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
第二天一大早,北以修和衛肖下樓準備吃早點時,樓千辭已經坐在一樓吃着了。
衛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樓千辭,他用手肘提醒着北以修,用手半掩着嘴悄悄對他說:“快看,你老相好在那裏。”
“你要是覺得活膩了,本世子也是可以成全你的。”北以修開口道。
“你們這是吵架了?小兩口吵吵鬧鬧很正常的。”衛肖說完就趕緊跑下樓梯,生怕北以修在後面給他一腳。
樓千辭已經留意到了北以修,眉開眼笑地看着他,招呼他過來。
北以修當作沒看到,和衛肖坐在離樓千辭很遠的茶桌。
樓千辭也不在意,繼續夾起盤子裏的糕點吃着。
樓千辭吃完手中的糕點,看到北以修他們桌面已經上了一些糕點,想着北以修應該不會直接走人,便把自己桌面還剩的一籠小籠包端着走到北以修那桌。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
“北世子,衛公子早,那邊有些吵,不介意我在這湊一桌吧”樓千辭笑着問。
“樓公子請坐,一點都不介意。”衛肖開口道。雖然北以修不吭聲,但是他作為北以修這麽好的兄弟,他一定要有所表率。
樓千辭朝衛肖謝過後,坐到北世子的身邊,略一轉頭就能清晰地看到北以修棱角分明的側顏。
“北世子昨晚睡得可好?”樓千辭問道,接着雙手接過衛肖倒的茶水,點頭表示感謝。
北以修擡眼看了他一下,說道:“托樓公子的福,做了一整宿的噩夢。”
樓千辭忍着笑說: “那世子可能有點慘。”
Advertisement
衛肖看着他們的互動,暗搓搓地猜測他們發展到哪個地步。他邊想邊快速地往嘴裏塞包子,吃完一個接一個,吃到撐便出門溜了,留下北以修他們兩人坐在原地。
北以修在這一刻又體會到了衛肖的不靠譜,他避開樓千辭的目光垂眸飲茶,偶爾抖動的長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也遮住了他的想法。
兩人靜坐一會,皆是無言。
北以修結完賬後,獨自離開茶桌走回二樓,回到了房間。
北以修才靜坐一會,屋外就傳來敲門聲,他左手攥着右手的手腕,按壓着內心的煩躁,随着門外不停的敲門聲,北以修徹底被激怒,他一個堂堂的北王府世子要受人擺布?
北以修起身一腳踹翻椅子,疾步走過去打開房門,越看樓千辭那張笑意的臉越覺得生氣,一把将樓千辭扯進來,順手将房門反鎖。
他拽着樓千辭的手,不顧樓千辭的掙紮,将他扯到床邊,狠狠地将他壓在身下,左手掐着樓千辭的脖子,細膩的觸感讓他理智回歸一點。
北以修還是覺得不夠解氣,他俯視着滿臉倔強的樓千辭,他右掌将樓千辭雙手攥住舉過頭頂,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移到他下巴,捏起他的下巴,北以修低下頭看着他說:“本世子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樓千辭慘笑,看向北以修的眼神帶着難掩的失望。
北以修在這一瞬,他懷疑是自己多慮了?不過又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的陰謀詭計。
他單手解開樓千辭的腰帶,扯亂他的衣裳,他倒是要看看樓千辭究竟能忍到哪一步才與他大打出手。北以修在他淩亂的衣裳裏找到他的衣扣,解開下面兩個衣扣便将手探進他的懷裏,裏面是一大片細膩溫暖的觸感。
北以修感受到樓千辭的身體變得緊繃,他的理智也開始清醒,但是他看着樓千辭一副硬撐的樣子,便不服輸地在他懷裏上下摸索,直至樓千辭的臉頰泛着紅暈才停下。
但此時,他忽然又發現了樓千辭另一番的美,不同于往日少年意氣風發的好看,此時的他有種柔弱的美。
北以修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蠱惑了,他竟然覺得樓千辭長得特別合他心意,看着樓千辭輕咬着的薄唇,他甚至想嘗一口是什麽味。
事實上北以修真的親了,他撫着樓千辭的發絲,在樓千辭愣住的神情中吻了下去,他帶着青澀的吻技在樓千辭的唇上啃來啃去,咬住他的唇又放開,反反複複直到吻技熟練,将樓千辭吻得暈頭轉向才放開他。
最後是樓千辭自己整理好衣裳,頭也不回地走出他的房間。
北以修從早晨坐到傍晚。
衛肖在外面玩夠了回來踹開房門,就看到北以修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衛肖震驚,感情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樓千辭在當天就退房離開了,北以修連續半個月都沒見到過樓千辭。
北以修在這期間與衛肖該玩的玩,該耍的耍,整個長安城都要被他們逛個遍,一切如常,只有北以修知道,心裏有個地方偶爾會難受一下,說不上個所以然。
這日夜晚兩人在醉忘樓喝酒,衛肖早早地喝醉趴在桌面,北以修獨自一杯又一杯地飲着。
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他越走越近,看都不看北以修一眼,徑直地走到角落的位置,緊跟其後的是一個頭戴鬥笠的陌生黑衣男子,身材修長。
北以修見到樓千辭神情冷漠地走過去,他也沒有出言,扶起醉醺醺的衛肖往外走。
北以修走出門口那一刻,樓千辭稍微擡頭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收回了目光。
“這個就是你最近要接近的人物?”黑衣男子壓低聲音說。
樓千辭點頭。
黑衣男子接着道:“你們這麽陌生,這樣可不好辦。”
樓千辭淡笑道:“欲擒故縱不好嗎?”
