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小情敵
小小情敵
“姐,你叫啥?”田恬看似無意的順了一下耳側的頭發,露出精致的小耳朵。
“陸西畔。”聲音冷冷清清。
田恬轉了一下眼咕嚕,想到了那個男人叫顧堂東,驚訝:“小時候學過句似。”
“啊呀,想不起來了。”田恬撓了下頭,一拍腦袋:“畫樓西畔桂堂東啊!”
“是廳堂的堂?”田恬才反應過來,之前誤以為是唐朝的唐。
陸西畔笑了笑,點頭。
“我叫田恬,田野的田,恬靜的恬。”田恬伸出手,補了一句:“雖然是恬靜,可我跟恬靜半點兒不搭邊。”
陸西畔沒想到這個田恬這麽熱情,跟她輕握了一下,冰冷的手混着雨水交握在一起。
田恬說:“姐,問你個事。”
陸西畔擰了下眉:“什麽事?”
“你跟東哥結婚了嗎?”田恬開門見山,問的可真直接。
陸西畔想到之前在國家餐廳時候,顧堂東說她是他太太,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他的方向,眼神凝重,也不知道他在那幹什麽,說了聲:“結了。”
“真結了啊?”田恬半分失落。
“嗯。”她回。
田恬頹喪着臉,噘着嘴,半開玩笑道:“要沒結我可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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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讓陸西畔忍不住側過臉來,二十出頭的女生,眉眼間都是情緒波動,可就算沒結也不代表不是男女朋友呵,這個小姑娘可真是直接,簡潔、開門見山半點不含糊。
喜歡就是喜歡,什麽也敢說,估計也是什麽都敢做。
“怎麽搶?”陸西畔打趣。
田恬揚着臉,咬了一下下唇,輕輕眨眼:“我吧,長得還行,身材還不錯,性格也還不錯,加上女追男隔層紗,怎麽也不會追不上的。”
陸西畔為她這番自我表揚感到無比苦惱,哪有人這麽誇自己,誇的理所應當,誇的自然而不做作,雖然田恬長得不賴,但這麽不謙虛也是頭一次見,她感覺得到田恬是個有趣的姑娘。
“沒結也不能搶人家男朋友。”陸西畔說。
誰知道田恬噘着嘴說:“那有什麽關系,男未婚女未嫁只要沒領那張證,什麽都好說。”
田恬婉轉一笑:“而且現在結了婚出軌率也高,離婚率也高,什麽都不好說,我覺得喜歡就去追沒什麽毛病,畢竟百年以後,誰還記得這茬子事兒,人吶,要活在當下。”
她的話讓陸西畔有些吃驚,陸西畔握着傘柄看着田恬。
陸西畔語重心長的說:“真的喜歡你的,是不舍得把你的一分一毫分給別人的。”
她是如此,顧堂東如此,愛情應該是獨占的,不是共享的,亦不是可以争奪的。
“姐,你怎麽這麽天真?這種愛情只存在電影裏,現實中哪有?”雨從田恬的雨披上落進脖頸,有點冷,冷的她打了個哆嗦。
四周群山籠罩,天色昏昏黃黃,雨似乎小了一點。
陸西畔把傘分了她一半:“你相信,它就有,你不相信,它就沒有。”
田恬睜大了眼睛,聽她說完,朝她咧開嘴,小虎牙熠熠生輝:“姐,你和東哥是不是就是這種?”
陸西畔想了想,她和他是這樣吧,否則怎麽會分開兩千多天後依舊只有彼此。
“是吧。”她回。
田恬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
陸西畔眉毛輕皺。
田恬話鋒一轉:“姐,你真是我見過最天真的女孩。”
“小丫頭,我二十八了。”陸西畔覺得她真是沒大沒小。
“天真和年齡無關。”
田恬此刻讓陸西畔感覺有種不同于年齡的睿智。
“青春期的小女孩才喜歡把愛情浪漫化,你要真的認真,你就輸了。”田恬嘴臉輕勾。
陸西畔無言以對。
“如果你們離婚了我一定會追他的。”田恬說。
陸西畔一點也不覺得田恬是情敵,反而覺得幾分可愛。
定向越野那天,起初是大晴天,太陽高高挂着,沒一會天忽然就陰沉了下來,大片的烏雲把太陽給遮了,秋風驟起,吹的頭發飛舞,他們到南翔古鎮後下了公交,天色昏昏暗暗,路上幾乎沒什麽行人,陸西畔緊了緊外套走在路上,顧堂東走在她身側,剛剛莫名其妙确立的關系讓兩個人都有些不太适應。
一陣風起,凍得她鼻子發紅,顧堂東走過去,手臂一橫,把她給裹在手臂下了。
小小的一只,陸西畔受了驚的擡起頭,對上了他凸起的喉結,猛的臉紅。
“你,松開。”她聲音不大。
“想我松開呀?”他回。
陸西畔點頭:“嗯。”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松開。”顧堂東簡直把無賴發揮到極致,揚着下巴對着她。
陸西畔氣的撇過臉去。
他把她裹得更緊,第一次與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讓陸西畔感到一陣緊迫,她咬着嘴唇,心裏頭七上八下,真是惹上了個大麻煩,早知道就不該癡心妄想。
陸西畔悶頭在走,手機在口袋裏響了起來。
她掙了一下,作勢掏手機從他懷裏鑽了出來。
手機貼緊了耳朵:“喂。”
嚴霖在那頭說:“畔畔,你在哪兒呢?”
