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霍燼是霍家老爺子私生子這事,霍家一直以來都在阻止洩露,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俗話說得好,紙包不住火,何況是豪門辛秘。

霍燼是七歲那年跟着母親走入霍家的。他以為有了父親他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一直跟着母親東躲西藏,白天和晚上都在狹小無光的地下室裏躲着。

可是霍家依舊将他藏了兩年時間。

七歲之前,他活在貧民窟廉租房的地下室裏。進了霍家後,他活在霍家莊園高聳入雲的鐵栅欄裏。

兩年後,霍燼的名字登報上電視,他成了霍家家主和原配早年遺落在外的二少爺。他挂名在霍家夫人名下,他的親生母親依舊無名無份,在霍家卑微得不争不搶。

霍燼沒有選擇像他母親一樣忍耐。

既然霍家給了他繼承人之一的身份,對外隐瞞了私生子的事實,他為什麽不能活得嚣張跋扈?

嚣張傲慢、霸道蠻橫、手段殘忍暴虐的霍家二少爺無人敢惹,霍家老爺子似乎也很喜歡他骨子裏跟他一脈相承的野性,對他有意無意地縱容。自然,霍燼的母親在霍家的生活也好過了起來。

霍家的傭人都簽了保密協議,不敢将霍家二夫人和私生子的辛秘傳到外面,也就只會私下偶爾對兩人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色。

權勢只能強迫別人的行為,卻強迫不了別人的思想。

這兩個傭人說了不該說的話,霍燼就用他們最害怕的權勢欺壓他們。

比較麻煩的是,霍家今天溜進來一條宋姓鹹魚。

鹹魚毫無求生欲,在霍燼殺紅了眼時都不知道求饒讨好,還是淡定地搖搖頭:“我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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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燼獰目,逼近宋秋圓,“你不該死?”

“對呀。”宋秋圓很無辜道:“我又沒有阻攔你教訓他們,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只不過我膽子小怕出事,所以才攔了你一下。”

他确實站在霍燼這一邊。

為親人沖冠一怒,是個正常人都會這樣,唯一可以指摘的地方也就是他打得有點狠,宋秋圓再不攔着,那人就半死了。不過被侮辱的可是生養他的母親,誰又能保證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能保持理智。

狠戾,可能就是霍燼的求生之道。

聽到宋秋圓的話,霍燼神情明顯有些錯愕。

宋秋圓竟然以為他介意的是攔沒攔。

“你沒聽到他們說,”霍燼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咬牙說:“我是小三生的野種嗎?”

幽藍深邃的眼睛盯着宋秋圓的表情,如果宋秋圓有表現出任何破綻,這頭獅子就會毫不猶豫地沖他最脆弱的脖頸咬下去。

宋秋圓“哦”了一聲,雙手拎耳朵,“我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這是原書沒有給出來的設定,宋秋圓聽到的時候非常意外!

霍家可以對普通百姓瞞住霍燼的出身,卻不可能瞞得過和霍家同樣站在上流社會最頂端的其他豪門世家,更不可能瞞得過未來會和霍家聯姻的司家。

那麽,霍燼是私生子的事情對于霍燼和司蘭清來說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司蘭清知道霍燼的秘密,這或許就是霍燼對司蘭清敵對的原因,也是霍燼和司蘭清感情糾葛的開始。宋秋圓表示,他已經知道作者後期打算讓霍燼和司蘭清這條cp線怎麽發展了!霍燼是霍家私生子這個秘密就是他們之間無形的羁絆!

只是現在,宋秋圓意外知道了霍燼的秘密。

宋秋圓表示沒關系,他是一個守口如瓶、盡職盡責的路人甲,他不會對霍燼和司蘭清的cp線發展做出任何不利影響。

可是,霍燼好像并不想放過他。

“你在耍我?!”霍燼眼裏迸出怒火。

“沒有。你是私生子又怎麽了?”宋秋圓歪頭,全然不顧霍燼的攻擊性,只憑本心說:“我要改變對你的态度嗎?像那些人一樣對你俯首稱臣,因為懷揣着你的秘密所以惴惴不安,誠惶誠恐?”

霍燼眼眸動了一下,腦海裏忽然浮現在小時候他初入霍家不小心摔在門檻上,傭人們都互相推脫,到最後沒有一個傭人願意上前扶他這位身份低微,很有可能被霍家掃地出門的私生子。

又不由自主想起,他第一次帶宋秋圓來霍家,霍家傭人們對他避如蛇蠍,而宋秋圓自然地上前給他摘手套的畫面。

宋秋圓不帶任何偏見地看待他。

霍燼對宋秋圓沒了脾氣。

霍燼憋了憋,憋出一句,“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待我。”

怒氣勃勃的獅子不知不覺被順毛撸好了。

宋秋圓疑惑,霍燼這狗脾氣這麽快就好了?

