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糾纏

糾纏

兄長的那一巴掌,力道略微有點重,但不是打人的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

密密匝匝的酥麻順着尾椎骨一路攀爬。

言青予在後面,陶夢看不到他,只得往回扭頭。

她膝蓋一酸,下意識軟塌,扣在腰間的手指卻加重力道,掐緊,握得有些疼。

陶夢看到她哥哥眼裏濃郁的谷欠望。

像一簇火,恨不得燒在她身上。

這樣的眼神,陶夢太熟悉了。

他們以往親密的時候難免會擦,槍走火,情到深處時她的哥哥就是用這種目光盯着她。

像一匹喂不飽的狼。

陶夢咽了咽唾沫,生出怯。

她咬着唇,可憐巴巴示弱:“疼……”

“是嗎?”

言青予似笑非笑。

陶夢忙不疊點頭。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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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落在她的臀上,是恰到好處的力度,陶夢紅了臉,瞪他,“哥哥!”

“BB不是很享受嗎?”

言青予敞着雙修長的大長腿,極具壓迫感地坐在沙發上,他精壯的上半身微微向前傾,手肘擱在腿上,掐握陶夢纖腰的那只手扣緊,锢住她,把她往自己跟前拽。

陶夢的手肘從矮桌上滑走,快要支撐不住塌軟的身。

“你幹嘛呀?”

“欸,別拽我嘛,要摔了。”

“別動。”言青予扇了扇,見她顫得厲害,眸色晦暗,捏着她的下颔,“這麽舒服?”

陶夢瞪他,口是心非:“沒有!”

可能是當時看了大量兄妹禁忌的影片和小說,陶夢發現她哥哥用在她身上的好多玩法,都和那裏面的如出一轍。

甚至于——

現在只是冰山一角。

言青予哂笑,“BB這張小嘴就沒說過真話。”

他把人怼過來。

陶夢的手肘猝不及防滑落,軟綿綿塌在柔軟的地毯上,形成一個斜鈎,翹臀堪堪抵着言青予的。

極其熟悉的觸感。

又石更又石各。

陶夢:“……”

她徹底紅了臉和耳朵,連帶着脖子也是。

“言青予!”她羞憤道:“你怎麽這樣啊!”

“誰讓你這麽叫哥哥的?”

言青予一手掐她細腰,一手沿着妹妹的尾椎骨往上。

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後頸,像咬住一只中意很久的獵物。

“叫哥哥。”他命令。

陶夢索性裝死。

“叫不叫?”

她聽不見。

“叫不叫?”

兄妹倆犟着,最後,陶夢忍無可忍,翻身起來馬奇在兄長的月要上,順勢将他推到沙發靠背處,摁着他的肩,甩手扇了下哥哥的臉。

“啪——”

清脆的一聲,力度控制得也好。

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

言青予短暫錯愕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陶夢嘴硬:“你扇了我這麽多次,我就這一次,不過分吧!”

話是這麽說,她還是捧着哥哥的俊臉仔細瞧,生怕下手還是重了。

扇言青予的力道和扇顧忱的截然不同。

後者是真想扇他。

前者……

陶夢悄悄看了眼哥哥的神色。

這不看還好,一看……

她的兄長仰頭靠着沙發,菱尖的喉結滾動,嘴裏溢出低淺的笑。

性,感,撩人。

完了。

好像把他獎勵到了。

陶夢趕緊湊上去,捧着哥哥的臉,低頭在他唇上親來親去。

可別再激發其他的變态屬性。

她吃不消。

陶夢那巴掌扇得極重,似乎鉚足勁。

顧忱臉上的五指印到回家後還沒消。

他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擡手抹去上面的水痕,露出鏡中的男人。

純黑的短發濕濡,額前軟沓一縷,戳着冷淡的眼皮。

鮮紅的五指印在水蒸氣裏泡得越發明顯。

顧忱擡手摸上去。

他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打他。對比他們以前交往時,陶夢乖巧聽話溫柔的模樣,現在的她似乎更真實。

