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回

不回

當北以修從一個體型圓潤的信鴿腳上取下這張紙條時,時間已經過去兩天多。

北以修冷着一張俊臉,掌間用力揉碎了這張紙條。

既然愛玩那就讓他玩個夠再回來。

之前王府假裝被盜的糧是放在長安城一個偏僻的地下倉,現在已經安排人匿名給出線索。

衙門那邊收到線索,立馬安排人順着線索的地址找去,找到的米糧,已經送回王府。

只是犯人還未抓到,趙大人有些頭疼。

最後還是池大人的師爺出了主意,讓幾個罪犯多認了這項罪名,挨個十幾大板,關入獄中待個兩年,此事告一段落。

“開門開門”

衛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北以修住在這裏感覺最不方便的就是要自己走去開門。

咯吱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衛肖在門外瞧了瞧裏面,帶着奇怪的語氣問道:“樓公子呢?怎麽還沒找回來?”

“你到底進不進去。”

北以修準備将門關上。

“進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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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肖連忙跳進來,北以修這脾氣,他要是樓千辭,他絕對離得遠遠的。

“你說這樓公子一走,都快十天了,不會受不了你跟別人私奔了吧。”衛肖走在院子裏,搖頭晃腦望着天說道。

“看來你在嚴府過得很不錯,還有心情在這胡說八道。”

北以修拔出腰間的佩劍,陰着臉冷聲道。

衛肖聽到拔劍的聲音,一回頭,看到北以修已經手持着長劍,沉着臉色看着他。

北以修這麽多年還是改不了生氣拔劍的習慣。

衛肖無奈地從腰間取出一把軟劍,對打起來。

北以修的劍法帶着剛硬,衛肖持劍跟他對打時,手被震得發疼,只能手持長劍進行防禦,好幾次被北以修看出弱點,用劍身打在他的身上。

衛肖被打了幾次後,氣得把劍扔了,往旁邊地上一坐,北以修這個極品,劍法越發的可怕了。

北以修見衛肖放棄掙紮了,蹙眉道:“你最近疏于練習,劍法沒有再精進了。”

衛肖埋怨道:“那個嚴府天天有人盯着我,我上哪練去。”

他越想越氣,補上一句:“他連我身上的匕首都沒收了。”

看來衛肖在嚴府過得也不算好。

“他有沒有對你濫用私刑?”北以修問道。

天天抱着親算嗎?衛肖拔着旁邊的小草。

北以修見衛肖不吭聲,以為他心情不好,難得好心安慰他道:“如果他敢對你濫用私刑,我親自将他抓回來,讓你雙倍奉還他。”

“……”這下輪到衛肖驚呆了,将嚴深捆綁起來,他來按着親嗎?

想想那畫面,衛肖還是搖搖頭,說道:“除了沒有自由,什麽都好。”

你還是操心你媳婦的事吧。

衛肖看向北以修的眼神又帶着些同情。

北以修哪能猜不出衛肖的心思,拔劍示威。

衛肖又收回眼神,走過來撿回自己的劍。

幽州,樓千辭本來是想隔天就去廣陵,但是這兩天小王爺一直守在長居客棧,不給他走。

這難道就是桃花運?樓千辭眼神怪怪的看着後慎。

坐在他對面的後慎,摸了一下臉,說道:“我這臉上有什麽不對嗎?”

樓千辭收回眼神,講道:“小王爺每天都是這麽閑?”

“別叫小王爺,叫我後爺。”後慎拿起茶杯,高擡下巴飲下。

“不可能。”樓千辭一雙美眸瞥了他一眼,嫌棄道。

“你們長安人都長得這麽好看嗎?”

美目盼兮,後慎有片刻的恍惚。

“不然呢,最次的都是長小王爺這樣。”

流氓,樓千辭在心中呸道。

“你倒是挺伶牙利嘴。”

“本公子有事要離開幽州,麻煩小王爺讓行。”樓千辭不想再跟他啰嗦。

“你要去哪?”

