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旭王殿下追得到底是媳婦兒,還是閻王,這是一個問題。
但因為後來的黑水寨一行,溫七再沒從馬車裏出來過,所以這個問題也成了衆将士們心中的一大未解之謎。
馬車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駛入京城,繁華京都,君晨那張臉已然是無人不曉。
見他帶着人護送馬車,自然有人會去好奇,等到馬車去了溫府,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旭王殿下是去接溫家七姑娘去了。
溫七離京将近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君晨尚可以找借口說自己在宮裏自閉,反正手下人知道他不是被皇帝陛下關在皇宮裏就行。
但溫七就不行了,就算裝病,也依舊會有人來“看望”她。
可能是如今格外關心她的老夫人大太太,也可能是賜字宴上結識的幾個小姐妹,瞞一兩天可以,兩個月,不可能。
所以沒多久,溫七就又被說是送去莊子上養病去了。
衆人不疑有他,只是越發覺得,溫府和旭王府這樁婚事有點懸。
這般病弱,皇帝能同意賜婚?
旭王殿下也能這樣一直喜歡着一個病秧子?
結果今天就看到了君晨護送溫七回來,想着旭王殿下還真是有夠喜歡溫七姑娘的。
誰都沒想到,溫七是早在兩個月前就走了,不是去莊子上,而是跑了一趟閩川,如今才回來。
馬車在溫府門前停下,因沒想到溫七姑娘這就回來了,門房開門的速度慢了些。
馬車簾子被掀開,夏束習慣性要擡手給溫七扶一下,結果就被君晨拎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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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束個子矮,說被拎開就真的是被人抓着脖子後面的衣領,原地提起來,放到了另一邊去。
夏束看着君晨拎開自己後站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正要發作,就被阿甲熟門熟路地塞了一大包糖炒栗子和一大包果脯。
夏束這才安靜下來,啃着果脯看君晨把溫七從馬車上扶下。
很快就有人從府裏迎了出來,有女眷,也有今日休沐在家的大老爺和二老爺。
君晨随着他們去了前廳,溫七則是跟着母親去了後院。
旁的人還沒來,溫二太太就因這些日子的想念,拉着溫七好好看了看,還遣退了下人,與溫七小聲說了許久的話。
自從知道溫七能說話後,溫二太太就喜歡這麽做,只為了多和溫七說說話,聽聽溫七說話的聲音,也不拘說些什麽,她光是聽着就很開心。
說着說着,就不免把府裏發生的一些事情提了一下。
溫七不在這些日子,溫府是真的熱鬧,溫五和溫瑤都定了親,甚至溫五還在家裏備嫁,溫瑤就已經嫁出去了。
溫七聽了簡直不可思議,她記得自己是出門兩個月,不是兩年,溫瑤怎麽這麽快就嫁了,從相看到入門,各種流程都要花上不止兩個月吧。
但因大太太來了,二太太就沒再細說。
大太太也是開心,拉着溫七說了一會兒話,因溫七沒帶小冊子寫不了字無法回應,大太太就又和溫二太太聊,最後還是溫二太太說溫七病剛好,不宜勞累,就讓溫七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相隔兩個月,溫七的院子沒多大變化,只是沒有原先那樣熱鬧了,就連下面伺候的人,也都換了一批。
