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克裏斯蒂亞諾原本想着趁氛圍正好的時候，去索要一個黏糊的接吻。
但很快，他不得不分神去給腦海裏忽然出聲的系統——
【系統檢測雙方靈魂穩定度上升，獎勵：虛拟空間擴容，新增空間：訓練場。系統将進行二十四小時更新維護】
克裏斯蒂亞諾微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他摸向自己的耳後根，頓時把剛才的索吻念頭抛到了腦後，忍不住興奮：“卡卡，你說它給我們的訓練場和俱樂部的訓練場會有什麽不同？”
已知理療室已經帶給他們足夠的驚喜了，訓練場？克裏斯蒂亞諾對這抱有了極高的期待。
“後天就知道了。”卡卡親吻克裏斯蒂亞諾的耳後。
克裏斯蒂亞諾敏感地微微打了個顫，然後軟下腰：“好吧，等我們的比賽結束，我們再研究這些。”
他嘟哝着：“真不知道系統的穩定度是按什麽标準來的，真想一口氣刷個大滿貫回來，把那些空間之類的全解鎖了。”
卡卡聞言輕笑，這很符合克裏斯蒂亞諾的個性。
他閉上眼，他想或許他有些明白系統的規律和标準。
他們的靈魂穩定上升，是因為他們做到了毫無保留的互相理解和支持，他們用最沒有防備的姿态完全信任對方，在彼此低谷的時候相擁，将對方拉出泥淖，他們的靈魂在此刻高度和鳴。
而這個時刻，就是他們的靈魂更加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就像他先前感受到的那樣。
卡卡很喜歡現在這樣安靜又寧和的擁抱，他眷戀地低頭蹭了蹭，然後才松開。
“我去洗個澡。”他放開懷裏的年輕戀人，輕聲說道。
“要我陪你嗎？”克裏斯蒂亞諾挑逗一般彎起嘴角看過去，目光如審視一樣打量着卡卡被西裝緊緊包裹住的強壯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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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體的黑色西裝和西褲，還有裏面仿佛有些小了的白色襯衣，以及被主人打理得一絲不茍的淺藍色領帶。
說真的，克裏斯蒂亞諾越發覺得自己的戀人在意大利待久了，越有一些意大利特色黑-手-黨的風味——有一些危險，但又性-感得要命。
克裏斯蒂亞諾的視線又落在那條西褲上，戀人鼓囊囊的一團分量十足，即便是穿着西裝褲都能看出來。
他頓了頓，終于收回目光，鑒于即将到來的重要比賽，克裏斯蒂亞諾為自己的屁-股和腰還有大腿考慮，決定不再挑釁：“開個玩笑，我洗好了，我先睡了。”
他深吸了口氣，掀開被子翻身鑽了進去，仿佛床上鼓起了一個小山包。
卡卡無奈地搖了搖頭：“Cris，你太犯規了，一個黃牌警告。”
那樣的目光就像是一步一步要将他的衣服扒下來，卻在最後打算拉下他的西褲拉鏈放出欲望的時候忽然剎車。
——盡管他們都心裏很清楚什麽也做不了。
“哼。”床上小鼓包裏傳來一聲鼻音，“卡牌大師嗎卡卡？那你也該給自己發一張才公平。”
卡卡翹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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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冠八分之一決賽次回合。
亞平寧半島飄起了小雨，但這澆滅不了聖西羅的人聲鼎沸。
這一回在AC米蘭的主場上，聖西羅拉起了巨大的TIFO。
球場的左半邊是聖西羅王子AC米蘭22號球衣的巨大拼圖，而右半邊則是舍普琴科，AC米蘭的雙子星在自家門口迎戰紅魔，自然是要給足場子。
克裏斯蒂亞諾站在球場中央，微微眯起眼打量，場上球迷則對他們報以巨大的噓聲。
他不着痕跡地撇了一下嘴，滿不在乎地扯開嘴角。