後慎蹙眉,輕眯着眼尾微上挑的眼睛。

“這個不關小王爺的事吧。”樓千辭忍着拍桌子的沖動。

“你路過幽州,不講清楚目的地,要是中途有個好歹,太尉大人豈不是怪罪于我。”後慎輕敲着桌面。

“嗯?小王爺還怕這個。”

“自是不怕。”

後慎輕笑,眼神帶着無懼。

“我不會一直待在幽州的,小王爺攔得了一時,攔不了一世。”

樓千辭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不能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樓公子在想什麽呢?後爺我不過是想讓你陪我打發幾天時間。”

後慎長腿一擡,放在左側的椅子上,嚣張跋扈。

“幾天?”樓千辭冷聲道。

“嗯?”後慎假裝聽不明白。

“我問你具體幾天。”

樓千辭的手在袖中摸着細鐵制成的軟刺長鞭,只要他等下一使力,這些軟刺會像刀鋒一樣鋒利。

“這得看我心情。”後慎發現調侃這美人比調侃胭脂俗粉有趣多了。

“我看小王爺是鐵了心要與樓府為敵。”

樓千辭站了起來,長鞭已握在手上。

“怎麽像個姑娘家一樣脾氣暴躁。”後慎看着樓千辭氣鼓鼓的樣子,諧谑道。

我看你像個無賴。

樓千辭捏着長鞭轉身就走。

“哎……怎麽說兩句話就又生氣了。”

後慎追過來,想叫他停下。

樓千辭冷笑,手持長鞭往他的方向打去。

後慎一見長鞭襲來,倒轉着身體往後面躲去,半跪在地上,單手抽出佩戴在腰旁的寶劍。

“這美人,有點意思。”後慎低聲喃喃道。

客棧裏其他人見小王爺拔刀,立馬散開。

樓千辭剛才只是試探一下後慎,見後慎的拔刀姿勢,手持長鞭進入備戰狀态。

後慎一個躍身,手持長劍向樓千辭揮去。

樓千辭一個斜身躲開,一腳将面前的茶桌踹向後慎。

後慎一劍斬向桌子,桌子“咔”的一聲裂成兩半。

樓千辭趁此機會,将長鞭的軟刺甩直,朝後慎的頭上揮去。

後慎彎腰一躲,手持劍與鞭子對砍起來,金屬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音。

樓千辭揮着長鞭又急又快,打得後慎節節後退。

後慎見狀踏上桌面,在空中翻身,持劍指向樓千辭,劍身一直旋轉與他的長鞭纏繞在一起,後慎近身來到樓千辭的身邊,單手摟住他的腰,嘴角上揚戲谑地說:“美人玩這麽危險的武器可不好。”

樓千辭斜眼看他,一腳用力地踩在他腳上。

美人真是暴脾氣,後慎略微吃痛地放開他。

樓千辭轉身往樓上走去,還不忘對掌櫃說:“這些損失小王爺全部包了。”

掌櫃顫顫抖抖地來到後慎身邊,對他說道:“後爺,你沒事吧。”

後慎揮下手,叫他走開。

西安年聽到這邊有打鬥聲,便趕了過來。他一進來就看到客棧內一片狼藉,和樓上一抹白色的身影。

西安年快步跟着上樓,但又不見了樓千辭的背影,他氣得在原地徘徊。

這時後慎也上樓了,路過他的身旁,輕車熟路地來到一間屋子,一腳将門踹開。

裏面傳來一個好聽卻冷意十足的聲音。

“小王爺你是不是有病。”

接着裏面的人走出來,一掌推在後慎的身上,後慎只是輕微後退了下。

這下西安年看清了樓千辭的容顏,一張臉美的無可挑剔,他喊道:“樓公子。”

樓千辭轉頭看過去,蹙眉,這個美男子又是誰?

