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相公？”見自己說了一會兒對面那人都沒有說話，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眸中染上無措。

段淩這才伸出指尖點了點宋歌的額心，幾分溺寵，幾分無奈，沉聲道：“呆瓜。”

“誰是呆瓜了。”宋歌下意識地反駁，皺了皺眉忍不住嘟囔道，“我可聰明着呢，怎麽能說是呆瓜呢，相公，您這是說錯話了。”

小鹿眼定定地看着段淩，小臉皺着，像是在等段淩糾正他先前的話。

段淩不由得莞爾，心頭升上一股子的沖動，又是伸出手揉捏了一下宋歌的臉頰，嘴邊漾起一抹惡趣味的笑容，調侃道：“夫人不是呆瓜，是呆姑娘。”

“那若是我是呆姑娘，相公不就是呆漢子了？”宋歌不服氣反駁，歪着腦袋看着段淩，眨眼間，莫名腦海裏有一瞬間閃過了一個男子的生硬，面容清俊，眉眼溫和，嘴邊含笑，還未來得及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又不清晰了。不由得怔了怔。

巴巴道：“相公，我方才好像看見你了。”

段淩怔了怔，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宋歌的意思，這會兒輪到段淩緊張了，不由得話語都擰巴了些：“夫人見到為夫……是長什麽樣的？”

看向宋歌那雙水靈靈的鹿眼，段淩便覺得心裏沒有多少底，更別說宋歌能夠認得的顧沐顏，那容貌可是清絕出塵的，便是皇上也曾贊嘆過天下唯有顧畫師稱得上出塵二字。

“這模樣嘛……”宋歌沒有想到段淩會用這麽認真的語氣問自己，不由得也結巴了一下，細細想了想方才自己見到的面容，膚色微黑，劍眉黑眸，偏生自帶書卷氣，很好的中和了骨子裏的硬朗，這般想着，宋歌便柔柔地笑起來，輕聲道：“相公自然是——相公的模樣啊。”

随即爆發出一連串如同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還沒有等段淩反應過來，便小碎步沖了出去，獨留段淩一人在房裏發愣。

段淩也是呆了許久，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幾案上，見到上面放着一本黃皮書，面上微微起了卷兒，像是翻了許多次，便覺得好奇，過去翻了翻。

甫一看封面，眼皮便抽了抽。

——宅門密事。

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忍着那一股子不适應翻開了書皮，随意地瞟了兩眼，嘴角也跟着抽了。這所謂的密事，原來就是官家公子哥和大小姐的情情愛愛。

原來自家的娘子喜歡看這些？要不要回頭幫她尋一些書過來。

這般想着，段淩便喚人進來，打發他去尋小人書去了，自己想着要多了解宋歌幾分，幹脆端坐在凳子上，看起了《宅門密事》。

而另外一邊宋歌跑了出去，怕是段淩立刻就派人追來，便是跑得老遠了才停下了腳步，可到宋歌都喘過氣了，段淩卻還是沒有追來，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見到段淩的影，這才走了回去。

在房裏尋了一圈，卻沒有見到段淩的聲音，便問青鳥：“大人呢？”

青鳥的目光躲躲閃閃的，沒好意思說段淩正好見到宋歌放在桌上的話本子，順手拿起來看了看，而後有人來尋段淩，段淩便先行了，只是走的時候順便還拿走了那一本書。

宋歌在房裏踱步，轉悠了兩圈總覺得房裏少了些什麽東西，卻是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少了些什麽東西，而後看着青鳥垂着頭躲躲閃閃不敢看她的模樣，便知道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同時心裏也明白，要是這般問青鳥，青鳥也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向青鳥的目光略帶着幾分幽怨，手下意識地在桌上撈了撈，想繼續把那本話本子看完，卻是撈了空。

忽然明白了什麽。

宋歌的面色變了變，看向青鳥不可置信道：“青鳥，大人該不會是将那本書給帶走了吧……”

青鳥依舊不敢對上宋歌的目光，低着頭點了點頭。

“大人真的将那本書拿走了？”宋歌的嗓音微微上揚，想起那本書上的內容，便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該不會段淩是覺得那本書好看，才将那一本書帶走的吧？

慌了慌了。

像是被發現偷吃糖怕被爹娘責備的小孩子一樣，接下來的幾日宋歌惶惶不可終日，等着段淩看完那話本子過來數落她。出乎她意料的，過了幾日，段淩都沒有就這一件事提着什麽。

反倒是，邀了宋歌一同出府溜達。

忙碌了好一陣子，皇宮那位終于大發慈悲放了段淩一日，讓他好生休息。段淩便是想着這些日自己很忙，聽青鳥彙報，宋歌在段府也是無聊得打緊，整日要不是發呆，便是畫畫，怕她憋出病了，一直想要帶她出去溜達一圈，卻是沒有尋到過機會，難得有一日空閑的，段淩便打算待宋歌出去晃一圈。

