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愛
深愛
陶夢攥着顧忱的衣領,柔軟的腰肢下沓,折成彎弓的弧度,心甘情願承受顧忱狂風暴雨的親吻。
好一會,才分開。
陶夢急促地喘着氣,眼前微微發黑。
快要窒息了。
顧忱抱着她的腰肢,下颚擱在她單薄的肩上,俊拓的一張臉埋在陶夢的頸窩。
他輕笑道:“笨,點都唔會換氣呀。”
陶夢聽懂了,氣氣:“你不許罵我。”
顧忱樂不可支。
他們在吧臺處相擁。
窗棂外,一束陽光悄然探入,溫暖地照在他們身上。
陶夢微微收緊手臂,擡頭看向顧忱,小心翼翼問:“……還生氣嗎?”
“我犯得着跟你一個小姑娘置氣?”他挑眉。
陶夢小聲拆臺:“明明你都和我置氣好幾天了。”
“咕哝什麽呢?”顧忱捏着她的下巴。
“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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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夢笑嘻嘻地親了他一口,惹得顧忱嫌棄地睨了她一眼,裝模作樣去推開她。
小姑娘有時候臉皮也厚,非得湊過來。
也是。
她不努力點,其實以最初顧忱的性子,他們不怎麽可能有交集。
顧忱重新擁着她。
陶夢靠在他懷裏,指尖戳進他胸前的睡衣口子,那沒系上,本該是紐扣的位置,現在是她的了。
“顧忱,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
“什麽話?”
“你看看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顧忱是真的冤枉,捏着她的臉,氣笑:“找茬呢這是。”
“你再想想,考驗我們有沒有默契的時候到了。”
陶夢滿懷期待地看着他,祈求他的口中說出她想說的話以此證明他們心意相通、兩心相映。
顧忱低頭看着她,半晌,輕笑道:“先前說畢業答辯結束以後有一場安排,只有我們兩個人?”
陶夢眼睛亮亮,連連點頭,“對的!”
顧忱“啧”了聲,唇邊渡一抹笑:“什麽安排啊?”
“當然是拍視頻外加旅游呀。”
顧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反複揉捏陶夢的臉頰,“我現在算是發現了,在你心裏的排名該是這樣——”
“什麽樣?”
“學習、拍視頻、我。”
顧忱記得好幾次陶夢因為學習把他晾一邊。
也記得他們為數不多的出行旅游竟是為拍視頻服務。
這小姑娘也是拎得清的主兒。
就像她極其穩定的情緒。
顧忱到現在都沒看到她為任何人或事失控過。
曾經覺得好,現在漸漸覺得其實也不是那麽好。
對于顧忱說的排名,陶夢沒有糾正或者反駁,而是笑笑,問他要不要去嘛。
去。
怎麽不去?
顧忱欣然應了。
只是他沒想到,陶夢這小姑娘又詐他。
把他哄到飛機上才捏着衣擺支支吾吾交代,其實這次行程并非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球球。
專門給她拍視頻剪輯運營的人。
聞言,顧忱真想把人拎起來夾在月退間打一頓。
他氣得點點陶夢的額頭,笑:“看不出來啊,我們夢夢還挺搶手?”
“我而家好渴市架。”笑嘻嘻,沒心沒肺。
我好搶手的。
又是這種話。
顧忱胡亂揉了她幾下,索性閉眼,不說話,省得又被氣。
陶夢不依不饒,挽着他的手臂,蹭過去又親又哄又笑。
鬧挺。
顧忱被她擾得身體左搖右晃,忍不住想,現在網上都說什麽爹系男友,論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女朋友該如何鬧騰幼稚。
這,大概就是陶夢這樣的吧。
旅程的第一站在西班牙的巴塞羅那。
住處就定在離海邊近的度假酒店。
球球很有眼力勁,非拍攝場合絕不會出現在陶夢和顧忱面前。
倒不是她多支持兩人的戀情,而是每每看到都會想起她磕的僞骨科cp最後be了。
心塞,不能接受。
她不喜歡浪子回頭,她喜歡矜貴禁欲的霸總和女主甜蜜且沒羞沒臊的強,制愛。
春季三至五月是巴塞羅那的高峰期。
白天在海灘玩耍的人挺多,不适合拍視頻。
陶夢沒和顧忱呆在一起的時候就和球球在外面瘋玩。
球球的年紀比陶夢大一點點,但她活得自由,心态也年輕幼稚。
陶夢和她呆在一起也會覺得很快樂。
等玩累了回套房,顧忱頗有意見地把她按在房門上親。
親得陶夢雙腳發軟,臉色緋紅。
“你幹嘛呀?”
