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也震撼了沈星堯。

看來還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什麽人留不得。

玉清真人迫切想要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從白塵的話裏已經能聽出來,當初謀害白塵的人就是賀雲朝無疑。只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師兄可否講講當初之事。”說到這兒,玉清真人聲音有些喑啞,眼中少見的露出憂亂,“還有這些天,師兄怎麽樣了,賀雲朝可有對你做什麽?”

白塵先是搖了搖頭,這時白漾又跑到他跟前,環抱住他的腰不松開,臉上不知是哭還是在笑。

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年紀,卻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白塵也由着他鬧,一只手攬着他,臉上的冰冷盡數化為寵溺。

等他鬧夠了,才松開白漾,神色再次變得嚴肅。

白塵當着一衆弟子的面,将賀雲朝對他做的事一一道來,包括勾結魔族趁他閉關偷襲他,以及之後又對他動手讓他失去意識後、将他關在此處。

短短幾句話,道出大家想知道的一切。

其實他會在這時候醒過來,是白塵自己也沒想到的。

玉清真人聽後臉色沉下來,其他弟子也皆是滿目錯愕。

原來這麽久以來,在他們心中一直立于完美人設的賀師兄,才是那個陰險虛僞的人?

那麽這些天指向楚師兄的各種罪名,也都是他捏造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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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弟子相互看着彼此,各自心中千言萬語,如遭雷霆之擊一般,卻又誰都說不出話來。

這個賀雲朝真是太可怕了!

數幾十名弟子這時相望一眼,不約而同的站齊在楚雉跟前,都羞愧的低下頭。

有一個弟子搶先開了口,“對不起,楚師兄,是我們誤會你了!”

接着,其他弟子也紛紛雜雜的道歉。

玉清真人這時已經從白塵身邊走開,也朝着楚雉走近兩步。

“當初之事,确實我和忘情宗所有人都欠你一個交代,你願意原諒我們嗎?”

楚雉搖頭,“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師尊平安歸來,這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當初他被扔到戒律臺,所有人都把他當做罪人、沒有人願意相信他,那是他最黑暗的時候。

恨當然是有的,只是過去這麽久,有些事他早就看淡了,何況,他遇到了沈星堯,這一切并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賀雲朝給他捏造罪名讓天下人都以為他是這個欺叛師門的罪徒,對于一個罪孽深重之人,自然用不着有好臉色。

忘情宗的弟子不知其情,對他不客氣才是常理之中。

後面的弟子臉上一喜,“楚師兄,你是原諒我們了嗎?”

楚雉點頭,“這件事我早就放下了,況且,你們沒做錯什麽。”

錯的是賀雲朝。

這時有弟子想起什麽,“對了,賀師兄……賀雲朝還沒有找到,實不相瞞,我們原本還擔心楚師兄會對賀雲朝不利,現在真相大白,賀雲朝失蹤這件事,莫非他還有別的陰謀?”

聽到賀雲朝這個名字,剛才在白塵說出真相時,白漾就氣得要跑出去找賀雲朝算賬,最後在白塵的勸撫之下才被拉住,這時候經過其他弟子再提,又險些沒忍住爆發出來。

想不到最終害爹爹失蹤這麽久、害大師兄回不了宗門的人竟然是賀雲朝!

白漾氣急,為什麽大師兄一開始不願意告訴他,爹爹剛才在裏面的時候也不告訴他!

他以前就不喜歡賀雲朝,總覺得他笑起來很虛假,可是忘情宗所有人都說賀雲朝好,加上他是爹爹收的徒弟,才讓他沒有多想。

想不到賀雲朝竟然是這樣的人!

白漾脫口而出,“當初把我騙出去、将我從山上推下去的,也是賀雲朝!”

在場的所有人再次震撼。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許久之後,玉清真人開口,點醒了其餘還在呆愣中的弟子,“你們一起,找到賀雲朝。”

弟子們拱手作揖,紛紛應是。

這時,被一道聲音叫住。

“不用找了。”

聽到聲音傳出來的方向,所有人都回頭,不解的看向沈星堯。

包括玉清真人與白塵,還有楚雉。

沈星堯臉上雲淡風輕,握住扇子輕笑,“我看他不順眼,抓起來了。”

這話一出,在場許多人又是呼吸一窒。

紛紛看向楚雉,“楚師兄,他是誰?”

不管怎麽說,在這之前,賀雲朝都是他們忘情宗的弟子。

他們不知道沈星堯是敵是友,在一個不知身份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的情況下,防範是理所當然的。

所有人都看向他,陷入短暫的沉思,包括楚雉。

不過楚雉的困惑與其他人不同,沈星堯是什麽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在想的是,沈星堯剛才說賀雲朝在他手裏,是什麽時候的事?

