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節日禮物
節日禮物
薄暮回到家，程之光已經在樓下等了很久。
“歡迎回家。”他看着她，臉上盈着淡淡的笑，耳尖卻帶着絲紅意，手從衣袋裏拿出來，伸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薄暮手心被塞進了個硬硬的小盒子，她好奇的打開盒子一看，黑絲絨上放着個紅繩系着的心形木雕。
“好漂亮，送我的？”薄暮驚喜的将木雕從盒子裏拿出來，淡淡的檀香氣撲進鼻子，木雕是一顆小小的心髒，雕刻的人手藝精湛，小小木雕上的左右心室甚至連血管都纖毫畢現。
“嗯，今天是聖誕節。”程之光有些腼腆起來，“時間匆忙，只能做成這個樣子了，你不要嫌棄。”
“你雕的？”薄暮更加驚奇，她抓起程之光的手左看右看，見手指修長指甲光潔，驚嘆道：“手藝這麽好，這雙手不做外科醫生真的是可惜了。”
“外科醫生又不是木工。”程之光笑了起來，“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好。”
“很好了，我很喜歡這顆心。”薄暮親了一下木雕，眼裏神采飛揚，她拉着程之光往電梯裏面走，“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我回去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請你去吃聖誕大餐好不好？”
程之光忍俊不禁笑着點了點頭，等她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來，他眼一下直了。
薄暮穿了條濃綠露肩的真絲禮服裙，頭發挽在腦後，露出精致小巧的五官，圓潤的耳垂上濃得化不開的翡翠耳環晃晃悠悠，襯得脖頸修長，肌膚白皙如珍珠般閃着溫潤的光澤。
“你這是？”程之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要去吃大餐啊，因為我沒有替你準備禮物，今天就特意為你打扮一次。”薄暮嘀咕道：“省得我被人嫌棄像乞丐。”
“可是你不冷麽？”程之光眼神越來越暗，走過去撫了撫她手臂，細膩的肌膚觸感通過手心傳到心尖，讓人心馳神遙。
薄暮擡眼盯着程之光的眼睛，他狹長的雙眸中有火光在閃耀，閃得她頭暈目眩，昏頭昏腦的說道：“你身上有火，我可以取暖麽？”
程之光慢慢的脫下外套，襯衫，低啞的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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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程之光的逼近，薄暮感覺到熱意似乎在蒸騰，她嗓子發幹心慌意亂，語無倫次的說道：“可是我還沒有送你禮物。”
“你送了。”程之光俯下頭靠在她耳邊低喃：“還是大禮。”
薄暮覺得從耳邊開始發麻，然後蔓延到全身，腿腳發軟站立不穩，被程之光長臂一撈圈在了懷裏，他輕笑道：“別急，慢慢來。”
最後兩人誰也沒有吃到大餐，叫了外賣點心吃了，相擁着坐在窗邊看外面的燦爛霓虹。
“這樣安靜的呆着真好。”薄暮心滿意足的說道：“沒有呼叫聲，沒有手術器械碰觸的冰冷叮當聲。”
“醫院的事情都過去了？”程之光見薄暮神情輕松，才問起了上次急診的事。
“嗯，算過去了吧，可是有些事在當時人心裏卻過不去。”薄暮情緒有些低落，想起了程之光上次也在，一下坐起來緊張的上下摸着他，“我都忘了問你，你有沒有事？”
“喂。”程之光握住她作亂的手，笑着說道：“你想摸就直接說好了，不用找這個借口。都這麽久了，我能有什麽事。”
“對不起，上次太亂了，我沒有顧得上你。”薄暮想起來歉意更濃，簡直是後悔懊惱到極點，“我當時怎麽沒有先關心你。”
“你是醫生，有醫生的敏銳直覺，在本能中你判定了我沒事，所以你會選擇去救傷重的同事。”程之光毫不介意，認真的分析着，“就算在那麽亂的情況之下，你還是保持着最冷靜的頭腦。這麽說也不對，你是為了救那個孕婦，所以沒有跑對不對？”
“對，本能吧。事後想想也會感到後怕，可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薄暮在他懷裏挪了挪，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了點，才說道：“因為我是醫生啊，怎麽能放棄自己的病人。”
程之光嘆了口氣，“我都知道，感情上我希望你不要做英雄，希望你能先顧自己，理智上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你救了我，說不定我還躺在病床上，或者沒了。”薄暮想到這裏，更加緊的抱住了程之光，“謝謝你。”
“像你一樣，我曾經是軍人，救人是我的天職，更何況是救你。”
“沒有給你見義勇為獎麽？”薄暮好奇的問道。
“給了，不過我拒絕了，我都說了這是我的天職，再說這種行為值得推廣宣傳，人的體能不一樣，不能讓無辜的人做無謂的犧牲。”程之光淡淡的說道。
“嗯，量力而行。”薄暮講了事情發生的原因，冷靜又實事求是的說道：“醫生不是神，也可能犯錯，徐青斷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她是太急了，拼命想學習，想上手術臺。或許她本來可以做個好的內科醫生，或者牙醫。可是這些都沒有如果，我這些時間幾乎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會夢到那些鮮血鋪天蓋地湧過來，自己被淹沒在血泊中。”
