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影子
影子
陶夢邊罵邊撒手,臉頰又紅又臊,感覺腦袋暈乎乎直冒熱氣。
尤其是指尖上的觸感萦繞着揮之不去。
言青予知她面皮薄,低頭去親她嘴,“躲什麽?再摸一摸。”
“我不,變态!”
妹妹罵完流亡民又罵變态,哥哥卻俯在她那笑得不行。
言青予埋在她的頸窩,幹脆承認:“沒錯,哥哥就是變态。”
“乖。”他親了親妹妹的頸側,去牽她柔軟無骨的手。
陶夢紅着臉去掙,沒掙脫,被死死禁锢。
在力氣上,她怎麽比得過她的兄長。
言青予這人在床上就很壞,将那層僞善的謙謙君子皮囊撕得幹幹淨淨。
他在妹妹耳邊誘哄:“哥哥都給BB吃了,現在只是讓BB摸一摸,BB都不願意嗎?哥哥現在真的月長得很難受。”
一邊哄,一邊忍耐着皺眉。
似乎真的很難受。
“真的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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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夢就這樣被他騙着上了賊船,臉頰滴血,指尖再次輕輕碰上去。
然後,她聽到兄長在她耳邊克制地口耑了聲,低磁的嗓音有着說不出的壓抑,勾着魂般撩人,末了還有一點點氣音和悶哼,聽得陶夢整個人都熱乎乎的,突然覺得空氣中的冷意一下子就被驅散。
她手腕一抖,想撤,卻被男人牽着繼續。
陶夢感覺她的手已經不是她的手。
它有自己的想法。
拇指的指腹觸着一抹圓潤的頂端,似乎有輕微的跳動,像按摩手指的指壓器,所有的感官都專注地集中在那。
陶夢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尾泛紅,直勾勾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吃了的兄長。
她有很多好朋友,大學之後,大家念了不同專業,有些為了回家接管家族生意,開始深造讀商科;有些沒有物質壓力只純粹地追求精神層次,所以選了五花八門的藝術;還有些有自己的信念,比如她的一位初中好友,大學後就讀的醫學。
她們時不時會聊幾句,對方偶爾會把上課的內容拍照給她看,也會跟她聊很多。
在好友各種‘亂七八糟’的科普下,陶夢對人體的一些構造有充分了解。
比如,這是哪,那是哪。
根據兄長引着她碰的位置,陶夢的腦海裏羞恥地浮現出清晰的名稱。
言青予偏頭親吻她耳垂那塊,氣息灑在上面若有似無流連輾轉。
“BB的臉怎麽這麽紅呀?”他忽地用粵語的強調說這句話,挑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聽得陶夢半邊身子都酥了。
陶夢不好意思得就差拿自己的腦袋去撞他,拇指指腹無意識的摁重,惹得言青予倒吸一口氣,頭皮發麻。
“故意的?嗯?”他咬妹妹的耳垂。
陶夢感受到指尖黏乎乎,輕輕沖刷着她的指腹。
她怔住,偏偏兄長趴在肩頭讓她繼續。
耳邊是她哥哥的低口耑。
也不知道揉摁了多久,陶夢感受到兄長牽着她,指引她。
細膩的掌心保養得很好,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有一絲粗粝的地方。
陶夢先前試過用手掌貼着兄長的頸側,淡淡的一層薄韌青筋凸過皮膚表裏落到她手中,不算太遒紮,而現在——
陶夢清晰地感受到盤繞着的紋絡。
像攀附在老樹身上的根,突兀,明顯、遒勁。
說不清是鼓動的經絡還是什麽,陶夢閉着眼,埋頭在兄長的頸窩,企圖逃避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觸感。
言青予側頭親了親懷裏女孩的發鬓,嗓音低啞:“BB。”
喚她,也在引着她如何用。
陶夢覺得火辣辣,一顆心被抛得七上八下,像在高空走鐵索,又像一只腳踩在虛無缥缈的雲端。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入目是一股白。
