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農農其實也就是随手一拍,然後随手一發。但朋友圈的反饋極強,顧叢疏才意識到,許杏仁現在的影響力已經擴大了。

連陶意柳都知道了。

她将手機還給安凡君,問她:“陶意柳回來了?”

“快了吧,前陣子看到說在國外參加什麽節,當評委去了。”安凡君說,“江茗的舞會,她這種重量級的嘉賓當然是座上之賓了。”

顧叢疏深吸了一口氣。

安凡君說:“你把人惹生氣了,你去道歉啊。”

顧叢疏:“……”

“不會道歉?你不會和女孩子道歉?”安凡君詫異地看着她,又反應過來,“哦也是,你怎麽可能有道歉的時候,別的人又沒入你的眼睛,真不知道怎麽現在小許不要你了,你就老盯着人家,你受虐嗎。”

安凡君說得挺小心翼翼,怕挨打,她聽說秦南語下午已經挨打了。但是顧叢疏沒打她。

這安凡君就懂了,聊到許杏仁這三個字的時候,顧叢疏容忍度很高。

安凡君說:“叢疏啊,你身上終于有點人氣了嗎,現在也挺好的。以前吧,你就像這情情愛愛和你不沾邊似的。”

顧叢疏說:“誰說這就一定是情情愛愛了?”

安凡君:“……哦,不是,不是你在這兒皺眉頭。”

“小橘,回去了。”顧叢疏懶得和她多說,安凡君說,“你道歉啊!記得去道歉啊!”

顧叢疏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不是我說的,怎麽又要我去道歉!”

“哇。”安凡君說,“你還會惱怒了?現在你還挺像個人的。聽我說,凡是有因有果,如果不是一開始你和小許結婚,也沒有現在這些事,所以問題還是在你,還得你去。”

顧叢疏:“……”

“姐姐,我明天還能來玩嗎?”袁小橘玩的氣喘籲籲地跑來,“明天我還想來玩,我要帶杏仁姐姐一起來玩。”

安凡君:“說的很好,好玩的地方要記得分享,小橘你說是不是,你可一定記得要和你杏仁姐姐一起來。”

她又拍了拍顧叢疏:“要知道抓住機會,創造機會,學會服軟,明白不。”

顧叢疏氣歸氣,但還真把這話聽進去了,她看着正在玩娃娃機的袁小橘若有所思。

許杏仁今天的運動量過大了。

走之前,農農囑咐她回去之後要記得用熱水泡一下腳,怕她的腳踝受不了,畢竟現在舞會真的要開場了,一切都馬虎不得。

熱氣蒸騰,把許杏仁的身心都放松了下來,泡完腳的她很快就想休息了。

睡之前,許杏仁看了一下自己的微信消息,自然要去問過袁宇、接到了袁小橘沒有。

袁宇發消息來:【接到了接到了,顧總親自送回來的,謝謝你們今天幫我照顧了一天!】

其實也不是她照顧的,許杏仁只是把袁小橘送到了顧叢疏那,之後就都是顧叢疏帶的了。

居然能帶這麽久,看來顧叢疏和小孩子真相處的不錯。

晚上農農還把陶意柳的聯系方式給了她,加上之後聊的不多,別人叫她許老師,但許杏仁在陶意柳面前時,恭恭敬敬地喊陶老師,真不夠造次的。

許杏仁回來的時候,就自己回來了。她很快睡着,今天運動量那麽大,許杏仁睡得很很沉。

而顧叢疏回來的時候開門打開小燈,就知道許杏仁在家,所以放輕了自己的聲音,自然也沒有吵到許杏仁。

許杏仁睡得沉,根本不知道顧叢疏的糾結。

晚上在和安凡君說完那些之後,顧叢疏是真的都聽進心底去了。

她确實在想自己要怎麽去道歉才是對的,顧叢疏知道自己要學習的地方追風是太多太多,連一個道歉都不會。

回來之後,徘徊在許杏仁的房門口。因為不知道許杏仁到底休息了沒有,拿着手機輕輕走着,走來走去就到了深夜。

裏面毫無動靜,一定是早睡着了。

顧叢疏只好走産出也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躺下。

靠在床頭,反複的看了好久自己晚上的時候保存下來的,那許杏仁帶着面具跳獨舞的視頻,越看越難受,越看越睡不着。

顧叢疏翻身掀被而起,到那已經準備了好久了的,許杏仁的聊天框裏。

【小許,很抱歉,南語說的并不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當時結婚我看中的不是那個。我解釋不清楚,到時候我可以和你當面談談嗎?】