“說好只有我兩,說好陪我,你看看現在。”顧忱真想把她綁起來,哪都不許她去,“還好意思問我。”
陶夢在他臉上吧唧一口,“快了快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顧忱睨她一眼,“什麽?”
“今夜淩晨三點的樣子,我要拍視頻,等拍完,球球就不和我們一道了,後面呢,就沒事啦,當然,如果我需要私人拍照,還是得要你為我服務吶。”其實這也是陶夢的安排。
她把顧忱叫出來,也是真的打算他們兩個人。
只是安排的地方并非這一站的巴塞羅那。
聞言,顧忱又挼了她幾下,“感情我這是來給你當牛做馬的?”
陶夢笑嘻嘻說哪有。
傍晚,他們吃了一頓沙灘篝火晚餐。
等月光爬上漆黑的雲層,灑下彌彌皎潔的月光,兩人牽着手赤腳漫步在沙灘和海浪的交界處,金黃的沙礫,白色的浪花,推過,卷起沙,沒過兩人的腳,打濕他們的褲腿和裙擺。
夜裏在海邊玩的人也挺多,但到淩晨也就少了。
球球和陶夢都在房間裏補眠,顧忱睡不着,躺在床邊,垂眸看着懷裏的小姑娘。
淩晨兩點。
陶夢醒了,起床洗漱換衣化妝。
顧忱還沒睡,陶夢通過鏡子看到他坐在床尾,對鏡描眉,問:“你怎麽都不休息呀,不困嗎?”
“睡不着。”
“這就是所謂的年紀大了,睡眠開始變少?”
顧忱:“……”
他太陽穴跳了跳,掐滅夾在指尖的香煙,起身,大步走過去‘收拾’某個不知天高地厚膽大肆意的小姑娘。
陶夢的口紅都花了,臀還挨了幾巴掌,委屈極了。
顧忱的唇邊也沾了一抹紅,襯得這張天生花心濫情的俊臉更加蠱人。
“行啊,現在越來越牙尖嘴利了,拐着彎兒罵我年紀大?”
“哪有,你還年輕呢。”
嘻嘻鬧鬧了一陣,陶夢重新塗了口紅,美美地拾掇一番,又在全身鏡前左右比劃,确保沒有瑕疵。
顧忱翹着腿坐在沙發上,掀起眼皮,目光落到陶夢身上。
穿着收腰碎花裙的姑娘膚白貌美,身材窈窕,曲線玲珑。
對鏡自賞時,無端生出幾絲傲然的風情。
淩晨三點。
巴塞羅那的海灘邊已經沒什麽人。
月光照在海面泛起波光粼粼,空谷的靜谧有一瞬間能撫慰人心,獲得安寧。
顧忱站在海邊,也是這一剎,他好像讀懂陶夢的內心。
她總是在一些景物裏搜尋難以察覺的美,那種感覺能抵達內心深處。
他突然生出一種想法,去看看她拍視頻的賬號吧。
看看裏面的她,又是什麽樣。
會不會那才是最真實的她,就像她那雙從初見就格外吸引他的眼睛。
球球帶了設備,有航拍機,有單反,還有高腳架和打光板。
她站在沙灘上擺弄設備,陶夢脫掉腳下的鞋子。
顧忱站在一邊,替陶夢拎着那雙涼鞋。
他看到航拍機升起,飛在如潑墨似的深藍夜空,看到球球朝陶夢打手勢說OK,也看到陶夢一步步走到海邊,在大海與金黃的沙灘交界處躺下。
羸弱纖細的姑娘小小的一只,躺下時,身上的裙子像一簇半綻放的繁花,跌落掩蓋在她瑩白的腳踝處。
是側躺的,面朝大海。
下一瞬,潮起潮落,白色的浪花襲卷推來,沖刷到陶夢身上,也是眨眼間,吞沒又褪去。
顧忱靜靜地凝望她。
若是擱以前,他見了,或許會笑一句現在的小姑娘是怎麽了,怎麽淨做些難以理解的事。
但現在不了。
他想,這世上應該多的是那種人。
就是表面上仍會嘻嘻哈哈,內心早已一片荒蕪,他們會感動,會熱血,會愛美好的事物,但他們心裏也是真的平靜,像一灘死水。
短視頻,尤其是這類短視頻,都是精準捕捉短暫的兩三秒,再挑出适合此情此景的BGM。
這一幀,一條過。
顧忱拎着涼鞋走過去,扶起陶夢,入手是海水浸透的涼意。
她渾身濕漉漉的,看着更清冷,也更惹人愛。
男人拿出紙巾給她擦耳朵,“難受嗎?”