比如,她會為了某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就像那封推薦信而有短暫的情緒波動。

哪怕絕大部分的緣由,是因為他罵了言青予。

言青予。

顧忱眼神陰翳。

竟敢擺他一道。

他能從對方身邊把陶夢搶走一次,就能搶第二次。

陶夢……

顧忱摸着臉上纖細的五指印,忽地笑了。

天越來越冷。

陶夢對她哥哥的需求越來越少。

熬過那段奮戰的學習日子,後面她輕松許多。

白日裏,陶夢會抽五個小時查漏補缺刷題鞏固。

晚上——

她要麽躺床上玩手機看電影,要麽和朋友在群裏聊天。

至于那些買來的玩具,早被她丢抽屜裏。

根本派不上用場。

臨近年末,言青予忙得不可開交,經常搭乘私人飛機去這去那。

陶夢和他都快十天沒見。

恰逢這個時段,她那位在德國念書的朋友放假了。

聖誕節加新年假期,滿打滿算将近一個月。

她回國的第二天就約陶夢出去玩。

對比陶夢裹得嚴實,戴着厚厚的圍巾,趙蘭翹穿着初秋裝束,完全感覺不到冷。

“寶,你這太誇張了吧。”

“翹翹,你不冷嗎?”

“不冷啊,我去國外已經習慣啦。”

穿搭完全不是一個季節的兩人挽着手去逛街購物吃飯看電影。

中午吃火鍋的時候,趙蘭翹跟陶夢吐槽自己苦逼的留學經歷。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雄鷹一般的女人,肯定能在學校叱咤風雲,現在——”

趙蘭翹含淚喝下一大口冰飲,差點哭了:“早知道在德國留學這麽痛苦,我當初就不該潤去那邊,我應該選英美留學的!都怪當初的我腦子有泡,不信邪,非要挑戰極限,結果我哥都碩士畢業了,我他媽還在念本科。”

陶夢經常能在朋友圈裏看到趙蘭翹吐槽傻逼留學,傻逼同學,傻逼老師,傻逼作業,恨不得創飛所有讓她頭疼的東西。

她給趙蘭翹夾了一筷子愛吃的跺椒牛肉,笑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後年你畢業有望嗎?快了,你就快熬出頭了。”

“是誰大學本科要念六年,噢,原來是我這個大傻子。”趙蘭翹吃跺椒牛肉,辣得流眼淚,陶夢趕緊把水遞給她,她喝了口,感慨道:“還是回國後的東西好吃,我在那邊最厲害的不是學習,而是廚藝,說起都是一把辛酸淚。”

趙蘭翹嘆了口氣,随即看向給她燙毛肚的陶夢,“蝴蝶。”

“嗯,怎麽了?”

“你确定要去德國讀研嗎?”本着好朋友拉一把的心态,趙蘭翹覺得這個火坑真的不要輕易往裏面跳,“你要想清楚,那邊寬進嚴出,尤其是你那個專業,嗯,我打聽了下,難且壓力超大。”

陶夢笑道:“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那行吧,明年我兩就能相約德國啦。”趙蘭翹蠻開心,她一個人孤零零在那邊可無聊了。

姐妹倆吃完飯又繼續逛,玩到傍晚準備挑餐廳時,趙蘭翹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喂,咋了哥?”

“我在哪?我在外面跟蝴蝶逛街吃飯玩啊。”

聊了幾句,趙蘭翹挂斷電話。

她對陶夢說:“蝴蝶,我哥聽說我放假回國了,太久沒見讓我過去,還說把你也帶上。”

“行啊。”

陶夢和趙蘭翹關系好,也見過她那雙胞胎哥哥,大家都是認識好多年的朋友。

另一邊,趙蘭瑞挂斷電話,擡頭,對坐在對面的趙時景說:“哥,叫了,翹翹待會就把蝴蝶帶過來。”

