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帝的後宮8
第022章 女帝的後宮8
樂舞這一次,倒是真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根據系統發放的任務,這次回門她是非去不可的。若沒有明晖出現,她肯定是直接跟着範鐘離去範府了。
可眼下明晖出現了,她不否認對明晖的寵愛有逢場作戲的成分。可是在她內心裏卻總有個疑問,她覺得此明晖也許非彼明晖。
雖然,樂舞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這一點。
在樂舞眼裏,這個選擇,不單單是範鐘離和明晖之間的選擇那麽簡單。
對她而言,這是任務和私事之間的選擇。
兩相矛盾之下,樂舞沉吟須臾,這才轉頭看向了範鐘離,道:“朕晨起,的确答應了明貴君要去他那用早膳。不過,答應了王君的事情,朕也不會忘。不如這樣,王君先回宮更衣。等朕和明貴君用完早膳,自然會去接王君一道出宮。”
“如此安排,王君可有異議?”
這是樂舞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既能去明晖那用早膳,又能完成任務。
當然,這得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王君得願意。
不過,樂舞覺得,以範鐘離如今的情勢,他是不會不願意的。
除非,他不想做這個王君了。
果不其然,範鐘離微一咬牙,最終還是答應了樂舞。
眼下他這副恭謹低順的模樣,實在是可憐。而樂舞和明晖,似乎都為此頗為得意。
樂舞高興的是,她一開始便占了先機,先拿捏住了這個範鐘離。
至于明晖為何而得意,大約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果然,範鐘離雖一萬個不願意,眼下也只得點頭稱是,還不忘低眉順眼地給樂舞行了大禮,拱手道:“臣君這就回甘泉宮等着陛下。”
而明晖,眼瞧着範鐘離的軟轎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後,這才上前一步,與樂舞并肩去了朝陽宮。
朝陽宮的飯菜,都是樂舞最喜歡的樣式。
紅燒排骨、軟酥肉、幹煸鴨頭、孜然牛肉這四樣,是樂舞最喜歡的葷菜。
這些喜好,倒是不出奇。上個世界的時候,樂舞無論在宮裏還是在萬府,都是讓音華備下這些。
自然,更妙的是那一道涼菜,菠菜老醋花生米,醋放了許多,入口之後,滿嘴的酸味。
樂舞喜食醋,素日裏吃面的時候,也要放兩大勺醋才好。
當然,即便如此,也不能當做證據說眼前的這個明晖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畢竟,這個明貴君,本就是音華極力舉薦的。音華給他開個小門,向他透露些樂舞素日裏的喜好,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桌子上慢慢騰騰的擺了幾十種菜肴,樂舞一邊由宮人布菜,一邊沖着明晖道:“雖說今日,是請朕過來用膳,你自然是想準備的隆重一些。不過,就咱們兩個人,若是吃不完,難免有些浪費。日後,若是再有此等情形,準備幾樣小菜即可,朕吃不了那麽多。”
明晖頓時眉開眼笑:“臣君聽陛下話裏的意思,是打算日後都會來朝陽宮用膳了。不過陛下放心,這些菜啊,若是吃不完,就賞賜給朝陽宮的下人們,不會浪費的。”
樂舞這才笑了笑,道:“那便好。”
一桌子菜,每一樣吃一口,便能吃個飽。何況,樂舞的早膳,一向用得不多。一大早便這麽隆重且油膩,她實在是吃不下。
明晖見樂舞似乎不太喜歡,便着人端上來一碗八寶粥,又夾了一塊奶香饽饽放在樂舞的盤子裏。
