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了翟軍

打了翟軍

入夜,外頭寒風瑟瑟,昨天嚴勇打了地鋪,今天楊晖睡地,還沒到十點就熄了燈,陸西畔翻來覆去沒有睡着,她盡量腦子裏什麽都不想,可是那些事情自己長了腳,往她的腦子裏鑽。

黑暗之中嚴勇說:“西畔姐,你睡不着啊?”

“吵到你了?”陸西畔小聲的回,怕把楊晖和顧堂東吵醒。

“沒有,我也睡不着。”嚴勇笑嘻嘻的。

他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陽光,什麽時候都是積極的,陸西畔喜歡他的這種陽光,天塌下來可能都會說“卧槽,天他媽的都能塌,牛逼牛逼”。

“西畔姐,你有沒有小姐妹呀?”嚴勇又補了一句:“朋友也行,跟你一樣白就成。”

陸西畔腦子裏過了一下,她的人脈關系極其單薄,而且她不喜歡社交,這幾年都忙碌在工作與項目之間,打交道的全都是技術宅,五大三粗的漢子,倒是有幾個做設計的妹子挺好看的,不過和她交情一般,想來想去沒有想到,說了一句:“長得白的男的,可以麽?”

嚴勇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楊晖噗嗤笑了出來。

嚴勇罵了一句:“笑你媽啊!”

“幹什麽?不是你說的長得白的朋友麽?”楊晖調侃他。

嚴勇跳下來,滾到楊晖面前,騎在他身上:“老子今天要neng死你。”

屋內鬧起來了,陸西畔忍不住輕輕笑了。

“叩叩叩”外頭一陣敲門聲,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響了一下,又停了,接着就是很重的“叩叩叩”。

這個點了還有誰來敲門?

嚴勇扯了嗓子喊:“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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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人大着聲音說:“翟軍。”

末了補充一句:“隔壁帳篷的,一起吃過飯。”

“都這個點了,有什麽事?”嚴勇嘀咕着拉開燈開了門。

翟軍一臉焦急的拉着嚴勇的手,指着自己帳篷的位置:“我,我同伴許琴她突然肚子好痛,并且伴随着嘔吐,臉色慘白慘白的,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了,只能求你們幫幫忙。”

“我去看看。”嚴勇回屋裏拿了外套,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他趕到翟軍他們那帳篷,帳篷比他們的小,只有兩張床,兩個男的擠一張,許琴另一張,屋裏的東西也是橫七豎八堆在地上,嚴勇跑過去,許琴正趴在床沿上,床下面是一個面盆,面盆裏的嘔吐物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翟軍捂着鼻子,指了指許琴:“你快看看,她怎麽了?”

嚴勇還沒來得及看,許琴又是一聲嘔吐,膽汁都要吐出來了,許琴擡頭,額頭上一片濕意,她說:“我很難受,麻,麻煩送我去醫院。”

嚴勇看了一下外面厚厚的大雪,車根本不可能開,他對翟軍說:“你去找巴桑,讓他先來看一看,我回帳篷找隊長。”

翟軍點頭,捂着鼻子跑掉了,回頭說:“我看許琴這樣子很嚴重,你們最好把她送到若爾蓋縣城的醫院,晚了肯定要出事。”

“這麽大的雪,怎麽去縣城?”嚴勇看着面前這人真的是毫無責任心,就這麽把一條人命推到他們身上,怎麽說他們也是同伴,難怪今天晚上西畔姐要發火,這個男人字裏行間都讓人讨厭。

翟軍叉着腰,指着許琴:“你們不是人民解放軍嗎?你們的職責不就是為人民服務嗎?縣城距離這裏又不是很遠,許琴病的這麽嚴重,都吐了那麽多了,再吐下去我怕她挨不住,你們盡量想辦法把她送去縣城醫院吧。”

“人民解放軍”五個字将嚴勇堵的一句話說不出口,他沉着呼吸走回了帳篷。

楊晖已經爬起來了,嚴勇一推門,楊晖問:“那女的怎麽了?”

“情況不太好,趴在床上一直吐,吐了一大盆,不知道具體毛病。”嚴勇說。

“那男的。”嚴勇喝了一口水:“就晚飯為難西畔姐的那個男的,讓我們把那女的送醫院,可這大晚上的,怎麽去?風雪這麽大,路都看不清,怎麽去?”