他與沈星堯短暫的分開,那時候他還以為沈星堯走了,在賀雲朝來找過他之後,沈星堯便回來了。

再接着,就是現在了。

如果沈星堯動手,只能是在賀雲朝來找過他之後。

是因為他嗎?

所有人都對這樣一個陌生人感到忌憚,只有白漾指着他大呼小叫,“賀雲朝再壞也還是我們忘情宗的人,你抓走他做什麽?快把人交出來!”

沈星堯臉上還笑着,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倒是他這一大聲喊,打破了場面的寧靜。

這時,白塵也朝他看過來,“這位道友,可與我那逆徒之間有仇怨?”

沈星堯擺弄着手裏的扇子,接着将人放出來。

他怎麽會看不出來,白塵這是要找他要人。

漫不經心道:“仇怨說不上,就是見不得他再去害人。你們想要,那還給你們了。”

沈星堯對待賀雲朝自然不會憐香惜玉,把他關在法器裏的時候,也不會讓他舒服。

這時賀雲朝被放出來時,整個人蓬頭垢面,剛才在裏面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如今突然出來,還沒意識到什麽情況,接連踉跄了幾步險些摔地上。

他還從來沒當着衆多人的面這麽狼狽過。

連忙站穩了來,卻在意識到這些都是忘情宗人、而旁邊一身雪白衣衫、正冷目對着他的人就是他的師尊時,心中大受驚吓,整個人再次跌在地上。

“師……師尊?”

饒是他平時再善于僞裝,也是在對事情有把握的時候,而今天這事,顯然在他意料之外。

賀雲朝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當初于心不忍留下白塵一命,便是想到師尊被他所重創、陷入沉睡狀态,雖然不殺他,卻也幾乎與死人沒什麽兩樣,無論如何也沒想過師尊還能醒來。

他也不是沒有顧慮過,這次弄出霓光劍派的混亂時,便想過要下手,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以為只要他能把楚雉殺掉,一切就還能像以前那樣天衣無縫,沒想到在最後,他還是敗在了楚雉旁邊的這個人手中。

也敗在了楚雉手中。

“師尊,我知道錯了,我當時是被魔物操控了頭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賀雲朝故技重施的在白塵與忘情宗其他人面前示弱、求饒,乞求能再得到一線生機。

不過這次,他的願想注定要落空。

白塵不等他說完,毫不留情的廢掉他的丹田,下手和臉上的情緒一樣冰冷。

賀雲朝“啊”的一聲慘叫響徹雲霄,伏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在場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紛紛震撼不已,背腹直冒冷汗。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掌門仙人對誰動手。

不過,卻無一人同情賀雲朝。

做出如此之事,別說廢掉他,便是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等白塵再轉過身時,臉上又恢複了以往在弟子們心中溫和的樣子,仿佛剛才冰冷決絕的人不是他一樣。

對弟子吩咐道:“回宗門時,把他帶上,如何處置再作商議。”

說完,看向沈星堯。

“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沈星堯雖然對他有幾分賞識,卻沒打算深入了解,況且身份什麽的,對他來說本就都是虛的。

笑道:“一介閑人,不足仙人挂齒。”

沈星堯看了看白塵,又看往眼前或擡頭注視着楚雉和白塵、或低下頭若有所思的一群弟子,想不到真相大白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這麽說,事情走向已經完全偏離原先書裏的了。

沈星堯玩笑道:“楚雉我就還給你們了,你們可不能趁以後我不在,就又欺負他。”

其他弟子還各自懷着心思,等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瞬間又羞愧的低下頭。

只有白漾一臉不可置信,猛的擡起頭指着他支支吾吾,“你……你真的就這樣放過我大師兄了?”

他跟這個人鬧了這麽久,雖然他嘴上總說着讨厭他,其實并不是真的覺得他不好,只是以前在忘情宗所有人都順應着自己,任由他胡鬧,在遇到一個不把他當回事的人時,下意識的就想要發洩。

沈星堯懶懶的瞥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決定不纏着你大師兄了,這不是好事嗎,你又急什麽?”

白漾臉色變了又變。

雖然這樣是沒錯,可是……可是……

白漾被他的話堵得死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張稚嫩的小臉擰的看不出形狀來。

這種感覺,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怪異。

最後急的跺了跺腳,這個人,真是讨厭死了!

楚雉在一旁沉默了許久,這時輕輕抓住他的手臂。

“你要走了嗎?”

沈星堯回頭,“不走,難道跟你回忘情宗嗎?”

他一開始的目的便是想要楚雉活着,替他逆天改命。

如今他做到了,又或者說是楚雉自己做到了,他自然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楚雉道:“可是,我們還有道侶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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