趙時景點頭,随即看向坐在旁邊,只手撐着腦袋閉目養神,但氣色不太好的顧忱。

晦暗的光線裏,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金絲邊眼鏡,鏡片折出冷冰冰的光,透不進那雙濫情的桃花眼,他的臉色微白,薄唇泛紅,整個人彌漫着一股要死不活的病态。

趙時景戳了下自己的好友,“三哥,你要不去醫院挂個號看個病?你這樣子,我感覺你離嘎已經不遠了。”

顧忱緩緩睜開那雙平靜的眼睛,他懶散地靠着沙發,淡淡道:“不用。”

包廂寂靜,半小時後,趙蘭翹帶着陶夢過來。

門一推開,就傳來趙蘭翹咋咋呼呼的聲音。

“哥,吃啥啊?我和蝴蝶都快餓死了。”

趙蘭翹挽着陶夢的手臂進來,見包廂裏不止她親哥,還有大堂哥趙時景以及那位在港城赫赫有名的溫柔浪子顧忱。

有關顧忱和陶夢的事,遠在海外的趙蘭翹也聽過風聲。

尤其是這會顧忱朝她們投來的目光,趙蘭翹還有什麽不明白。

她走過去踢了自家親哥一腳,低聲罵他:“趙蘭瑞你腦子有泡是吧?!”

“我咋了?我說趙蘭翹你別一上來就動手動腳啊。”

“踢不死你,看你幹的什麽事?!”

陶夢沒想到顧忱會在這。

顧忱見了她,倒是無聲笑了。

趙蘭翹就不太喜歡顧忱,談戀愛還劈腿,惡心,管不住下半身的爛黃瓜。

她拉着陶夢往外走,“早知道就不來了,走,蝴蝶,咱兩單獨出去吃。”

陶夢也不想呆在這,什麽話都沒說,和她轉身離開。

趙時景說:“欸,怎麽剛來就——”

話未說完,他身邊的男人已經站起身追上去。

“欸,三哥,你——”

顧忱已經追出去,不見影了。

趙蘭翹和陶夢在等電梯。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

陶夢剛要進去,右手肘被人拉住。

她踉跄了一下。

顧忱拽住她,“聊聊。”

陶夢回頭,皺眉看着他,旁邊的趙蘭翹已經炸了。

她罵罵咧咧道:“我說三哥,你能不能有點分手後的覺悟啊?”

同一個圈子裏,趙蘭翹還是得跟他們一樣,喊顧忱一句三哥。

不過嘴上尊敬,心裏可就不一定了。

顧忱的手很燙,不像正常人的體溫。

陶夢抽了抽手肘,皺眉,“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

他抿唇不語,沉默地拉着陶夢往吸煙區走。

陶夢掙不開,而他的手指又像銅牆鐵壁,牢牢地禁锢。

趙蘭翹眼皮一跳,追上去,顧忱頭也不回警告她:“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們趙家來管。”

趙蘭翹頓在原地,氣笑:“……”

卧槽,什麽毛病?

陶夢知道這個圈子有些不成文的規定。

每家都有交好的。

就像趙家跟顧家。

她不想讓趙蘭翹難做,而且她也需要再次跟顧忱說明白。

“翹翹,你別跟過來,我待會去找你。”

“可他——”

陶夢沖她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顧忱拉着陶夢進了吸煙區,裏面空無一人,只有淨化空氣裝置換動氣流的聲音。

很淺。

兩人站在憑欄處,外邊是紛紛揚揚的雪粒,夾雜朔風,呼嘯凜凜。

顧忱松手,握拳咳嗽了兩聲,本就蒼白的病容更添一抹脆弱。

陶夢皺了皺眉,默默往旁邊移了兩步。

這個天,易生病,也易傳染。

“顧忱,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明白,我們分手了,沒有任何關系,你三番兩次糾纏,你覺得這體面嗎?”

“而且你別忘了,當初提分手的人是你。”

“我知道。”他輕輕咳嗽,擡眸看向陶夢,平靜道:“所以你扇我吧。”

陶夢:“……”

這是什麽要求?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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