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26
簡以裕臨走前,徐和廉提醒他說,俞沐這陣子會有應激性的發Q期。
具體來說,就是俞沐會不定期發Q,但過程都比較短暫,每次兩到三天,是正常現象。
過了這段時間,他的狀态就會趨于穩定,會和以前一樣有固定的時期。
簡以裕點頭,并沒覺得有多麻煩。
他反而好奇陷入其中的俞沐會有怎樣的反應?
那條喜歡咬人,不安分的嬌氣“美人魚”會變得乖巧嗎?
俞沐本人反倒有些忐忑,畢竟他已經五年沒有發q了,也沒法主動釋放信息素,所以好多人都誤以為他就是普通的Beta。
他習慣了這份安逸,但腺體被修複後,又是不可避免的。
一想到又要和簡以裕做那種事,讓他再次陪伴自己度過特殊時期,俞沐是有所抵觸的。
就算他的身體适應了簡以裕,他心裏卻不情願。
這應當是雙方心意相通後的身體接觸,可他與簡以裕如今完全不是,他們并不平等。
簡以裕更像是一種施舍,連給予他的撫慰,都是施舍的。
“到時候你不用幫我,我……我自己打抑制劑就好。”俞沐說。
“可你會過敏。”簡以裕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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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沐頓時一愣,原來簡以裕還記得這事,那他們幾年前第一次發生關系時,簡以裕還有印象嗎?
簡以裕卻捏了捏眉心,剛才那句話,他說得太快,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他知道自己最初遇見俞沐是在非洲,他救下了俞沐,也陪他度過一周。
可具體的過程和細節,他的腦中全然是一片空白。
簡以裕覺得不重要,因為就算他沒失憶,時隔幾年的舊事,他肯定也記不清了。
況且俞沐是俞家的人,是仇人的兒子,他又何必記着和俞沐的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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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随着襲來,俞沐又變得神志不清,他的大腦暈乎乎的,身子不自覺地發燙,自身的信息素味道不斷外散。
是久違的柑橘香味。
簡以裕剛一走近他,俞沐就很主動,又一次喊了簡以裕“老公”。
簡以裕怔住……
他明白,俞沐又搞錯了。俞沐在呼喚和尋找他想象中的“老公”,而不是自己。
“老公,你抱抱我。”
見俞沐還想親過來,簡以裕下意識就偏過了頭。
盡管他與俞沐有了無數次,但從未親吻過。
那種吻,是愛侶之間的終生承諾。
而他與俞沐,明顯不是。
俞沐的氣息變重了,用雙手摟着他:“老公,你不喜歡我了嗎?為什麽不讓我親?”
簡以裕無奈,捏了捏俞沐臉蛋,與他四目相對:“你現在真的分得清我是誰嗎?”
“當然!”俞沐笑眼彎彎,“你是……老公,我的老公。”
“你可缺愛了,還是個不會哄人的笨蛋。”
簡以裕:“……”
“不過我……我比你還笨,因為我……”
望着他泛紅的臉頰,簡以裕微怔片刻後,問:“為什麽?”
“你親親我,我就告訴你。”
簡以裕當然沒有親,他們之間的親吻是多餘,荒唐的,他直接抱起俞沐去了主卧,又過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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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俞沐是想要去沙漠取景,所以才瞞着父親和兩位兄長偷跑出國的。
可他不知道簡以裕此行的目的,覺得他跑到這麽亂的地方,有些奇怪。
而且雖然簡以裕穿得破舊,長相卻很出衆,身手也是。
“你來做什麽的?”
“做生意。”
俞沐聽後一驚:“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這麽小就出來工作了嗎?”
“你爸媽呢?他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到這麽亂的地方?還有,你老板難道是當地的人嗎?你為他打工,簡直是拼了命啊!”
簡以裕:“……”
俞沐的問題未免太多了,連二連三的,還能臆想出很多內容。
簡以裕只覺得他吵鬧,懶得解釋。
在遭遇襲擊,和保镖們走散後,俞沐能碰見同國的人,原本是很高興的,可惜簡以裕太過高冷,經常一整天都不說話,只搖頭或點頭。
俞沐差點悶壞了,可為了自身安全考慮,又不得不跟着簡以裕。
“冰塊臉,木魚嘴!那你不如跟着我,好不好?只要我高興,付你多少工資都行。”
俞沐第一次向他提出邀請時,簡以裕果斷拒絕。
他那時候并不清楚俞沐是俞家人,還以為對方姓俞,只是個巧合。
他陪俞沐度過了好幾次後,俞沐又說:“我可以養你,你以後只要伺候我一個人。”
簡以裕搖頭,還是沒答應。
當年俞沐不知簡以裕隐瞞了真實身份,還以為他就是個窮小子,因為雙親離世,他才被迫到國外,為黑心老板打工。
“真正缺愛的人,明明是你才對。”俞沐反駁他說,“其實你并不是不需要別人的喜歡,而是喜歡疼愛你的人,都不在你的身邊了。”
“……”簡以裕沒吭聲,他不想承認,心窩深處卻泛起一絲酸澀。
“我這人很少給出承諾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俞沐笑着牽起他的手,“如果你願意選我,我會一直在的,一直陪着你。”
他的笑意明朗燦爛,給了簡以裕一種久違的溫暖。
自從爸媽過世後,簡以裕就失去了笑容,也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純粹的暖意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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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沐有固定的發Q期,後來每次發,當然第一時間就去找簡以裕。
“疼……好疼嗚嗚……你哄哄我,好嗎?”俞沐雙眼含淚,嗓音也無力。
簡以裕愣了愣:“怎麽……怎麽哄?”
