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一種奇怪的角度撲了過來,雙腳在地上亂撲橫蹬,渾不像個人了。雖是知道江垂雲煞氣足,躲在他身後最安全,可蘇老六和鬼少爺還是本能地大叫一聲,一縮腦袋,再探出來時,就見那牧師已經直撲到江垂雲身上,被江垂雲鉗住兩條胳膊,皮肉都冒着白煙,正瘋了似的掙紮。

這牧師本就力氣大身子沉,加上中了邪着了陰,也不知道疼。

可這陰間的東西,到了江垂雲身邊,本就被那煞氣鎮的幾近肝膽俱裂,道行高些的,例如這阿玉,倒是能撐個一時片刻,卻也架不住江垂雲碰觸的地方,宛如無間業火焚身,燒的形神俱裂。

道理上來說,但凡這些髒東西來找麻煩,都是繞着江垂雲走,可這個阿玉不知道怎麽回事,上來直撲江垂雲,撿了最硬的一根骨頭來啃,也是江垂雲始料未及的。

或許真如張大少爺說的,這厲鬼迷迷瞪瞪了幾百年,神志都糊塗了?

往日都是追着這些東西抓,如今居然遇上一個往手裏送的,也是讓江垂雲開心地有些不适應。

江垂雲感覺對方掙紮的力氣慢慢變小,一拽手臂就咬了下去,心想先廢了這兩只鬼爪子再慢慢享用。結果那女鬼忽然離了身,牧師的身子就軟了,江垂雲險些咬了一嘴金光閃閃的汗毛,氣的把牧師的身子一扔,左右環顧四周尋找那女鬼的去向。

只聽身後傳來兩聲凄厲尖叫,一個是蘇老六,一個是鬼少爺。

江垂雲回過頭去,鼻子簡直跟一頭黑發貼在一塊,驚的連退數步,才發現這女鬼方才虛晃一圈閃到他身後偷襲,現在卻一動不動,渾身顫抖,長發不住地在臉上晃動。

而她的身後,是微笑着的殷澤,一根手指正點在女鬼背心處。

。。。

“這麽厲害也不早點出手,看着我們在這裏手忙腳亂”,鬼少爺躲在拐角,看着遠處咔哧咔哧啃東西的江垂雲,小聲嘀咕着。

方才他和蘇老六發現女鬼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吓的屁滾尿流,好在他今晚不現人形,倒也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蘇老六就尴尬了,已經漏出幾滴。

“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跷”,蘇老六狀若高深,想揭過剛才那丢人事兒。

“是挺蹊跷的,你弟弟一根手指就定住阿玉,你怎麽只會吓的躲在你哥們身後,叫的跟個女人似的”,張大少爺多少看不得那阿玉被吃的血腥場面,湊到鬼少爺身邊來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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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六氣的直跳腳,一個勁兒地說這兩個鬼打岔,把他剛想到的疑點都揶揄沒了。

他心裏隐隐地感覺剛才那情況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好似那奇怪之處到了嘴邊,卻又怎麽都形容不出來。

忽然那兩個鬼往後退了一步,神色異樣地看着蘇老六,蘇老六心裏一緊,就聽背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殷澤抱着手臂,笑眯眯地對那兩個鬼說。

20.

“是挺奇怪的”,江垂雲咬着半根油條,含含混混地說。

天色蒙蒙亮,他們剩下的這些人就從老宅裏出來,讓留守的那些張家傭人進去收屍。

蘇老六一晚上又驚又怕,肚子直打鼓,聞見宅子外飄着燴面油條的香味,說什麽也不待了,拉着江垂雲就往外走。

這是個老巷子裏的小攤位,張家老宅歷史悠久,周圍一圈的房屋也都一水兒的有年頭,政府動不了,長年累月就擱置在那邊,破爛不堪但古色古香,比修繕整齊的張家大院還有時光沉澱的味道。

早上5點鐘,巷子裏的居民就零零散散地出來買早飯。

攤子的老板是個結實敦厚的老頭,倚着牆角支攤,穿着臃腫的棉襖,手指粗但是很靈巧,麻利地炸着油條和餅子,旁邊另支了一口大鍋,煮着羊肉湯,油面肉香混着羊膻氣,夾雜着胡椒味兒,踏實質樸地讓人想流淚。

熱氣騰騰的白氣團團散開,冷空氣稀薄的清晨,又辣又香的羊肉燴面讓蘇老六很是滿足,手腳尖都暖和過來。

“那我們從頭捋一下”,蘇老六說完又喝了一口湯。

他和江垂雲坐在攤子旁埋頭苦吃,這熱乎乎的香氣,人來人往的煙火氣,讓他很是滿足,心都踏實了下來。

“第一,道理上來說,那些東西都應該怕你,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本能地要躲的,吓死的都經常有,可這個直接單挑上你,你看她那個白煙冒的,被你克制的死死的,卻還是往你身上撲”。

