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期的忙碌後,溫七手下的長夜軍漸漸走上了正軌,需要一直看着進行的事情也少了,溫七就一邊辦公,一邊在家裏備嫁。

君晨每晚都來不說,時不時還會送些東西過來給她,還麻煩浮羅或是別的姐姐妹妹約溫七出門,然後他就去“偶遇”。

剛開始還有人奇怪怎麽皇室的公主都這麽喜歡溫七,三不五時就要帶人出門玩,時間長了也就看懂了,是旭王殿下在想着法的與溫七姑娘接觸。

這段姻緣還沒成,就已經變得廣為流傳起來,不少人羨豔溫七,也渴求能尋個旭王這般一心一意的夫婿。

但就在七月左右,東境的一些部落又開始搞事情,君晨不得不奉旨出征。

君晨對此意見很大,但還是被打包扔過去了,走前幾天還在溫七這裏膩歪癡纏了許久。

要說君晨領兵出征誰最開心,那就要數夏束了。

君晨在的時候他基本沒法待在屋裏,後來時間長了,他就去旭王府打發時間。

雖然不無聊,但也不開心。

聽說君晨要滾了,他當天就買了好幾挂鞭炮,跳上屋頂直接往院裏扔,最後被君晨追着上天入地到處跑,抓住後還被綁了吊起來,結果君晨一個轉身,就被夏束割掉繩子跑了。

阿甲未免夏束把自己皮死,和鄒管事報銷了銀兩,連着好幾天投喂,直到他随君晨一塊離京為止。

君晨離京後,偶爾會覺得君晨過于纏人的溫七居然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處理完公務,又跟着母親學了一會兒如何管家看賬,然後她就空閑了下來。

原本這個時間,是留給君晨的。

現在君晨不在,自然就顯得無事可做了。

溫七這時才發現,平日覺得沒什麽的閑聊相處的時間,在缺了一個人之後,居然會變得如此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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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七尋了早就沒再看的話本,翻了幾頁,随後又丢開了。

君晨不在,夏束就光明正大地坐在了屋裏的椅子上,手邊是一葉拿來的茶水點心,夏束一個接着一個慢慢啃。

溫七覺得這樣不行。

“走,出門。”溫七說。

夏束:“去哪?”

溫七:“哪都行。”

就是不能留在屋裏,能悶死。

明明以前也不會這樣的。

溫七出門後也是迷茫了一下,先前都是有人帶着,提前約好了去處,這一下突然自己出來,她都不知道該去哪裏了,最後多虧了一葉,熟記京城內的布局,說出了幾個好去處。

溫七聽了後想了想,便決定去一葉說起的一家茶樓。

茶樓名字就叫“一家”,因為取巧,很是招客,茶樓裏布置也好,各種茶都有,茶點也很出名。

以及,這家茶樓就在九曲河邊上。

九曲樓上個月就完工了,莫硯也被連夜關到了裏面,最有意思的是,這棟樓的一樓到三樓都是對外開放的,允許百姓入內,但是三樓以上就去不了了。

倒不是有人看着不讓進,而是沒有上去的入口和樓梯。

倒是有擅長機關術的人看出了端倪,只可惜也僅僅只是覺得這大概需要機關來開啓,并找不出能通往四樓的辦法。

九曲樓一共九層,但樓裏僅有兩個掃地的人,讓人看不住這樓究竟是做什麽的,只因為風景不錯,來的人不少。

以後大概就不多了。

溫七想到。

這麽一棟樓,當然不會只拿來關莫硯一個,以後還會陸陸續續增加,關些殺不得又放不得的人,不過到時候就不會遮遮掩掩了,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一座矗立在九曲河畔的九曲機關樓,是永國的囚牢塔,而不是什麽看風景的好去處。

溫七坐在茶樓二樓的雅間裏喝着茶觀賞那外形漂亮的九曲樓,一葉突然從外面進來,說了句:“姑娘,茶樓的管事希望我們能換個地方,說是有另外的人,想要用這間雅間。”

溫七:“……啊?”

這還真是溫七沒想到的。

托君晨的福,她現在也算是京城內不能招惹的一員了。雖然很少出門也沒來過茶樓,但她坐的是溫府的馬車,還是個姑娘,茶樓管事寧可猜錯也帶着她進了位置最好,風景最妙的房間。

便是來了溫七也得罪不起的,茶樓管事也不至于這麽不會做人,直接就讓她換地方吧?

到底是茶樓管事不會做生意,還是那群人得罪了茶樓的管事,讓人故意來這麽一出,只為挑得她下樓去與搶她雅間的人會上一會?

