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戚卿沒死if線(二)
戚卿沒死if線(二)
胡鹽趕到醫院時,戚卿已經恢複意識了。
躺在病床上打着點滴,身體還很虛弱。
當搞明白她到底什麽病之後,胡鹽徹底驚了:“啥?你有先天性心髒病,那你還跟……”
她說到一半卡殼,因為季籌正在旁邊站着。
戚卿勾搭的就是他未婚夫。
胡鹽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只得先伸手道:“……季少請,我們去病房外談談吧。”
她想跟季籌談的是還錢的事:“多謝季少墊付了醫藥費,一共多少,我們改天一定還給您。”
“你想還嗎?”季籌還是那樣笑盈盈看着她,“我無所謂。”
胡鹽忙道:“還的,季少。這錢我們一定還的。”
季籌聞言卻收斂了笑容,頭也低下去,然後看向一邊,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胡鹽莫名就被拿了一下:“季少,我……”
“你後悔了嗎?”
原來不高興的點在這裏。
“沒有。”胡鹽一點磕絆沒打,“但是一碼歸一碼。我和你……我肯定也不是為了錢啊。”
看得出季籌對胡鹽的回答很滿意,臉頰也有些泛紅:“那今晚,你要留在醫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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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鹽咽了口唾沫,咕咚一聲:“沒辦法季少,她是個孤兒,無親無故的……”
季籌對此也表示了高度的理解:“知道了,沒關系。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得看我朋友情況。”胡鹽捏着手心的汗,在季籌表情再次垮下去之前補道,“但我明天是本休,如果我朋友恢複得好的話,明晚?”
“好啊。”季籌說着掏出手機來,“加個聯系方式?”
“哦,好,好。”胡鹽趕忙也拿出手機,二人一通操作互存了號碼。
季籌看起來心情不錯,收起手機道:“那我就先走了,明晚等你。”
胡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職,忙問:“季少怎麽走?”
“我叫保镖來接我。”
“……好的,實在抱歉季少,今晚給您添大|麻煩了。”
“沒事。”季籌搖搖頭,臨走留了一句,“明晚可能也要給你添大|麻煩呢。”
結果到最後也不知道戚卿的醫藥費他到底墊了多少。
後悔不至于,但對上這樣的人,胡鹽心裏多少有點忐忑。
嘴皮子厲害的人,他一定就聰明。不像胡鹽,明明是個Beta,卻總是想用拳頭解決問題。
直到季籌離開,胡鹽才開始琢磨——他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呢?
如果真是為了和宮玦較勁,那她夾在中間真的很容易成為炮灰,她完全可以想象季籌挑釁地笑着跟宮玦說“你以為把我看得嚴嚴實實,但你沒想到你自己的保镖本身就不老實”。
這真的會被打死吧……
而且聽到季籌說起他自己也有保镖,胡鹽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她承認自己穿着保镖西裝的時候看起來是人模狗樣的,但季籌如果就好這口,那他跟他自己的保镖朝夕相處的,難道就一直泾渭分明嗎?
他們今天也就第一天認識,這就已經聊到明晚見的話題了。胡鹽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從這個邏輯來說,對方也不是啥單純的人啊……
胡鹽坐在病床邊,嘆了口氣。
為什麽就是宮玦的未婚妻呢?如果是別的什麽人,事情會簡單很多。
但是,像他這樣一眼就撞進胡鹽心裏的存在,真的很難得。
胡鹽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性冷淡,但現在她明白了,她根本不是。
她就喜歡季籌這樣的。
別人都覺得有肌肉的Omega是蝦蟆,但對胡鹽來說卻是寶貝疙瘩。她愛死了Omega身上那種溫和良善的氣息,再加上那一身緊繃繃的腱子肉,胡鹽簡直恨不能醉死在裏頭。
直到現在,她的手上還留存着那種似軟非硬的觸感,她覺得任何人、不管是誰,只要摸過一次,就會上瘾。
那也不能怪她迷了心竅。
“呼——”胡鹽呼出一口氣來。
就這麽着吧,他就算要她的命又怎麽樣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就是胡鹽的腦回路。
恰在此時,戚卿幽幽轉醒,聲音虛弱:“水……”
胡鹽趕緊起身:“水是嗎?這就來,稍等一下。”
戚卿卻無意識地叫道:“小草,水……”
胡鹽尋思了很久,自己的新昵稱為什麽會是“小草”。
直到第二天一早,醫生拿着戚卿的一份體檢數據找到病房來:“戚小姐,你得跟我們說實話,你5歲時的這份體檢數據是不是造假了?”
戚卿精神狀态已經好了很多,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啊,我得了這個病,體檢報告不造假,孤兒院那群人還怎麽把我甩出去啊。”
醫生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正事還是得說:“這可不行,這給我們帶來的迷惑性太大了。這份體檢報告我們醫院幫你申請銷毀了,否則萬一你以後再發病,這份身體數據會非常影響醫生判斷。”
戚卿無所謂道:“那就銷毀呗,反正本來就不是我的數據。”
醫生追問:“那這份數據是怎麽來的?”
