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
夜晚降臨,樓千辭披着黑色鬥篷來到一間不起眼的民宅門前,輕輕敲了三下。
“門外可是大侄子?”門內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伯父,侄子來給你家送菜。”樓千辭捏着嗓子講道。
院門打開,樓千辭進門後,見到了剛剛門後的男子,是寧家大公子。
樓千辭很難将他年輕的面貌和剛剛的聲音聯想在一起。
寧洛将樓千辭請到屋內,裏邊坐着的黑袍公子擡頭,講道:“歡迎樓公子。”
樓千辭摘下鬥篷,露出自己的容顏,對北自寒行禮道:“參見三皇子。”
北自寒擺手,講道:“樓公子不必多禮。”
樓千辭坐下來跟北自寒寒暄幾句,察覺到寧洛還站在屋內,有些遲疑地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看向寧洛,眼睛帶着笑意道:“千辭不必擔心,這是我的人。”
三皇子這麽說,倒是令樓千辭對寧洛另眼看待。
在這裏談話,三皇子直接長話短說,需要樓千辭幫他留意北以修跟六皇子的動向。
樓千辭沒有直接回應,留意北以修這活可不簡單,此人劍術出神入化,能力不在他之下。
三皇子也看出他的猶豫,等待他的想法。
樓千辭開口道:“北以修戒備心很強,這個難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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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道:“有用的情報,黃金千兩。”
樓千辭點頭,一條情報換千兩黃金,倒也不虧,不過對他來說這賞金是次要的,日後能得到三皇子的庇護才是樓千辭所想要的。
樓千辭與三皇子再客氣兩句後,便披上鬥篷離開了此地。
“寧洛,你覺得此人可信不。”北自寒擡頭看向門後的寧洛,對他招手道:“過來,坐到我身邊。”
寧洛走過來到北自寒的對面,答道:“此人足智多謀,易偏向強者,也許誰給的條件豐厚,便向誰靠攏。”
北自寒笑了,站起來用扇子擡起他的下巴,說:“你怎麽就不猜他像我一樣被美色亂了心智,什麽都不管不顧呢”
寧洛沒什麽表情地推開他的扇子,冷嘲道:“不是誰都喜歡男人。”
北自寒的眼神一暗,抓住寧洛的手臂,将他按到桌面上。
北自寒就喜歡看寧洛這副不情願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壓到寧洛的身上,将頭埋進寧洛的脖頸,一直在裏面啃來啃去,等北自寒親夠了脖子,便将視線移到寧洛的尖下巴,他連親帶啃地從下巴到臉頰,最後蹭到他的耳邊,問道:“你覺得我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你?”
寧洛閉上了眼睛,不想做出任何回應。
北自寒将寧洛從桌子上拉起,帶到了床上。
北自寒又重重地壓到寧洛的身上,手從他額頭撫過高挺的鼻梁,最後停到他棱角分明的薄唇。
寧洛突然側過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北自寒捏住寧洛的下巴,将他轉過來看向自己,神情無比認真地吻下去。
寧洛在那刻看到了北自寒對他視若珍寶的眼神。
此時,長安城的迎居客棧,熱鬧非凡。一群學子打扮的男子坐在一樓茶桌上高談論闊,興致高昂。
二樓的衛肖正在門口死皮賴臉地扯着北以修的腰帶,喊道:“我就不走,我今晚就要在這裏睡。”
北以修不理他,單手掰開衛肖的左手,衛肖的右手卻将腰帶扯得更緊。
“放開。”北以修開口道。
“不要,就住一晚,今晚我大哥回府,肯定又要教訓我的。”衛肖懇求道。
北以修擡腿要踹他。
衛肖抓着他腰帶閃躲。
北以修無奈,講道:“你去開一間隔壁的房,算我的。”
“我膽子小,我不敢自己睡。”衛肖糾結道。
北以修看向自己的腰帶,冷哼道:“我看你膽子大的很,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扔到嚴府去。”
衛肖真怕北以修一狠心将他丢到嚴府去,他又想起那個冬天無意撞見嚴深對囚犯面無表情嚴刑拷打的模樣,囚犯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火光映射在嚴深冷漠的臉上,令人心生寒意。
北以修見衛肖愣住不知道在想什麽,試探性地碰下他的左肩,誰知他吓得用力抓住北以修的腰帶往後倒去,眼看着兩人離牆越來越近,北以修雙手按住衛肖的肩膀,将兩人的位置對換,北以修的後背重重地倒在牆上,而衛肖卻是在北以修手掌的力度下,站穩了身子。
衛肖看着倒向牆面的北以修,滿腦子都是想着:完了,他要抽死我。
沒錯,北以修确實想取出腰帶抽死他,這禍害一天不給他找點事做都閑得慌。
旁邊傳來一絲笑聲,北以修擡眼去看,只見一個紮着高馬尾,裹着淡青色外衣,唇紅齒白的男子,他輕輕地扇着扇子,迷人的嘴唇勾出好看的弧度,講道:“二位真是好興致,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北以修收回目光冷漠道,一直遇到同個人可不是什麽好事。
“看來北世子不是很樂意見到我。”樓千辭略帶失望地說。
北以修瞥了樓千辭一眼,任誰也無法歡迎一個剛追捕過自己的人。
衛肖見北以修沒講話,他也沒敢吭聲,就怕北以修來找他算賬。
北以修沒回應他,站起身揪着衛肖的後衣領,扯着他下樓找掌櫃又開了一間房。
北以修和衛肖一前一後地走回二樓時,發現樓千辭站在了他的門口。
北以修挑眉,疑問地看着他。
“好歹認識一場,北世子不打算請我進去喝杯茶。”樓千辭雙眼含笑地望着他。
衛肖看到這副場景,直接先溜回自己房內。
“進來吧。”北以修踹開房門,走了進去。
樓千辭進屋後,看了一眼屋內環境,問道:“北世子在這住的可好?”
