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衍的小時候
宋衍的小時候
結束後姜南枝離開,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另三個評委紛紛問劉菲菲該怎麽做。
劉菲菲摸不準姜南枝的意思,沉着臉說讓他們等通知。
之前試戲男一的叫劉成霄,他尋過來不明所以:“不是說男一穩了嗎?”
劉菲菲:“男二差不多,你不合她心意。”
劉成霄:“她誰啊?”
劉菲菲想解釋她身份,欲言又止,換口徑說:“反正你做好男二的準備就行了,這部劇導演是我師兄許楓,他媽把關劇本,絕對是熱播水準,不比你拍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網劇好多了?”
劉成霄洩氣:“男二我就沒興趣了,戲份那麽少。”
劉菲菲低聲訓斥:“拍的時候什麽戲份誰也說不準,現在拿下角色最重要!”
作為侄子,劉成霄神情不甘。
劉菲菲放狠話:“我好不容易争取當一次選角導演,有幾分話語權,說不定也是最後一次,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能讓你少走很多不必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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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趟辦公室,姜南枝牽狗下樓,羅秘書已經開車等候。
對面馬路的廣告牌邊上站着一個女人,戴漁夫帽和口罩。姜南枝要上車的時候,女人将口罩拉下來。她認出,把狗塞車裏,去馬路對面。
「幹嗎去啊老婆?」宋衍扒着車窗看那邊情況。
姜南枝問:“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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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羅秘書盯了會兒,冷煙不怎麽自在,轉去廣告牌後點了根煙。
姜南枝跟過去,看她臉色沉沉似乎心情不好,嘆了口氣:“你到底想怎樣?”
冷煙:“江辭沒理我。”
“你們什麽關系?”
江辭因法務糾紛出入gay吧的事,是冷煙告訴她的,姜南枝猜測兩人交往過。
冷煙搖頭,表示和他沒有不正當關系:“當初為了證明自己清白,跟蹤江辭拿到他把柄,想請他伸出援手幫我,可是他油鹽不進,我不敢撕破臉得罪他,他有的是法子弄死我。”
姜南枝說:“你那麽做不是請他幫忙,而是威脅他。”
冷煙不否認:“這次他答應我,只要我按照他說的做,試探你,就會給我人身自由。”
姜南枝猜測:“你賣了消息給我,他拿這點拒絕了你。”
冷煙沒否認。
“有得就有失,做人要坦誠點,不要想着從兩頭撈好處。”
晚風吹來,姜南枝勾了亂飛的發絲挂去耳後,側過臉,迎着風的方向,路燈籠罩着她年輕稚嫩的面龐。
冷煙想到鏡子裏的自己因睡眠不足又長期抽煙而微微泛黃的臉,自卑低頭,松開手裏的煙,再用鞋尖踩滅。四年前,自己也是這樣青春。
“所以,”姜南枝說,“你到底是想要自由離開明日,還是給你一個複出機會?”
“都能滿足我?”她沒擡頭,只撩了眼皮子望過來,神情看上去不怎麽抱期待。
姜南枝不是大善人:“我如果想弄你,不過幾句話的事,現在和你好好談話,是我願意給你機會。在娛樂圈,你只是一個小人物,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覺得誤會你的人都對不起你,這樣你會更容易更理智地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選擇。”
冷煙扭頭看別處。
雖然厭惡極了她拿小人物貶低自己,但她說得卻句句在理。
“想好了再來找我。”姜南枝說完轉身。
冷煙:“我要公道!”