陸西畔看了一下四周:“剛剛在南翔古鎮站下了車,怎麽了?”
“就差你跟顧堂東了,大家都到了。”
“啊?”陸西畔看了一下手機屏幕:“不是說中午十二點嗎?”
現在才十一點四十,她是看了路線的,怎麽大家都提早到了。
嚴霖急急的說:“你快點兒吧,大家夥都在等你們。”
“陸西畔,你跟顧堂東待在一起吧?”嚴霖問。
陸西畔“嗯”了一聲。
陸西畔還沒來得及,就聽着嚴霖繼續說:“在一起就好辦了,你看看你周圍有什麽建築,我讓肖楊開車去接你們。”
她特意強調了“我讓”二字,陸西畔本想拒絕,嚴霖再次說:“就差你倆了。”
你倆?
總覺得她跟顧堂東變成你們以後有種特別的關系。
陸西畔握着手機,想到大家都在等着,也不好再拒絕,她掃了一下周圍:“我在南翔小籠店對面,金河路上。”
“那你倆就在原地,十分鐘後到。”嚴霖說完就挂了電話。
“有人來接我們?”顧堂東問。
陸西畔把手機揣在兜裏,下意識離他十厘米,點頭:“嗯。”
“離那麽遠幹嘛?”他往她方向挪了挪:“我又不吃了你。”
陸西畔委屈巴巴的待在原地,他靠了過來:“喂,你怎麽這麽慫?”
顧堂東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社團聚餐當天,她說的天生膽小,是真他媽的天生膽小,膽子這麽小,到底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你吃膽小長大的啊?”他說。
陸西畔……
“你才吃膽小長大的。”她也就這個時候橫一下。
如果再有一次的機會,她也想不那麽膽小,她也想和他一樣,張揚跋扈,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什麽也不用害怕,只需要跟着自己走,可是沒有如果。
妥協過一次就代表着妥協無數次,害怕過一次就代表了會一直畏畏縮縮。
顧堂東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大手罩住了她的腦袋,暖烘烘的:“你叫膽小啊?”
“啊?”
反應過來,臉燒的慌,她搖了搖頭,想把頭上的這個手給搖掉。
發絲擦過他的手指,這個動作讓顧堂東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出輕笑:“別把腦子給搖壞了。”
陸西畔……
十分鐘以後,肖楊開了車過來,老遠就看到了陸西畔和她旁邊的顧堂東。
白色的大衆摁了兩下喇叭,陸西畔擡頭,車子已經開到面前。
肖楊搖下車窗,金絲眼鏡框配着一雙狹長的單眼皮,讓他看起來幾分文藝幾分安靜,他說:“陸西畔和顧堂東吧?上車。”
陸西畔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車裏有陣陣好聞的栀子花香味,讓人安心凝神,栀子花的味道不似玫瑰濃烈,不似茉莉甜膩,栀子花的香清新而帶着回憶,一閉上眼就感覺到了春天。
陸西畔不喜歡接受別人的幫忙,但事已至此,她這樣呆坐着反而顯得沒有禮貌,坐在後座對肖楊說:“是嚴霖讓你來的嗎?”
肖楊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轉頭朝她笑了笑:“算是吧。”
如果這樣能讓她不那麽見外,他樂意之至。
“謝謝你啊。”她禮貌的說。
從車內鏡裏肖楊看到陸西畔低着頭,乖巧的坐在車後座,眼睛低垂,和軍訓的時候一樣,乖巧安靜,可他知道她骨子裏并不是這樣,他擡起頭在鏡子裏與顧堂東的眼神撞了個正着,金絲眼鏡框後一雙眼睛在顧堂東身上停了幾秒,然後禮貌的微微笑,顧堂東輕勾唇作為回應。
幾秒的眼神交鋒,氣氛隐隐不太對勁,肖楊的視線落回路前方,顧堂東沒說話,打量了一番這部車,要不是他的機車被偷了,他才不至于落得要坐地鐵,他媽的,抓到那個賊,腿都給他打折了。
“你就是傳說中的顧堂東吧。”肖楊笑了一下,聲音不高很有親和力。
“傳說?”顧堂東對于這種詞彙屢見不鮮。
從初中開始,他就是個讓老師頭疼不已的家夥,說他是好學生,他打架抽煙性子狠,說他是壞學生,年年考試年紀第一,不僅成績好,還喜歡搞模型研究,初中開始參加各種模型賽,每次都取得不錯的名額,老師們喜歡他的聰明又讨厭他的頑劣。
久而久之,就成了傳說,一個天資過人,但忒痞的人。
“對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班一半女生可是你的迷妹。”肖楊打趣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迷妹?”顧堂東琢磨着這兩個詞兒,他聽過靓妹,辣妹,傣妹……
但迷妹是什麽妹?