新一批丫鬟是在溫七離開前就叫隐山那邊安排好,再借着自己母親的手弄進來的。
目的是為了清幹淨院子裏亂七八糟塞進來的人,也為了換下煮雨幾個,好在她離開頭幾天能僞裝出她還在的假象。
如今煮雨紅箋都被送到了別的位置上,溫七也就幹脆改用了這些隐山送來的人。
她們知道溫七的身份,用起來也比較順手,整個院子唯一沒有換的,也就只有宛如透明人一樣的桂嬷嬷了。
如今溫七的一等丫鬟有四個,主事的叫一葉,明明長着一張清秀可愛的臉,與別的下人打起交道來也嬌俏懂事得緊,可一回院子就原形畢露,面癱的小臉和夏束有一拼。
她一邊伺候溫七沐浴洗漱,幫溫七換好衣服,一邊更加詳細地和溫七說起了她不在的這些時日裏發生的事情。
她離開後沒幾天,君晨就夜闖了一次院子,知道了她離開的事情。
那時一葉就在外間假裝守夜,見君晨來了又走,就往隐山遞了消息,但沒有回應,估計是不知道溫七到了哪,聯系不上。
後來日子長了,溫二太太見瞞不下去,就撒謊已将溫七送去莊子上養病。
老夫人為此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是養病在自己家也能養,送去莊子上這不誰都知道了。
但人送都送了,老夫人也沒法子。
溫七聽到這裏笑了笑,老夫人這是怕她病多了,把到手的姻緣給熬沒了吧。
之後溫五因到了年歲,準備定親,溫二太太慢慢給她相看,溫五那位姨娘怕溫五嫁不好,更是夾起了尾巴做人,讓溫二太太的日子越發舒坦。
可就在這個時候,沉寂下來一心禮佛的溫瑤出了事。
溫瑤在去寺裏上香的時候,被匪人給劫了,後被長公主府的世子救回,但因兩人在山間共度一夜,溫瑤的名聲算是毀了,但好在世子那邊過來提了親,溫府這才趕忙把人嫁了過去。
只是上頭還有個溫五沒嫁,這姻緣看着實在有些不像。
為此,老夫人甚至想要在溫瑤出門前先快快把溫五給嫁了,最後還是溫二太太不肯,說溫五先定親就是了,姐妹兩個年歲相差這麽多,急吼吼的往外嫁不是更難看。
這才熄了老夫人的心思。
雖然定了人家後改動的可能性非常小,也算是倉促,但也好過什麽都沒準備就被擡出去,為此溫五的姨娘有多記着溫二太太的好,就有多記恨溫瑤。
溫五的姨娘一邊給溫五籌備出嫁後的私房,一邊三不五時就去備嫁的溫瑤那裏瞎鬧騰。
老夫人怕她在溫瑤出嫁的時候鬧,還特地在溫瑤出嫁前幾天,就将人綁了扔柴房,等到婚禮完了才把她放出來。
溫五為此哭了好幾次,心裏恨溫瑤不說,也記恨上了老夫人。
如果溫瑤嫁的是別人,溫七可能聽聽就算了,但溫瑤嫁的是世子,曾經瘋狂迷戀“聞遙”的世子。
能這麽輕易就上門提親,只怕是已經知道了溫瑤就是聞遙了。
這算不算陰差陽錯,有情人終成眷屬?
一葉說,不算。
一葉這些人當丫鬟本就是大材小用,且她們從隐山來,溫二太太不敢讓她們去伺候別人,她們就只能呆在溫七的院子裏,等着溫七回來。
每天無聊度日,就忍不住給自己找了點樂子,尋了些八卦。
比如她們發現,溫瑤被劫持本就是溫瑤和世子安排的計劃,他們早在溫瑤去長公主府看望溫七的時候就相認了。
世子想娶溫瑤,但長公主不肯,他們幹脆就用了這一招,讓長公主不得不捏着鼻子把溫瑤給認了下來。
當然,不認也是可以的,她是長公主,只消一句話,讓溫家自己把毀了名聲的溫瑤弄死裝作病逝就行,偏偏世子也拿這個威脅她,說溫瑤如今不是嫁就是死,若是溫瑤死了,他絕不獨活。
氣得長公主手抖。
溫瑤嫁過去之後也着實過了一段被為難的苦日子,但溫瑤還是有能耐,近些日子與長公主緩和了婆媳關系,長公主赴宴什麽的也會帶上她了。
溫七聽得興致勃勃,疲意全消。