這句話老早顧叢疏就放在輸入框裏了,此時只需要按下就瞬間進行發送。

天知道顧叢疏一個在別人面前讓人害怕的狠角色,在國際會議上都能一針見血又侃侃而談,現在面對着許杏仁的聊天框,居然感覺自己好像不會說話了。

顧叢疏沉默地看着聊天框。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二十多秒過去了。

那邊還是沒有任何要回複的意思。

——睡了吧?

顧叢疏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這等來等去在默數的一分鐘裏,就好像是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顧叢疏終于忍不住,想着自己這到底是個多麽沒有水準的發言?!

于是她卡着兩分鐘的時間,又趕快撤回了。

撤回之後看着聊天界面上的系統提示,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沒救了。

顧叢疏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她聽到了許杏仁起來開門的聲音,沒敢出去,實在沒臉面對。

許杏仁一切照舊。

如果不是有電話,許杏仁沒有醒來之後就立刻看手機的習慣。她洗漱,整理好自己之後很快就準備出門。

到車上準備開導航的時候才看了一下手機。

手機上有一條來走出顧叢疏聊天界面的提示,說半夜兩點多鐘的時候顧叢疏還撤回了一條消息。

什麽消息?

也不太重要,顧叢疏這麽晚了都還沒睡覺啊。

許杏仁就只是這麽想了一下,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并未在意。

馬上就到月底了,她很忙,沒空想別的。

昨晚在舞室練習了一下,許杏仁發現那種自然躍動的即興舞蹈比編排舞更适合自己,雖然在自由即興對功底要求更難,但許杏仁還是決定在舞會上就即興而為。

自由、野性而無拘無束。

這就是她跳探戈想要得到的。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裏,許杏仁一直都忙着練舞。她的時間基本上固定了下來,上午在劇院工作,下午去醫院陪伴外婆,晚上則練舞。練完舞回來一身疲憊,可以倒頭就睡。

忙起來之後,生活變得很充實,也沒時間去想別的,更沒有時間周旋在顧叢疏和孟熙秋之間,許杏仁第一次感覺到生活在計劃之內是多麽的舒适。

每天傍晚的時候,袁小橘會托袁宇打電話給她,聊上一兩句。

袁小橘很乖,跟着袁宇一起出來玩,住的條件都很一般,但她還是開開心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袁宇告訴她許杏仁很忙,她白天的時候也不會來打擾,跟着袁宇去忙活,自己就在旁邊好好學習。

頒獎的前一天,獲獎的小朋友們就能住到酒店去了。而酒店就在許杏仁的家附近,反正都是市中心這一塊區域,偏離不到哪裏去。

“杏仁姐姐,你會來看嗎?”鏡頭裏的袁小橘掰着自己細細的手指,小心翼翼說,“你也會來看小橘的吧?”

“好,會來。”許杏仁說。

袁小橘開心道:“我聽其他人說,會是叢疏姐姐來把獎狀給我呢!”

“你是真喜歡她呀。”許杏仁笑着說,“那天有乖乖的嗎?”