姜南枝停下,沒回頭,語氣卻有幾分失望:“給完公道然後呢?繼續做一個雪藏藝人?她頂多和你道歉,卻不會損失半分。公司不會為了你,放棄一個能賺錢的當紅藝人。”
冷煙鼻子一酸,眼眶氣得通紅,裏面迅速聚集水汽:“我這個年紀演戲還有出路?”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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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昕找過來的時候,姜南枝剛和江辭聊完馮雪要打官司脫離公司的事情。
陳昕看了眼趴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和規矩、每次都跟姜南枝平起平坐的金毛犬,心裏暗罵了幾句,坐到江辭身邊。
江辭一只胳膊撐在沙發扶手上,沒骨頭似的斜癱着,笑說:“稀客啊你。”
陳昕淡淡:“忙,應付幾個投資商,今天才有空。不像你,天天有閑情逸致往這兒跑。”
話裏有話的,姜南枝聽明白了。
意思說她和江辭走得近,畢竟有夫之婦,縱然宋衍變成植物人,但和江辭是兄弟,兩人應該要保持距離。
宋衍眸光冷靜,心想我他媽不是看着他們倆嗎?
你就別陰陽怪氣瞎操心了。
江辭像是聽進去他的話,和姜南枝說:“嫂子,我先走了。”
“嗯。”
江辭走到門口,想起什麽停了停:“晚點我把餐廳定位發你,你下班了直接過來。”
姜南枝一臉莫名其妙,慢半拍點頭。
“上次沒喝盡興,今晚繼續,還是我們兩個。”江辭調皮地眨了下眼,“燭光晚餐。”
陳昕:“……”
姜南枝沒什麽情緒地摟住狗脖,宋衍在她臂彎下掙紮,想下去追江辭:「你他媽再給老子說一遍!你敢又約我老婆?我咬死你信不信?!」
将近半分鐘的無語,陳昕暗暗揣測了一番這兩人目前的關系,暫時沒心情管。
他吐了口氣,問:“那些藝人怎麽回事?”
“什麽?”
陳昕:“祝天賜。”
茶幾上還剩下半壺泡好的雨前龍井,姜南枝燙了一只杯子倒滿推過去:“底子不錯,我決定重新用。”
陳昕:“你沒和我說。”
姜南枝神情認真:“羅秘書說我代表宋衍,可是沒說我做決定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陳昕有幾秒的啞口無言,繼而道,“祝天賜得罪的不是一般人物。”
“李臣年?”
陳昕失笑:“怎麽會,李臣年只是一個戲子而已。”
姜南枝:“那是?”
陳昕暗示:“咱們的作品都是要審批的,能不能過,還需要有人說了算。”
姜南枝嘶了一聲,沒明白。
“太太不如先去了解一下去年,李臣年的電影為什麽定檔又撤檔了。”陳昕茶也沒喝準備走人,“我言盡于此,太太不要因小失大害了明日。”
姜南枝蹙眉,微攥手心。
晚上和江辭吃飯,兩人都沒再喝酒,關于祝天賜的事情,他一問三不知。
也對。
連羅秘書都不清楚的事,江辭怎麽可能會知道。
姜南枝興致蔫蔫,吃了一個半飽就失去胃口。
江辭說:“這個禮拜六我去看阿衍。”
姜南枝捏着餐巾一角擦嘴。
女人沒出聲,江辭慢下刀叉,看她道:“禮拜六是我和阿衍拜把子的日子。”
“紀念日?”
“嗯。”江辭問,“想不想聽聽?”
“我沒忘記遺囑第一條。”姜南枝洗耳恭聽,“說吧。”
江辭回憶:“好像是七八歲的年紀,我和他家順路,回家手欠,往他後腦勺招呼了一巴掌,他看了我一眼,我很嚣張地停下來,結果他把我摁在地上揍。第二天我喊了幾個哥們堵他,他放過我,把我哥們全揍趴下了。”
姜南枝疑惑:“為什麽?”
江辭笑:“打完我那些哥們,他指着我說,這小子是我罩的,再欺負他試試。”
姜南枝一愣,忍俊不禁。
“我驚呆了,也吓壞了,不知道他那麽能打,他個子小,又瘦,還沒我高。”江辭納悶,“然後我就問他,你不是去美利堅治病了嗎?怎麽越治越厲害?”
“治病?”
江辭擡睫瞧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叉了塊食物:“他沒和你說過私事?”
