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表白套路
表白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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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聚會後，陸西畔有了更多的機會接觸顧堂東，平時下了課，以及沒有排課的日子，她就抱着電腦去活動中心的社團辦公室，辦公室人不多，如非必要的時候，多數人都不在，但顧堂東多數時候在那裏，他一門心思紮在建模上，活動中心的網速好，下載模型和浏覽網站都比較方便，他和她一起的時候話并不多，偶爾學習間隙會說上一兩句問候，其餘時候各忙各的。
漸入十一月，天氣轉涼，她裏頭穿了一件碎花吊帶裙，外頭披了一件針織衫，拎着電腦包和一堆書進來，今天顧堂東沒有來，她坐在平時自己坐的位置，放好東西，樓道裏傳來叽叽喳喳的聊天聲，陸西畔擡頭看到門口走過幾個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生，隔壁街舞社的，這邊社團與社團的辦公室靠的很近，經常有聯誼，所以整個樓是一個小型的人脈圈。
一個女生從門口看進來，看到陸西畔，招呼着其他人先走，她從門口進來，陸西畔并不清楚她具體叫什麽，但知道見過幾次。
女生一頭長發及腰，穿着休閑服，看到陸西畔嘴角咧開，笑嘻嘻的說：“今天顧堂東沒來呀？”
陸西畔點頭：“嗯。”
“他要是來了，告訴他一聲，肖歡來找過他。”女生一笑，酒窩在臉上熠熠生輝。
陸西畔的心懸了起來，她抿唇，平時也沒見着顧堂東和舞蹈社的女生有什麽接觸，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個肖歡的女孩？
心裏頓時堵得慌，臉上還保持着平靜：“嗯。”
“你話很少哎～”肖歡說。
陸西畔尴尬的臉色不太好：“還，還好吧。”
肖歡湊過來：“有空來舞蹈社玩呀，我們就在隔壁。”
“好。”
肖歡搖晃着身體，揮了揮手：“那我先走啦，記得幫我給他說一聲。”
陸西畔看着她消失在門口，心裏一陣憋悶，她感受得出來肖歡的活潑與可愛，重點是肖歡長得也很好看，濃眉大眼，凹.凸有致，說到顧堂東的時候，肖歡眼裏有光，一看就是喜歡他的，都說女追男，隔層紗，肖歡這樣的漂亮女生出手，肯定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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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混沌一片，她看着電腦屏幕上的一行一行代碼和字符，根本無心學習，手指捏着鼠标，暗自喜歡的是她，不敢說出口的是她，現在不開心的又是她……
門口三三兩兩的人路過，後頭顧堂東插着口袋進來，看到她坐在那兒，伸手揮了一下打了個簡單的招呼，陸西畔也伸出小手和他招了一下。
顧堂東開了電腦，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态，一絲不茍的盯着屏幕，操作着鼠标與鍵盤，空蕩的辦公室裏只剩下鍵盤的咔噠聲和細微的呼氣聲。
淩亂的模型和模型制作工具橫亘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還有模型的碎屑與室內飄蕩的細塵，陸西畔看着他，欲言又止，糾結不已，顧堂東擡頭：“有什麽事嗎？”
“剛剛有個肖歡的女孩來找你。”她的聲音不大。
“嗯。”顧堂東繼續看着屏幕。
陸西畔一腔話堵在喉嚨裏，傳達也傳達了，他似乎毫不關心，這像他。
“還有什麽事嗎？”顧堂東再次擡頭，上次聚會她都那樣表示了，本來他不打算談戀愛，結果，聚會結束，她見着他就跟陌生人一樣，不用他拉遠距離，她就遠遠的，一步也不肯走近，膽小鬼。
陸西畔咬着唇，搖頭：“沒了。”
“哦，肖歡她說什麽了？”顧堂東透過淩亂的模型目光落在了她的吊帶碎花裙上，V領之上兩根鎖.骨筆直而凹出優美的弧度，像豎琴，似乎能飄出悠揚而舒緩的曲調。
“沒。”她感受到他注視的目光，臉色微微紅，語氣頓了一下：“她就讓我告訴你她來找過你。”
“嗯。”他順着她的視線站了起來。
大步出去，路過她，從門口消失。
陸西畔的心一下子摔落了下去，她以為他的性格不會搭理這些，卻沒想到他還是去找肖歡了。
十八歲的女孩，懵懵懂懂，不懂情不懂愛，她喜歡他一開始就是喜歡他身上對既有生活的反抗，所以不存在得不到，已失去之說。
