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愛你

愛你

陶夢半趴在言青予的身上。

鼻翼間彌漫着淡淡的烏木沉香和浸入骨子未散的酒香。

在哥哥的脖頸間悶得太久,連她的神智都有些恍惚沉醉。

七八分鐘後。

陶夢聽到她哥哥微微松氣的呼吸聲。

她心裏有些疑惑。

兩秒後,言青予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嗓音溫柔,又有煙酒泡過的微啞,低沉迷人。

“BB,起來吧。”

陶夢快醉倒在他身上,聞言,如夢初醒,慌裏慌張地應了聲,這才撐着言青予的胸膛手忙腳亂爬起來,越急切越避不開。

言青予只覺得有雙手在他胸膛上亂按,隔着單薄的鉛灰色襯衣,燙到他的皮膚,穿透他的骨血。

他菱尖的喉結難以自持地吞咽,半晌,溫熱的手掌握住陶夢的手肘,幫忙扶她起來。

“BB怎麽回事?”調侃打趣,惹得陶夢紅了臉,窘迫。

她盤腿坐在床上,不想搭理他。

言青予起身,坐在床邊,扭頭看她,“怎麽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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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窘極了,生氣了。

言青予輕笑,看她的目光寵溺。

他的手指搭着自己的太陽穴,輕吸氣:“有點疼。”

陶夢的眼神出現松動,扭頭看過去,見言青予微微塌着肩背,半阖眼皮,好似宿醉後真的還沒緩過來。

她心裏一緊,連忙跪爬到言青予身邊,有些急切,膝蓋壓着裙擺,一不小心就要越過他栽到床下,吓得言青予臉色一變,眼疾手快圈主陶夢的腰肢一把将人撈回來。

陶夢撞到他懷裏,鼻尖抵着他結實有力的胸肌,薄薄的一層,韌勁足,不會過分羸弱,也不會過分健碩,是恰到好處,不管是摸上去還是碰着都會覺得血脈噴張。

言青予把她抱在懷裏,可不敢再撒手,騰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額頭,“多大的人了,還這麽毛躁,疼不疼?”

陶夢仰頭看他,擡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太陽穴,“我不疼,你呢?是不是宿醉後還不舒服?”

“沒事。”言青予可不敢說剛才是故意騙她的,不然可不好哄。

陶夢持懷疑态度:“真的?”

言青予調整她趴在自己懷裏的姿勢,将她抱在腿上,“嗯。”

陶夢穿了條長裙,這次不是跨坐,而是側坐,但她還是有些別扭,甚至瞬間夾緊,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言青予淡淡一瞥,默不作聲。

“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昨晚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兄妹倆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

“還行。”

“應酬。”

又是同時出聲。

應酬。

陶夢知道她的哥哥會繼承言家,選的也是從商這條路。

這些避不開。

但她擔心他的身體,碰了碰他的臉頰,“以後少喝點,酒喝多了不好。”

言青予淺笑,點頭:“好。”

他抱着懷裏的姑娘,“哥哥要去一家度假山莊談合同,BB要不要去?那裏可以泡溫泉,聽說還挺不錯。”

對她這段時間去國外的事避而不談。

陶夢:“泡溫泉嗎?”

她想了想,确實有段時間沒泡了,再加上和顧忱出去玩,也沒告訴她哥哥一聲,陶夢心裏還是有些虧欠。

哥哥陪伴她二十幾年,從未缺席,她總不能談戀愛後就把人冷落了。

顧忱重要,但言青予更重要。

她也說過,在她心裏,她哥哥永遠排第一位。

應下言青予的邀請,陶夢特地挪了幾天時間出來。

對此,顧忱問她要去幹嘛?

陶夢生怕兩個男人再起争執,不敢說實話,就說去外省跟以前的老同學玩,畢竟也很久沒見了。

她不知道顧忱信沒信,但好歹把時間騰出來了。

兩天後。

陶夢和言青予去了趟魔都。

私人度假山莊是沈家開的。

正好沈濯也在這邊,見了他倆,笑道:“夢夢也來了。”

陶夢乖乖地站在言青予身邊,甜絲絲喊他:“沈濯哥好。”

沈濯是言青予的好友,也算看着陶夢長大。

聞言,欸了聲,又道妹妹好不容易來一趟,待會随便玩。

陶夢嗯嗯點頭,很捧場,沈濯高興,笑了,和她聊了幾句,這才壓低聲音跟言青予說一些生意上的事。

陶夢就不摻和了,說四處去逛逛,沈濯趕緊安排人帶她。

言青予說:“BB先自己玩會,等哥哥處理完事情就去找你,注意安全。”