君晨在前院和溫七的父親大伯打交道,離開後還留下了許多東西,吃的玩的,晚些也都送到了溫七這裏。
晚飯時,大家一塊吃飯,桌上除了行軍未歸的溫家大哥,所有人都到齊了。
包括已經出嫁的兩個女兒,不知為什麽,也都過來了溫府,身邊還陪同着她們的夫婿。
溫七與長輩兄姐們一一行過禮,還收到了兩位姐姐替姐夫送的見面禮。
溫三依舊對溫七親近有加,溫瑤則是帶着剛新婚的甜蜜,笑得像糖一樣。
落座後,溫七安安靜靜吃飯,就算有人說話提到自己,她也只需微笑就好。
就是免不了跟着喝了幾杯酒,熏得臉頰略有些紅。
用了飯,各自回屋,做女婿的少不了被老丈人叫去,難得歸來的女兒們則是去了自己母親的屋說些悄悄話。
溫五不想看到溫瑤,中途就找了個借口,早早回去了。
溫七只能自己一個人帶着一葉,一邊吹着夜風醒神,一邊往自己院子走。
走到花園的時候,被人叫住。
“小妹。”
溫七停下腳步回過身,就看到了朝自己走來的……四哥溫竹。
溫竹是三房的長子,也是溫瑤的親哥。
性格吊兒郎當一事無成,最大的樂趣就是拆溫瑤的擡,還不是開玩笑那種拆,而是總讓溫瑤下不了臺,十分尴尬那種拆。
有趣的是,他們二房的長子,也就是溫七的親哥溫棠,反而對溫七冷淡,對溫瑤更好。
活像是兩房抱錯了孩子。
見溫竹朝着溫七走來,拿着燈籠照路的一葉略略往邊上退了退,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
溫竹在距離溫七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下。
他剛剛也喝了酒,此刻顯得比平時要無所顧忌些,上下看了看溫七,最後問了句:“你現在,過得還好吧?”
這話問得奇怪,無論是問題的內容,還是問話的人,都奇怪。
但溫七卻沒露出疑惑的表情,而是朝溫竹點了點頭。
溫竹笑了:“那就好。”
說完,兩人與對方行了禮,各自轉身離開。
一葉安安靜靜提着燈籠跟上,心裏雖然困惑,卻也什麽都沒問——她們從來都能管好自己的嘴。
直到關上了院門,溫七問她:“想知道?”
一葉搖了搖頭,好奇心誰都有,但她清楚,不該知道的,不能問。
許是喝醉了,也可能是因為一葉的神态真的很像夏束。
溫七又問:“你知道我與溫瑤的恩怨嗎?”
一葉:“來這之前,安老爺子讓我們都了解過了。”
安老爺子,也是隐山的,負責隐山各個崗位上的人員調度。
既然是來伺候溫七,那自然也要知道溫七的事情,免得給溫七惹禍。
所以溫七身邊有什麽人,與身邊這些人的關系,他們都知道個大概,且還得記住,不然根本來不了。
但細節上,還是不清楚的,比如……溫七究竟是怎麽把當初的事情查得這麽清楚,甚至還知道,那塊被下了藥的點心就是溫瑤親手給她,而不是她自己誤吃。
而這些細節,其實都是溫七曾經安插在溫府的人,通過那時還年幼的溫竹知道的。
溫竹親眼目睹了一切,溫瑤因為溫竹那時還小,就不把溫竹當回事,卻不知道溫竹一直記得,甚至因此厭惡恐懼她這個可怕的妹妹。
只是從來不明說罷了。
因為再怎麽樣,那也是他的親妹妹。
溫竹并不知道溫七如今的境遇,也不知道溫七早已知道了真相。
他因愧疚與溫瑤處處作對,他覺得自己替溫瑤隐瞞,是與溫瑤一樣卑鄙的人,因此心裏存了事,便故作自甘堕落,不求上進。
如今看到溫七過得好好的,溫竹就忍不住借着剛剛桌上喝來的醉意,過來問了一句。
就是不知,這個答案會給他帶來什麽影響。
回了屋,夏束還和以前一樣蹲在梁上,不同的是,他在回來前被君晨帶回了旭王府,此刻他東拉拉袖子西扯扯衣擺,對自己身上永國的服飾表現出了十足十的不習慣。
夏束那一頭小辮子也給解了,梳成了少年人的發冠。
溫七看到後眼前一亮:“這是怎麽回事?”