“別怕，以後我都會陪着你。”程之光親了親她的額角，“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好過。我奶奶去了，我傷心過恨過抱怨過，可是我是男人，不能自怨自艾活在過去，薄暮，生活中還有那麽多美好的地方，我們都向前看好不好？”
薄暮眼睛晶亮，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響亮的答道：“好。”
第二日是聖誕節，程之光一大早起來給薄暮買回了她要的咖啡三明治做早點，等她吃完後又開車送她去醫院上班，車子開過CBD中心的時候，薄暮指了指其中的一層，說道：“我媽把公司總部從海市搬到了這裏，現在好像還在裝修，等年後就正式搬過來了。”
“你媽以後來了江市，會跟你住一起嗎？”程之光看了一眼薄暮問道。
“當然不會，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薄暮斜了他一眼，“我媽喜歡清靜，不喜歡住高層，她好像在我們小區買了別墅，不過她在清江灣也有別墅，她估計會住那邊。”
“你爸呢？”程之光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又笑着問道。
“他還在海市，我爺爺在那裏。”薄暮有些心情低落，薄氏夫妻離婚，薄老爺子應該最為難受，他與妻子一輩子恩恩愛愛，為人正直，最看不起男人婚內出軌，可是自己兒子的行為卻重重的給了他一巴掌。
“嗯，別難過，等你有假期的時候多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程之光輕聲安慰着她。
兩人輕聲細語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醫院大門口，薄暮開門下車，對着車裏的程之光揮了揮手，“我快下班的時候給你消息。”
“薄暮，你已經遲到了，還堵在這裏做什麽？”一輛車在她身邊剎住，姜恒從車窗裏伸出頭沖着她喊道。
“知道了，周扒皮！”薄暮真的想要抓狂，姜恒是她孩提時候的噩夢，如今她長大了，他還陰魂不散萦繞在她身邊。
程之光看了姜恒一眼，眉毛微不可查的揚了揚，對薄暮說道：“好了你去上班吧，我下班來接你，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薄暮聽到好吃的頓時眉開眼笑，轉身就向醫院內跑去，路過姜恒車的時候，還孩子氣的踢了他車門一腳。
程之光從後視鏡裏看到薄暮的動作，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下來，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姜恒對薄暮的動作視而不見，讓司機打開車門，自己也在大門口下了車，小跑着上前追上了她，問道：“那是你男友”
“怎麽？”薄暮警惕的看向姜恒，十分懷疑他問這個話的動機，“我早就成年了，所以談戀愛你管不着，告狀也沒用。”
“你看你，這麽防着我做什麽？我不過就是問問。”姜恒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不過看上去長得還行，你一直喜歡美的東西，眼光非常不錯。”
薄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所以我一直不喜歡你。”
“別開玩笑了，我有長相俊美的認證書，有才華又長得帥，所有的報道都是這麽寫的。”姜恒聳聳肩，十分自信的摸了摸臉。
“哎，你一直都沒有變，還是這麽臭屁，真是幾百年如一日。”薄暮翻了個白眼吐槽他。
“我知道你想攻擊我老，可是這個我也不承認，我比你大十歲而已，要是我老了，你也年輕不到哪裏去哦。”姜恒斜睨着她，“還有，你對老板态度有問題，很不敬，我決定給你小鞋穿，提你做心胸外科主任怎麽樣職稱也有了，然後去醫學院授課，讓那些小崽子打好基礎，不然畢業後來到醫院帶他們太辛苦。”
“你這是公然以權謀私麽？”薄暮瞪大眼睛似乎難以置信，“老許呢？”
“老許去做實習醫生的總負責培訓人，以後醫院也要采取嚴格的分級制度，沒有經過上級主任醫生的批準，嚴禁那些半吊子水醫生碰病人。”姜恒認真的說道：“教訓太過慘痛，我們要據此做出改變，但是不能放棄對醫生的培養，只有培養出更多優秀的醫生，不能說改變現在的醫患關系，總能有所幫助的。”
“我不喜歡行政事務，我不要，你找別人吧。”薄暮想到那些數不清的報告與開不完的會議，斷然拒絕。
“好的論文是一定要寫的，只是以後那些沒完沒了又沒用的會議全部砍掉，科主任不能脫離一線臨床，我不要只會寫論文，甚至在論文上加自己名字的領導。”姜恒笑得像個狼外婆，引誘着她道：“升職加薪，心不心動？”
“你這樣一點都不顧忌的跟我聊天，”薄暮看了看四周，許多同事都忍不住朝他們偷看，“你這是要公開宣布我們很熟，我是由你罩着的麽？”
姜恒坦坦蕩蕩直接承認，“你哭着鼻子被投到腐國的時候，我就開始罩着你，現在罩着你有什麽稀奇的？”
薄暮想起從前那些歲月，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考慮一下再答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