裁判吹響了戰鬥的號角，這處聖西羅球場在轉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鬥獸場。
曼聯穿着客場白色球衣，而AC米蘭則是一貫紅黑條紋的主場球衣，兩支隊伍形成醒目的視覺沖擊。
開場不到七分鐘，卡卡就對曼聯的球門發起了一次正射進攻，門将範德薩撲擊沒收了皮球。
克裏斯蒂亞諾看了眼卡卡那邊，西多夫和卡卡打了一個手勢，兩人飛快對話着什麽。
他印象裏上一世這一場比賽，在上半場就被米蘭連着搗入球門兩次，直接将他們的戰意打得七零八落，最後以慘痛的三比零被零封的結果，與下一場比賽門票失之交臂。
克裏斯蒂亞諾又深又快地換了幾口深呼吸，這次可不能這樣。
AC米蘭的後衛将他防得很緊，隊友的兩次傳球都在他的腳下被人鏟走，克裏斯蒂亞諾不得不為自己尋求更多機會，并且改變戰略。
他目光在球場上尋找範尼，很快兩人默契地對上。
克裏斯蒂亞諾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面前嚴防自己的加圖索，一個花哨的左右來回晃動，冷不丁一個加速斜傳，成功晃過眼前的加圖索，把皮球一磕，飛速送到範尼腳下，而他也同時因為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上。
克裏斯蒂亞諾顧不上手腕撐地時的一陣刺痛，他的目光緊随着皮球，就見範尼一個飛身踹射，皮球锒铛入網！
一比零！
“GOOOOOAL！範尼打門！羅納爾多助攻！曼聯紅魔率先拉開比分！”解說員喊道，“比賽上半場雙方都嘗試了多次打門無果！但是就在第三十六分鐘，在米蘭的主場聖西羅！曼聯紅魔竟然率先搶得一分！壓力給到了主場球隊！”
克裏斯蒂亞諾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範尼朝他奔過來，他順勢一把跳上範尼的腰，咧開嘴用力揮了揮手臂：“漂亮！”
範尼捧起男孩興奮的臉用力捏了捏，欣喜地用力抵了抵：“傳得不錯！”
沒等克裏斯蒂亞諾回應，他們就被其他隊友圍上來慶祝，克裏斯蒂亞諾透過曼聯的人牆，找到了卡卡的身影，他朝卡卡那邊擠了擠眼睛，飛去一個眼神——看，他又做到了，改變比分。
卡卡抹了把臉，他的注意力在克裏斯的身上，對上對方飛揚的神采，他不明顯地彎了彎嘴角。
“這家夥……”西多夫吸了口氣，只覺得對面的七號是在挑釁。
卡卡聞言拍拍西多夫的肩膀鼓勵道：“我們還有時間，會贏的。”
因紮吉和內斯塔對視了眼，有了前一天的奇怪對話，再看克裏斯蒂亞諾，總有種奇怪的說不出的心态，兩人飛快搖頭甩出那個關于卡卡對象的猜測念頭。
聖西羅的雨讓這場球的難度變得更困難了，随着時長，草場變得越發濕滑，大大增加了跑動的障礙。
下半場，克裏斯蒂亞諾幾次射門都偏出了門柱，腳下的草地更是讓他頻繁滑倒，先前一次撐地就有些刺痛的手腕因為進球的驚喜而被忽略，但這會兒又恢複了痛感。
他忍不住咧了咧嘴皺起五官，只是手腕的問題，不影響他比賽，就算骨折了他一樣能跑。克裏斯蒂亞諾再一次在球場上勤奮地跑動起來，将整個左邊線帶活。
範尼再一次接到了傳球，他帶球飛快跑動起來，而卡福則在範尼即将威脅禁區的時候，果斷放了鏟。
範尼痛苦倒地，但是裁判并沒有立即吹動哨聲，直到皮球再次被斷下結束進攻才吹響。
克裏斯蒂亞諾距離範尼、卡福和裁判幾人最近，他第一時間沖到裁判面前為自己的隊友提出申訴和要求。
卡福見狀，往後拉了一把克裏斯蒂亞諾道：“得了吧小孩，我碰到了球，裁判沒吹就說明了一切，讓你的隊友趕緊起來別拖延時間。”
克裏斯蒂亞諾被拉扯了一把，又聽見對方滿不在乎的态度，他不滿地上前推了對方一把——要不是手腕針紮一樣疼，他還能用更大的力氣——他低聲發火：“你說什麽？！”
卡福挑了挑眉，克裏斯蒂亞諾的推搡就像羽毛一樣輕柔，與其說幹架挑釁，還不如說是小貓發脾氣了，他頭一回遇見這樣的“身體對抗”，好笑地聳肩攤開手，沒打算繼續和克裏斯争論。
內斯塔注意到裁判這邊的騷動，立即從半場開外的地方趕過來，結果沒想到中心人物居然是卡卡的小朋友。
