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聯姻
聯姻
性本就是敏感話題。
陶夢仍記得上次和顧忱在摩爾曼斯克的船上談過這個話題。
那次的猝不及防跟這次不相上下。
她羞然地嗆了聲,有些咳嗽,脹得臉都紅了。
陶夢不敢看言青予的眼睛,“……哥哥,你怎麽偷聽我們的聊天啊?”
“抱歉,哥哥不是故意的。”言青予先說對不起,又認真道:“BB,哥哥只是擔心你,你年紀輕,鮮少接觸除哥哥以外的男人,心思單純,而顧忱本身就是愛玩的人,曾經的女人不計其數,哥哥怕你吃虧。”
聞言,陶夢恍然笑道:“哥哥,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她主動伸手抱住他的腰,言青予将手中的水杯移開,避免濺到她身上。
他沒有回擁,垂眸靜靜看着懷裏纖細羸弱的小姑娘。
“如果我真的……和顧忱,嗯,我會看他的體檢報告和做好安全措施。”
這世上真正的柏拉圖式精神戀愛在少數,情谷欠仍是避不開的命題。
就像她,她情窦初開的時候,正是激素分泌過旺,內心躁動的時候。
她偶然接觸到與現實世界法則截然颠倒的另一個世界,那裏面的文字描述肮髒、混亂、禁忌、背德。
在這樣的一個小世界裏。
她刷到一些亂,倫的骨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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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尚未成年、十六七歲、理智不成熟的年紀。
她可恥的把她最敬愛的哥哥當作性,幻想對象。
她的哥哥比那些小說裏描述的還要好。
高大挺拔,英俊出色,對她溫柔呵護,無微不至。
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寶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喜歡擁抱他時堅韌滾燙的身體,也喜歡他教她道理時手掌撫過的肌膚。
在那段時間,她就像突然着了魔一樣。
那時,她尚且不能抵制這種可恥的行為。
第一次滿足自己的時候,她就像瘋了一樣趁言青予不在家,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躺在他的床上,感受四面都是他的氣息密不透風将她攜裹。
她的月退間夾着他的枕頭,就像小說裏描述的畫面那樣。
從未有過的快,感激發腎上腺素飙升,餘韻後是一陣漫長的空虛。
也是在這場空虛裏,她又陡然驚醒。
他們是兄妹。
言青予是她哥哥,她是他的妹妹。
這種想法和做法是不道德的。
她是個壞孩子。
可她不想當壞孩子,因為在她哥哥眼裏,她一直都很乖。
于是,從那以後她比以前更乖巧聽話懂事,對此她的哥哥很欣慰。
她心裏的罪惡莫名得到一點點補救。
後來,她成年了,思想更加成熟,看人待物也更理智。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卑劣可恥,也不再把他當做性,幻想的對象。
她成功擺脫了內心深處的魔鬼、殺死那個性,幻想哥哥的罪犯。
她有一見鐘情的對象。
真好。
言青予冷漠地聽她說這些胡言亂語,不予回答。
可搭在她肩上的左手卻一寸寸扣緊。
陶夢覺得有一絲扭曲的刺痛,但疼痛之下緩緩松了氣。
他們遲早會各自成家,遲早會分開,早晚的事,現在一點點習慣也挺好。
後面幾天陶夢又拍了三個視頻當庫存。
四月九日下午,導師通知她可以準備論文答辯PPT。
顧忱原定四月十日回港城,奈何臨時又有事,不得不繼續呆在那邊。
陶夢被放鴿子,視頻裏她戴着防藍光眼鏡,邊做答辯的PPT邊哼道:“別是尋什麽理由故意留在那邊陪哪個好妹妹。”
交往有段時間了,他們的相處越發自然,趨于尋常的小情侶。
“擱哪學的,說話夾槍帶棒,哪個好妹妹?你不就是我現在唯一的好妹妹麽?”
顧忱輕笑,看她專注的側臉。
都說專注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這話簡直是想着法給男人臉上貼金。
顧忱發現,這小姑娘認真幹事還挺有味。
陶夢敲擊鍵盤,濃縮某段論文的正文,聞言,嘴角翹起,帶幾分笑:“少來。”
“有本事別笑啊。”顧忱逗她:“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後了。”
“你管我?”
“啧,又撒嬌?”
陶夢嗯哼了聲,顧忱聽到那邊噼裏啪啦的打字聲,又問:“什麽時候答辯?”