袁小橘點頭又點頭:“當然當然了!上次叢疏姐姐帶我去了一個好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說着小姑娘從自己貼身的荷包袋裏面拿出來三枚小小的游戲幣,“這個是上次剩下來的,可以和杏仁姐姐一起去玩。”

袁宇的聲音傳來:“小橘。你別打擾許老師了,她很忙的。”

袁小橘戀戀不舍的垂下眼睛,知道手機該還給袁宇了,直到袁宇的臉出現,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許老師,小橘這孩子以前也不黏人了,不知道怎麽特別喜歡你們,她每天都盼着和你玩,和你打電話,一和你打電話我都不好叫她撒手。”

“沒事。”許杏仁搖頭,又和袁宇确定了後天在哪裏參加頒獎,以及時間,這才挂了電話。

後天上午十點半,在京達大廈的十二層。

顧氏主辦。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度假園區聯合舉辦的公益活動,獲獎的小朋友會得到一整年的生活費贊助,所以福利院的孩子參加的多。

袁小橘作為福利院的獲獎代表,來領獎狀。

到了比賽這天,許杏仁是從劇院裏出發過去的。她提前和寧洛打了招呼,提前了一小時就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着。

衣服是她一早就從家裏已經帶過去的,白黑經典配色的小香風短裙套裝,大方而優雅。

為了配合這套衣服,許杏仁還把自己的頭發也挽成了個半紮發。等她從更衣室裏出來,寧洛看見了直呼:“我的媽呀,這沒溫柔,你是要去約會嗎?”

“沒有,去看小橘的頒獎典禮,穿的好看點這樣她就能找到我了。”

“那小不點?哦……記起來了,今天顧叢疏那邊是有個,難怪你說今天要早點走呢。”寧洛打趣她說,“婚是離了,但反而開始帶起孩子來了。”

許杏仁低笑着搖搖頭說:“那裏面出來的孩子都可憐,能幫點就是點。”

也許可以讓她們的內心有了陽光的種子呢,這也算是在做好事吧。

雖然不遠,但為了方便許杏仁還是開車去了。她一進會場入口,袁宇便看見了她,興奮地朝她招手。

舞臺上還只是一群孩子跑來跑去的玩,頒獎還沒開始。

還沒到袁宇面前呢,袁小橘就在另一邊喊她:“杏仁姐姐!我在這兒呢!這裏這裏。”

第一排的中間位置處,袁小橘探出個小腦袋。她嘿嘿笑着,手被顧叢疏牽着。

在顧叢疏的身邊還有秦南語,文錦還有一個許杏仁不認識的面孔。

許杏仁先和袁宇打過照面,面不改色地走過去,她是被袁小橘喊過去的。

不認識的那個女人黑發白裙,面孔清麗,踩着高跟鞋也穩如磐石,她沒再和文錦說笑,而是好奇地看着許杏仁。

“你好,我是田貞欣,我在國外都久仰許老師大名。”田貞欣率先自我介紹,落落大方的樣子,并且說,“這小家夥剛剛一直念叨着你去哪裏了,好粘你。”

許杏仁只是點點頭,又和顧叢疏看了眼,沒多說別的。顧叢疏欲言又止,已經幾天沒看到許杏仁了,今天許杏仁出現,着實讓她眼前一亮,但現在卻不是最好的和許杏仁聊天相處的場合。

“貞貞剛從外面回來,看來你在外面的華人圈的讨論度也很高,陶意柳她們也都知道你。”秦南語說完了,對着顧叢疏暗示,“叢疏,說兩句。”

文錦笑着說:“有什麽要說的?叢疏剛剛在這兒和我們聊的口水都要幹了,你就讓她稍微歇歇吧。”

袁小橘稚聲稚氣地說:“叢疏姐姐沒有和你聊天呀。”

文錦的臉色一僵,許杏仁反倒了一下笑了出來,她将袁小橘攏到自己身邊說:“童言無忌。”

本來不想和文錦多說話,許杏仁看在等會兒袁小橘還要從這裏上次領獎的份上算了。

她和顧叢疏沒多說什麽,也态度冷淡,不太參與請教軍事和田貞欣之間的聊天。

這些熱鬧暫時與她沒任何關系,她不過是為了看好小橘被頒獎的那一刻來了。

舞臺上有那麽多孩子在跑來跑去,那些是這次一起獲獎的孩子,但這些都不是福利院的小朋友,許杏仁發現袁小橘和那些孩子不怎麽交流,都是圍着她跑來跑去。

“不去上面玩嗎?”許杏仁問她。

袁小橘說:“沒關系,更想要和杏仁姐姐玩。”