他自問也沒有與時代脫軌,迷人的妹?
他摸了手機出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問這個肖楊什麽叫“迷妹”。
搜了一番,發現迷妹就是粉絲。
搞不懂“迷妹”和“粉絲”兩個詞有什麽交彙,怎麽就代表了一個意思。
“那你們班女生審美挺好的。”顧堂東靠在車背上。
陸西畔因為他的話不禁側過臉,這人自我感覺很良好。
肖楊一時無言。
車內香薰散着香味,顧堂東把車窗搖了個縫,讓空氣透進來。
車開了沒幾分鐘就到了,肖楊把他們放在路口,自己開車去停車場。
陸西畔歪着頭:“栀子花的味道還挺香的。”
顧堂東想到了之前車內鏡裏與肖楊撞着的眼神,不禁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一大男人還用香水,娘不娘?”
陸西畔……好歹肖楊載了他們一程。
“那叫精致。”陸西畔維護了一句。
顧堂東臉一沉:“老子不精致?”
陸西畔打量了他一眼,想到了斯斯文文的肖楊:“你們是兩種風格。”
“那你喜歡哪種風格?”他話鋒一轉。
典型的挖了坑,要她跳。
陸西畔臉蹭的發紅,他這擺明了要叫她大白天說情話,可她現在根本沒這個心思,大部隊還在等着,而且她要臉。
轉身欲走,被他拉住了。
他與她無形的對峙着。
顧堂東呢,他本來覺得一切水到渠成,可半路莫名其妙殺出個用香水的小娘炮,這個小娘炮似乎對這個女人有點兒意思,眼神時不時就瞟她,這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瞟他碗裏的肉,是可忍孰不可忍。
肖楊停完車過來就看到顧堂東拉着她,心裏頭微微有點不太舒服。
走過去“咳”了一聲:“陸西畔,嚴霖說他們在那邊的大本營,我們過去吧。”
顧堂東瞥了一眼這個比他矮小半個頭,文文弱弱的男生:“你先去,我們馬上去。”
他一下子把“我們”兩個詞劃分清楚。
肖楊看着陸西畔一副被欺負了不敢還手的樣子覺得心裏頭別扭:“大家都在等呢。”
“顧堂東,我們去那邊和大家彙合吧。”她的手還在他手裏。
“那你得回答。”
今天不回答怕是沒得完,陸西畔一一咬牙:“你。”
“我什麽?”他鐵了心故意的。
“我喜歡你這種啊。”聲音小卻讓他滿意了。
在肖楊眼皮子底下牽着她:“不是說大家在等,我們過去吧。”
與肖楊眼神的撞擊中已經分出了高下,肖楊捏緊了手,她的膽小,她的懦弱,他盡收眼底,被逼着說出這樣的話想必她也是不好過的,而且顧堂東本身就是玩世不恭的人。
開學軍訓第一次見到她摔在跑道上,肖楊就注意到她了,他在離跑道最近的位置,清楚的看到她拿右腳勾了一下左腳然後重重的摔在了跑道上,或許就是那麽一眼,讓他好奇起來,她是什麽樣的人,一個對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的女孩。
大學與高中形成了對比,高中的感情被教條和學業壓的不能見光,大學一下子什麽都開放了,連同隐逸的感情,在一個天氣晴朗的天氣遇到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都可能心裏的一道風景。
肖楊那一刻對陸西畔有了種難言的歡喜,他覺得她與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或者說她遠比外表看起來要成熟太多。
那天之後,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想接觸她,時不時期盼能夠在學校遇見她,甚至經常性的路過她們宿舍,他渴望緣分,甘心制造緣分,和她報了一樣的體育選修課,甚至和她舍友變成朋友。
肖楊看着前方兩個身影,他的眼神還是忍不住追随她的身影。
她的謹慎,她的小心翼翼輕而易舉的被他察覺,見過次數越多,越能感覺得到她的情緒,肖楊知道她喜歡顧堂東,小心的喜歡着。
可是顧堂東那樣的人,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最終受傷的會是她自己。
感謝星星的星星和北執的營養液,感謝淺喜的地雷,愛你們哦~
剛剛不小心存稿點了發表,香菇。
Ps:明天我要去當個伴娘,更新可能會在晚上很晚,不要等,後天早上起來看,淚崩。
今天留評依舊發紅包,因為今天蠢,藍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