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看臉(15)
直到廁所外面傳過來女人的聲音,單薇子才猛然想起這是在公共場所,害怕謝圖南尴尬,她推開人,又拉着他的手進了第一個廁所隔間。
外面果然傳來了女人們說笑聲,她們讨論着最近的明星八卦,哈哈笑得很敞亮。
隔間內單薇子身體緊繃,她和謝圖南肌膚相貼,甚至清楚聽到了謝圖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聲。
兩個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聲音粗重。
等姑娘們離開,單薇子也徹底冷靜下來,她從人身上起來,剛擡頭準備說些什麽,就被眼前謝圖南吓了一跳。
她曾經見過謝圖南的天真、高冷、幼稚、情動,各種各樣充滿魅力的樣子。
偏偏沒見過他這樣。
他冷着一張臉,眼淚順着臉龐落下來,像是一座冰雕,卻被淚水打濕了領襟。
“你…”單薇子有點傻眼,“你哭什麽啊…”
謝圖南像小孩子一樣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聲音哽咽,“沒哭。”
沒哭你流的是口水嗎?
單薇子拿出紙遞過去,“用紙擦吧,用衣袖擦多髒啊。”
謝圖南“嗯”了一聲。
然後就…
變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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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吧。”單薇子別扭的推開隔間門,“這樣挺奇怪的。”
“你先出去。”謝圖南手握着紙。
“哦。”
單薇子點頭,還沒邁出去,又聽到後面人說:“幫我把風。”
“好吧。”
單薇子站在門前,一時之間有點想笑。
不知道是因為見到了謝圖南,還是覺得這件事很滑稽。
她們這是在幹什麽?
謝圖南在女廁所裏面擦眼淚,她還站在外面跟人把風。
事情發展有點玄幻啊。
好在這段時間也沒有人來,謝圖南再出來,已經恢複了剛開始的樣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們出了女廁所,沒走太遠,在拐角處停下來。
單薇子在心裏連喊了三聲加油,才淡然的開口跟他說話,“你來北京做什麽?來玩嗎?”
臨近元旦,不少學生都選這段時間出來。
一是人不多,二是票便宜。
“不是,我在北京上班。”謝圖南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讓單薇子有些發毛,她故意不跟人對視,視線落在他身後牆面上,“不是吧,你研究生畢業了嗎?”
按照日子,他應該明年才畢業才對啊。
“嗯。”謝圖南說:“我跳級了。”
這四個字他說的雲淡風輕。
單薇子在心裏感慨,原來讀研究生也能提前畢業啊。
她本來想問你怎麽不繼續讀下去,還是改了口,“那你現在在醫院嗎?”
“嗯。”
單薇子:“哦。”
寒暄過後就又變得安靜,謝圖南不問她的現狀,單薇子也不好直接介紹自己。
同時心裏有點不舒服。
她對謝圖南充滿了好奇,甚至想要問問對方現在在哪個醫院,在什麽科室,掙得多不多,住在哪裏,福利好不好。
這些話又被她硬生生咽下去。
謝圖南對她興趣表現的并不多,她沒有必要上趕着去打聽人家的事。
難道還想有什麽別的故事嗎?
還是算了吧。
想到這裏,她剛準備找個借口離開,聽見他又問:“你也是被陳甜甜喊過來的嗎?”
單薇子心裏咯噔一下,原來不是偶遇,是陳甜甜組的這場局,謝圖南也是被她叫過來的。
恐怕陳甜甜早就知道謝圖南在北京了吧。
當初謝圖南說喜歡陳甜甜這種類型的,沒想到畢業以後還追人到了這裏。
單薇子想着難免又有些難過。
過了這麽久,她感覺心髒上那條口子還是沒好。
“是。”單薇子臉色沉下來,“我們出去吧,別讓他們等着急了。”
沒等謝圖南回話,單薇子轉過身往吧臺那邊挪動。
她不知道剛才那個吻代表什麽,不知道謝圖南哭是因為什麽,唯一清晰明了的一件事,她還是很喜歡謝圖南。
對方親自己她還會迎上去,看到那張臉還是會心髒收縮,四年的時間沒有讓她成功忘記這個人,反而像是把她的思念擠壓到了一定地步,平日裏看着沒什麽,當真的觸碰到這個人。
——砰。
完全爆發。
控制不住,就是極致。
她害怕自己再去撲上去,害怕再度成為人的玩具,唯一想做的就只有逃離。
回到原來位子時孟梓剛挂斷電話,看她一臉悶悶不樂打趣道:“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是不是碰到老情人了?”