夏束暴躁:“他說給我換身打扮。”
溫七笑:“挺好看的。”
夏束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舒緩,但還是說:“不習慣。”
溫七:“遲點換回來就是了。”
見溫七不會一直讓自己這樣打扮,夏束松了一口氣。
一葉給溫七和夏束倒了茶,夏束從梁上下來,只是還沒接過茶杯,人就跳到了窗邊,短劍出鞘,刺破窗紙,劍尖險而又險得停在了窗外之人的脖頸上。
那人被劍指了也不見慌亂,淡定地後退一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下張舒,奉陛下之命,來請溫七姑娘。”
張舒,曾經在君晨生病時來過一次的禁軍統領。
永晝司幕後主事的官階等同禁軍統領,溫七若是接受永晝司,他們倆就算是同僚了。
溫七喝了口茶,打起精神驅逐醉意:“有勞統領大人了。”
夏束收回劍,打開了窗戶。
夜風吹入屋內,吹散了熱茶飄散出的溫熱水汽。
深夜的皇宮就像是一只安靜蟄伏的巨獸,氣勢磅礴,卻也帶着祥和的靜谧。
溫七穿着黑色的鬥篷,拉上兜帽,遮去自己的身形與容貌,随禁軍統領入了宮。
夏束不能跟來,只能在宮外等候。
被燈火照亮猶如白晝的宮殿之內,皇帝放下手上的信函,擡眼看向了溫七。
皇帝的面容與君晨有些相似,卻遠遠不及君晨。
但這對一個皇帝來說是件好事,若太好看,就不夠威嚴了。
皇帝不是第一次見到溫七,卻是第一次,見到了,也不帶絲毫的和善意味。
溫七行禮,被皇帝叫起後就站着不說話了。
皇帝則是冷笑了一聲:“讓你做個事是不是挺難的?”
溫七知道皇帝這是記仇她推拒永晝司還跑路,順帶勾走了君晨的事情。
溫七來時就做好了準備,因此也不奇怪,只等皇帝發洩完脾氣。
但出乎溫七的預料,皇帝雖氣,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見溫七不會像望舒和君晨那樣反過來怼他,說了不過幾句氣也就消了。
反正不是面對朝堂上那些老狐貍,既然把永晝司交給溫七,他就已經做好了把溫七當自己人的準備,不打算拿着喬用恩威并施那套。
氣消了也就消了,不會佯裝惱怒,把人再吓上一吓。
最後他揮揮手,暗處有人拿上來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着永晝司的掌司令、掌司印,還有一張黑色的面具。
但溫七卻只拿起了面具。
皇帝沉聲:“嗯?”
溫七拿着面具,朝皇帝行禮,說道:“臣覺得,如今的永晝司,存在很大弊端。”
聽到溫七自稱“臣”而不是開頭觐見用的“民女”,知道溫七不是還在排斥永晝司,而是已經進入了掌司的設定,就認真地問了:“說來聽聽。”
溫七:“永晝司創立最初,無論是明職還是暗職,都由開國皇後一手把持,如今永晝司內明暗兩職徹底分割,陛下又打算将其交由不同的人來管理,這麽一來,他們也就沒有了必須要僞裝一體的理由。共處一域還容易讓掌管後宮防衛之人發現永晝司背後還有個不可言說的存在。”
溫七說:“且因兩者職能混淆,永晝司的暗職一直就處于一個很奇怪的狀态,它既是陛下暗中的護衛,聽命于陛下,可掌司卻又和管理明職的皇後一般,擁有自己的決斷權利。”
皇帝:“你是說……”
溫七直言不諱:“若非這些弊端,先皇後與前掌司勾結之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皇帝搭在扶手上的手暗暗收緊,但面上依舊,并想了想,現在管永晝司明職的,是他信得過的老嬷嬷,溫七管暗職,徹底分開倒也可以,所以他說:“既要把永晝司分割,暗職就要搬地方,改名字了。”
“關于新名字。”溫七提前說道:“臣有一個想法。”
皇帝挑眉:“我怎麽感覺,你就是等着這個呢?”