“我們院學校暫定是五月十五至十八。”
“還有一個月,夠了,什麽時候做完,要不要過來找我?”
“不去,你自己呆那吧。”她笑嘻嘻準備關視頻,“好啦,不聊了,你打擾到我寫答辯材料了。”
顧忱挑來一眼,“成,不打擾你,回去再收拾你。”
“等你回來再說吧,關啦,拜拜。”
論文答辯PPT也是答辯考核評分的一環。
背景不能花哨,也不能過于簡潔;字體和排版有明确的要求;PPT內容不能出現過多的大段文字,要有總結性話術,必要時還得輔佐圖表等。
要求很多,陶夢在家窩了三天,做出一份她比較滿意的PPT然後發給導師審核。
言青予這段時間複工,挺忙,聽說四月十二日還得出差去外地。
臨走時的這個下午,他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看着窩在沙發裏追影片的陶夢,笑問:“BB要和哥哥一起去嗎?”
“啊?”陶夢從影片裏擡頭,看他,“去哪?”
“京市。”
言青予系好袖口,規整的袖子裹着他修韌的手腕,嚴絲合縫。
陶夢笑道:“你不是去京市出差嗎?我跟去不好吧。”
言青予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臉,溫柔眼溺人,“有人敢議論嗎?”
這倒是。
以前陶夢放月假,喜歡把作業帶到言青予的辦公室去做。
她大咧咧霸占他的位置,嬌小纖細的身子窩在寬大的椅子上,翹着腿轉來轉去,進她哥哥辦公室彙報工作的高層目不斜視更議論半分。
“可我一個人也無聊呀。”去了雖然可以找顧忱,但要是被她哥哥發現,估計又會不開心。
陶夢還是拎得清。
言青予攬着她單薄的肩背,垂眸,“哥哥只是去出差,又不全忙工作,還是可以抽空陪BB的。”
陶夢看向他,“那行。”
下午五點,兄妹倆坐上飛往京市的航班。
頭等艙裏,空姐送來美味的紅絲絨酸奶雪山冰,雪冰周邊淋上一圈煉乳,貼着紅絲絨酸奶塊,中間擠着奶油花并佐以絲絨碎。
陶夢惬意地窩在沙發裏,用勺子挖着吃。
言青予回了個消息回來,就看到雪山冰少了一半。
他眼皮一跳,彎腰拿走陶夢的勺子。
陶夢一愣,擡頭,“哥哥?”
言青予坐在她身邊,頗為嚴肅:“一會不見就吃這麽多,忘記上次牙疼了?還是不記得自己痛經?”
陶夢會痛經。
年紀小的時候還不明顯,大點後症狀就出現了。
最疼的時候深夜窩在言青予懷裏,哼哼唧唧嚷着痛,讓他給她揉肚子。
“我這個月的月經已經走了,淺嘗一點沒事的。”陶夢真的很饞甜品,對冰淇淋雪山冰完全沒用抵抗力。
她抿了抿唇,悄悄舔去唇瓣上殘餘的香甜,空氣劉海下的一雙眼可憐巴巴地望着言青予。
言青予捏着勺子,眸色晦暗地看着她舔唇時露出的一點粉嫩舌尖,卷走沾在嘴角的一點雪白。
她眼裏很幹淨,沒有任何肮髒龌龊的谷欠望。
只要探究,只有饞。
“屢教不聽。”
言青予用勺子挖了半勺喂到陶夢嘴邊。
陶夢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眼勺子上雪白的冰淇淋,試圖講價:“……就不麻煩哥哥了,我自己來。”
說完,就伸手了。
言青予移開拿着勺子的那只手。
陶夢有些喪氣,看着他。
言青予不語,勺子重新落在她嘴邊,連着那塊雪白的、已經融化發黏的冰淇淋。
陶夢認命地咬住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口的冰淇淋。
吃這種雪山冰就不能用小勺子,一點都不過瘾,陶夢不僅喜歡用大的,還喜歡一口包住,任由冰冰涼涼的雪山冰在口腔裏、舌尖上融化綻放。
甜絲絲的、粘膩的、濃稠的。
言青予握着勺柄,輕輕轉了轉,“咬着幹嘛?還想吃?”