許杏仁摸了摸她的頭,這時舞臺上有道具小姐姐拿着盤子,上面放了許多皇冠。

這些都是為了獲獎的小朋友準備的,雖然沒有特地說明,其實裏面特地鑲嵌了一顆真的小鑽石。

“大手筆。”秦南語往上面看了一眼笑着說,“小孩子懂什麽,她們只會覺得上面的玻璃珠子很閃吧?”

顧叢疏說:“不是什麽名貴鑽石,都是讨孩子開心。”

“孩子孩子孩子的,你最近養孩子上瘾啦?”

秦南語這麽一說,許杏仁就免不了對顧叢疏那邊看了一眼。無獨有偶,最近她也被自己的朋友們這樣說。

似乎她和顧叢疏之間,因為袁小橘有了很多生活上的交叉之處。

許杏仁看到袁小橘的視線落在公主皇冠上面,鼓勵她說:“去舞臺上摸摸看?沒關系的。”

已經有很多小朋友圍在那裏看了,袁小橘也想去。

顧叢疏也說:“小橘,去吧。我們就在地下看着你,害羞了你就跑回來。”

袁小橘得到了莫大的鼓勵,還和袁宇揮了揮手,小步小步的上去了。

“小許今天穿的好美。”文錦的話讓許杏仁的視線從舞臺上回到了臺下,文錦說,“可是今天孟總不會過來,頒獎是叢疏來的,你這身可惜了。”

孟熙秋?

許杏仁似乎還認真想了一下,然後說:“文錦,你穿衣服是給別人看的?”

文錦:“?”

“小許我只是說你的衣服好看。”

“你衣服不好看,我覺得。”許杏仁說,“而且顧叢疏也覺得不好看,你難道就會在這裏脫了?”

許杏仁已經知道文錦喜歡顧叢疏了,也知道文錦不喜歡自己。那剛好,她也不做表面功夫了。

“許杏仁,怎麽講話這麽尖酸刻薄。”文錦氣不過又說不過,小許是喊不下去了,變成了大名。

許杏仁表情柔和,說話毫不含糊:“我沒砍你脾氣已經很好了。”

顧叢疏沒忍住上彎了唇角。

這樣的許杏仁,沒了以前壓抑的模樣,反而更活潑生動,還讓人心動,就想讓人縱容着她想怎麽胡來就怎麽胡來。

秦南語直接笑出聲,“行啊小許!”

田貞欣說:“哎,那這麽說,許老師和孟總的事,都是外面在造假的啦?”

許杏仁說:“你喜歡孟總嗎?”

田貞欣一時無措,都沒反應過來:“啊?這有什麽聯系,我怎麽會喜歡孟總呢?”

許杏仁說:“那我和孟總的事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你說的是,看來是我說錯話了。”田貞欣笑起來,“你和叢疏離了婚,似乎見面了也不尴尬。其實,你們都結婚三年,我沒想到你們會離婚的。”

許杏仁進來之後,明明顧叢疏就在自己的面前,但她也很少開口和顧叢疏說話,幾乎沒有,除了前面有兩次眼神接觸。

這話題還是有點敏感的。

許杏仁本想着也和上一輪問題一樣随便答答就算了,反正她們的本意不就是想讓自己難堪。

這個田貞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根據她和文錦都能聊到一起,還笑眯眯的來看,沒準是個狠角色。

那應該就是故意的。

許杏仁說:“結了婚的都有可能離婚,那怎麽我們離婚了你就回來了?”