她逼迫自己看面前的Ja.vaScript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摁亮了手機屏幕，他出去30秒了。
和肖歡聊天麽？
聊什麽呢？
男人和女人之間難不成聊學習？聊家長裏短？聊今天天氣怎麽樣？
她拍了一下頭，不管聊什麽關她什麽事。
對！就是不關她的事。
過了一會，她摁又摁亮了手機屏幕，他出去兩分鐘了。
或許她不應該來這裏的，自找罪受，自讨苦吃，在宿舍多好，眼不見心不煩。
……
她不是一個喜歡牽挂人的人，自打見到他以後，總時不時的關注他，看他又出了什麽風頭，又做了什麽事？這種忍不住去關注的心态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前所未有的感覺，好奇而又帶着一股吸引力，她想體驗這種失控的情感，又擔心會為這種失控的情感付出代價。
面前厚厚的書籍，和明确的道路，她想到了母親昨晚的電話。
“畔，你要考研知道嗎？從大一開始準備，這樣大三容易點，Q大的計算器專業是全國最好的，Q大的研究生出國讀博容易些，你得好好學習，別以為上了大學就可以松懈了，一松懈人生就完蛋了，還有雅思托福抽空也準備準備，早晚都是要考的，錢你不用擔心，媽，媽有錢。”
考研，留學，學習，錢……這些都讓她感到厭倦，她與母親寄人籬下了那麽多年，那些過往都讓她覺得惡心，母親為了讓她趁早脫離這個泥潭，一步步的将她逼上一條不歸路，可是母親不知道她的人生從最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個泥潭，她出不來，她早就出不來了，有時候她想如果她和顧堂東一樣叛逆一樣大膽，或許她就不必在這泥潭中苦苦掙紮。
陸西畔站起來，把電腦與書收了起來，她挪開凳子，還沒出門，顧堂東就從門口回來，樓道裏不知道哪個社團有活動，吵吵嚷嚷，聲音透過門洞傳進來，他進來順手帶上了門，把噪音隔絕在門外。
“我先走了。”陸西畔拎着東西。
顧堂東還在門口的位置，沒有挪動，她自顧自走過去，伸手拉門，一雙有力的大手撐在門上，她下意識擡起頭，他低着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皮子底下落下一小片陰影，四目對視，她說：“讓一讓。”
“不讓呢？”他的聲音低沉性感。
陸西畔……
老實講，她被他的行為吓到了：“為什麽？”
“表情很委屈。”
他的話讓陸西畔呼吸一滞，無非就是剛剛肖歡的事，可是她沒有表現出委屈啊，難不成他會讀心術？這話讓她臉色發紅，片刻臉紅到了脖子根，連着鎖骨都是一片粉色：“我先回宿舍了，今天的學習狀态不好。”
顧堂東靠在門背後，湊近她：“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陸西畔擰着眉，她跟他有什麽事能聊？好像沒有。
“什麽事？”她直覺沒什麽好事。
“坐下說？”他說。
陸西畔搖頭，被洞悉的心情讓她很不自在，她回：“站着說吧，說完我要回宿舍了。”
“上次社團聚餐你跟我表白了。”他的話幹脆而直白，讓陸西畔臉色瞬間就煞白了，突如其來，醍醐灌頂，就這麽把這話說了出來……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啊？”她一副受了驚。
“你跟我表白了。”他重複，嘴角微揚，俯視着她那受驚的模樣。
“不可能！”她往後退了兩步，手指死死的抓住電腦包的帶子，手心密密麻麻一層汗。
“第一眼看到你在校門口就覺得超級酷，那個機車也酷，不怕老師不怕教官，很酷。”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落在她的耳根。
之前的事翻牆倒海的在腦子裏形成閉環，陸西畔臉躁得慌：“你，你不要當真，當時我喝多了。”
“當真了。”
陸西畔無地自容，小腿都在顫抖，在他不注意之間，拉開了門溜了出去，臉灼灼的燒着，明明是他跟肖歡的事，怎麽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從活動中心跑開，十一月的秋風從腳脖子往上鑽，她小跑着下到一樓，喘着氣，小臉紅撲撲的，嘴角輕勾，他終于記得醉酒那次了。
她腦子裏想到了“引火燒身”四個字，灼灼的火烤着她對他這份隐逸而懵懂的感情，即使知道沒有結果，她依舊選擇了開始。
等到出了活動中心大樓，顧堂東站在窗戶前，看着樓下的身影，小小的一只，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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