“好。”她笑道。

沈濯‘啧’了聲,“夢夢都長大了,青予你啊就別念叨了。”

度假山莊很大,在魔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兒,也是排得上號。

陶夢想自己逛一逛,走了會,就讓服務生別再跟了。

約莫逛了一小時,陶夢累了,坐觀光車回去,下車後由服務生領着去一處私湯小院。

她挑了一件泡溫泉的泳衣,淡青色挂脖上衣,露背,下面是同色的短褲裙。

陶夢在浴室洗了澡,換上,出來,走進私湯,女服務生送來飲品和果盤,就置在岸邊。

她解開盤起的頭發,散開,遮住光潔細膩的脊背,趴在冰冰涼涼的大理石邊,阖着眼享受。

幾分鐘後。

放在矮桌上的手機響了。

陶夢睜開眼,伸手去夠,夠不着,只得從私湯裏起來,嘩啦啦地溫泉水從她瓷白的肌膚上滾落。

她赤腳站在大理石上,彎腰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球球,怎麽啦?”

“當然是給你彙報賬號數據呀。”

雖然陶夢只負責拍,不管事,但球球收了言老板這麽大一筆薪酬,自然要把事情辦好。

“上次去巴塞羅那拍的視頻火啦,浏覽量破億,點贊快千萬啦,熱榜持續上升,有不少博主都在跟拍,熱度估計會持續一陣子。”

球球劈裏啪啦說了很多,還包括播放量收益、接廣等。

其實這些錢對陶夢而言不值一提。

言青予待她極好,妹妹要什麽給什麽,從不虧待,她的衣服首飾鞋子包包化妝品等哪樣不是頂奢。

陶夢做短視頻的所有收益,每個月都捐給希望小學,以及一對一資助貧困山區有學習能力但沒錢讀書的女孩子。

這筆錢,陸陸續續也有大幾千萬。

陶夢聽完。

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辛苦你了。

球球擺手,“欸,哪會呢,那我待會就讓財務那邊對接一下。”

“好。”

晉合公館裏有最大的MCN,是言青予為她開的,財務那邊對老板的寶貝妹妹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力保每一筆錢花到刀刃上。

“哦對了,蝴蝶,忘了告訴你,算法部那邊跟我說,最近檢測到有個新起的賬號在抄襲你以前拍過的視頻,id叫什麽,呃,遇什麽來着?等會,我忘了,我看看。”

跟風拍其實在短視頻裏很常見,沒什麽大不了,但是照搬照抄對方的每一條視頻,這就說不過去了。

陶夢沒說話,球球點開主頁,看到名字後才道:“哦哦,id叫遇你,遇見的遇,你好的你,蝴蝶你可以去搜一下,頭像是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呃,發型也差不多。”

說着說着,球球心裏嘀咕,她甚至覺得這就是複刻版,逮着陶夢薅。

陶夢道:“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一條白色的寬大毛巾從身後圍在她身上。

陶夢一怔,扭頭,對上言青予的目光,輕輕喚了聲哥哥。

球球那邊聽見動靜,立馬識趣地說‘蝴蝶我先挂了,回頭聊’。

電話切斷。

言青予不經意一掃,看到是球球的來電。

他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毛巾攏着妹妹單薄的身子,“身上都在滴水,也不知道擦幹,感冒了怎麽辦?”

陶夢笑道:“這天又不冷。”

“那也得注意。”

言青予捋順她濕漉漉的長發,“還泡嗎?”

陶夢沒泡多久就起來接電話,還沒過瘾,聞言,點點頭,笑:“當然要啦,哥哥處理完事情了?”