被冰淇淋浸透的金屬勺子有點冰,碰着、磕着陶夢的牙齒,有一瞬間的酸,還有些抵着喉嚨的阻塞和不适。
她瞪了眼言青予,吐出勺子,咽下已經融化冰淇淋,頗為埋怨:“我想吃,你給嗎?”
陶夢看着桌上剩下的半碗雪山冰,表面已經融化,成了一灘灘乳,白從山頂滑流,沾卷着紅絲絨碎互相雜糅。
言青予擱下勺子,擡手,掰過陶夢的頭面向自己。
他用紙巾擦拭她沾有雪白的嘴角,輕笑:“肚子這麽小,是怎麽吃下這麽多的?”
陶夢就知道他不會給她吃雪山冰了,“我吃得下!融化了都是水,又不占肚子。”
最後,陶夢還是沒能吃到剩餘的雪山冰。
言青予讓空姐撤走了,對此,陶夢一蹶不振。
晚上八點,航班落地。
四月的天,京市的平均溫度要低于港城。
陶夢有氣無力地揉了揉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因為那碗沒吃完的雪山冰而無精打采。
言青予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她的肩頭,摟着妹妹的肩帶她上車。
“今天吃得夠多了,下次再吃。”
“哦。”
“京市新開了一家餐廳,聽說還不錯,我帶你去嘗嘗?”
“什麽?”
“一家私房菜館,你會喜歡的。”
言青予微笑,對她的飲食喜好了如指掌。
陶夢吃不了辣,口味偏清淡,也愛甜。
到了私房菜館,她發現這的環境挺不錯,燈光盞盞,是實木做的燈,連着燈的線全部做了埋葬處理。
雕梁畫棟,屏風隔開每一桌。
陶夢和言青予落坐于圈椅,服務生拿來兩份菜單。
翡翠金絲雞粥、糖醋咕嚕肉、白玉荔枝蝦球、鹹蛋黃蒸肉餅、鮮冬筍炖乳鴿。
招牌菜一個賽一個漂亮,看得陶夢眼花缭亂。
“哥哥,你是怎麽發現這家私房菜館的?”
“有小段時間了,本來想帶你來,不過……”
他欲言又止。
陶夢問:“不過什麽?”
言青予看了她一眼,垂眸給她添茶,“BB現在有男朋友,不像哥哥一直形單影只,怕你沒空。”
顧忱沒出現以前,他們多麽親密。
有空就黏在一起,共同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美景,吃過很多美食。
他們的關系甚至遠超兄妹。
陶夢的手搭握在言青予的手背上,安撫他:“沒關系呀,哥哥随時都可以找我,我們仍跟以前一樣。”
“我也說過,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不管怎麽樣,你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位。”
無人可以撼動。
言青予輕笑,不語。
被陶夢搭握的那只手抽了出來,在她一瞬間愕然疑惑的表情下,反手握住她的。
他單手端茶品茗,另一只手卻沒松過。
在菜肴端上來前,陶夢去了趟衛生間。
她站在鏡子前整理自己被換風口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門口傳來清脆的高跟鞋,攜着一陣香風鑽入鼻翼,與此同時還有摁鍵發微信語音的聲音。
“煩死了,一點兒都不想相親。”
“爺爺真讨厭,為什麽要讓我和顧忱聯姻呀?他那麽花心濫情,不知道跟多少女人有染。”
“我才不要嫁給他呢!”
陶夢整理發絲的動作一頓,平靜地掀起眼皮,靜靜地凝望從鏡中走過的女人。
過了會,她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言青予站在門口等她。
“怕你找不到路,就過來等你了。”他笑着上前輕輕攬着陶夢的肩,低頭,眉眼溫柔,“BB這是怎麽了?嗯?”