自然,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那一道刺嫩芽和大葉芹,是樂舞從前在凰山最喜歡吃的山野菜。
将刺嫩芽清水煮後過涼,蘸着雞蛋醬,是最好吃的。
而且這刺嫩芽,也不是随處可見。據樂舞所知,這人間只有幾處雜木林有這種山野菜,而且多是春末夏初時才能采摘。這東西一旦老了,就不能吃了。
神域王朝偏南,周圍地形以平原居多,不可能長這種東西。更何況,如今時節也不對。
凰山倒是有這個,因着樂舞喜歡,不管一年四季,凰山十二宮的仙僚們,都會種這個,只為了讓樂舞吃上最新鮮的。
上個世界的時候,樂舞其實就很想念這道菜。只是人間不如凰山,能讓她這個神女随意任性。再說,人間美味至多,她也不至于為了這麽一道菜,去折騰音華。
故而,音華是不知道她這個喜好的。
音華原就是在天後跟前伺候的,這幾百年來,從未涉足過凰山。
那也就是說,樂舞的這個喜好,明晖不是通過音華知曉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
難得遇到愛吃的,樂舞多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明晖在一旁給她遞上手帕,簡直比太極宮的大總管還要貼心。
明晖還笑着問:“陛下若喜歡朝陽宮裏的膳食,日後可常來。臣君整日裏,就盼着陛下過來呢。”
樂舞擡眸輕睨了他一眼,笑容淡淡的:“好啊,朕很喜歡,日後一定常來。畢竟,明貴君宮裏的東西,太極宮可未必有。”
明晖一怔,正要開口說些什麽,樂舞卻像是懶得聽他解釋一般,沖着身邊的宮人道:“起駕,去甘泉宮。”
樂舞走後,音華在一旁默不作聲,眼瞧着快要到甘泉宮宮門口了,音華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陛下,您剛剛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明貴君哪裏做得不妥,惹到你了?”
樂舞拄着手臂,懶洋洋地看向了音華,笑道:“你似乎,十分信任明貴君。昨夜,明貴君能順利侍寝,也多虧了你從中斡旋。朕也覺得奇怪,你肯定不是為了金玉之物,那能是為了什麽呢?明貴君,給了你什麽好處?”
音華臉色一變,忙道:“神……陛下息怒……”
驚惶之下,她險些在衆人面前喊出“神女”二字。好在,她急忙糾正了過來。
樂舞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着她。
音華不善于撒謊,更不善于僞裝。這些日子,樂舞看得出來,她若是想要藏匿,不必做得這般明顯。
所以,樂舞不吭聲,是想當着音華對她解釋些什麽。
偏偏,音華低眉沉吟稍許,最後只道:“陛下只要相信,奴婢對陛下絕無二心。奴婢也絕不會做傷害陛下之事。”
音華話音剛落,軟轎便已然停在了甘泉宮門口。
樂舞望着巍峨奢華的甘泉宮,駐足望了望,果然這裏,一草一木,每一個擺件,無不透露着原主胥江樂的用心。
只是她一腔癡情,終究是喂了狗。
樂舞哂笑一聲,這笑聲,不知是笑胥江樂,還是笑她自己。
臨踏進甘泉宮之前,樂舞才側首沖着音華說了一句:“眼下時機不合适,你不肯說實話,朕不怪你。正好趁着這個間歇,你也好好想想,該如何跟朕解釋。”
“自然,你若當真不願意開口,朕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說罷,樂舞再不看音華,轉身入了甘泉宮。
樂舞進去的時候,沒讓人通報,走路也是悄無聲息的。
裏面的淵兒正在和範鐘離說私房話。
淵兒一邊給範鐘離遞着粥,一邊道:“王君先少吃一些,陛下在朝陽宮那邊正吃着,說不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範鐘離攪動着碗裏的粥,看樣子胃口不是很好。
他想了想,這才問道:“我讓你托人回府吩咐的事情,可吩咐下去了?”