有的落到兩人疊合的手指上,有的落到她平坦的小月複。
陶夢的心髒怦怦直跳,羞得連忙移開視線悄悄看向自己的哥哥。
言青予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眸染上猩,紅的谷欠念,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她。
純黑的短發微,濡,素日裏沉穩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紊,亂低沉,像是被生生壓,抑着克,制,鎖骨連着肩頸上的經絡都在緊,繃和用,力。
美色禍國。
男色也誘人。
陶夢忍不住去親她哥哥的薄唇。
言青予騰出的一只手掌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和自己深吻。
陶夢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發暈,有着說不出的窒息和心跳加速。
而她圈起的尾指背部也不斷碰,擊到言青予的,寂靜的屋子裏漫開兩種聲音。
其中一種,讓陶夢迷迷糊糊間想起她兄長每次扇她時——
“啪”地一聲。
只不過這會更急促。
陶夢感受到手、小月複、肚臍、大月退,哪哪都有一股溫熱。
而她的兄長扣着她,加深最後一個綿長的吻,然後趴在她耳邊口耑息。
許是禁了太久,陶夢的手被言青予翻來覆去玩了大半宿,鬧得她淩晨四點才休息。
翌日,陶夢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她的兄長給她溫好早餐就去公司。
陶夢起床洗漱換衣,坐在餐廳吃早午餐。
“小夢,你的手怎麽了?”拖地的家政阿姨看到陶夢的掌心有被磨損的紅。
“沒,沒什麽,可能是過敏了。”
陶夢險些被嗆到,端起牛奶,正要欲蓋彌彰,瞥見後腦子裏乍然想到昨夜。
那些遺留的東西。
她推到一邊,臊得慌。
家政阿姨說:“小夢,你怎麽不喝呀?先生今早出門吩咐過,要監督你把牛奶喝了,是涼了嗎?要不我去給你熱一熱。”
陶夢:“先放一邊吧,我,我待會喝。”
阿姨微笑着點點頭。
陶夢伸手去拿雞蛋,剛敲碎,準備剝,看了眼,又丢開,滿腦子都是一些髒東西。
都怪她哥哥!
這頓早午餐,陶夢只吃了半塊三明治。
寒冬臘月已過,現在唯餘料峭春寒。
氣候有點冷,但更多的是舒适。
陶夢在家練了會瑜伽,中午約球球出去吃飯,兩人逛街購物看電影消磨下午的時光,傍晚吃飯的時候,球球忽然提了嘴。
“欸,蝴蝶,學校那邊的申請結果出來了嗎?”
陶夢拿着刀叉的動作一頓,盯着球球,心裏默算着時間,想起官方通知的也就是這幾日了。
她趕緊放下餐具,說:“我看看!”
陶夢拿起擱在旁邊的手機,戳着屏幕,看到高校給他發來的升學offer。
她一喜,激動得輕輕跺腳,兩只手握成拳搖晃,“球球,好消息,我被錄取了!”
offer上寫着今年四月初到學校報道,她屬于夏季入學那一批次。
球球‘哇’了聲,眉飛色舞,“蝴蝶好棒。”
她用叉子叉了塊已經切好的牛排,喂到陶夢嘴邊,笑道:“獎勵!”
陶夢高興地吃了。
喜悅來得觸不及防。
以至于陶夢回家後,碰到言青予回來,也沒有計較他昨夜不知收斂的行為,而是跳到兄長身上,像樹袋熊一樣挂着,笑嘻嘻道:“哥哥,哥哥,我被錄取了,四月三號入學報道。”
說完,她心情極好地捧着言青予的臉,低頭‘吧唧’了好幾口。
言青予被妹妹親得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
他抱着人繞過茶幾,坐到沙發上,摟着她的腰肢,溫柔得像哄小孩似的笑道:“哥哥的BB怎麽就這麽棒呀。”
陶夢微擡下颔:“那是。”
她勾着哥哥的脖子,笑道:“我到時候又可以結交新朋友了。”
“等開學的時候哥哥送你,我們一起過去。”
“你不忙嗎?”
像這種處于季度的交替時刻,公司一般會比較忙,這點陶夢還是知道的。
言青予輕笑道:“這點時間難道哥哥都騰不出來嗎?更何況,哪次開學不是哥哥送你去的?”