“我的雙胞胎妹妹頂替我測的。”
這話一出,胡鹽也很驚訝:“你還有個雙胞胎妹妹?”
“是啊,我沒說過嗎?”戚卿說着指指床頭的蘋果,支使胡鹽給她削一個。
胡鹽早被她使喚慣了,順手拿過就削起皮來。
醫生卻還沒走:“你妹妹叫什麽名字?”
戚卿說:“小草。”
“不對吧?”醫生說,“我們口腔科來過一位拔牙的患者,小時候的身體數據和你這份高度相似,應該就是你妹妹。”
醫生說:“她不是叫‘霜升’嗎?”
當天下午,胡鹽的宮氏豪車就停在了一家保姆機構門口,車窗往下一降,沖小姑娘來了句:“上車。”
因為場面過于偶像劇的緣故,吸引了一群小保姆駐足觀看,起哄尖叫。
小姑娘被搞得滿臉通紅,站在窗邊結結巴巴:“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胡鹽掏出照片又看了一眼:“沒錯,就是你,霜升對吧?”
“我是霜升,但、但是……”
“上車,趕緊,我晚上還有事。”胡鹽看着時間點急道,“我帶你去見你姐姐。”
于是那天下午的病房裏,曾經孤兒院相依為命的小花小草再次相見了。
兩人長得只有六七分像,估計異卵雙胞胎,但感情确實是深。
霜升進了病房門便怔住,看着病床上的人,眼淚無聲地就往下落。
而戚卿,也難得不再是那副勁勁兒的樣子,好像忽然藏起了所有惡毒的一面,招招手道:“來啊小草,愣着幹嘛?”
霜升便三步并作兩步地撲到病床邊去,喚着“姐姐”嚎啕大哭。
那之後胡鹽坐在一邊,聽她倆聊了一會兒。
霜升這個人,和戚卿很不一樣。比起姐姐的風行果斷,妹妹就像個單純的傻白甜。聽她們聊往事也能看出,在幼兒園被大孩子找事的時候,霜升一般也是躲在後頭瑟瑟發抖的那個。
不過這姐妹倆,卻也有着非常相似的一面——清醒得非常相似。
就像戚卿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規劃一樣,霜升的三言兩語,也顯現出不同凡響的一面:“所以姐姐是想開一家母嬰方向的公司嗎?我覺得很好啊,就我做保姆的經驗來看,這方面缺口還很大呢!有很多必要的育兒知識都還沒有普及,許多人根本不知道如何選擇需要的商品。”
她說:“真要是從這個方向入手的話,姐姐,我一定支持你!你盡管開店,我辭職去給你審進貨、當導購!”
戚卿忍到此刻的眼淚,終于還是湧了上來。
頂過了多年離別,撐住了久別重逢,卻還是在發現小草已經能獨當一面的一刻決堤了。
胡鹽看得挺感慨的,這姐妹倆的命很苦,原本能相依為命就已經是上天眷顧,卻又偏偏天涯兩隔。
好不容易再見面時,都已經是能獨自撐起一片天的人了。結局上來看或許是很好,成長過程中到底受了多少罪,卻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眼見她們又抱在一起哭成一團,胡鹽也悄悄退出去,把時間留給她們,由她們毫不拘束地敘舊談天。
而胡鹽自己,還有自己的約要赴。
還好吧,也沒有太惡劣吧。
他們反正還沒正式結婚,季籌自己不也說了“婚後的事得等真能結婚再說”嗎?
而且宮玦自己也玩得很high啊,胡鹽都看在眼裏,早就很不爽了。她這樣子,應該也算某種意義上的替天行道吧?
現在講究人人平等,沒理由Alpha可以瞎搞,Omega就不行啊。
何況她都答應人家了,如果到點了不赴約,那不是言而無信嗎?媽媽說了做人要講信用的啊。
心思七拐八拐,但胡鹽的小汽車,倒是筆直地開到了季氏別墅的門口。
這次是季籌提前下來了,在等她。
傍晚的天有點冷,他穿了件白色高領毛衣,站在門邊像只溫順的小羔羊。
毛衣的紋路很複古,又襯得他像一塊奶油小點心。
“車就停在路邊吧,是我家的車位。”季籌說。
胡鹽應了聲“好”,熟練地把車側方進去。
然後下了車來,打招呼:“季少久等。”
“沒等太久。”季籌好脾氣地搖搖頭,“跟我來吧。別拘束,這裏平時只有我在住。”
胡鹽立刻問了句:“沒有保镖和你住一起嗎?”
季籌回頭瞄她一眼,也不答話,只問道:“從昨晚開始你一直沒回家嗎?”
胡鹽也不好再問了:“嗯……對,照顧病人跑前跑後的,很忙。”
“知道了。”季籌點點頭道,“那先洗個澡吧。”
沒經歷過“戚卿死亡”的胡鹽脾氣真的很好hhhh
下章完結。
本來想過要不要寫寶寶番外,但是愛看小孩子的讀者應該不多,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if線的結尾太好了,不太想再把大家拉進正文的悲傷故事裏。
所以就讓故事停在最美好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