說話之際,顧堂東翻身起來,羊毛褲包裹着他的腿,修得腿部肌肉線條格外明顯,精壯的腿一蹬,外褲就穿好了,坐起來,褲子包裹着翹臀,伸手從床尾抽出皮帶,系在腰上,披了外套:“我去看看。”

嚴勇說:“老大,你別搭理那男的。”

顧堂東瞥了一眼一邊也坐起來的陸西畔:“嗯。”

陸西畔覺得他這一瞥怪瘆人的。

顧堂東大步走過去,許琴正吐完,漱了口,看到門口長腿跨過來,她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身材高大,五官如雕刻一般,一臉正氣,那雙腿有力強健,光是看就知道它們多麽性感,她自問接觸的男人不少,川藏線上的獨身旅游者少說也接觸了百八十個,但面前這個人是第一個她不由自主為他吸引的。

許琴理了一下發絲,端起水又漱了一口。

“你有什麽症狀?”他走過來,伸出手背貼了一下她的額頭。

動作自然卻讓許琴土黃色的臉上染起紅雲,她柔着聲說:“肚子很疼,疼的不得了,一陣一陣的,而且胃也有些泛酸,感覺有東西攪動着胃,疼了兩個小時了。”

她說完又泛起嘔意。

“你今早開始吃了些什麽?”顧堂東掃視了一下這個屋子。

許琴故作深思想了一會:“早上吃了酥餅和酥油茶,中午吃了随身帶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晚上和你們一起吃的。”

這個時候外面門開了,翟軍拉着巴桑進來,巴桑順便披了件襖子,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剛從被子裏出來,頭發亂糟糟的,翟軍說:“你們得對許琴的生命安全負責,她是在你們家藏家樂出事的。”

巴桑一聽這話,困意全沒了:“我們大家都沒事就她有事,跟我們家有什麽關系?”

翟軍一張嘴根本不饒人:“那你說她怎麽了?她好端端的待這兩天,就這樣了,這就是你們的責任,你們現在必須派車送她去醫院。”

許琴兩眼淚汪汪的看着翟軍,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挺夠意思的。

其實剛剛吐完胃裏舒服多了,不至于一定要晚上去醫院,但看着一屋子人焦灼的看着她,如同衆星捧月一般,她從小就極不起眼,這種不起眼讓她對這種處于焦點充滿了歡喜。

許琴伸手在胃的位置揉了揉,沒有開口說話。

“你這個人怎麽這個樣子,我不租給你們了。”巴桑也紅了臉。

“你不租也是在你這裏出的事,你跑不了。”翟軍态度強硬。

屋子裏吵吵嚷嚷,哄鬧一片,顧堂東一拍桌子,聲音渾厚:“吵什麽吵?”

翟軍和巴桑被吓了一跳,噤聲片刻,翟軍指着他:“人民現在遇到困難了,你們人民解放軍就這麽眼睜睜看着麽?你是哪個部隊的,我一定打電話給你們領導投訴你們。”

“我現在就要投訴你。”他又補了一句。

顧堂東站起來,極其厭惡的看着這個無理取鬧的翟軍,想到他之前對陸西畔谄媚的樣子,眸子漸冷,伸手捏住了他指着自己的手指,罵了一句:“滾!”

翟軍被罵了頓時氣上來了,顧堂東氣場實在強大,他有點慫,但還是罵道:“我他媽的要投訴你!立刻馬上!”

顧堂東微一用力,翟軍痛苦的嗷叫:“警察打人了!”

他繼續叫嚣:“我要把你傳到微博上去!”

“你去,現在就去!”顧堂東把他往帳篷門口拉。

許琴看着翟軍被打,本來她覺得他為了她的身體擔憂很夠意思,到現在他的那副樣子醜陋而難堪。

之前她聽翟軍誇誇其談感覺他還算有點文化,此刻覺得他如同跳梁小醜,尤其是在顧堂東的面前。

顧堂東擰着他那根手指,拽着他推開門,把他拉了出去。

外頭,陸西畔裹着羽絨服在門口就對上了翟軍被扔出去的場景,顧堂東人高馬大翟軍矮小瘦削,形成了鮮明的強弱對比。

他不是過來看看那個女孩情況的嗎?怎麽變成了打人?

翟軍看到了陸西畔,閉了嘴,顧堂東把翟軍往雪地裏一推,翟軍一個踉跄摔在了雪地裏,顧堂東說:“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

翟軍捂着快斷掉的手指:“我要舉報你!”

“随便。”語氣嚣張。

陸西畔搓了搓臉,悻悻的看着被教訓的翟軍,對顧堂東說:“裏面怎麽了?”

顧堂東擡頭看到她那張白淨的臉,恨不得把這個翟軍暴打一頓,他還敢觊觎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對陸西畔說:“這人要再敢煩你,你告訴我,老子打斷他腿。”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翟軍聽到。

陸西畔知道他是借機警告,抿了唇,這個男人真他媽的帥。

後一秒他們進去,顧堂東問許琴:“你還撐得住嗎?”

許琴看到了陸西畔與他一同進來,登對至極,捂着肚子“哎喲”一聲,面色一片白:“沒關系,你們去休息吧,我再忍,忍。”

說完又“哎呦”的叫喚了一聲。

叫的所有人都跟着疼,她這樣的情況就算等到早上也好不了,山裏頭雪厚不通車,拖着也是拖着,顧堂東似乎做了什麽決定,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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