他不過是想出來散散心,這下心更塞了。

屋內坐着三人。

西安年還沒開口,樓千辭就對後慎說:“小王爺能不能回避一下。”

“不能。”

後慎向後躺在椅背上,一副要湊熱鬧的模樣。

要是路過哪個地方都會遇到這種無恥之徒,樓千辭想想都難受。

樓千辭見趕不走他,直接對西安年說:“你剛剛說你是北世子安排來的?”

西安年點頭。

這薄情的男人還會惦記着他,真難得。

樓千辭抽出袖中的金扇子,悠閑地扇着,問道:“他有沒有什麽話要你轉達的?”

西安年搖頭,說道:“世子叫我們請你回去。”

樓千辭冷笑,開口道:“告訴他,不回。”

“對,不回去。”後慎見機插了一句。

樓千辭斜目怒視。

西安年皺着眉頭,說道:“樓公子怎樣才肯回去?”

樓千辭想了想,說道:“讓他親自來接我。”

西安年驚訝,搞不懂為什麽要讓世子來接他?

“世子他不一定有空,我們也可以護送你回去。”

“不行,你順便轉告世子,本公子在幽州不會待太久了,我給他十天時間,不來我就走了。”

想要本公子提前回去,想都不用想。

西安年猶豫了一會便點頭答應,想到剛才客棧的打鬥痕跡,覺得他們不一定能抓樓公子回去,要是打草驚蛇,樓公子又溜了,這就難找了。

西安年下樓,也在長居客棧也訂了樓千辭隔壁的房間,方便留意樓公子的舉動。

他在紙條裏寫下樓千辭的要求,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樓公子與一名男子關系親密,暫不知是敵是友。

西安年走後,後慎還停留在樓千辭的屋內。

樓千辭擡眉,說道:“小王爺還不走,留這做什麽。”

“要留在幽州十天?”後慎輕擡起下巴,問道。

“這不是正合小王爺心意?”

樓千辭今日跟他講話講的口幹舌燥,端起茶壺給自己倒杯茶。

“再待久點更好,後爺我在這難得遇到異客。”

後慎伸手指了指他茶杯,示意樓千辭也給他倒一杯。

樓千辭給他倒滿,輕嗤道:“怕不是難得見異客,而是……”貪圖美色,接下來的話樓千辭就不說了。

“嗯?怎麽不說了。”後慎瞥了一眼溢出來的茶水,想着美人真是小肚雞腸。

“廢話真多,小王爺喝完茶就請回吧。”樓千辭重重放下茶壺。

“行,不過我有個要求。”後慎張開手臂,随意地靠在桌旁。

“不想聽。”

“這幾天跟後爺我一起游玩幽州,去騎馬踏青。”後慎直言道。

“後王府已經窮到約不上富家千金了?”

樓千辭白了他一眼。

“放心,有太尉府樓公子作陪,哪會不請些美人過來。”

“之後不阻攔我離開幽州?”

要是後慎執意阻攔他離開,他只能請他父親出兵震威後王府,給後王府戴個狼子野心,自立為皇,罔顧王法的帽子。

“不攔。”後慎搖頭,要是真是把樓公子惹急了,難保太尉和宰相不會要求禦史彈劾他們王府。

“具體幾天?”樓千辭蹙眉道。

“十天。”後慎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行。”樓千辭堅決拒絕道。

“別人想跟後爺我搭關系,又是送禮又是送美人,只有你這麽不識擡舉。”

樓千辭直接拿空茶杯砸過去,後慎舉起右手,接住了茶杯。

“本公子有興趣就去,沒興趣就請小王爺自己去。”

“行,你會感興趣的,後爺我先回去了。”後慎飲了一口茶,淡笑道。

樓千辭捂着眼睛,出聲道:“不送。”

遠方的美人可真有趣,後慎看着這一幕輕笑一下,便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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