本來就難受的俞沐,險些被氣暈過去。
這人的情商絕對是負的,要不是自己看上了他,他以後肯定孤獨終老!
“你可以說點好聽的,別人都會喊‘老婆’,‘寶貝’,‘寶寶’呢。”
簡以裕又是一怔:“你都這麽大了,不幼稚嗎?”
俞沐:“……”
“連哄人都不會!你這個笨蛋!!”
向來被人捧在手心裏的俞沐,面對簡以裕時,卻頻頻吃癟。
“你!你這人除了臉稍微好看一點,打架厲害,真的沒什麽優點了。”
簡以裕:“……”
見他沉默不語,俞沐還以為自己一時的氣話,傷了他的心,語氣又弱了下來。
“不過,以後我可以教你怎麽哄人,怎麽去好好愛護一個人。”
簡以裕過生日的那天,俞沐送了他一個水晶球,球內有一條藍色的小魚。
俞沐完全可以買很昂貴的禮物,只不過這個禮物,是有特別的象征意義的。
簡以裕沒有立刻接住,這讓俞沐不由多想。
他該不會又誤會自己了吧?覺得自己送的禮物也很幼稚?
于是俞沐趕忙解釋道:“這是沐浴在水中的魚,這個……就是我,俞沐。”
見簡以裕仍舊呆愣愣的,俞沐有點生氣了:“你不喜歡這個禮物嗎?你不要的話,我就扔掉了。”
“別浪費。”簡以裕這才接到了手中。
“你果然是笨蛋!”
俞沐稍微消氣了,可他還是有些在意,簡以裕會收下這份禮物的原因。
這世上怎麽會有簡以裕這種又笨又狗的人?
偏偏還被他遇到了,不過……
晚上,等簡以裕睡着後,俞沐才起身拿出水晶球。打開底座下的開關,這個水晶球是帶夜光的。球內藍色的魚尾巴上面,還有一圈金色的小環。
準确來說,是一枚戒指。
“我在向你求婚。”俞沐在簡以裕的耳邊道,“可是你這麽笨,肯定看不出來。”
笨蛋,傻狗!
算了,我不會嫌棄你的,不然除了我,世上就沒人喜歡你了。
我比你還笨,因為我……偏偏喜歡你這個笨蛋。
30
簡以裕和俞沐是年初結婚的,那時春暖花開,如今到了十二月底,一場大雪過後,氣溫就降到了零下。
窗外的積雪很厚,天氣雖冷,但比起往年,家裏不再是冰冷空蕩蕩的,因為有了俞沐,這個家添了不少生氣和年味。
沒讓保姆阿姨幫忙,俞沐自己貼了對聯和福字。他也養了幾盆綠植,是幸福樹、富貴竹這些,并且還在陽臺放了一盆橘子盆栽。
俞沐的信息素是柑橘味,女兒簡昕楠也是。他與女兒當然都喜歡這種氣味,簡以裕也不會讨厭。
過去一年,簡以裕不讓俞沐出門工作,俞沐除了配合治療,就是在家裏照顧女兒,教她讀書寫字。
無論簡昕楠做什麽,俞沐都會誇獎。哪怕簡昕楠的考試成績不理想,俞沐也仍然笑着鼓勵:“我們寶貝最聰明了!”
他耐心地教女兒發聲,一字一句地教他喚出“爸爸”和“媽媽”,以及其它稱呼。
簡昕楠有時候唇瓣蠕動,嘴巴張了半天,心底卻還是害怕,不肯出聲。
俞沐也沒勉強女兒,他知道女兒是心理疾病,得循序漸進,還是笑了笑:“沒關系,我們楠楠最乖了!”
“你慢慢來,不着急的,我們都會等你,也會一直愛你。”
當晚,俞沐哼着童謠,哄女兒睡覺,簡昕楠卻忽然用小手拉住了俞沐的手指:“媽……媽媽,很……很好……我,我也愛……愛你……”
俞沐當即一滞,眼眶卻頓時泛紅濕潤,之後緊緊摟住了女兒。
這一聲“媽媽”,他等了太久太久,當親耳聽到時,覺得過去的一切都值得了。
簡以裕年前的應酬很多,這天宿醉醒來,他的太陽穴還隐隐作痛,可他一睜眼,女兒就趴在他的床頭。
簡以裕正覺得奇怪,簡昕楠就捏了捏手心,大口地深呼吸兩下後,喚了他一聲“爸爸”。
簡以裕頓時清醒,眼眸都瞪大了:“楠楠,你……你再說一遍。”
“爸……爸爸。”簡昕楠很聽話,又重複了一遍。
想到俞沐之前反複教他的那些,她慢吞吞地張嘴,“你以後別……別喝這麽多了,身體……身體要緊。”
簡以裕忍不住伸手摸了女兒的頭,點頭承諾:“好,以後都聽你的。”
盡管女兒現在說話不太流暢,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能說完一句,可已經跨了一大步。
簡以裕很欣慰,畢竟他原以為還要等上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