如果是前者,溫七再不争的性子也是要甩了臉下樓走人的,如果是後者,得,她還是想下樓,想看看是什麽熱鬧。

“默不作聲把雅間讓出去”這個選項溫七壓根就沒想過。

溫七囑咐了一葉幾句,便戴上帷帽抱着小冊子下了樓,身邊跟着一葉,和另一個叫二錦的丫鬟。

夏束則是端起一碟子小點心,将自己藏了起來。

他的金發太顯眼,就是想裝成小厮跟在溫七身邊都不行,不過以後就可以了。

夏束想,等溫七嫁了,他大可以裝作君晨安排給溫七的護衛,反正溫七回京那天他是光明正大騎着馬去了旭王府的。

就這一點而言,他倒是不反感溫七嫁給君晨。

樓下的管事正好帶了那幾個人上來。

溫七與他們在樓梯上狹路相逢。

三男一女。

巧的是,男的都是溫七見過得,一個顧謹言,一個刑部尚書之子,還一個溫七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那天在百花軒見過他,他還與夏束交過手,武功不錯。

嗯……都是溫瑤和聞遙的舊相識呢。

溫七看向了那“一女”,女的和溫七一樣帶着帷帽,看不清臉。

但是有了那三個男的在,溫七真的很難不去猜這個人是否是溫瑤。

誰讓她對這些人的所有印象,就是“和溫瑤有關”呢。

啊不對,顧謹言的印象還得再加一個,溫七知道他是顧家三公子,她大師兄顧行止的弟弟。

但這并不妨礙溫七下顧謹言的臉面。

溫七往樓梯中央一站,二錦在溫七身後,一葉在斜後方,他們若是想要過去,就得側身一個個從另一邊的空隙過去。

領人上樓的管事愣了愣,停下了腳步。

管事身後的三男一女也跟着停了下來。

顧謹言皺着眉頭道:“這位姑娘,請你讓一讓。”

溫七沒動,一葉也沒動,管事倒是開口說話了:“這位客官還請息怒,是這幾位非說要用您在用的雅間,我這也是沒辦法,您若是不嫌棄,我們這邊還有另一個雅間,也是能看到九曲河跟九曲樓的,您……”

“嫌棄。”一葉得了溫七示意,直接打斷了管事的話,算是回答了管事那句“您若是不嫌棄”。

管事雖然有意得罪溫七給那幾個仗着身份逼他把客人趕走的公子哥兒找事。

可也沒想到溫七會這麽光明正大的計較。

且溫七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還是丫鬟代出的聲,倒是與傳言中不會說話的溫家七姑娘對上了。

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想說什麽,就聽到一葉又說:“所以我們姑娘準備走了,只是讓了一次,沒有再讓一次的道理,反正我們沒把樓梯堵了,你們只管上去就是。”

面對外人,一葉又變成了那副嬌蠻俏麗的模樣,真是讓他們三個大男人想要計較都計較不起來。

而且顧謹言本就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他們,更不想在樓梯上站着引人注目,于是他們就這麽側着身一個個上去了。

只是刑部尚書之子——肖琦性格頗有些高傲,看着顧謹言都做出了妥協,反而不願就這麽算了。

只是沒等他發作,他身後的女人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肖琦像是一只瞬間得到了安撫的野獸,忍下了怒火,側身從樓梯另一邊的間隙走了過去。

最後就是那個女人。

她和溫七一樣,都帶着帷帽,帽檐寬大,且她是從下往上走,帽檐碰撞,對方很輕易就從下往上,頂起了溫七的帷帽。

溫七擡手将被頂起的帽檐壓下,正巧女人還在往上走,于是女人的帽檐反而就被溫七壓下了一邊,眼看着就要從頭上掉下來。

女人十分驚慌地“啊”了一聲,飛快地把帽子抓住了。

這一聲“啊”音量并不大,聽到的人也不多,但是溫七肯定是聽到了的。

溫七通過這一聲确信,這個人就是溫瑤。

但溫七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在溫瑤走過去後,才邁開腳步,走下了樓。

走到茶館門口的時候,溫七還回了回頭,正好發現溫瑤也回頭了。

兩人隔着帷帽上的輕紗,雖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溫七多少能猜到溫瑤此刻的心情。

怕是要慌死了吧。

溫七雖然做好了一切翻篇的打算,但不代表她會護着溫瑤,溫柔大度地對溫瑤說自己會替她隐瞞什麽,當然,她也沒興趣在溫瑤不招惹她的情況下,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什麽都不做,什麽也不說。

且讓她慌着好了。

溫七是這麽想的,可惜,慌亂不堪的溫瑤卻不是這麽想的。

進了雅間後,溫瑤沒摘帷帽,而是對雅間裏的另外三個人說:“剛剛那個,好像是我家七妹。”

顧謹言心頭一跳:“她認出你了?”

溫瑤苦笑:“我覺得她應該是認出我了。”

雅間內三個男人面面相觑。

最後是肖琦先說到:“不行!絕不能讓她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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