小時候陶夢黏兄長,新環境總要有哥哥陪同。
後來不需要陶夢說,言青予也會自覺随行。
陶夢拿到升學offer的事,很快就被她的一群小夥伴知道。
由于每個階段的學校、班級不同,加之各種原因,陶夢的朋友太多,她們之間彼此有些并不認識,所以各有各的小群。
陶夢的小群有近二十個。
最高興的莫過于趙蘭翹,她在‘富婆小分隊’裏炫耀。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蝴蝶最後跟我到了德國。”
“哼哼,你今天的小組作業寫了嘛就開始得瑟。”
“我打你噢。”
“蝴蝶蝴蝶,以後周末約啊。”
陶夢剛從另一個群出來,進來,看了眼消息,打字回複,“好,貓貓頭jpg。”
有時候,圈子就是一個圓。
哪怕不見面,也能‘旁敲側擊’從別處知道心裏念的那個人的消息。
顧忱是從顧家親戚的一個女兒的朋友那知道陶夢已經拿到留學offer,是她中意的那所高校。
他們分手時太過幹脆,以至于誰都沒有回頭。
而這樣的代價就是,顧忱現在已經失去所有能和陶夢聯系的方式。
她的生活并沒有因為離開他而受到一絲影響。
距上次醫院相遇,再見陶夢已是陽春三月。
彼時,檀淨寺外的桃花全開了。
微風遞過,漫山遍野都是飛揚的花瓣。
晨鼓暮鐘,香火鼎盛。
陶夢着一襲杏色毛衣長裙,外罩一件淺藍色的針織衫,她并着三支線香,點燃,高舉頭頂,對着金身佛像虔誠叩拜。
換季了,老爺子年紀大,昨夜吹了風有些着涼,今兒一早陶夢便來給爺爺祈福。
她起身,正要去點燈,猝不及防看見站在偏門處,杵着一柄黑金手杖的男人。
顧忱比上次見面時更消瘦,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少了浪蕩輕浮,多了比陰郁更為難言的東西。
他直勾勾地看着陶夢,在漫天神佛前将眼底的情念不加掩飾。
已到這個時候,說不清是不甘心,還是執念。
陶夢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随小沙彌進了右手邊的燈室。
她為言老太爺點了一盞祈福的燈,又聽師父念着繁複的經文,過了會,她才離開燈室。
陶夢打簾出來,穿堂風拂過,經幡飒飒,她于香火袅袅裏看到顧忱跪在金身佛像前叩拜。
這一幕,将陶夢拉回那個遙遠的記憶。
「顧先生是來禮佛的?」
「我不信佛。」
如今,不信佛的人卻開始虔誠。
但——
似乎太遲了。
陶夢平靜地收回視線,從偏門出去。
顧忱緊随而上。
從檀淨寺出來到停車的地方有一階陡峭的青石路,也是唯一的路徑。
陶夢走在前頭,聽見身後手杖杵地時沉悶的聲響。
顧忱跟在她後面,看着她的身影,忽然道:“恭喜。”
陶夢腳步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往前走。
“你不是說你已經放下了嗎?可為什麽還是不願意跟我說一句話?”
激将法。
陶夢不是不知道,但她還是繼續往前走,平靜地應他:“我覺得你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許是那天在醫院,顧老爺子下手太重,許是顧家給顧忱施加了太多的壓力,許是——
種種原因。
他好像又變回曾經那個漫不經心的人。
顧忱輕笑,“怎麽說?”
這一階青石路經過長年累月的行走,已經打磨得很光滑,加之處在山林間,空氣濕潤,石塊上邊邊角角細縫裏都滋生出深色的藻類。
挺滑。
陶夢走得很小心,“你明明沒那麽喜歡也沒那麽愛,卻執着于一個沒有意義的結果,并為此做出很多與你自己性格形象不符的事,而且,在你心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挺矛盾的。”
顧忱道:“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沒那麽喜歡也沒那麽愛?”
“感覺。”陶夢說:“你就像之前的我,對感情持有一種朦胧的态度,但你似乎又比我嚴重太多。”
說話間,陶夢始終往前走,不曾回過頭看他一眼。
這股勁讓顧忱想起很多。
很多關于融進他們彼此回憶的事。
陶夢已經走下那方青石路,前面是一片平坦,不用再擔心會滑倒。
而這時,她卻回頭看向顧忱。
顧忱站在還未走完的青石路上,垂眸看向不遠處仰頭看他的陶夢。
他忽地輕笑:“為何看我?”
陶夢用一種比他當初提分手時還要殘忍的語氣說話,充斥着心平氣和。
“分手到現在,我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聽過吊橋效應嗎?我們的相遇就是在這種特定情形下産生的。”
“你覺得我新鮮有趣,而我——”
她頓了頓,說出僅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難堪的、有那麽一絲折辱的話。
“企圖從你身上,尋到他的影子。”
顧忱和她的兄長,某些方面或者偏好,其實是相似的。
陶夢鄭重對他鞠了一躬,怪有禮貌:“抱歉。”
顧忱:“……”
今天短小,明天努力,握拳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