他抽了抽嘴角，索性擡手示意，招呼克裏斯蒂亞諾別摻和。
克裏斯蒂亞諾不悅地皺起眉頭，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隊友拽到了後排，吉格斯抓住他的手腕往後帶：“你擠中間去幹嘛？上一場吵架吵出感覺來了？Boss在瞪着呢！”
克裏斯蒂亞諾倒吸了口氣悶哼一聲，吉格斯好巧不巧拽的正是他扭傷的那只手，他臉上一下子痛苦起來。
吉格斯吓了一跳連忙松開手：“怎麽回事？”
“沒什麽。”克裏斯蒂亞諾飛快抿緊了嘴，掩下自己的表情，“抻到了。”
吉格斯聞言點點頭，他叮囑：“待在邊上，或者去看看範尼什麽情況。”
克裏斯蒂亞諾只好應聲，他看到自己的戀人從前場大步趕了過來，克裏斯蒂亞諾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抿着嘴去看後邊的範尼。
範尼小腿有些拉傷，隊醫正在做一些臨時處理，克裏斯蒂亞諾看了看，索性從隊醫帶來的背包裏翻出一瓶水漱口。
卡卡看裁判那邊沒什麽問題，他晃到克裏斯蒂亞諾身邊，低聲問：“你怎麽樣？”
“我沒事。”克裏斯蒂亞諾借着喝水的掩飾回答，他聳聳肩膀，“反正又被拽出來了，總這樣。”
卡卡聽見戀人的抱怨下意識笑了，雖然很快他意識到不該如此。
他輕咳一聲，找了一個中肯的理由：“你是隊伍的前鋒，誰也不願意冒險讓你吃牌。”
“哼嗯。”克裏斯蒂亞諾認同了這個理由，弗格森爵士也是這樣對他說的。
他習慣性地把手裏的水遞給卡卡，卡卡也下意識地接過漱口，直到場邊球迷發出動靜，兩人才意識到做了什麽。
“見鬼……”克裏斯蒂亞諾微微睜大眼睛，少見地露出一絲慌亂。
卡卡動作頓了頓，很快恢複了鎮定，他淡定地把水杯還給了克裏斯蒂亞諾，拍拍對方的肩膀：“這沒什麽，別亂。”
克裏斯蒂亞諾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在心裏想這确實沒什麽，又不是沒有過，他不能做賊心虛。
比賽很快恢複了。
一旦回到比賽裏，克裏斯蒂亞諾又回到了自己最舒适的狀态，他把方才的小插曲抛到了腦後，眼裏只剩下場上唯一的那顆黑-白-精-靈。
皮球被反搶，很快傳到了卡卡腳下。
卡卡帶球迅速拉開距離，一個穿越中場的遠距離傳球精準地塞到了隊友的腳下，而他也随即驚人地越過中場。
隊友一球挑起傳給西多夫，西多夫一個起跳！
“西多夫起跳頭球架起重炮頂向禁區！卡卡跑到位了！卡卡淩空抽射！進球了！！”解說跳起來，“皮球越過了曼聯門将範德薩的十指關！比分扳平！”
“距離比賽還有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雙方都有足夠的時間再打入一球拉開比分！”
球場上的球迷為這一球大聲歡呼起來，高舉起他們的橫幅，高唱獨屬于他們聖西羅王子的歌。
卡卡雙手指着墜下雨幕的上空暢快奔跑起來。
他望向克裏斯蒂亞諾，克裏斯的目光這會兒也正轉了過來，兩人目光對視上，克裏斯蒂亞諾下意識笑了一下——那個球的質量真的不錯，不論是配合還是時機，即便是對手，即便沒有戀人這一層關系，他也會想為之鼓掌的。
聖西羅的大雨如注，克裏斯蒂亞諾用力抹了一把臉。
他看向自己的隊友們，七十多分鐘的雨中比賽踢下來，所有人都在球場上摔了不知道多少回，滿身都是泥濘了，而這會兒被對手轟進一個進球，讓他們先前七十分鐘的跑動瞬間變成了白費力氣。
內維爾和幾個年輕的後衛都看起來有些茫然，像是沒反應過來方才對方到底是如何打破他們的防線，攻入他們的球門。
隊長基恩的臉色不好看，他在場上大聲喊話，組織隊形。
但是AC米蘭的那一球轟門，仿佛像是喚醒了沉睡的野獸，他們的進攻速度忽然變得高效整齊，反而比上半場更加驚人！
反觀曼聯這邊，後衛和中場猶如被打懵的散沙，他們的後防線又一次被卡卡打穿！
“羅納爾多從中場狂奔回防！卡卡将皮球踢給了西多夫！西多夫禁區外遠射打門！球又進了！！！”
“二比一！AC米蘭在最後的傷停補時又進一球！幾乎是鎖定了勝局！”
