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毫無溫度的白熾燈光下,冰冷的牆壁反射着光線,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棕發女人跪坐在地面上。她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門被打開的響動在寂靜的房間中格外清晰,來人看着垂着頭的宮野志保,開口道:“好久不見,雪莉醬。”

被手铐铐在管道上的宮野志保立刻擡起頭看向來人,眼神冷厲中夾雜着痛恨,“芝華士!”

萩原研二松開了手,門在他身後自動關上,“別一副這樣的表情嘛,我們之前不是相處得不錯嗎?”

宮野志保冷笑一聲,“你殺了我姐姐,還希望我對你有好臉色嗎?!”

“那也不是我本身的意願啊。”萩原研二嘆了口氣,朝着她走了過去,“聽說雪莉醬對此耿耿于懷,我可是特意來解答你的疑惑的。”

他在宮野志保面前蹲下,伸手握住她沒有被铐住的那只手的手腕,像是在限制她的行動,搭在她手腕內側的手指輕輕有節奏地點擊着。

‘你懂摩斯密碼吧,懂的話就眨兩下眼睛。’

萩原研二用手指重複着這句話,含笑看着她。

宮野志保懷疑地看着他,“你想做什麽?”

萩原研二背對着門口,身型将宮野志保的上半身完全擋住,“不是雪莉醬你想要個答案的嗎?”

宮野志保看着萩原研二的目光帶着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她眨了兩下眼睛。

萩原研二說:“宮野明美之所以會被殺死,是因為她想要背叛組織。”

他在宮野志保的手臂內側輕輕敲擊着,‘她沒有死。’

宮野志保震驚地睜大了雙眼,“真的?!”

她一時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反應,無法自制地紅了眼眶。

“真的。”萩原研二和她對視着。

同樣的話語用摩斯電碼印在她的手臂上。

宮野志保愣愣地看着萩原研二,冰藍色的眼眸中浮現出了帶着期待的色彩。她想要相信他的話,但是又不明白芝華士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問:“為什麽?”

萩原研二繼續一心兩用地說:“因為她觸碰到了底線,為一個人。”

他用手指在宮野志保的手臂上說:‘有人讓我幫忙救她。’

宮野志保忍不住向他傾身,“誰?”

萩原研二同情地看着她,意味深長地說:“雪莉醬應該也能猜到吧。”

宮野志保茫然地看着他,她和宮野明美一向聚少離多,如果說她知道的人……既能讓她背叛又能跟芝華士有交情的人。

宮野志保遲疑地問:“萊伊?”

“明美醬對他的感情很深。”萩原研二的話語中透出感同身受的傷感,“可惜那個男人完全不在乎啊。”

他的手指給了宮野志保否定的答案,‘不是。’

萩原研二循循善誘地說:“如果宮野明美小姐還在的話,應該希望你活下去,而不是為她而死吧。”

‘你想和她再見面的話,就跟我合作吧。’

宮野志保抿緊了嘴唇,“你想要什麽?”

萩原研二彎了彎眼睛,聽到了宮野志保心門松動的聲音,或者說在知道宮野明美有可能沒死的那一刻,她原本的決心就已經出現了裂痕。

“我只是奉命來勸阻你送死而已,上面真的很看中你的研究天賦。”他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宮野志保,手指輕動。

‘那要看你願意用什麽來換了。’

宮野志保看着萩原研二,思考着他的目的。但是只要姐姐還活着,她什麽都能答應。如果芝華士在騙她,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麽怕失去的了。

“雪莉醬,這不值得。”萩原研二說,“你不想看到欺騙了明美醬的人得到報複的一天嗎?”

他的手指在宮野志保的手臂上點動着,如同撥動她的心弦,‘你不想再見到你姐姐嗎?’

“……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得能決定的。”宮野志保擡起頭,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你說的對,姐姐不會想看着我死。而且,”她的手緊握成拳,強壓着哽咽說,“我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天!”

萩原研二松開了她的手,微笑着說:“你能想清楚真是太好了,雪莉醬。”

宮野志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她知道這間屋子裏沒有監控,芝華士這麽警惕地選擇這種方法跟她溝通只能是因為門外有人監聽。

萩原研二從自己身上拿出鑰匙,打開宮野志保的手铐。他不需要多說什麽,在因為赤井秀一的背叛調查雪莉的時候已經看清她的性子了。

只要宮野明美在,宮野志保就永遠會顧及他,永遠不會出賣他。

宮野志保站起身,因為腿麻了踉跄了一下被萩原研二扶住。萩原研二紳士地扶了她一下,看她站穩後又立刻松開,提醒道:“小心點,雪莉醬。我知道你還不能立刻接受我的存在,我能理解。”

宮野志保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把感謝咽了下去,“我不會恨你,但也沒打算和你做朋友。”

萩原研二對宮野志保使了個眼色,語帶笑意地說:“我好歹為了救你特意趕回來呢。”

宮野志保順着他的話問:“為什麽?我們的關系沒有那麽好。”

“受人所托啊!”萩原研二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只想為明美小姐的死找一個答案嗎?現在你找到了,可不要重蹈覆轍啊,雪莉醬。”

“我知道。”宮野志保冷靜地說,“背叛組織的後果我很清楚。”

萩原研二打開了門,跟門外的琴酒和伏特加打了個招呼,“琴酒、伏特加醬,我這邊已經圓滿成功喽!”

“不愧是你啊,芝華士!”伏特加贊嘆地說。

琴酒冷冷地看着在萩原研二後面出來的宮野志保,“雪莉,沒有下一次。”

宮野志保白着臉低下頭,“我知道了,琴酒。”

“別這麽兇嘛,琴酒。”萩原研二面不改色,笑容依舊地看着琴酒,“雪莉醬也只是一時糊塗而已。”

說白了,宮野志保想知道宮野明美的死因不是什麽大事。這要是行動組或者情報組互相私下裏問問就能問出來,不過研究所在組織裏有些‘與世隔絕’,她才會為了個原因采取這麽激烈的行動。

組織對她的懲罰也是基于她居然反抗命令,停止研究才把她扔進來反省。不過如果雪莉執迷不悟,那組織也不差她一個研究員。

琴酒說:“芝華士,先管好你自己。”

“好吧。”萩原研二戀戀不舍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他熟門熟路地換了個地方,在房門上敲了兩下,走進還算熟悉的房間,對電腦後的人說:“幸不辱命哦,白蘭地醬。”

白蘭地依舊是一臉事不關己的冷漠,“芝華士,你什麽時候這麽樂于助人了?”

萩原研二不以為意地說:“畢竟是我在宮野明美的事上插了一手,去開解一下雪莉醬也是應有之義嘛。”

他可沒說要救她出來,只是讓他們欠他個人情,以及,提高一下宮野明美的重要性,別讓警方為了坑他就把宮野明美這張牌打出來。

他會成為警方和宮野志保的連接點,這也是為了提高他自己的重要性,不要被随随便便坑一把。

白蘭地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了他一眼,“你小心有一天被自己的心軟害死。”

“心軟?”萩原研二驚訝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被逗笑的表情,“原來我們還有心嗎?”

他知道白蘭地的電腦屏幕上是什麽。

那個房間沒有監控。

原本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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