他揮揮手:“罷了,說來聽聽”
“長夜。”溫七說:“永晝司改名長夜軍,只聽從陛下指令,不作任何決斷,是陛下的軍隊,而非什麽可以擅作主張的官署。陛下覺得如何?”
“長夜……”皇帝看着溫七,把這兩個字放在口中念了一遍。
這個名字,看似是和永晝對仗而已,但從溫七口中說出來,意思就不一樣了。
但皇帝笑了,且對這個名字很是滿意:“就叫長夜!也希望,你能記住今日取這個名字的初衷,別重蹈了你師兄的覆轍。”
永晝司的改動,就算隐山不主動去探聽,也終會傳到望舒耳朵裏。
原本的永晝司雖然也是皇帝手中的機構,但自主性很強,溫七這麽一改,就等同于将一個能思考能自作主張的兇獸廢了腦子,從此徹底成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指哪砍哪。
于維護皇權這一點而言,這是一個聰明的決定。
消息遞來時,正巧望舒在連城遇到了林珝,便叫他過來陪着喝酒。
林珝冷着臉和姬欣月尋息一塊坐下,聽聞溫七居然回了京城,還接手了永晝司之後,他顯得很不贊同溫七的做法。
無他,風頭太過了。
特別是在溫七有可能嫁給旭王的情況下,林珝在心裏表示,如果他是皇帝,他恐怕連覺都睡不安穩。
可事實就是,皇帝睡得很安穩,甚至因為接手的人是同時與望舒和君晨有關系的溫七,睡得更加安穩了。
只能說不同的人看到的景色都不同,給出的反應也不一樣。
林珝的考慮偏于冰冷合理的現實,皇帝則是因為信任自己的兄弟,且因為皇後的事情心有餘悸,考慮偏向自身需求。
皇帝相信望舒,卻因為莫硯,開始不怎麽相信望舒的弟子,怕望舒的弟子會傷害望舒。
國師弟子們雖然忠心,卻也怕皇帝猜忌自己的師父。
誰也不完全相信誰,思路對不上也不奇怪。
“小七這是要和禁軍搶飯碗了?”望舒喝多了酒,對此很不在狀态地評價了一句。
林珝提醒:“重點難道不是小七取的名字嗎?”
望舒:“名字?怎麽了?‘長夜’挺好聽的呀。”
林珝扶額,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糟心的師父究竟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裝的:“長夜軍……生怕陛下聽不出是什麽意思?”
國師叫望舒,是月亮,溫七把永晝司改名長夜,想要表達什麽連猜都不用猜。
“她這也是在說實話嘛”望舒笑笑,因為林珝的事情進展順利,他們師徒幾個才能好好坐下,因而他此刻心情不錯:“她和莫硯不同,她絕對不會把劍刃指向我們,所以她得和穹昊把自己的底線說清楚了呀。”
酒香醉人,望舒順口就說出了皇帝陛下的名諱。
林珝等人只裝聽不見,刻意無視過去。
姬欣月難得好奇:“小七表達的這般明晰,陛下就不會改變想法嗎?”
“怎麽會。”望舒站起身,晃晃悠悠走了幾步:“無論是永晝還是長夜……”
他轉過身,展開的雙臂讓穿着廣袖長袍的他看起來就像是要展示什麽一樣,制作精細繁複的袖袍随風飛舞,揚起無雙風華,他的身後,是綴滿星辰的浩瀚夜空——
“不都是這一片蒼穹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蒼穹和穹昊都是古時候天空的另一種叫法,所以知道為啥國師是月亮,君晨是太陽了叭。
因為作者是喜歡把名字起出一個系列的起名廢(。
其實文中還有很多系列名。
舉個例子:顧慎思(顧家長子),顧行止(顧家次子),顧謹言(顧家三少)
再舉個例子:溫榕(溫七大哥),溫棠(二哥),溫竹(四哥)
取系列名省事,還能記得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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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頂字數頂兩章,蠢作者真的腎虛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