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啊——！”
“救我！救我！”
“啊啊——！”
位于神廟的地下牢籠裏，關押着臨江的男人，外城人的老少婦孺，還有無辜的喙塘鳥。
卓婆婆一路過來，沒人注意到她，神廟地面，根本聽不見那些可憐人的呼喊。
那些人見到卓婆婆一瞬間噤了聲。
“喊啊！繼續啊！”卓婆婆猙獰的面目，讓人看了就心生怕意。
“老瘋子，你想對我們幹什麽？”
牢籠中總有不怕死的站出來，他大聲質問卓婆婆，他初到臨江時還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被關了這麽些年，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少年。
“聽聞你有一位妻子？”卓婆婆突然來了句。
他先是愣了一下，如實回答道“是，只是在這裏待了這麽久，說不定她早已嫁為人婦！”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麽焦急地征問她“你要幹什麽？”
卓婆婆不做回答，只是略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卓婆婆背對着他們，自言自語道“百年間，他從未來看過我，不是我他又怎能飛升！”
“為什麽！為什麽……”
卓婆婆看了一眼牢籠，再擡頭看一眼，按下機關，地面漸漸地出現裂痕。
神廟神像前那些婦孺正高點香火拜神，絲毫不知危險，還在祈求神護佑他們。
“隗天将軍請庇佑我們！”
神像發出紫色的光芒，是神仙的回應，就在衆人以為隗天将軍出來的時候，地面開始大面積崩塌，那些沒有反應過來的婦孺直直地掉下去，有倒黴的被鋼刀尖刺戳破身體，有幸運的躲過了一劫，牢籠裏的人也沒有幸免于難，婦孺的血啓動了早已畫好的符，一遍遍的擊打着他們。
“我為了這場盛大的謝罪宴，不知道準備了多少年，你們都将為我的神顏盡自己最大的一份力！”卓婆婆望向已經發出紫光的隗天将軍神像，眼神裏滿是嘲諷之意“你又能奈我何！”
陣法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卓婆婆摸了摸脖子，空空如也，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項鏈被拿走了！
“該死！”卓婆婆咒罵一聲，随即亮出小刀，不帶猶豫地紮進自己胸口，用自己的心頭血澆灌陣法，血色的陣法已經不可逆轉，婦孺所求之神遲遲沒有來，紫色光依舊再閃爍，他們地尖叫聲也并未喚來隗天将軍。
“啊——！”
“姐姐好疼！”這些無辜的人也有四五歲的孩童。
卓婆婆渾濁的眼裏有着他們慘死的紅光，更有當年被愛人所背棄的痛苦，這麽多年終究是活在為自己編織的痛苦裏。
“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陣法已經到不可逆的狀态，除非有更強大的法力能夠一擊擊破陣法！卓婆婆苦笑一聲，大步走向陣法內，感受錐心刺骨的痛苦，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回複昔日容顏。
‘咚——咚——’
神像終于不再閃爍，隗天将軍已現身，擊退了那些喙塘鳥，在卓婆婆的陣法裏救下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那個大聲質問卓婆婆的少年。
“自由了！自由了！”外城人都在歡呼，臨江人都在拜神，為他點燃更多的香火。
“宴非晚我們來晚了！”岳八月他們趕到的時候卓婆婆只剩下一堆骨頭。
“就算活着也說不了什麽，不如死了！”宴非晚答的平靜，面對慘狀也是平淡如水，可岳八月卻遲遲不能釋懷，十年未見人世，平安快樂的日子太多，讓他以為不管哪裏都應該是一片樂土。
随處可見的屍體，不管是臨江還是喙塘鳥，都損失慘重。
“溫筠——！”元雁丘跌跌撞撞地跑向卓溫筠，哽咽道“為什麽從來不回頭看看我？我從來不在乎你的容顏！”
“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她一直等不來那個人，想要容顏恢複，去見他。”栀子牽着小拗站在一旁解釋，臨走前深深地凝視一眼宴非晚“不一樣！”
“不一樣？什麽不一樣？”岳八月順着視線轉頭，并未發覺宴非晚有何不同，同他被抓之前沒有什麽區別啊！
“沒什麽，他瞎說，我們也走，卓溫筠一死，也就沒什麽可以查的了。”宴非晚攥緊手裏的項鏈，神色并不好。
“那我們現在去哪啊？”岳八月來不及多想，匆匆跟上宴非晚的步伐。
“宴非晚我們晚上睡哪啊？”岳八月就是個活瞎子，活着什麽都不會。
“睡樹上。”
“我們沒錢了嗎？”岳八月好奇地問道。
“出了臨江，随處可見的異族人，沒有誰像臨江一樣都是人，他們更願意接受異族，你現在在異族的懸賞上也值不少錢！”宴非晚不懷好意地打量岳月八月“要不你辛苦辛苦，把你頭賣了！”
“你！那還是睡樹上吧！”岳八月認了，有錢沒有店，住店又太危險。
停在一顆生長發育優良的青年樹上，宴非晚坐在頗高的枝幹上，岳八月不會爬樹，就靠坐在樹幹旁，或許是白天睡夠了，這會兒怎麽也睡不着。
岳八月擡頭看向他道“宴非晚—你睡了嗎？你從卓溫筠脖子上扯下的東西，究竟有什麽秘密啊？”
“上面只寫了淄川縣。”項鏈只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可項鏈的正面是淄川縣和一句術語，項鏈的反面，是一張陣法的布圖，很奇怪從來沒見這種陣法，圓形與菱形的交接處，有類似于人耳、眼睛、指頭和另外兩處的空缺。
“淄川縣？異族？”岳八月又問道。
“它唯一一個是以異族為中心地方，幾百年來，沒有人見過他們使用過術法，但不能排除他們不會術法！”
“術法？我也想學！”岳八月心奮到跳起來，自己也可以學術法來保護好自己。
宴非晚回道“你不行，太弱，還沒出手就被打死了，術法一直是術人和異族使用，人和極少數的異族是不會使用術法！”
“你.....不會詐我吧？”岳八月疑惑地眼神，實在是讓人看了想揍一拳。
宴非晚撇過頭緩緩嘆出一口濁氣，內心安慰自己，讓他試一試也無妨，剛好試一試他“那你就試試，不過對體力可是很有要求的，你...能嗎？”
“當然！”岳八月一聽就炸毛，雖然沒有從小接受培養，但好在腦子還可以，記憶力好。
“宴非晚我睡不着，要不我們趕路吧！”岳八月實在是睡不着，等了好久，等月亮升至半空，才敢說出來。
“屁事真多，到時候想睡，我就一巴掌給你扇醒。”宴非晚跳下樹枝，手裏變出一個火折子，扔給岳八月。
“嘿嘿”
兩人趁着夜色正濃，夜半趕路，夜晚靜悄悄的，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卻沒有感受到半點寒冷。
“宴非晚你冷嗎？”或許夜太靜，岳八月說話的聲音都是小小的。
“不冷”
“太奇怪了，都十一月了怎麽不冷呢？”岳八月将手從過長的衣袖裏伸出來，掃過延邊花草，“一點霜意都不曾有。
“說不準又是你們永樂出了什麽幺蛾子。”宴非晚冷不丁地來了句。
“現在的永樂早已不是以前，他們為了金錢和權力都在相互争奪，不斷地征戰四方，他們的野心已經不滿足于永樂國內，而去往永樂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大多都沒有通行證.......”
宴非晚很快就理解過來“永生，可時節珠一旦消散，所謂的永生就像是笑話！不過是改變死的時間罷了！”
不知走了多少裏路，只知道天光泛白，也看到了淄川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