北以修坐下倒起茶水,也給樓千辭倒了一杯,答道:“托樓公子的福,沒有香軟樓舒服。”
“北世子可不像是沉醉美人鄉的人。”樓千辭雙手接過茶水。
“樓公子有話直說就好。”北以修倚靠在椅背上,雙眼看着樓千辭,欲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破綻。
“縱然樓某長得好看,北世子也不必如此欣賞吧。”樓千辭也大大方方地看向北以修。
“你倒是挺自信。”北以修收回了視線。
樓千辭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北以修,他果然比想象中難以接近,接着道:“北世子過獎了,其實今日樓某過來,是為了昨日香軟樓之事。”
“噢?”北以修略帶幾分興致地擡頭,他倒是想看他要玩什麽把戲。
樓千辭一臉誠懇地說:“昨日之事,樓某多有得罪,還望北世子海涵。”
北以修不回話。
樓千辭面色着急道:“難道北世子真不願原諒我?”
這人怎麽跟衛肖一樣多戲?北以修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樓公子拿出自己的誠意。”
樓千辭聽到北以修這段話,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美的首飾盒,修長的手指按着首飾盒推到北以修面前。
北以修無動于衷。
“北世子不打開看看嗎?”樓千辭滿臉期待道。
北以修略微看了他一眼,拿過首飾盒打開一看,是一個精致的銀手鏈,還鑲着三顆晶瑩剔透的紅藍寶石。
北以修啞然。
樓千辭忍着笑意說道:“北世子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到世子已到适婚年紀,想來給世子送這個更能幫到世子。”
“樓公子真是貼心。”北以修面無表情地站起來送客,講道:“夜深了,樓公子請回吧。”
“行,我就住在世子對面,世子有事要幫忙可以喊我。”樓千辭也站了起來。
“你要玩什麽把戲?”北以修臉色一變,上前捏起樓千辭的下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樓千辭不慌不忙地說:“自從昨日一別後,我有時會想起世子。”
“胡鬧。”北以修的身高比樓千辭還要高些,他的右手捏緊了樓千辭的下巴,北以修近距離地審視着這張俊臉,緩緩地說:“本世子可從未聽過太尉家大公子有斷袖之癖。”
北以修捏得太緊,樓千辭右掌覆上北以修的右手,将他的手移開。
樓千辭揉了揉下巴,湊近北以修的耳邊,具有磁性的聲音開口道:“本來是沒有,不過現在有了。”
此人表裏不一、身手不凡,将來道不同不相為謀,難免會成為他建功立業道路上強有力的對手,北以修感覺到一絲頭疼,他好像被未知的危險盯上了。
“不管你是出于什麽目的,本世子勸你三思而後行,不要得不償失。”北以修推開了他。
樓千辭輕撫額前的發絲,問道:“世子這是在關心我嗎?”
“你再不走,就不是簡單的嘴上關心了。”蕭以修拔劍。
樓千辭見北以修動怒了,抛下一句“來日方長”便離開回到了對面屋子,進屋後的樓千辭褪去了眼角的笑意,眼神變得淡然,與剛才判若兩人。能夠經常順理成章地出現在一個充滿戒備心的人身邊,愛慕便是最好的掩飾,樓千辭嗤笑,他竟然也用上了美人計,不過這個美人卻是他自己。
衛肖在自己屋內聽到樓千辭離開的聲音,隔了一會,伸出頭東張西望,見周圍都沒有人,便溜進北以修的屋內。
衛肖見北以修在悶悶地喝茶,湊過去問道:“樓公子跟你說什麽了。”
北以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衛肖便坐下,自己給自己倒杯茶,順便看到了桌面精美的手鏈,又忽然想到今天樓千辭戴着一個似曾相識的藍耳環。
衛肖恍然大悟,仿佛窺見了兩人不為人知的秘密,激動地跳起來,舉起顫抖的手,如夢初醒地喊道:“我懂了,你們,你們情投意合……”
北以修冷眼看着眼前這個手舞足蹈的衛肖,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丢出屋外,并将門反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