克裏斯蒂亞諾撐着膝蓋大喘氣，雨水将他渾身上下全都打濕了，單薄的白色球衣幾乎半透明地罩在青年不算單薄但也沒有太結實的身體上，他懊惱地咬緊嘴唇，用力閉了閉眼，就差那麽一點。
“裁判吹響了哨聲！比賽結束，AC米蘭對戰曼聯二比一！這麽一來，AC米蘭将以總比分三比二的優勢獲得通往下一場比賽的門票！恭喜AC米蘭！”
曼聯的主力們此刻沒有人有心情去做什麽，也沒人有力氣再去安慰自己的隊友們，他們都需要自己平複失敗的懊惱和痛苦。
克裏斯蒂亞諾慶幸這場大雨完全能夠蓋住他臉上的眼淚，他不喜歡失敗，哪怕他早有心理準備，但他覺得這一次他還應該跑得更快，他應該回防住西多夫的進球，但他沒做到。
他低着頭抿緊了嘴，沒過多久，他的餘光裏出現了一只手，他擡眼看過去，就見卡卡已經從慶祝的人群裏跑出來，朝自己伸出手，就像曾經那樣。
克裏斯蒂亞諾把手伸過去，兩人輕輕交叉拍撫了一下便又松開，卡卡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目光看着克裏斯蒂亞諾，直到克裏斯朝自己微微點頭，他才挪開了視線。
回到了更衣室，更衣室裏的氣氛更加讓人窒息，他們失掉了比賽，下半場的表現如同夢游一樣糟糕，基恩沉着臉走進來，一言不發，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撞鐵血隊長的槍-口上。
賽後采訪是每一次比賽結束後必不可缺的環節，媒體就愛在這個時候挖掘矛盾和沖突，而這一次，他們的目标是曼聯。
基恩被幾個話筒對準了，記者問道：“基恩，你覺得這次曼聯失去了接下來的比賽資格是什麽原因？你覺得這場比賽的隊伍表現如何？”
基恩抓過話筒，冷聲道：“你們看到了比賽，還需要我多說什麽？作為隊長，我沒有給隊伍創造最好的勝利手段，我們的後衛沒有起到該起的作用，而中場也沒能組織起像樣的進攻，甚至前鋒被對方屢屢犯規！”
他就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從隊伍裏年長的到年輕的主力，幾乎全都“炮轟”了一遍，毫不留情地點出他們今晚出現的毛病。
記者發現有一個人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基恩的回答裏，他追問道：“那羅納爾多呢？”
“他貢獻了今天的唯一助攻，你看到他跑滿了全場，他的跑步距離是我們所有人裏最多的，他回防的速度甚至快于任何一個人，你還想從我這裏聽到什麽呢？”基恩冷臉反問記者，他說完之後就直接離場了。
而被基恩提到的克裏斯蒂亞諾，此時此刻正在接受隊醫的處理，他賽後向隊醫尋求了幫助，檢查手腕的情況，好在只是扭傷，盡管稍微有些麻煩，但并不嚴重。
他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纏上一圈圈白色綁帶，腕口冰涼的止疼噴劑讓痛感減少了許多。
隊醫松口氣：“還好沒有加重，你應該第一時間就通知我們的。”
克裏斯蒂亞諾聳聳肩膀沒多說什麽。
隊醫習慣了對方這樣的反應，他收好東西然後道：“行了，你能去接受賽後采訪了，他們都去了。”
克裏斯蒂亞諾聞言起身，随後慢了半拍忽然想起什麽：“隊長去了？”
“嗯。”
克裏斯蒂亞諾咒罵一聲，拔腿飛快跑向後采區。
在他記憶裏，基恩當初就是因為在炮轟了隊伍裏的所有隊員後，出走了曼聯，他居然忘記了這件事情。
老特拉福德對外只需要一個王，那就是弗格森爵士，基恩可以是場上的總指揮，但在場下，弗格森的權威不容挑釁，而賽後采訪的那一串炮轟不僅擴大了沖突，更是挑釁了弗格森的權威——不論基恩是否有意。
克裏斯蒂亞諾跑到後采區的時候，基恩已經離開了，他意識到自己來晚了。
媒體記者不會放過主動跑來的克裏斯蒂亞諾，話筒全都對準了他：
“曼聯輸給了AC米蘭，你對此怎麽看？”
“我們都看到球場上你和AC米蘭的卡卡共用了一瓶水，在火藥味如此激烈的賽場上，你們的關系似乎顯得好的過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