淵兒忙道:“是,吩咐下去了,表小姐說,她不會出現礙陛下的眼。陛下本就生你的氣,若是表小姐再出來鬧,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範鐘離又食不知味地喝了兩口粥,這才嘆口氣道:“我總覺得,陛下好像不喜歡我了。她看我的眼神,跟從前有些不同。”
淵兒蹙眉:“哪裏不同?王君不要多想。”
範鐘離微微擰眉,随後又道:“我聽聞,明貴君厲害着呢,他的祖母你知道嗎?我聽說,他的祖母是個草鬼婆。”
淵兒不解:“草鬼婆是個什麽東西?”
範鐘離小聲道:“就是會下蠱,聽聞,草鬼婆有一種蠱,叫做情蠱。能讓不喜歡他的人,投入他的懷抱。從前,先帝也想把明晖許給陛下做王君,可是陛下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如今怎麽讓陛下看了明貴君一眼,就突然轉了性子?說不準,就是那明晖使了陰招。我今晨起還聽說,陛下連中府總督的位置,都給了明志大人。若朝中大權,落入了明志之手,日後,可當真是麻煩了……”
淵兒臉色一變,忙道:“王君是擔心……”
範鐘離卻突然堵住了他的嘴,道:“小心隔牆有耳。”
淵兒這才閉了嘴。
樂舞聞言,不禁莞爾。
看來這主仆兩個,平日裏小心謹慎的很。她如果想要靠偷聽獲得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基本上可能性不大。
不過,這些就已經夠了。
最起碼,樂舞知道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範鐘離根本不想明志大人掌權。
話本中講,原主胥江樂就算是再信任範鐘離,也沒扶持他的父親上位。
一來,範鐘離的父親沒什麽能耐,文不成武不就。範鐘離的母親倒曾經立過軍功,不到到死,都只是一個前鋒。
範鐘離成了王君之後,胥江樂倒是追封了範鐘離的母親為鎮國大将軍。
如此一來,範父便可以以鎮國大将軍的家屬之名,獲得神域王朝的基本保障。除此之外,還有王君之父這個身份,保他們範家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如此一來,範父其實本該對陛下更加尊重的。只可惜,話本中記載,當初胥江樂跟着範鐘離回門,範父對胥江樂,始終不冷不熱的。
範鐘離的表妹亦沒有半分尊敬之心。
這若換成了旁人對女帝如此,早就被發落了。可是胥江樂對範鐘離的寵愛,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不過,如今樂舞聽來,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範鐘離提前安排好的。
就比如眼下,她待範鐘離不冷不熱的,他便讓人出宮回府告誡他的表妹去了。
樂舞輕笑一聲,其實她并不希望他那個表妹不出現。若是不出現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樂舞思緒收緊,轉身大踏步進了甘泉宮的正殿。
範鐘離倒是難得恭謹,看見樂舞進來了,忙起身行禮。
樂舞淡淡“恩”了一聲,擡手示意他起身,随即坐到了高位之上。
範鐘離将手中的粥碗遞給了淵兒,擠出一絲笑容問樂舞:“陛下,可是用完早膳了?”
樂舞點了點頭,随後道:“若王君休整好了,咱們現在便出宮吧。”
範鐘離點頭:“是。”
皇宮到範府,倒是不遠。出了宮,再過三條街,便是範府了。
範府倒是氣派的很,聽聞,就連範府的陳設,原主胥江樂也十分關切。
她和範鐘離大婚之前,她還特意命工匠将範府好好修葺一番。據說,連範府後花園的草木,都十分名貴。好些,還是花重金從南域那邊調過來的。
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只因為範府喜歡養花。
聽聞範鐘離的母親死後,養花就成了範父唯一的愛好。
如此天恩,這家人竟還不知道感謝。
樂舞想,哪怕胥江樂養條狗,都會比範家忠誠的多。
因着陪同範鐘離回門,樂舞即便是再不待見這一家人,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不過比起原主胥江樂當時送的禮,實在是顯得有些寒酸了。
出宮之時,樂舞注意到,範鐘離還特意觀察了一番樂舞準備的禮物,不過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些禮物都是按宮規來的,樂舞諒他也說不出什麽。
範府的膳食早已備好了,以範父為首,一大家子的人,皆在門口盛裝拜見。
樂舞神色始終淡淡的,擡擡手示意這群人起來。
範家人丁稀少,到了用膳之時,也唯有他們三個人。
樂舞四處打量了一眼,笑吟吟地看向了範父:“範大人,聽聞王君的遠房表妹如今也住在範府,怎麽不見她人呢?”