黑衣男子皺眉,不是很理解他的想法,不過他師弟辦事比較靠譜,随他去吧。
夜色幽冷,月光朦胧,樓千辭輕踩在白色石磚上,準備抄着近道,從一條無人的巷子裏走回樓府。
巷子裏只有一絲微光,樓千辭剛走進去就被抓住了手腕,扯到一個溫暖寬闊的懷裏,他聞到了北世子身上的香味,那是專供給皇宮貴族佩戴的香囊,沁人心脾。
樓千辭也不急着掙開他的懷抱,他不動聲色地靠在他懷裏,果然嘗過了甜頭的男人,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爾後,樓千辭推開他的懷抱,一臉冷漠地看着北以修,開口道:“北世子不會是專門在這等樓某的吧?”
北以修安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如谪仙般長相的男子。
随後,他伸手捋過樓千辭的一絲發尾,狹長的丹鳳眼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反問道:“樓公子真是好手段,這是在玩欲迎還拒?”
“那北世子喜歡這樣的嗎?”樓千辭扯回發絲,伸出手擡起北以修的下巴,反客為主。
不等北以修回答,樓千辭便俯下身輕碰北以修的唇,輕吻一下便放開了,嘲笑道:“北世子果真純情,樓某告辭了。”說完便走遠了。
北以修用拇指抹了抹嘴唇,神情冷淡地站着。
如果六皇子的情報沒有問題,那樓千辭就是三皇子派過來的,這三皇子也是可笑,用美人計都舍不得派個真正的美人過來,莫非他認為北氏一族裏邊流的是龍陽之好的血?
另一邊,即将回到樓府的樓千辭也冷着一張臉,三皇子,你的報酬可一定要豐厚些。
時光飛逝,五天又過去了。
春日暖暖,皇宮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賞花宴,這次宴會是皇後一手操辦的,所以宴會也是空前的熱鬧。
宴會選在皇室的後花園布置,花園的小路鋪滿了地毯,撒滿了鮮花,一群舞姬已經在桃花邊上随着琵琶翩翩起舞,單是來來往往的太監侍女已經多到看花了眼,更別提加上那些輕披薄衫,身穿華麗衣裙,撲着香膏的女子們,個個花容月貌,婀娜多姿,讓在場的年輕男子都快陶醉在這美人鄉中。
這些女子多為大臣們的家眷,趁着宴會,來挑看适婚的男子。
北王妃難得願意出來參加宴會,穿着藍色的長裙,盤着秀發,頭戴金釵,端莊秀麗。
北以修知道他爹娘沒有什麽感情,這次他娘願意一起出來,全是為了讓他不受別人的非議。
在太監的帶領下,他們坐到一個靠近皇上的位置。
北以修看了一下周圍,太尉一家就坐在他對面,太尉右邊就是禦史家,禦史對面坐的則是宰相之位。
待衆臣坐好位置,一群侍女端來玉盤珍馐和上等的美酒,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大太監的尖細聲響起:“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衆臣起身行禮。
皇上身穿黃色龍袍,頭帶玉冠,雖然他身形有些臃腫,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很威風凜凜,笑眯眯的眼神帶着精明。
皇後娘娘則是打扮着雍容華貴,端莊大氣。
皇上北百淵笑着讓衆人免禮就坐,随心用膳就行。
樓千辭就坐在北以修的對面,他似乎是不常喝酒,酒入喉嚨時微皺着眉頭。
北以修将這一幕盡收眼底,難怪那日他靠近時沒有酒味。
相比于北以修這邊的自在,衛肖那邊就很煎熬了。他正好坐在嚴深的對面,他總感覺嚴深看他的眼神虎視眈眈,難道是那次他和北以修過去放狠話被惦記上了?可是放狠話的人是北世子,怎麽就只盯上自己了。
衛肖沒一會便茅塞頓開,心道:書上說的果然沒錯,柿子都是挑軟的捏,就連掌握朝廷大權的嚴宰相都逃不過如此目光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