單薇子沒理她,要了一杯雞尾酒,一飲而盡。
孟梓晃了晃她胳膊,“怎麽了你?受什麽…我草,謝圖南。”
話音剛落,單薇子看到謝圖南坐在了她們旁邊,臉上還帶着微笑。
“好久不見。”謝圖南主動跟孟梓打招呼。
“你也來北京了啊。”孟梓嘴巴長的老大,“什麽時候?”
“今年六月份。”
孟梓對謝圖南和單薇子之間事知道的不多,盛綻不是多嘴的人,跟她解釋兩個人結婚只是為了給單景和上個戶口。
盛綻把自己所有故事坦誠且完整的告訴了孟梓,卻沒提單薇子一點點東西。
所以對于這兩個人,孟梓只知道她倆暧昧過,具體到了什麽程度一概不知。
同樣是面對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孟梓就顯得落落大方,她笑呵呵打聽謝圖南的事,她們兩個聊的很愉快。
單薇子看着她們兩個很是羨慕。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能這樣跟謝圖南談笑風生。
說是老同學聚會,來的人單薇子大部分都不認識,而且分散的太開,都是打了一個招呼就各自去嗨了。
謝圖南一直呆在她們這裏,陳甜甜過來了一次,孟梓打趣讓她請客,她笑呵呵敷衍過去,直到她們離開都沒再出現。
單薇子疲憊的趴在桌子上,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蘇綏是最後一個到的,來了以後直奔她這裏,見面就給了單薇子一個擁抱,“薇姐我可想死你了。”
“嗯,我也想你。”單薇子偷偷瞄了謝圖南一眼,對方表情有點奇怪。
她有點擔心,謝圖南不會以為自己對誰都很熱情吧。
接着連忙跟蘇綏拉開距離。
又覺得沒必要。
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蘇綏來了以後這裏就變成了四個人,氣氛變得更奇怪。
等酒過三巡,蘇綏開始埋怨單薇子,“你可太不夠意思了薇姐,結婚就結婚呗,竟然連聯系方式都換了,怎麽?還怕我去搶親啊。”
單薇子喝了不少,臉紅撲撲的,問他:“那你怎麽沒搶?”
“我害怕。”
“害怕什麽?”
“他們說俄羅斯人家家戶戶都有熊。”
“不不!”單薇子揮手,拔高聲音,“我不是俄羅斯人,我是中國人!我我我…我驕傲!”
單薇子醉了。
她在前一瞬間還有意識,下一秒就睡了。
她夢見自己家真的有一頭熊,特別大特別大,比她家房子還要大,她爸爸站在熊旁邊,問謝圖南,“你是來搶親的嗎?”
謝圖南吓得哆哆嗦嗦,還是點頭,“對對對…我來搶親…”
“你要搶誰?”
謝圖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單薇子,半天才開口,“我要搶盛綻。”
單薇子:“……”
_
單薇子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單景和拿着玩具劍戳她的臉,“媽媽,快起來跟我一起玩游戲。”
她伸手撥開單景和的劍,往牆那面翻了個身,眼睛都不睜,“別煩我,找你阿姨去。”
“阿姨上學去了,讓我來找你。”單景和小奶音在她耳邊立體循環,“媽媽,媽媽,媽媽,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哎呀。”單薇子從床上起來,皺着眉頭看着他,“你今天怎麽不去幼兒園?”
“爸爸說今天不去幼兒園,今天放假。”
“你阿姨都去上學了,你怎麽放假。”單薇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歷。
星期六三個字出現在她眼前。
我去,周六上哪門子學,那兩口子估計又過二人世界把孩子扔給她了。
單薇子認命的起了床。
單景和雖然姓單,還是盛家在養,離婚以後孩子的撫養權也在盛綻那裏。
單薇子帶單景和的時間不多,但是這小孩意外的跟她親近,小時候也是見到她立馬就不哭不鬧,對着她一直傻笑。
剛開始單薇子覺得是因為自己長的和善,後來又矯情的覺得,也許單景和就是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附體。
每每想到這裏,她對這孩子的疼愛便又多了幾分。
然而單景和可愛歸可愛,同時也是真的皮。
因為從小生病的原因,他被兩家大人以及盛綻寵的是無法無天。
在幼兒園欺負小朋友,不合心意就蹲牆角哭,在座位上不能坐夠三分鐘,上臺表演所有人乖乖站在中間唱歌,他非要繞着整個舞臺亂跑,時不時就給你惹點事出來。
這不,單薇子剛起來,眼看到了中午,她讓人在客廳裏自己玩積木,然後她去了廚房做飯。
剛把水燒上,單景和就走了過來。
“媽媽,你能帶我去醫院嗎?”