宋秋圓擡眼瞧了下霍燼的表情,知道他這是理智回籠了。他抽了幾張濕紙巾,走到霍燼身邊,去擦霍燼手指和手表上的血。

表情專注而認真。

血都凝固了,霍燼這人手又大,宋秋圓擦了幾下就沒什麽耐心了。他“啧”了一聲,就拉着霍燼的手,帶他去洗手臺,打開水龍頭給他沖洗。

霍燼對他由細致轉粗魯的态度有些不爽。他快速洗了手,讓守在外面不敢進來觸霍燼眉頭的其他傭人進來,将地上兩人帶出去。

宋秋圓擦幹淨手上的水,走進備餐間,探頭在裏面張望,“好像還有吃的。”

他拿了個餐盤,夾了一盤水果,一個三明治。他抓着三明治,張口咬下去,又遞了一個給霍燼。

霍燼心裏很堵:“不吃。”

宋秋圓便不再跟他客氣:“那我兩個都吃了。”

宋秋圓又一次刷新了霍燼的認知。

剛看到了血,還能吃得下東西,霍燼皺眉看着宋秋圓,但也沒阻止他。

兩個三明治都下肚,宋秋圓摸摸肚子,沒感覺到什麽飽意,他不好意思地仰頭,對霍燼說:“我還是有點餓,你這裏沒東西吃了,能不能叫個人過來随便給我弄點吃的?”

“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吧。”霍燼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在廚具箱裏找來一個小鍋,又從儲物櫃裏拿出一包泡面。

宋秋圓看到泡面口水就在口腔裏分泌,他咽下口水,低聲嘀咕:“才不是餓死的,我是被壓死的。”

不過上輩子确實挨過很多次餓肚子,所以他吃飯一向會吃很飽,看到吃的就會挪不動道。

“你說什麽?”鍋裏剛倒進去水,霍燼沒聽清楚宋秋圓剛才的嘀咕,他扭頭看向宋秋圓。

“沒什麽。”宋秋圓笑着擺擺手,他蹭在霍燼身邊,探頭看看鍋裏的水,又仰頭去看正在撕泡面包裝的霍燼,後知後覺地震驚道:“你給我做吃的啊?”

霍燼低低“嗯”了一聲,他現在不想看到別人出現在這裏。

他不想讓宋秋圓看到傭人對他害怕又鄙夷的神色。

霍燼垂下眼眸,惡狠狠地盯着宋秋圓:“我只會煮泡面,你不吃也得吃。”

宋秋圓看霍燼不情不願的表情,翹唇打商量:“那你讓廚師進來做其他的嘛。”

霍燼更加兇狠:“不行!”

怎麽這麽兇,宋秋圓抓了下狗啃劉海,不理解霍燼這脾氣怎麽就又上來了。

不管了,是霍燼自己要給他煮面的,他坐着等吃的就好。

宋秋圓坐在流理臺邊上的高腳凳上,垂下的腿輕輕晃動。腳尖不小心碰到了霍燼的腿,霍燼瞬間扭頭眼神不善盯着他,宋秋圓摸摸鼻子讪笑一下,端正坐好。

五分鐘後,霍燼将鍋裏的泡面倒在大碗裏,放在宋秋圓面前,硬邦邦道:“吃吧。”

宋秋圓探頭看了一眼。鍋裏的泡面煮得比較軟爛,正好是他喜歡吃的程度,泡面湯上飄着雞蛋花,裏面還放着一根香腸。

宋秋圓夾了一筷子的面條,吸進嘴裏咽下肚,還挺好吃的。

霍燼站在宋秋圓身邊,垂眼略微緊張地看着宋秋圓的臉,他心想就算宋秋圓覺得難吃,也要讓他全部吃掉。

這可是他第一次伺候人。

宋秋圓起身,從碗櫃裏拿出一個新的碗,用筷子将他碗裏的面條扒拉出一半放進新碗裏,然後推給霍燼。

“不好吃?”霍燼沉着臉,立刻将已經準備好的腹稿脫口:“不好吃你也要全部吃——”

“好吃!”宋秋圓打斷他,單手撐着臉笑着說:“好吃,所以你也要吃一點。”

他記得霍燼還沒有吃午飯。

霍燼盯着宋秋圓,幽藍瞳孔顫了顫,他有些狼狽地迅速低頭,抓起筷子暴風吸入面條。

宋秋圓也在他身邊愉悅進食。

等宋秋圓臉上露出飯飽餍足的表情後,早就吃完了的霍燼拽着宋秋圓回到他的房間。

霍燼去翻宋秋圓的超市購物帶,拿出一盒全新的卡牌,擡眼去看宋秋圓。

宋秋圓彎了彎唇角,擺擺手,然後爬上了沙發,乖巧地給自己身上蓋上薄毯,他安詳閉上眼,“不玩。今天急着來找你,我都沒午睡,我現在困了要睡一會兒了,午安。”

吃飯睡覺就是宋秋圓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大事。

不吃飽人怎麽會有精神?不睡醒人怎麽會愉快?

聞言,霍燼的臉隐隐泛黑。

自從成為霍家繼承人,就從來沒有人把霍燼撂在一邊過。

他在想,他是不是對宋秋圓太忍讓了,所以才導致這人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他的底線。

霍燼伸手在宋秋圓臉上戳了下,沉聲:“起來。”

“別鬧我。”宋秋圓卷走毯子,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沙發裏,睡夢中皺眉嘀咕了一聲,聲音軟得發膩。

霍燼忽然感覺耳廓有點很怪異的麻感,一路連到心髒。他張了張嘴,最後憋屈地在沙發旁邊随意坐下,扭頭去看宋秋圓。

能在他的面前旁若如人地睡覺,也只有宋秋圓了。

霍燼又擡手在宋秋圓臉上戳了下。手感很軟彈,指腹不由自主滑到宋秋圓唇上,宋秋圓的唇十分飽滿,唇峰微頓,色澤就像熟到盛時的水蜜桃。

指腹上移,落在宋秋圓的劉海上,想起和宋秋圓的賭約,他輕哼一聲,忍住沖動沒有去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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