江垂雲點點頭,讓蘇老六繼續說。

“第二,當時你倆面對面掐起來,那東西不是離了老外的身體,蹿到你身後去了”,蘇老六舔舔嘴邊的油,當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好說什麽厲鬼女鬼的,“這就奇怪極了”,蘇老六這話說完,江垂雲擡起了頭,脫口而出:“你說的是,她為什麽不直接從前面來”。

蘇老六搖搖頭,笑着拍了拍江垂雲的肩膀,說道:“老兄,你這皮肉都把她傷的不輕,你的血肉更是厲害,骨頭都是辟邪的利器,她應該清楚地感覺到你這身體的霸道,她是如何都傷不了你的,那麽問題來了”,蘇老六忽然正經了前來,瞧着江垂雲的眼睛,慢慢說道:“她都知道傷不了你,還繞到你身後去幹嘛”。

“她想殺的人是你?”江垂雲問道。

蘇老六又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當時吓的有些懵了,沒仔細想這個事情,那東西一過來,就被殷澤定住了”。

說起殷澤,蘇老六停住了,江垂雲知道他們兄弟間有些不和,裝作忘記蘇老六在鬼打牆裏發瘋的事情,聽他繼續說。

“我後來想起那東西的動作,不是要殺我的樣子”,蘇老六眯起眼睛,緩緩說道:“你想,若是要殺我,她應該手指往我心口戳,怎麽會垂在兩邊,一點都不像要襲擊我的樣子,簡直是。。。”

蘇老六頓了頓,遲疑地說道:“簡直是明知道自己要被你弄死,還要去你背後看一眼,像飛蛾撲火似的”。

“她看的不是我”,江垂雲放下筷子,看着蘇老六,将昨晚進門時候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那時蘇老六忙着在院子外下符,來的晚了幾步,進門看見江垂雲呆立在門口,原是因為江垂雲聽見有個女人的聲音對他說,阿淵,你回來了。

蘇老六聽罷,猛然想起張大少爺說過,這厲鬼阿玉死前是個大少奶奶,丈夫不知去向,自己被迫上吊,後來張家做冥婚,讓她以為丈夫回來了,陰差陽錯把她喚了出來。

如今想來,這阿玉心中所執念的東西,怕不是死後受辱,而是久等丈夫未歸,才一直桎梏在這張家老宅,多年不曾離去。

“轉世,她丈夫應該投胎轉世了”,蘇老六盯着江垂雲,急急說道:“你應該不是那個轉世,不然她不會繞到你後面,而你背後,除了我,還有一個”。

江垂雲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往二人身後的古老院牆瞥了一眼。

鬼少爺剛才嫌淩晨陽氣足,躲在張家院子裏等他倆,并未跟出來。

那句阿淵,不是對江垂雲說的,而是對趴在江垂雲背後的鬼少爺說的。

??21.

“怎麽可能”,張大少爺擺擺手,悠閑地坐在堂屋的雕花木椅上,對蘇老六說道。

“阿玉見着我也阿淵阿淵地叫,她看見又帥又年輕的,都以為是她丈夫回來了”。

天光熹微,屋外張家的人正在忙活,管家請了主事的人來,跟江垂雲結錢,蘇老六偷偷溜進屋裏跟張大少爺打聽,又得裝作四處觀賞的樣子,免得讓人看他老對着一個地方說話,以為他中了邪。

“跟你們說過了呀,阿玉渾渾噩噩了幾百年,腦子都不清醒了,每天晚上瘋瘋癫癫,跟個瘋婆子一樣”,張大少爺說到這裏,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對蘇老六說:“阿玉也沒了,你們答應我的事兒,是不是該辦了”。

“......”

原先說的是用張大少爺引阿玉出來,沒曾想那阿玉瘋的直撲江垂雲,張大少爺倒清閑了。

可這種有執念的鬼不能惹,蘇老六心說阿彌陀佛全當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

張家的管家是個年輕人,叫作付林,他從小就跟在張大少爺身邊,少爺一死,張家老爺夫人也不願意再回這宅子,住到市裏去了。

諾大的院子空下來,就打發付林帶着些傭人在這裏守着,說是個管家,其實也就是個看門的。

前一陣子做了冥婚,宅子裏就邪性的厲害,到了晚上,誰都不願意在裏面待着,天一黑就落鎖,各自散去。

付林膽子很小,一看昨晚上死了四個捉鬼的法師,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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