單薇子正等水開,聽到他聲音轉過身,接着便“媽呀”了一聲。
只見單景和小手捂着臉,鮮血源源不斷的從指尖裏流出來。
單景和是不小心摔倒臉碰到了桌子,然後劃了一個大口子。
單薇子看到以後整個人都慌了,明明自己也是醫學生出身,第一時間竟然忘了給他止血,拿出手機就撥打了120。
在救護車上,護士用碘伏把他臉上血跡擦幹淨,然後笑着跟她說:“沒多大事,就一個小口子,估計是破了臉上的靜脈,所以流血多了一點,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單薇子這才敢看單景和,心徹底落了地,抱着他額頭猛親一口,“我的乖乖,你差點把媽媽心髒病吓出來。”
單景和嘿嘿傻笑,反過來親了她臉頰一下,“媽媽不怕。”
雖然傷口沒多大影響,但救護車已經叫了,她們還是被拉到了醫院,又讓專業醫生看了看,拿了兩個創可貼和把救護車錢付了以後,單薇子拉着單景和手往醫院門外走。
結果剛剛走到門診大廳,她們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
謝圖南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皺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單景和。
目光有些奇怪,似乎很不爽。
單薇子一愣,“你怎麽在這裏?”
接着又反應過來,拍了自己腦門一下,“你在這家醫院工作嗎?”
謝圖南點頭,悶聲問:“你怎麽來醫院了?”
“我兒子磕着了,我來…”單薇子說了一半,握着單景和的小手跟他揮了揮,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單景和,凡凡,快叫人。”
單景和眼睛眯起來,奶聲奶氣的喊:“哥哥好。”
謝圖南彎腰盯着小孩看了一會,金發碧眼,鷹鈎鼻,一看就是混血兒。
“別叫我哥哥。”過了許久,他對單景和說。
_
單薇子覺得自己有點犯賤。
她明确的告訴自己不能再和謝圖南有一絲一點牽連,卻在人邀請自己一起吃午飯時又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她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千遍萬遍,還是像被下了蠱惑一般跟着人往餐廳走。
醫院旁邊有家大盤雞,謝圖南顯然是這裏的常客,老板見了他笑呵呵問是不是老樣子。
謝圖南搖頭,指了指單薇子和單景和,“這次多要一份兒童套餐,不放辣。”
老板這才看到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手上快去下了單,然後問:“這兩個是你的病人嗎?”
“不是。”謝圖南說:“是我朋友。”
點完菜,謝圖南帶着她們兩個人上了二樓,輕車熟路的坐在一張桌子上。
單薇子見此,心裏又開始泛酸。
謝圖南應該是經常來這裏。
點的還是雙人份。
那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
向來獨來獨往的他究竟會跟誰來這裏吃大盤雞?
幾年前謝圖南還是對生活一無所知的小白癡,如今也學會了客套和寒暄。
單薇子有點無力,卻又覺得這是應該的。
人總是會改變的。
沒有她,也會有別人教會謝圖南這些東西。
最先上來的是兒童套餐,是一些清淡小菜和一個小豬模樣饅頭,單景和看了以後喜歡的不得了,拿着小豬在一邊自娛自樂。
大盤雞上來以後滿滿一盆,單薇子嘗了一口感覺确實不錯。
謝圖南沒怎麽動,看着她說:“你好點了嗎?”
“什麽?”
“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謝圖南往後一靠,像是在回憶什麽,“然後還哭了。”
“啊…我哭了嗎?”單薇子對于昨天晚上的記憶一片空白,聽到這句話有些窘迫,“我不記得了,然後呢?我說什麽了嗎?”
她心提起來。
昨天晚上是這四年來她第一次見謝圖南,不會激動的做出什麽傻事吧。
“沒說什麽,就是一直在哭。”
單薇子放下心,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
單景和插話,“媽媽,我想喝牛奶。”
他手裏小豬饅頭還沒吃,盤子上菜也沒動。
“先把飯吃完。”單薇子深知他毛病多,喝了牛奶肯定就不會吃飯,“吃完了再給你買。”
“服務員,來一瓶牛奶。”結果她話音剛落,謝圖南就招呼人要了一瓶牛奶。
服務員把牛奶拿上來,單景和小眼睛盯着它看,卻礙于單薇子沒發話不敢去拿。
便一會看看牛奶,一會又看看單薇子。
單薇子無奈,把牛奶遞過去,“喝吧,不過飯也得吃幹淨。”
對于她這句話,單景和只聽到了前兩個字,捧着牛奶吸了兩口,又開始玩手中的饅頭。
單薇子跟謝圖南說了句謝謝。
“我覺得…”謝圖南欲言又止。
“嗯?”單薇子疑惑的看着他。
“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如果是別人,單薇子肯定要翻個白眼,罵一句不知道就別講。
然而這個人是謝圖南,她便慫了,說:“你說吧,沒事。”
“你兒子…”謝圖南頓了頓,然後說:“跟你長的不太像,他看起來像是中英混血,不太像中俄混血兒,你确定他是你兒子嗎?”
