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用問
第20章 不用問
◎不可以我會揍你。◎
那股巨大的力氣, 讓阿綢一身肌肉仿佛白長了一樣,回過神來時人已經進了廁所隔間。
他的第一反應是襲擊者是個Alpha。直到體位轉換,被抛按在馬桶上時,他才看清對方的制服和環繞在制服上的磁力光線。
“嗚嗚!”他用力叫了兩聲, 但被捂着的嘴發不出聲音。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叫對方的名字——胡鹽。
*
季氏商廈是季氏名下的一棟商場。
商場生意紅火, 所以進商廈本身并不難。但是這棟大廈的頂部幾層, 完全屬于季氏的私有場地,樓梯處都擺放有“禁止入內”的牌子。
胡鹽是因為知道今天有會議, 阿綢會在,而且人多眼雜, 才專門選擇了今天潛入。
潛入過程意外的順利, 或許是季氏也沒想到這樣一場普普通通的會議,竟也會招來“外賊”。
胡鹽一手捂着他的嘴, 另一手飛快地在身後落下了廁門的銷栓。
饒是動作足夠麻利,也還是驚動了外面訓練有素的保镖。
有人似乎探頭問道:“少爺,出什麽事了嗎?”
胡鹽看了阿綢一眼, 阿綢則已經回過神來,沖她點了點頭。
于是胡鹽放開手, 阿綢回應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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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廁所的緣故, 保镖便也不方便多問,只提醒道:“好的少爺,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15分鐘, 宮氏的人已經在樓下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少爺。”
又等了足有一分鐘, 二人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下來。
阿綢先忍不住開口了:“你怎麽進來的?孩子呢?”
“就這麽進來的。孩子我讓程風帶回辦公室玩了, 只能讓你遠遠看一眼, 不然太冒險了。”胡鹽也用着氣音語速飛快,同時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小小的接收器,“這玩意你收着,之後用它跟我聯系。”
“一般沒機會。我父親也在找孩子,我不确定我的房間裏有沒有監控……包括浴室和廁所。”即便難以啓齒,阿綢還是不得不這麽說了。
胡鹽無語片刻,還是塞到了阿綢手上:“那就像今天這樣,在公廁或者更衣室之類的地方聯系我。每次接通後我會等你先開口,只要對面不是你的聲音,我會立刻将我那邊的接收器破壞掉,以防暴露孩子的位置。如果你被威脅了,第一句話就說‘孩子醒了嗎’,那樣我心裏就有數了。”
如此缜密的反偵習慣,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這裏,阿綢總算察覺了胡鹽的不同:“你不是普通的巡邏兵?”
“我在單兵學校受過訓。”胡鹽輕描淡寫。
她現在其實還挺避諱提起自己的光輝史的,因為考上單兵學校已經是她人生的最高點,後面就全是下坡路。
果不其然阿綢的反應也是震驚:“你是單兵學校的畢業生?那為什麽不去警署或者去做雇傭兵呢?”
胡鹽覺得能問出這種問題他也是腦子差了竅了:“因為我沒本事,因為我不思進取行不行?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她真的急得要死:“你記住一個名字,鐘邕,之前是Alpha區一個警署的警長,現在不知道還幹不幹了。他手上有不少和宮氏相關的案子,你們季氏可以試着去聯系他。”
阿綢皺眉,因為聽這口風胡鹽對這個警長并不了解:“你确定他可信嗎?宮氏的案子能交給他辦,難保他是不是宮氏的線人。”
“我不确定,所以我一直沒敢去接觸他。”胡鹽說,“但是你們季氏這麽大的勢力,跟我又不一樣。就算他扭頭去向宮氏彙報情況,宮氏也只會知道你們在調查他們而已。而事實上你們肯定是要查他們的,鐘邕只不過是多出來的一個門路罷了……你到底記住了嗎?重複一下那個名字。”
她看起來好着急,阿綢只得依言重複道:“鐘邕。”
“好的,還有件事。我跟你說過宮玦害死過一個女孩對吧?最近他在和一個跟那女孩長得有點像的姑娘約會,是個保姆。我約了她明天面試,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你有機會的話也可以關注宮玦在這方面的動向……”胡鹽說着側過臉去瞄他,意有所指,“畢竟你才是正宮,正宮調查小三可太正當了。”
果然還是正經不了三分鐘。
被調侃為“宮玦的正宮”,阿綢臉色忍不住泛紅:“根本就不是!”
“不是嗎?你在鏡頭前可不是這麽說的。”胡鹽說着說着還演上了,“‘宮季兩家之間既是長期的合作夥伴,又是姻親上的秦晉之好,如今季氏已經給了宮氏足夠的支援,希望宮氏也能早日履行承諾’——這恨嫁逼婚的味兒可太沖了。”
“……”雖然阿綢心裏也明白,看熱鬧的觀衆們心裏其實都是這麽想他的,但這麽明白地被點出來還是讓他覺得格外羞恥。
不過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任人宰割了。
他定定地擡頭看向胡鹽,即便臉紅也沒有躲閃視線:“把我的采訪詞背得這麽熟,你到底看了多少遍?”