姜南枝緩了兩秒,搖頭。
“我也不說了。”
“你吊我胃口。”她說。
“這事兒得阿衍告訴你,我不能揭他老底。”
“你覺得他會醒嗎?”
江辭:“……”
今晚的餐廳依舊被包下來了。
即便只有他們兩位客人,吧臺前的服務生們也沒有閑聊。
姜南枝目不轉睛盯着江辭,眼裏映着點橘色的燭光。
江辭拿餐巾擦嘴,視線高于她,說:“他小時候被伯母關過小黑屋。伯母去國外演出,叮囑宋大哥等伯父回來去小黑屋接阿衍,可是伯父太忙沒回家,宋大哥也沒打電話說,宋爺爺當時帶着大伯父夫妻二人做玉石生意,大家都把他忘了,遺棄了一天兩夜。”
姜南枝意外。
江辭垂睫:“是海邊,白天都沒什麽人,晚上更恐怖。那天夜裏趕了巧,有人過去行兇,兇手看小黑屋鎖着,以為裏面沒人,撬開鎖,把屍體拖進去,塞進破木板床下。”
說到這裏,
他停了幾秒才輕聲繼續,“但凡兇手事先看一眼床下,就會把阿衍拎出來一刀宰了。”
姜南枝瞳眸微震。
江辭放下餐巾,手指留在上面沒動,指尖力氣有幾分沉重:“死者體型偏胖,身高将近有一米八,把五歲的阿衍牢牢堵住,二十幾個小時後,公安才找過去。”
姜南枝不解:“為什麽要把他關進小黑屋?”
如果要演出,交給其他人帶宋衍不就好了?
“成年人的世界,對犯了錯的小孩,永遠都是懲罰。”他手從餐巾上挪開,“從那以後,阿衍不再說話,吃得少,日漸消瘦。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聽我媽說,當時的阿衍像個小僵屍,瘦骨嶙峋。最後不得已停掉課業,去國外治病。”
姜南枝眉心攢着,沒想到宋衍會有這樣的經歷。
江辭說:“我一直不理解阿衍為什麽總要掌控一些東西,他非常喜歡指點江山。高二的時候,我倆第一次偷偷喝酒,他以為我喝醉了,其實我只是困,真正醉的人是他。他毫無防備地把小黑屋的事情一處不落的傾訴給我,他說他發誓,以後要做玩弄別人的人,而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回去的路上,姜南枝摟着cpu神游天外。
cpu舔她,她才回神。
「想什麽呢?」宋衍窩在她懷裏不動,聽她和羅秘書說話。
小妻子和江辭吃飯期間,他被羅秘書帶着,沒有進得去餐廳。不知道江辭和她聊了什麽,為什麽她吃完飯就一副被江辭勾走了魂的模樣?
宋衍無法問,心裏卻很酸。
抵達淺水灣別墅區,蔡媽在門口翹首以盼,羅秘書等她下車,調轉車頭離去。
“怎麽在這等?”
“小趙怕你這麽晚回來又喝酒,我索性沒事幹,出來等着。”蔡媽接過cpu的繩子。
姜南枝笑了笑:“他呢?”
“小趙在煮醒酒茶。”
“……”姜南枝有一點不高興,“我問的是宋衍。”
“啊!對不起。”蔡媽暗道自己老糊塗,太太怎麽可能關心除先生之外的男人,“先生被照顧得很好!”
姜南枝沒有喝醒酒茶,在玄關和趙律碰面,簡單說兩句就回房休息。
許是見她臉色不佳,趙律兩次欲言又止,最終按下攀談的念頭。
繩子解開,宋衍自由,歡歡喜喜地往主卧蹦噠,只是還沒進,就被無情關在門外。
「老婆你開開門啊,我玩一會兒再出來!」
他垂着腦袋,急得在門口來回走,嘴裏哼哼唧唧。
趙律淡定路過,還記得被它咬傷大腿的事,幸災樂禍地哼笑:“活該。”
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