從青鳥口中得了這個消息，宋歌正在畫畫。

對着段淩的畫像再結合她對他的印象，畫了好幾幅畫，都不是很滿意，總覺得段淩并不長那樣，好不容易有一副是得了青鳥評價說是畫出了段大人的模樣，卻又覺得畫出了模樣缺了神韻。

畫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有了些感覺，卻又被這個消息将所有的感覺都吓沒了。

便連說話也是不怎麽利索，頓了半晌才将那話說出來：“段大人說要帶我出去？有說是要去哪兒嗎，還是要回宋家？”

宋歌長這麽大，因為眼疾的關系，宋家出行從來不曾想到她，便是去書院轉上一圈，也會落水引發高熱的，而後別說是出宋府的門了，宋歌沒有被關起來嚴加看管，也要得益于顧沐顏的功勞。

青鳥本想将段淩的心思告訴宋歌，陡然又覺得自家夫人是一個遲鈍的性子，即便是告訴了也不知道大人的用心，幹脆這些事情留着讓段淩說明便是了。

于是賣了一個關子，垂眸冷聲禀告：“大人并沒說什麽，不過見大人的面色，并不算太好。”

聽罷，宋歌心頭一驚，怕是段淩将那本話本子看完了，覺得自己着實無聊得很，不但不好好打理段府，還整日看着些沒營養的書，該不會要帶自己會宋府好生批鬥一番般。

沒一會兒，宋歌便是驚得一身冷汗，在腦子裏補了一番待會兒自己的慘狀。

許是這樣的情緒影響了宋歌，接下來的一天，宋歌都是恹恹的，便是到了段淩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帶宋歌出門那日，宋歌都提不起精神來。

“夫人是身子不大舒服麽，怎麽面色如此的蒼白？”見着宋歌，段淩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這一陣子自己着實忙過頭，也沒有多少時間與宋歌相處，便連晚膳也是匆匆吃了兩口飯便當做是解決了。

也只有深夜忙完，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再去宋歌房裏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一天的疲憊才算是消了些。

宋歌咬着唇搖搖頭，心裏忐忑得很，一方面巴不得段淩趕緊數落自己，二方面又覺得自己受不住段淩的嫌棄，指不定等會兒又該掉淚了。

“相公，待會兒你要帶我去哪兒？”宋歌松開因為咬了許久而顯得嫣紅的下唇，怯怯的目光落在地面，不敢直接看段淩的模樣。

段淩只是晲了宋歌一眼，卻因為宋歌的腦殼垂得太低了，只能夠看見黝黑發亮的發頂。

嘴角帶上了溺寵的笑意，大掌覆上宋歌的發頂，重重地揉了揉，而後慢條斯理道：“出去逛逛，夫人不是說沒怎麽逛過市集麽，正好今日是趕集日，便想着帶夫人出去看看。”

“趕集日？”

宋歌喃喃道，在心頭一點一點地咀嚼着這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詞語。

“對，趕集日。便是一月一次，人們都聚在市集裏，尋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可熱鬧得很。不過到時候，夫人可要跟進我，要是走丢了，可不一定能夠找到你的了。”段淩微微壓低嗓音，帶着幾分愉悅。

宋歌認真地點了點頭，小鹿眼裏隐隐帶着興奮，想着待會兒便能夠吃到書中所描繪的糖葫蘆，糖油粑粑了，不由得帶上了些亮晶晶的東西，笑意擴大，鄭重道：“好的！我一定不會走遠的！一定跟着相公走。”

“那要是你認不出我呢？”看着面前少女忍着興奮蠢蠢欲動的模樣，段淩的笑容更大了，還起了幾分調侃的意思。

宋歌卻是眨了眨眼認真地想了想，又是看向面前這個男子，眨眼前還是記得這人長什麽樣，可眨眼之後卻是忘了這個人長什麽樣。

要記得這人，還有幾分難度。

“認不出相公，總能夠聽出相公的嗓音的。”鼓起勇氣，宋歌伸手拽住了段淩的袖子，嗓音帶着幾分顫抖，，卻又是帶了屬于少女的認真與誓言，“我不會走丢的，一直拽着便是了。”

聽罷，段淩嘴邊的笑容愈來愈大，反手握住宋歌的柔荑，沉聲道：“這可是夫人所說的，可不要放手了，要是放手了，我便不尋了。”

嘿嘿嘿~

明天就要考四六級了，有沒有也要考四六級的小天使。

桔子表示不怎麽想去考六級咳咳咳，上一回是426飄過去的，而且上一次還刷了題。

這一次……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