*
啊哦。
也就那麽幾十遍吧。
胡鹽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懵,緊接着後腰便被摟住,身子往前一傾,阿綢便已經着急地吻了上來。
這還不是那種蜻蜓點水。對方的舌頭蠻橫地擠入,就好像是在為剛才的口頭勝利乘勝追擊。
胡鹽心裏是服的——雖然到處香香的,但這畢竟是廁所,再香它也就是個高級廁所,在這種地方接吻他季大少爺也是夠浪漫的。
不過,她确實也不想忍了。
明明是以往手一伸便能捏圓搓扁的人,搖身一變竟成了保镖簇擁的名流闊少,一天天的在電視上晃來晃去,花孔雀般招搖過市。
實在是太能裝了。
磁力裝置早已關閉,胡鹽雙手鈎住他的脖子,積極地回應着這個吻。眼睛緊閉,唇舌勾連,不知何時人都已經坐到了季大少爺的大腿上。
他們用力撫摸着彼此,像兩個渴膚症患者在隔靴搔癢,似乎有什麽尺寸不小的東西,正把季少的西褲頂成它不該有的形狀。
胡鹽迷迷糊糊地想着,這大概也是Alpha不喜歡他的理由之一吧,誰會希望自己的老婆比自己還大呢……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想笑,只得率先認輸結束了這個吻。
擡起頭時,那副無框眼鏡都已經被蹭歪了,不成樣子地挂在阿綢臉上,看起來格外滑稽。
她“咯咯”笑着幫他把眼鏡扶正:“原來你近視嗎?怎麽還戴起眼鏡了。”
阿綢依然一臉貪戀地擡頭看着她,手還放在後腰處舍不得放開:“平光鏡。只是想顯得商務一點。”
啊,這個理由,聽起來更有趣了。
胡鹽還沒來得及說話,阿綢已經綴了一句:“對不起。”
“什麽?”
“沒問你可不可以。”
胡鹽反應了一下,才知道阿綢的意思是,沒有得到許可就擅自吻了她。
在這裏不能放聲大笑可太讓胡鹽痛苦了,她在阿綢頭上用力揉了一把,放權道:“你想做什麽就做,不可以我會揍你。”
話音剛落,阿綢便更加激烈地吻了過來。
*
雖然話是這麽說,而且氣氛也已經到這兒了,但胡鹽真的很懷疑他時間夠嗎?
她倒也不介意第一次在廁所,畢竟這廁所比她家都幹淨,套不套的也無所謂了,反正Omega的蝌蚪活性本來就不行。
但是剛剛那個保镖說還有15分鐘,他們正事講了得有3分鐘,親嘴親了又有3分鐘,開會前總得留個5分鐘上樓休整。
那就還有4分鐘。
4分鐘他要是夠打一炮,那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就這麽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兩個不知廉恥的人在廁所隔間裏吻得意亂情迷,吻得愈發高漲。
直到隔間外一個輕佻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胡鹽才猛然驚醒,側過頭去倉促結束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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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随胡鹽之後,阿綢也意識到有人進來了,但他沒有受過訓練的耳朵其實沒聽見腳步聲。
他是聞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二人同時警覺地看向了門板方向。
那人似乎走到了水池旁,然後便停下來,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着手。
然後他開口了,是宮玦的聲音:“季大少爺收一收吧,現在外面都是你的梅子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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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打了一針抑制劑才敢進來,外面那些保镖都已經退到十米開外了。”宮玦嗤笑,“真要是這麽難耐,建議你還是用幾個Beta保镖吧,我用過,好使。”
胡鹽瞬間動了殺心——不是因為被宮玦提到,而是宮玦說的“保镖都在十米開外”。
她本身就是下班後來的這裏,武器都還在身上,這個距離且沒有保镖的話,她幾乎可以确保殺死宮玦。
但麻煩的是,宮玦事先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這個屍檢可以檢出來。也就是說,胡鹽沒辦法用“巡邏兵處理狂躁Alpha”的借口合理地殺死他,一旦動手就是故意殺人。
胡鹽的手因此懸在半空,似乎下一秒就要探向兜裏,又似乎還在猶豫。
這時,一只寬大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輕輕将那懸而未決的手抓住。
胡鹽心下一驚,回過頭來看向阿綢,那平和的神情似乎也讓她冷靜了不少。
緊接着,她的手又被拉高,來到阿綢的側臉旁。他将溫熱的臉頰貼在胡鹽的手心,擡頭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兒,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