,打開右手邊的抽屜,裏面有一個盒子。
很久以前我總是惶恐,怕送你的禮物惹你厭煩,讓你有負擔,總是猜這猜那弄得特別複雜。這次我把我自己、把我們之間的關系都簡單化了,款式是按照你喜歡的風格挑的,要看看嗎?」
看到這裏,沈檀幾乎是條件反射,手指觸到了化妝桌的抽屜拉環上。
她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但不影響心情因此沸騰起來。
禮物在被拆開之前,對它的期待值是最高的。
沈檀沒有急着去查看,反而耐心地平複着自己的心情,猜想他會送自己什麽。
款式?
陸鶴然說到了款式。
她并不急着去揭秘,重新點開手機,“陸鶴然,你居然還偷偷給我買禮物!”
陸鶴然似乎就等在手機那頭,回複很快,聲音平緩地傳了過來:“沒有偷偷,我很光明正大。”
沈檀終于将手探進抽屜,順便給他實時直播:“讓我猜猜是什麽。”
他倒是很疑惑:“還沒拆?”
“沒有呢。”沈檀答,“猜禮物比拆禮物更有期待感。”
手指觸碰到了絲絨的質感,柔軟的絨毛輕輕掃過指腹。沈檀覺得她大概知道是什麽了。與此同時,陸鶴然的消息發了過來。
“那你覺得是什麽?”
“能放進抽屜,那一定不是什麽大件。首先排除包包。”沈檀慢條斯理地說。
對方笑了起來,問:“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姐姐在嫌我的禮物太小。”
“下次送大一點的我也是會接受的。”手指在絲絨盒子上點了又點,她壓住微妙的情緒,“繼續猜禮物,你說了款式,那我覺得大概是首飾之類。項鏈?戒指?還是耳墜?”
陸鶴然終于在這場戀愛裏長腦子了,反駁:“現在不是你在猜嗎?”
“項鏈吧!”沈檀脫口而出。
“好。”
換任何一個旁人聽到這段對話都會覺得奇怪,猜的對與否,為什麽會用“好”字來回答。就好像是沈檀在單方面決定盒子裏的是什麽,而下一秒,盒子裏就會變成什麽一樣。
陸鶴然的“好”說得很幹脆。
聽到這聲回答,沈檀微妙的心情随之緩了下來。她游刃有餘地嘆了口氣,空出的那只手繼續翻動起信紙。
「你已經猜到是什麽了嗎?
我在這方面總是比較遲鈍,沒有百分百讓你滿意的自信。不過那天路過harrods時,我察覺到你多看了幾眼櫥窗。
當時我問你,是不是喜歡那款戒指。你說還行,平時戴覺得隆重,但是如果有人買來當婚戒又稍顯樸素。我的評價與你一樣,它介于兩者之間。
不過沒關系,我們不去定義它的用途,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
我花了研究所給的第一份薪水買下它(我有存款,不要因為這句話覺得我是可憐小狗)。之所以這麽做只是覺得這樣很有意義,不過這份意義是于我來講的。
所以,你現在要不要試一試?
在我看來,戒指是很神聖的東西。
或許我買來送給你同樣會給你帶來負擔,不過沒關系,我額外配了一條項鏈。我猜你更喜歡穿起來,戴在脖子裏,純當裝飾。
由你來定義它的用途。
年輕一點的我嘗試逼迫你,想用各種關系束縛你,現在的我不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就像我剛剛所說,我已經有了充足的安全感。
很早看到過一段話,說一段令人舒适的關系是當雙方滲透進彼此的生活和社交網之時不會讓對方感到不适。我從來都将自己的大門向你打開,而現在,我也感覺到了我正在觸摸真實的你。
和你渡過這樣平凡的每一天,是曾經的我的奢想。
注意到信紙上一長條劃痕了嗎?
說起來有點好笑,就在剛才,你突然翻了個身,似乎是沒摸到旁邊有人,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我以為半夜寫信的事要被你發覺了,而你只是懵聲嘟哝了一句。
我沒聽清,卻緊張地藏起了信紙。
這樣下意識的行為真的很好笑,仿佛上高中的時候做無關緊要的事被老師抓包。緊張之餘,筆尖磕在信紙上,劃出了難看的痕跡。
等我再問你是不是要起來喝水時,我叫你姐姐,你不搭理我。
我确定,你已經卷着被子再次睡着了。
醒來的你應該壓根不記得這件事,不過我給了自己一個良好的解讀,那就是你已經習慣身邊有我了。在摸不到我的溫度時,你多少感受到了不習慣。
這樣想的話,我又要打開日歷,在還沒離別之前就開始倒數下次相見了。
異地戀好費心神。
可是一想到等待的結果将優待于我,我又不願意抱怨了。就像你開玩笑時所說的,好在沒有選擇留德,我們之間分開的時間是可以被預估的。
天氣回暖時的青團,你喜愛的江鮮,蟹黃飽滿的大閘蟹,熱氣騰騰的打邊爐……我們有很多在一起的時間。
我的信又被打斷了。
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怕吵醒你,我手忙腳亂地按滅了屏幕。等再次點亮才發現,原來是手機裏設定好的提醒鬧鐘響了。
這個鬧鐘從好幾部舊手機延續至今,提醒是很簡單的兩個字:生日。
忽然記起大學時,有一次也是這個提醒響了,舍友(現在你已經認識他了)狐疑地問:“啊?你生日嗎?怎麽和學籍上的日期不一樣?”
我随口說:“陰歷。”
他很嫌棄:“你們南方人這麽會玩?一年過倆生日啊?”
欺負他對近現代以前的歷法一竅不通,我又懶得解釋,才诓騙了他。
你猜我想借此告訴你什麽。
不想太肉麻,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從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在我生命裏,不需要定語前綴來定義的好像只有你了。
如果有被肉麻到,就請忘掉我說的這句話。
現在,我該進入最重要的議程了,也是我今天動筆的最大動力。
不叫你寶貝,也不叫你姐姐。
沈檀。
祝你生日快樂。
最後是我最近很喜歡的一首老歌,只寫一句歌詞吧。
——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地愛上你。
From Lu」
還有一點點,最多再一章,就寫完啦!
順便交代下我最近。
休息了大半個月,真的是躺平休息的那種。
上次我半場開香槟了,傷口沒恢複好直接半夜進急診休養到現在,所以我再也不敢半場開香槟說自己沒事了。但病理結果是好的依然沒錯,有感覺到壞運氣要走啦!這次一定否極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