範父看了範鐘離一眼,忙道:“回禀陛下,寶牛那孩子性子野,臣擔心她沖撞了陛下,便沒有讓她見人。”
範鐘離沉吟稍許,也忙接話道:“是啊陛下,寶牛不懂規矩,就別讓她出來了。”
樂舞眯眼笑了:“這怎麽行?你表妹也是你們家的客人。哪裏不讓她見人的道理?音華,派人去把寶牛丫頭接出來,與我等一道用膳。”
音華點頭稱是。
範鐘離還想再說什麽,奈何音華已經去接人了,他便只得作罷。
不多時,音華那邊已經将一個黃裙女子帶了出來。
模樣倒是還挺可人的,看起來,也不過是十八九的年紀。
剛一進院,便常常往範鐘離這邊偷瞄,一顆真心,掩飾都掩飾不住。
在話本中講,這個表妹一直在範府住着,後來回門之時,還好好給胥江樂一個下馬威。
胥江樂愛屋及烏,生怕惹王君不高興。到底還是沒責怪什麽。
再後來,這表妹便更加過分,要求進宮與王君同住。
這在神域王朝,是十分不合規矩的。
可胥江樂為了範鐘離高興,還是讓他的表妹進了宮。
進宮之後,這表妹還不安生,鬧出了許多事。其中最大的事,便是被相君文涵發現,說王君和其表妹私通。
自然,說是私通,兩個人倒也沒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系,都是那表妹一廂情願。而範鐘離,也有利用之心,想要拿他的表妹擋刀。
後來事情鬧大了,這表妹不知為何,死在了禦花園的假山後面,臨死前,似乎是被人欺辱過。
宮中仵作驗屍,表妹李寶牛死于前夜子時。而王君範鐘離,卻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因為他那一碗,好巧不巧的就留宿在太極宮。
原主胥江樂不是沒有懷疑過範鐘離,她認為這是範鐘離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可最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文涵。文相君還沒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便吊死在了自己宮裏。
當時那個案子,被定性為文相君畏罪自盡。
這裏面牽扯的事情太多,胥江樂也曾秘密讓人調查過,最終卻什麽都沒查出來。
樂舞當時看到這一頁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範鐘離的手筆。眼下,時間還未到,她到時候一定得為那個文相君平反昭雪。
書歸正傳,咱們再說這個小表妹。說來,就算是樂舞今日不處置她,她将來也是要死在宮裏的。
想必,她恐怕也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鐘離表哥,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吧?
那寶牛表妹入了正廳之後,倒是不忘先給樂舞行跪拜之禮。
樂舞笑了笑,倒是也沒為難她,只擡擡手道:“起來吧。”
寶牛連聲稱是。
樂舞接着道:“過來坐吧,都是一家人,過來一同用膳便是。”
寶牛連忙道:“謝陛下。”
說罷,她便自顧自地坐在了範鐘離的身側。
單是坐下還不要緊,她還故意把椅子往範鐘離身邊挪了挪,擺出一副親密樣。
範父見狀,連忙往樂舞這邊瞧了瞧。
樂舞像是沒事人一般,并不往寶牛那邊看。
樂舞照例問了幾句範父的身體情況,閑談之間,倒是十分自如。
範父回答了幾句,見樂舞還像從前一般親切,便徑直開了口道:“臣身子還好,這範府也是哪裏都好。臣唯一擔心的,便是鐘離。這才大婚沒幾日,便整整瘦了一圈,臣實是心疼。”
樂舞聞言,微微挑眉。
而一旁的李寶牛也跟着幫腔道:“是啊,表哥,你怎麽瘦了那麽多,是不是宮裏的吃食不合你意?”