單薇子一愣。
她想謝圖南也不是什麽地方都成長了。
比如這情商,還是低的讓人害怕。
不過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提出過單景和和她長的不像這件事,單薇子照常說:“孩子像他爸。”
謝圖南看起來更奇怪了,半天才說:“我看他跟盛綻學長也不像啊。”
單薇子:“……”
朋友你非要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嗎?
單薇子不想在跟他說孩子像誰的問題,便把話題轉移到他身上,開口問他:“你現在在哪個科?”
“神內。”謝圖南回答。
“哦。”單薇子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選外科。”
謝圖南說:“我不喜歡做手術。”
雖然不是外科,神經內科也是各個醫院出了名的忙。
一頓飯吃完,單薇子準備帶着單景和離開。
走到門口,謝圖南叫她,“單薇子。”
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一本正經叫自己名字的人了,單薇子有點恍惚,像是又回到了那年一樣。
她反應過來,“怎麽了?”
謝圖南問:“你有時間嗎,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單薇子一愣,笑得有些僵硬,“談什麽?”
“四年前的事…”
“抱歉,沒時間。”
兩個人之間的溫馨氛圍徹底被打破,單薇子臉瞬間沉下來,她抱起來單景和,攔下車又匆匆離開。
出租車上,單薇子回頭看了一眼。
謝圖南站在那裏,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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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幾天後又遇見了謝圖南。
他站在自己公司門口,穿着一件黑色棒球服,搭着一條藍色牛仔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單薇子一出門就看到了他,見他這身裝扮,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誰說歲月不饒人。
歲月不饒普通人,對美人格外優待。
單薇子心想,恐怕就算她三十歲,也沒辦法對這張臉說一個不字。
所以當謝圖南喊她時,她連躲都沒躲,慢悠悠的迎了上去。
顏狗不得好死。
單薇子罵自己。
“你怎麽在這裏?”她主動問,“來報團?”
附近不只有她們一家旅游公司,單薇子不覺得他是過來找自己的。
“我來找你。”謝圖南表明自己目的,“陳甜甜說你在這裏工作。”
單薇子“哦。”了一句。
兩個人估計經常聯系吧。
“找我什麽事?”她語氣淡了很多。
“我還是想跟你談談。”謝圖南認真的看着她,“找個地方吧,我請你吃飯,一邊吃一邊談?”
單薇子知道他想說什麽。
四年的時間,足夠讓謝圖南明白過來,他們兩個人那麽親密的關系,不僅僅是朋友之間能做的。
一個女孩子,不可能随随便便跟一個男人上床。
她當初之所以跟謝圖南做到最後一步,無非是先入為主,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是愛情,根本不用捅破那層紙。
人會長大的。
成年人長的更快。
她有些害怕,害怕謝圖南說出她當時的感情,害怕他點明自己自作多情的真相。
還沒确定人家喜不喜歡自己,就急匆匆跟人上了床。
多可笑。
如果不說破的話,兩個人還可以這麽相處下去。
說破了呢?
單薇子不敢想。
“如果是說以前的事,我看還是不…”
“對不起。”謝圖南打斷她的話,猛地道歉,“那個時候我…我不知道…你喜歡我。”
——铛。
到底還是知道了。
單薇子感覺自己全身發軟,後背一直冒冷汗。
不要再說了。
就像是你身上有一道很醜的傷疤,你一直掩飾的很好,偏偏有個人,一點點讓它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
羞恥、畏懼、慌張。
單薇子哆嗦起來。
“單薇子,你怎麽了?沒事吧?”謝圖南搖晃了她一下,單薇子定擡頭,對視上那雙擔心的眼睛。
“沒事。”她臉色發白,抿了抿唇,然後笑了笑。
笑得很難看。
“對不起單薇子。”謝圖南再次道歉,“我那個時候不明白男女之間做那種事的意義,還以為你是圖好玩,後來我懂了,我這才知道…知道我傷害了你。”
到底還是捅破了。
“所以呢?”單薇子穩了穩神,反問他,“你說這話是做什麽,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你為什麽要再次提起它?是覺得你做錯了一件事,傷害一個人,心裏不安想在我這裏尋求原諒?還是想用這件事羞辱我?”
她眼神冰冷,第一次對謝圖南如此刻薄。
“不是的,單薇子。”謝圖南語無倫次,顯然有點慌了,“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單薇子嗤笑一聲,“還是說我離開以後你才發現你喜歡我,離不開我,甚至…愛我?”
“對。”謝圖南一語驚人。
“什麽?”單薇子瞪大眼睛。
“我說對。”謝圖南重複了一遍,“等你離開以後我才發現,我喜歡你,我離不開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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