陶夢輕笑,搖頭,“不難受,很快樂。”
人生總有幾個moment會貫穿一輩子,讓人難忘。
“拍完了嗎?”
耳朵裏的水清理得差不多了。
球球拿來大張的白毛巾披在陶夢身上,怕她着涼。
陶夢披着,“還沒呢,還有一條。”
顧忱問:“什麽?”
陶夢指着前面泛起波光粼粼的大海,“我還要過去拍一條。”
顧忱沒說話。
另一邊,球球這次換了設備,問蝴蝶繼續嗎?
蝴蝶。
這是陶夢的別名嗎?
顧忱不知道,也沒聽過,但他想起陶夢紋在鎖骨上的那只綠蝴蝶。
身邊的小姑娘扭頭對球球說繼續。
她摘了毛巾,遞給他,讓他幫忙拿着。
顧忱站在鏡頭外,這次,他看見陶夢踩着海水一步步朝深處走。
幽藍的海面泛起漣漪和波光,一點點吞沒陶夢的腳背、踝脖、小腿、膝蓋、半身。
顧忱看到她慢慢地沉入海裏。
穿着豔俗碎花裙的姑娘,成了這墨藍天色和深海裏唯一的亮色。
而這亮色,卻在走向毀滅。
色彩的碰撞很抓人眼球,顧忱一瞬間想到很多,但更多的是一句話。
一句當初初遇時,他腦海裏浮現的話。
化用《午夜巴塞羅那》裏的一句話,她的眼睛太過浪漫,藏着故事,卻又有着自我毀滅的傾向。
就像現在。
顧忱明知這是在拍視頻,是假的。
但不可否認,當陶夢沉入海裏那刻,他确實慌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剛剛好像忘了問她會不會游泳。
球球看着相機,在運鏡,卻在收筆的剎那,看到鏡頭裏顧忱紮進深海。
她愣了。
但拍攝沒有停止。
陶夢會游泳,游得還挺好,這得益于她的哥哥教得好。
她不怕水,沉入那刻也是內心安寧的。
只是她沒想到,海面掀湧,有什麽落入水中,待她游着轉身,卻看到深藍的海裏,顧忱朝她游過來,她怔了瞬,下一秒被他扣住手腕拽入懷中。
腰肢上的禁锢有那麽一瞬間疼痛,像勒到脊骨和肋骨。
陶夢驀地笑了,輕聲說你是在擔心害怕嗎?
咕嚕嚕的水泡往上湧,顧忱對上她怡然自得的神情,說不出是水壓積攢在胸口,還是別的什麽情緒,他捧着陶夢臉頰和耳朵,閉眼深深地吻上去。
海裏,共渡着這個窒息又暈眩的深吻。
都說吊橋效應會迷惑兩個人的心跳。
深海裏也是。
現在已是五月底。
陶夢還有別的安排。
拍完巴塞羅那的視頻,球球打道回府。
陶夢則購買了兩張飛往意大利的機票。
如此緊張的行程安排,擾得顧忱還以為她在趕什麽特種兵計劃。
陶夢神神秘秘跟他說:“我們必須在5月28這天中午十二點趕到意大利。”
“為什麽?”
“因為——”
陶夢向他賣關子,故意吊胃口。
顧忱逼問一番,把人的嘴都快親腫了,還是沒有撬開她的嘴。
小姑娘還玩驚喜那套,就是不說。
直到5月28日這天,趕在中午十二點,他們走進羅馬萬神殿,于穹頂之下目睹了一場玫瑰雨。
數不清的玫瑰花瓣從穹頂傾斜而落,金色的陽光穿過殷紅的花雨,賦予了神性的洗禮。
他們像無數的情侶、親人、朋友、站在玫瑰雨裏。
陶夢仰頭望着撲面而來的玫瑰雨,輕聲對身邊的男人說:“顧忱,這才是我想帶你來的地方。”
她輕笑:“我沒有騙你,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她以前去旁聽別的學院的課,有一門外美史,那時她就很喜歡萬神殿。
後來,有一年五月下旬,她拉着言青予來這。
也是在這,在差不多的位置。
“你的安排,就是帶我來這看一場玫瑰雨嗎?”顧忱仰頭看紛紛揚揚的花瓣,輕笑着問。
陶夢點頭,“對啊,就一場玫瑰雨,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嗎?”