“嗯。”

她輕輕推了言青予一把,“那你快去洗澡換衣服,也過來泡一泡吧。”

陶夢的手指點了點他的眼底,有不太明顯的倦意,還未正式接管整個言家,她的哥哥就已經很累了。

言青予捉住她的手,攥入掌心,指腹無意識摩挲,聞言,不語,只是順從的點頭。

見此,陶夢笑了。

言青予去洗澡換衣服,陶夢摘了毛巾,重新回到溫泉。

白霧袅袅,私湯的另一邊是一棵矮小的歪脖鳳凰樹,火紅的枝葉開得繁茂,倒映着這方私湯。

陶夢趴在岸邊,枕着手臂,過了會,想起球球剛剛跟她說的話。

她拿起手機搜索那個id名叫遇你的賬號。

是新號,視頻發了三條,對标的是她已經拍過的一些短視頻。

港城背景有維多利亞港、那片大家用粵語調調叫‘情深唔壽’的楓林。

第三條則是巴塞羅那的海邊。

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動作神态、甚至是一模一樣的風格。

說copy都是輕的。

「麻煩蹭熱度能不能@原博主?」

「這都不能說走高仿路線了」

「要我說美女姐姐的禦用攝影師和剪輯師果然不是蓋的,比不了比不了」

「這波薅羊毛我是真的服了」

“BB在看什麽?”言青予出來,走到岸邊,垂眸看她。

陶夢退出賬號頁面,擡頭看過去,下一秒,她指尖一顫,手機差點掉在水裏。

她的視線像是被燙到,匆忙撇開眼,耳垂紅得滴血。

這世上有種人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言青予的身材比例極好,行走的衣架子。

平時工作需求,他都是西裝革履,襯衣西褲焊死在他身上。

看起來是那種精瘦高挺的身姿,甚至偏斯文的清隽,就像他的名字,很溫柔,也沒什麽攻擊性。

但是,一旦扒了那層襯衣西褲,裏面的肌理薄韌緊實,肩寬、腰窄、長腿,甚至……

确實傲人,也有資本。

陶夢想起那句話:鼻梁挺的人,不會小。

她的臉燒得慌,抿着唇,一些死去的記憶或者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又冒出來。

還是她最荒唐的那段時間。

情窦初開、道德敗壞性,幻想她的哥哥。

那時,學校開設游泳課,要納入學分,作為精英教育,這些基本課必須過。

他們不止要學習,還得精通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于騎馬、彈琴、繪畫等。

她其實小學就會了,但那段時間真的很想很想言青予。

不是單純的想,是渴望和他接觸。

于是她趁她哥哥休假在家的時候,纏着鬧着要他教她游泳,還說太久沒游了,很多都忘了,後面學校還要考核呢,她也不要私教,就要他。

言青予被她鬧得沒轍,像這種安全問題,他也不放心交給外人,再加上休假有空,自然會親自教妹妹。

然後,在看到他穿着四角泳裝短褲出來的時候。

她沒出息地流鼻血了。

也是那幾天,她深刻領會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泳池裏,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親密接觸、每一次呼吸灑在對方身上,她都像被架在火上烘烤一樣。

上火過頭了。

跟幾年前比起來,現在的言青予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魅力,當然,荷爾蒙爆棚的攻擊性直接拉滿。

溫泉水泛起漣漪,推到陶夢的胸口,輕輕柔柔的,像一只手。

她趕緊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窘迫的回憶驅走,擡頭,發現她的哥哥已經不見了。

然,還不待她回頭,陶夢已經敏銳地感覺到背後有人。

身後,言青予靠近她,不遠,也不近,但那份所謂的克制的距離,卻在兩人身上體現得更加暧昧。

他輕輕撫上陶夢紅得滴血的耳垂,溫熱的、帶有薄繭的指腹細細碾壓摩挲那抹紅。

男人垂眸,看着在他懷裏,露出一截瑩白細膩香肩的姑娘,眸色深深,問:“BB,你很熱嗎?”

這份禁忌充斥着僞亂,倫色彩的畫面,比多年前在泳池裏更加令人心跳加速。

他們更成熟、更清醒,但也更沉淪、更堕落。

已經說不清是誰性,幻想誰。

在魔都呆了幾天。

陶夢和言青予乘坐航班回港城。

回去後,陶夢在球球的要求下又拍了些視頻當庫存,以備不時之需。

期間,她還收到一件小禮物,是她資助讀書的一個小女孩托人寄來的一籃子土雞蛋和一封尋常的黃色信封,封面貼了張老式郵票。

言青予下班回家,看見茶幾上有一籃雞蛋。

而他的BB窩在沙發上,伸着雙纖細勻稱的長腿,在那拆信封。

他自然地坐在陶夢身邊,撈了張薄薄的小毯子搭在她裸露的腿上,笑問:“在看什麽?”