田貞欣被她怼得一噎,看向臺上那群都圍在皇冠邊看的孩子笑着說:“一個小鑽石而已,怎麽看的這麽起勁?就這淨度和切割……就是個小把戲而已嘛。”

許杏仁和顧叢疏再次一起看向了田貞欣,眼神明顯不悅。

“誰這麽告訴你的?”甚至她們是同時将這句話說了出來,而田貞欣正在詫異的時候,許杏仁接了顧叢疏的話頭說:“禮物之所以珍貴是因為被賦予了特殊意義,而不是它的價值。”

許杏仁才剛說完,舞臺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你不可以碰!”

随着一道明顯拔尖的童聲,許杏仁擡頭的時候剛好看到袁小橘被推到了地上,但袁小橘馬上自己爬了起來,一聲不吭地看着推自己的那個小男孩。

“這是在幹什麽?”許杏仁等人上前,工作人員已經把将還要圍聚上來的小朋友們拉開。

“別聚在這裏了,都散開,等會兒頒獎典禮就要開始了。”

袁小橘沒有受傷,就是手肘處被碰了一下,擦紅了一塊兒。

“杏仁姐姐,我沒事。”袁小橘反倒自己先這樣說,許杏仁本來心裏就在窩火,這一聽更氣了。

推袁小橘的那個小男孩衣服上的胸牌有他的名字:【田葉】

一大波的孩子都在田葉的背後站着,用奚落和看戲的眼神看着袁小橘。和袁小橘不一樣,這些孩子得獎不過是生活了的消遣,他們不需要擔心生活費。

而且大家都知道,田葉的表姐很厲害的,有他表姐在這裏,田葉就是所有小孩子擁護的頭頭。

見顧叢疏都來了,工作人員馬虎不得,立馬來說:“顧總,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小孩子們鬧着玩的,開始我們還看着,就剛剛一下沒看住。小葉不是故意的。”

“什麽叫不是故意的。”許杏仁說,“我現在直接去打你一巴掌,然後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表姐!”田葉抱着田貞欣的胳膊不滿的嘟囔:“我哪知道她會倒在地上?”

“小葉當然不是故意的,他在我們家裏是最聽話懂事的孩子了。”田貞欣說,“有什麽誤會嗎小葉?”

田葉說:“我們在聊天,不然你問,袁小橘,我們是不是只是在聊天,還帶你玩了。”

許杏仁皺眉道:“聊什麽了你要把她推倒?”

“袁小橘,你自己說!我難道是故意推你的嗎?你要我給你道歉嗎?”田葉揚起下巴對着袁小橘說,“是不是啊?”

袁小橘倔強的繃直了唇角,許杏仁看小男孩趾高氣昂的,淺淺換了口氣,提醒自己可千萬別太生氣。

“說啊!你說啊!”田葉看出袁小橘的為難,輕哼了一聲,又從田貞欣的身後跳出來,活脫脫就像個小霸王。

其他的小孩子也跟着一起起哄,但顧叢疏一個皺眉,連小孩子都怕,又都安靜了下來。

顧叢疏一冷下臉來,身上的感覺和平常就截然不同了,溫和感會蕩然無存。也就偏偏這樣一個人,別的人都害怕她,唯獨袁小橘喜歡她。

工作人員說:“顧總,您要去等待區去等待了……這些孩子也要準備一下。”

“事情沒解決,時間還有。”顧叢疏說完之後,田貞欣可真不大願意了。在她眼裏看來,這事情至于嚴重到這個程度嗎?

袁小橘拉了拉許杏仁的袖角:“沒事了,杏仁姐姐,我不想喝他吵了。”她很懂事,更知道什麽是察言觀色,年紀很小,但已經明白因為自己的事情幾個大人之間氣氛不太好,就想着息事寧人。

“什麽吵?明明是你的問題!”田葉大聲的嚷嚷,“我都說了!你這種孤兒院來的窮人不準來碰我們的皇冠,你連爸爸媽媽都沒有,我們是不會和你玩的!”