陶夢淺笑搖頭:“……沒事。”
言青予不再過問,點頭,帶她原路折返。
陶夢心想着剛剛在衛生間的事,等菜上了也沒什麽胃口,淺嘗些就飽了。
言青予結完賬帶她回家,從私房菜館出來,穿過一條流水潺潺的走廊,于金色晦暗雜糅的光景裏,陶夢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剛剛在衛生間裏驚鴻一瞥的女士。
一個是她那忙完工作本該回港城但又臨時有事需要呆在京市的男朋友顧忱。
彼時,那位先前的衛生間裏埋怨不滿的女人此刻正挽着顧忱的手臂和他談笑。
陶夢靜靜看着他們。
言青予似沒有絲毫意外,輕描淡寫一眼,淡聲道:“那女人叫賀蘭溪,是賀家三小姐,也是顧家指名道姓要顧忱聯姻的對象。”
家族的屹立離不開強強聯合,聯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顧家鐘鳴鼎食、名門望族,家裏涉商政軍,與言家相同,但又有不同。
他們老派、腐朽、封建,內裏制度嚴苛死板,顧家人沒有一個自由。
數百年來,也就出了顧忱這麽個離經叛道,敢于反抗教條的人。
顧忱正漫不經心地和賀蘭溪聊一些他不感興趣甚至不在意但對方很喜歡的話題。
挺無趣。
還沒和陶夢那小姑娘說話有意思。
腦海裏剛浮現陶夢的影子,顧忱擡眼,就這樣猝不及防看見本該呆在港城的人。
他怔了瞬,随即淺笑,正要過去,遂想起身邊還有個家裏塞過來的麻煩。
顧忱待女人是周到細致的,掌心貼着賀蘭溪的後腰,拉開後座車門送她上去,手搭在車頂,彎腰輕笑道:“賀小姐,我還有點私事,就先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家。”
說完,他關上車門,還不待賀蘭溪說話,便轉身朝陶夢走去。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陶夢讓言青予先上車。
她過分的理智清醒,甚至沒有因為這種場面而失态。
陶夢的情緒是真的穩定。
顧忱走過來,笑問:“都看到了?”
“嗯。”
“家裏安排的相親,拒不了,不過我沒那意思。”男人瞧她平靜的神情,上前捏了捏她的臉,調侃道:“我的寶貝女朋友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既不生氣也不質問,理智得都讓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顧忱喜歡陶夢,不僅是新鮮,還有她穩定的情緒。這就意味着,哪怕分手了也不會鬧得他心煩。
很難得的一個優點。
“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我才要理智,猜疑争吵會使感情破裂,我想我們好好的。”陶夢笑道:“更何況,你不是已經向我解釋了嗎?”
顧忱一怔,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陶夢遠比他想象的有意思。
他笑出聲,笑意爽朗,“是,你說得對。”
男人捧着她的臉,低頭,在她的唇瓣上重重落下一吻,鼻尖抵着她的。
“我的夢夢真招人喜歡。”
顧忱将她擁入懷中。
車裏,言青予冷眼看着那個憑借三言兩語就把他妹妹哄得暈頭轉向的可恥小偷。
顧忱注意到對方投來的冷冽目光,又低頭看了看陶夢,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笑着掐捏陶夢的下巴,語氣危險道:“寶貝,前幾天你不是說不來京市嗎?怎麽,我請不動你,言青予就可以?”
顧忱點了點她的額頭,“到底誰才是你的男朋友?嗯?”
女鵝是越理智越壓抑越瘋狂
哥哥是表面正經的dom屬性
顧狗是陰溝裏翻船不自知的囚徒
預收《馴狗》
文案:
趙芷安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對林淨濯一見鐘情,像狗皮膏藥一樣當他的小尾巴,惹得林淨濯上下打量她,嗤笑她是小醜鴨。
後來,她懂事了,不再喜歡林淨濯,只想借他的勢擁有錦繡前程。
趙芷安為他鞍前馬後,細致地處理好每一件事,讨得林淨濯對她刮目相看。
他輕笑:“你就這麽喜歡我呀?”
二十三歲的趙芷安已經不懂什麽叫喜歡,滿腦子想的都是——
賺錢,養男大,當富婆。
但她懂得如何讨他歡心,低眉哄他:“嗯,我一直都深深愛着你。”
然後她得到林淨濯一聲似曾相識的嗤笑。
林淨濯是林家小少爺,含着金湯匙出生,在外總是豪車相随,衆星拱月。
他一直不喜歡趙芷安,覺得她灰撲撲,一點也不起眼,還總喜歡跟着他。
他不勝其煩。
但又默許趙芷安的行為。
直到那天,林淨濯聽見她向他表白:“我一直都深深愛着你。”
他一時犯賤,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林淨濯讓趙芷安去追他大哥。
趙芷安很聽話,去了。
結果她不僅把人追到手,還要和對方結婚。
那晚,林淨濯喝得酩酊大醉,沉默的在婚房外坐了一宿。
後來——
林淨濯在每一聲嫂嫂中逐漸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