“一個小朋友給我寄的信。”陶夢笑道,蹬開小毯子,壓在腿下,又咕哝說蓋着熱。

言青予拿她沒轍,只說你要是不注意,小腿又要抽筋。

每到夏天,陶夢就喜歡光胳膊光腿呆在空調屋裏,待的時間久了,偶爾伸展一下就會抽筋。

言青予年年都要給她揉很多次。

陶夢把信展開,蹭起來,跪坐在言青予身邊,和他一起看。

她很喜歡念這些小朋友給她寫的信,因為從信裏面可以看見她們越過越好。

能夠繼續讀書、不用早早辍學打工賺錢嫁人,她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漂亮姐姐你好啊。”念到開頭第一句話,陶夢就停了,美滋滋跟言青予說:“小朋友誇我欸。”

言青予笑了,“何止漂亮,簡直是天仙。”

陶夢今天的心情格外好,那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哥哥今天吃什麽了,嘴這麽甜?”

她故意湊近瞧,似乎要嗅一嗅他的氣息。

言青予垂眸看她,薄唇輕輕抿起,喉結上下滾動一圈。

只瞧了一瞬,她又撤了。

陶夢繼續念手中的信:“我現在初一啦,這學期不管是班級考、月考、還是半期考,我都是年級前十,班級前五。”

“哎呀,小朋友真棒,成績名列前茅欸,不錯不錯。”她與有榮焉。

言青予靜靜注視她,嘴角挂着溫柔的笑。

信很長,足足有八頁呢。

講述了學習情況、學校趣事、家裏的事、最後還知道陶夢的生日快到了,特地把養的雞生出的土雞蛋一顆顆攢着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小朋友以為山高路遠,信和雞蛋會很久很久才到,早早寄出去,就為了能趕上陶夢的生日,不料這些都提前一周到了。

念完八頁信,陶夢口幹舌燥,言青予給她倒了杯溫水,陶夢喝了半杯,這才緩過來。

她小心翼翼把信疊好放進信封,又拉着言青予的手搖晃,“哥哥,我今晚要吃雞蛋羹,就吃這個雞蛋!”

言青予被她孩子氣的行徑逗笑,“好,哥哥給你做。”

說完,他輕輕刮了刮陶夢的鼻尖。

陶夢很開心,蹭地一下子起身,動作太快,一不小心腿就抽筋了。

她跌回沙發,疼得吸氣。

“疼疼疼——”

“剛剛我說什麽來着?”

言青予嘆氣,握着她的腳踝,熟練地把她抽筋的那條腿放到自己腿上。

陶夢吱哇亂叫,別扭地伸着。

她哥哥的手每揉一次,陶夢就像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魚撲騰一下,她用另一條沒有抽筋的腿怼了怼言青予的腰,“哥,哥哥!你——”

一通胡言亂語的叫喚。

言青予把那條怼他腰的長月退拉過來,繞到身後。

陶夢猝不及防倒在沙發上,被他活生生拉過去,而那條抽筋的月退還在從小至下,從下至上一點點揉過。

言青予只手捂着她的嘴,不許她喊疼。

從現在來看,陶夢的月退像是環住了他的腰。

她欲哭無淚也叫不出聲,嗚嗚咽咽一句聽不太清的話:“唔逃煙泥——”

言青予擡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發絲微亂,眼角挂着一兩滴淚,露出的半截臉微微透着紅,尤其是被他捂着嘴不許叫喚後掙得纖細優雅的天鵝頸都透着粉。

他輕笑,摁下最後一點,溫熱的掌心扣住她的膝窩,來回折了折,“沒事,哥哥愛你。”

年年實踐出來的效果很不錯。

陶夢不疼了。

但她不會忘記剛剛遭受的‘酷刑’。

陶夢抓着言青予捂她嘴的那只手,低頭就是一咬,氣不過,兩條月退絞着他的腰,抵死纏繞,像絞殺藤。

她撲過去,似乎要報仇,嘴裏嚷嚷着控訴‘我剛剛都那麽疼了你還不許我叫幾聲你還要死死捂着我的嘴我讨厭你’。

言青予的手掌挨了一口,端端正正坐着,任她撒鬧。

他輕輕笑着,眉眼舒朗,英俊得更加迷人。

陶夢無暇欣賞她哥哥的帥氣,只想狠狠地控訴他!

言青予掐握她的腰肢,把人提溜到跟前,讓她打開月退跨坐在自己月退上,抱着她,神情有幾分笑,又有幾分認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他說:“沒關系,哥哥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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