意大利羅馬萬神殿的玫瑰雨一年一次。
是神的洗禮和祝福,是信仰,也是祈願。
陶夢扭頭看他,“你不喜歡嗎?”
“喜歡,怎麽不喜歡?”顧忱低頭看她,從摩爾曼斯克的極光到巴塞羅那的深海再到羅馬萬神殿的玫瑰雨,每一場景色都刻在他的腦海裏。
陶夢帶他去的地方,都非常有意義。
陶夢繼續看向穿過金光的紅雨,勾着唇:“喜歡就好。”
顧忱靜靜看着,不語。
這一刻,腦海裏湧出很多與玫瑰有關的東西。
博爾赫斯的詩集《玫瑰》。
「la rosa que resurge de la tenue/ceniza por el arte de la alquimia」
「通過煉金術/從清灰中幻化出來的玫瑰」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創作的畫作《埃拉加巴盧斯的玫瑰》。
奢侈的宮宴,殘暴的君王以漫天花雨活埋赴宴者,讓他們窒息而亡。
以及——
William Shakespeare的《十四行詩》。
「For nothing this wide universe i call」
「我把這茫茫宇宙視為虛無」
「Save thou,my rose/in it thou art my all」
「除了你這玫瑰,你是我的萬物」
看完玫瑰雨,陶夢和顧忱又在意大利玩了兩天。
六月初才坐航班回港城。
落地,已是淩晨。
顧忱把她送到家,這才離開。
陶夢錄入指紋,開門,進屋,關門,坐在換衣凳上更換鞋物。
客廳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這個時候,她的哥哥應該已經睡了吧?
陶夢輕手輕腳上樓回屋。
剛開門,她就聞到空氣中浮動着一絲濃郁的酒香,混着特質的一股淡淡的烏木沉香,共同蒸發彌散,像蜘蛛網一樣無孔不入鑽進陶夢的鼻翼。
她關門的動作一怔,微微皺眉。
她的卧室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陶夢不懷疑家裏進賊,這裏是港城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安保系統嚴絲合縫,不會放進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能在她屋子裏的只有一個人。
她的哥哥,言青予。
想到這,陶夢心頭一跳,趕緊“啪嗒”一聲把燈打開。
她把挎包挂在進卧室的衣帽架上,然後走進內室。
她為之擔心會出事的人,此刻正躺在她的床上。
她的哥哥似乎喝醉了,修韌有力的手臂搭在眼睛上,露出的俊臉染着微醺的緋意。
西裝外套半掉在床邊,鉛灰色襯衣裹着他精壯的身軀,寬肩,腰窄,束起的領帶被扯開,松松垮垮套在脖頸間。
許是喝了酒有點熱,原本系得一絲不茍的紐扣也解開兩顆,露出帶有血絲和青筋雜糅的脖頸以及已經泛紅的鎖骨。
緊致的窄腰之下是一雙被西褲包裹的長腿,就這樣微微敞開搭在床沿,腳底沾着板栗色的木質地板。
陶夢走過去,單膝跪在言青予的右邊,只手撐着床,微微傾身,伸手撥開他搭在眼睛上的手臂,無奈又心疼:“哥哥,你怎麽喝這麽多呀?”