樂舞也轉過頭看着範鐘離,似笑非笑道:“是嗎王君?禦膳房的東西,不合胃口嗎?”
範鐘離看着樂舞這副神色,便暗叫一聲不好。他連忙起身,對着樂舞行禮道:“回禀陛下,臣君一切都好。宮裏的膳食,味道極好,臣君很喜歡。”
李寶牛立馬道:“胡說,你明明瘦了那麽多。你若是不喜歡宮裏的吃食,我這便進宮給你當廚娘。”
記得原來故事的發展,也是差不多如此。那個時候,李寶牛話裏話外都在說範鐘離在宮裏受了委屈。即便是胥江樂捧他在手心,那範家也是一百個不滿意。
後來,胥江樂無奈,只好在幾個月後,把李寶牛接進宮裏。
為了此事,前朝還炸開了鍋。朝臣們皆說如此不合規矩,可胥江樂為了範鐘離,還是力排衆議,應下了此事。
如今,李寶牛想要進宮的心,已然非常明顯了。
看來,她是等不及要進宮送死了。
樂舞放下了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寶牛,問:“你想進宮?”
李寶牛重重點點頭:“請陛下成全。”
“你可知道,這不合規矩?”
樂舞說完此話,範鐘離正要去拉李寶牛,不讓她亂說話,然而李寶牛嘴快,直接便開了口:“規矩是人定的,你是陛下,你若允準我進宮,其他人還會說什麽?還敢說什麽?”
李寶牛說這番話的時候,樂舞還偷瞄了一眼範父,他全程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有責怪李寶牛過分。
樂舞莞爾一笑,轉頭沖着範鐘離道:“王君,你也是如此想的嗎?”
範鐘離臉色微白,忙道:“臣君不敢。”
李寶牛大概是見不得自己心愛的表哥受這樣的委屈,沖着樂舞大呼道:“陛下,您看看,您若是對表哥好的話,他怎麽會如此誠惶誠恐。您娶他進宮之時,明明都說過的,會對他好。可就是這般對他好的嘛?”
樂舞的笑意更深了,旁邊的音華似乎氣不過想要說話,樂舞卻擺了擺手,攔住了她,只沖着李寶牛道:“你若是喜歡你表哥,看不慣朕,朕也不會怪你。只要王君自請寫一封退位書,離了宮,不做這個王君了,朕可以為你和你表哥賜婚的啊。自然,你放心,你們的婚禮,朕會親自命人籌備,一定不會委屈了你們兩個?”
說罷,樂舞側首看向了範鐘離,笑吟吟道:“王君以為如何啊?”
範鐘離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不要開臣君的玩笑。臣君對陛下,絕無二心。一切都是表妹一廂情願,臣君與她之間,絕無私情。”
李寶牛聽聞此話,頓時目瞪口呆。
她呆滞須臾,這才接着道:“陛下誤會了,我與表哥只有兄妹之情。我想進宮,只是單純想做一個廚娘而已。”
範鐘離這才開口訓斥道:“胡鬧!郎君宮中,不許女侍者,你若進宮,我要如何自處?”
樂舞笑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寶牛時時進宮陪你。朕也不是那冷血無情之人,也是會可憐你們兄妹情深的。”
寶牛和範父同時擡頭,看向了樂舞。
樂舞卻接着道:“寶牛表妹與王君是平輩,入宮照顧,自然是不合規矩。可如果寶牛表妹成了王君的繼母,那就好辦了。母親入宮照顧兒子,這合情合理啊。”
範父臉色一變,而樂舞卻急忙道:“那不妨今日,就由朕做主,将寶牛賜給範父為妻,擇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