許杏仁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而袁小橘忍了好久的情緒終于沒憋住,嘴角顫了兩下,再怎麽咬牙都忍不住,眼圈瞬間就通紅,眼淚像豆子一樣落了下來。

司儀已經将盛放着皇冠的盤子收起來放在一邊等待,燈光也彙集到一處,頒獎儀式開始了。

“童言無忌,犯不着和孩子計較,只是說着玩的!”田貞欣道,“小許,你不會介意的吧,哎呀,小橘,你很懂事的,小葉哥哥真的只是和你開玩笑。”

說着她輕輕拍了田葉的手臂,田葉笑嘻嘻說:“是呀是呀,我開玩笑的,好妹妹。”

其他小孩子陸陸續續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許杏仁看到袁小橘委屈巴巴地在自己的身邊,終于明白了袁小橘那時候為什麽不去上面和大家一起玩。

袁茹說過,袁小橘是這一批年齡的孩子裏面最沒心沒肺的那個。可再開朗的孩子,也知道自己和他人的不同,也自卑,內心深處還是那麽的孤單、沒有底氣。

可她還是勇敢的站在了這裏,作為福利院的小朋友代表。

許杏仁知道自己是大人,不能去指責一個小孩。可她實在看不起明知小孩行為有問題還不加看管的大人。但她與田貞欣不熟,此時最重要的是袁小橘。

她只把袁小橘帶到一邊,看着袁小橘紅通通的眼睛。

“小橘,你還記得江茗姐姐嗎?”

“記、記得。”遠離了其他人,只有自己和許杏仁的時候,袁小橘說話的聲音開始結巴和哽咽,她比劃着自己的右腿,“就是那個有很酷酷的腿的姐姐。”

“她是不是跳舞很好看?”許杏仁說。

袁小橘點頭。

“殘缺也是一種美,你要記得當時姐姐對你說過的話。”許杏仁溫和倒,“江茗沒有了腿,可是她照樣能夠跳舞,能站上那麽大,那麽好的舞臺,全憑她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小橘也是一樣的。”

“小橘也能和江茗姐姐一樣厲害!”許杏仁說,“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的,可他們卻只會叫你傷心。可是小橘不會啊,你很會關心人,是個很好的小朋友。”

“真的嗎?”袁小橘的眼睛慢慢的亮起來,重複了兩三遍:“杏仁姐姐真的嗎!真的嗎!”

她已經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了,很好哄,而且也認真的把許杏仁說的話聽了進去,許杏仁點點頭,“當然呀,而且你不是還有我和袁宇哥哥,我們可是特地來看你領獎的呢!”

“還有叢疏姐姐。”袁小橘小小聲說,“叢疏姐姐也很好的。”

就在許杏仁在和袁小橘說這些時,臺上的流程已經進展了好一會兒了。許杏仁不知道最後顧叢疏是怎麽和田貞欣說的,反正田葉也不見了,估計那小霸王已經樂滋滋等着領獎去了。

許杏仁在第一排站定,看着袁小橘去了講臺邊上,又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袁小橘回她一個握拳。

在顧叢疏上臺之後,所有的小朋友也都依次在後面排開。好巧不巧的是田葉就和袁小橘站在一起,而這小子居然還在對袁小橘在鬼臉,完全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麽事情。

顧叢疏站在了話筒前。

“今天,本來是要給每一個孩子頒獎,頒發皇冠,但現在大家請允許我說幾句題外話。”顧叢疏的視線在會場裏掃了一圈,會場裏鴉雀無聲。

“大家都拿到了同一個獎,平等、且沒有什麽不同,能力上沒有高之分。獎項和獎金,每個小朋友都會有,但這個皇冠,我只頒給袁小橘小朋友。”

她頓了頓,親自拿起那頂小小的皇冠,鑽石在正中央被燈光打的閃閃發光。顧叢疏讓袁小橘站在自己跟前來,自己半蹲下來,鄭重地把那皇冠戴在袁小橘的頭上。

“美玉在未經雕琢之前看上去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所以不要灰心。美玉終将會展露在世人的面前,無關她的出身。”顧叢疏的聲線柔和,看着袁小橘很有耐心,“你就是最适合戴皇冠的小孩子,比誰都适合。”

杏仁:今天我宣布你小顧入我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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