在陶夢的記憶裏,言青予很少喝醉。
上一次見他喝醉,還是陶夢對他産生性,幻想的時候。
那次他在外應酬,酒桌上的一群老狐貍看他年輕,才上手沒幾年,好拿捏,把人灌醉想看他笑話,結果沒料到言青予雖然喝醉了,但酒品确實好,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只是人是懵的。
那晚他被沈濯哥送回來,陶夢在房間寫作業,聞聲出來,見他醉了,好一陣忙活,又是擰毛巾給他擦臉散熱,又是在網上查視頻學做醒酒湯。
她好不容易給他灌下,然後沒事了,就趴在圓桌邊枕着手臂瞧他。
當時受僞骨科R文的影響,她就像被奪舍一樣,視線一寸寸碾過她的哥哥。
他的眼睛真好看,鼻梁也挺,薄唇似乎很好親,還有那時不時滾動吞咽的菱尖喉結,也不知道用手指戳上去是什麽感覺……
越想越受不了。
她蹑手蹑腳挪過去,蹲在他的月退間,探着手想去碰一碰他的喉結。
手短,沒碰到。
陶夢也是膽大包天的,見她哥哥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最後竟直接跨坐到言青予的腰腹上,邊捏他的臉玩,邊碰碰他的眼、他的鼻梁、他溫熱的唇、以及那帶給她觸電般感覺的喉結。
她背着言青予偷偷幹壞事。
以為他不會知道。
結果,她醉酒的哥哥睜開眼,見她爬到他身上作威作福,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又掐着她的腰掂了她一下。
當時說的什麽,已經記不清了。
以前年紀輕,對哥哥有非分之想。
但現在不會了。
陶夢不敢主動爬到他身上,甚至是坐在他的腰腹上,因為這會讓她想起上次坐在他的大腿上,摩挲的那一瞬,可恥地浸透。
“哥哥?”第一聲言青予沒應,陶夢又喚了聲。
這次,言青予有了反應。
他緩緩睜開視線朦胧的眼睛,酒精麻痹大腦,讓他有瞬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虛幻。
但他潛意識裏還是選擇相信這是虛幻。
因為他的BB瞞着他,帶那個野男人去國外了。
明明以前那個人是他。
陶夢見他睜眼,笑了:“哥哥。”
然,笑意剛浮上嘴角,下一秒,言青予長臂一勾,帶着她的肩頸和腰肢,以纏繞的姿态将她絞住拖到自己懷裏。
陶夢沒支撐住,一下子跌進他的懷裏,臉頰猝不及防砸向他滾燙的胸膛,俯趴的姿勢讓她的耳朵半貼着,正好是言青予的胸口。
她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砰——
共振着她的。
言青予什麽都沒說,就這樣抱着陶夢,複而閉上那雙不太清明的溫柔眼。
他锢得緊,陶夢竟掙不開。
不僅如此,她還有點掙熱了。
言青予喝了酒,身體熱得厲害,而她從進屋到現在,還沒來得及開空調。
灼熱的肌膚相貼,漸漸黏膩的汗水。
陶夢趴在他身上,喊他,沒反應。
舟車勞頓坐了十一個小時的航班,折騰這麽久,陶夢也累了。
喊不動,最後她也沉沉睡過去。
哥哥的懷抱永遠是最安心的。
陶夢小時候就喜歡言青予抱着她睡。
他身體暖和,冬天可以取暖,還可以給她捂腳,到了夏天,他身上就是清爽的涼意。
陶夢最愛窩在他懷裏,一雙小手在他修韌有力的手臂上反複摸來摸去,汲取那點為數不多的清爽。
後來長大了,她不能再睡在她哥哥的床上,有些小時候的親密行為也要适可而止。
挺不舍的。
翌日清晨。
金黃的陽光穿透玻璃,順着窗簾的細縫,悄無聲息探入室內,在板栗色的木質地板上烘出一團暖意。
陶夢一夜好眠。
醒來時,她和言青予睡覺的位置發生了些變化。
都在床上,且她半邊身子壓着她的哥哥,整張臉埋在言青予的頸窩,一不小心,唇瓣就輕輕擦過他的頸側,像是故意輕吻他淡淡的青筋。
陶夢一下子吓醒。
正要手忙腳亂爬起來,後腦勺突然落下一只手掌。
言青予的掌心扣住她的後頸皮,壓着她的腦袋,不準她起來。
陶夢被迫跌回去,小臉埋入他的頸窩。
“……哥哥?”溫熱呼吸灑在言青予敏感的脖頸上。
扣她的手掌微微加重力道。
陶夢快要窒息,嗚嗚咽咽:“……哥哥。”
言青予已經醒了,睜着眼,望着天花板,聞言,扭頭,唇瓣克制地輕輕擦過她的發絲。
他喉結滾動,嗓音有絲啞:“BB,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鉛灰色的西褲,有明顯的異樣。
哥哥怕吓着BB,狗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