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人,他們中間有半數已經不是人了。

“他們都死了,我試了各種方法,都失敗了,我去除了他們體內的厲鬼,但他們的生魂,也被厲鬼一并拖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甚至不敢将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我怕把那些厲鬼逼急了,因為我不知道那半年,最開始的那個東西到底藏起了多少厲鬼,而這個鎮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人多一點,還是鬼多一點。”

“直到最近,我聽說了你的出現,我開始想,或許,你可以保住他們的命。”殷澤看着江垂雲說道:“你的煞氣,會化掉厲鬼,讓它們經受不住,自己離去,我想試試看,這種方法,會不會成功,于是我讓人帶你們去張家,可惜那個牧師早就死了,厲鬼雖然被你化掉,但我并沒有看到想要的結果”。

“如果我不成功呢,你又該怎麽辦?”江垂雲看着殷澤,忽然覺得他這幾年過的着實辛苦,如果蘇老六不跟家裏反目,現在應該是蘇老六在面對這一切。

想起蘇老六若是坐在這個位子,江垂雲心想,他應該會尿褲子的。

“你是我最後的希望,江先生,如果不成功,我只能殺掉他們”,殷澤恢複了往日的笑臉,對江垂雲做了個請的手勢。

漆黑的夜裏,荒野的草地上,江垂雲向前走了幾步,眼前忽然多出了大片城鎮的剪影,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立在那裏的,遠遠的看着有許多微弱的燈光,甚至能看見鎮子中央,殷澤提過的那顆老槐樹,黑黑地矗立在空曠的廣場上。

他知道他已經被殷澤帶進了屏障。

“江先生,現在你來告訴我,我們接下來是炸薯條還是煎魚呢?當然了,我本人比較喜歡冰花餃子。”

殷澤回過頭,笑問江垂雲。

江垂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見過炸油條的麽?我覺得,你得給我加錢。”

33.

江垂雲進到鎮子裏已經是半夜,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幾個古老的宅院黑漆漆一片,從門縫裏望進去,仿佛無人居住。

這裏還保留着舊時的戶院分布,越靠近中心的人家在族中的地位越高。

殷澤家就在那棵老槐樹對面,江垂雲本以為他家只剩他一個人住了,沒想到一進殷澤家大門,卻是燈火通明,屋門大敞,明晃晃的燭火照在幾個老頭子身上,他們個個都穿着黑色大褂,滿頭白發,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一般,見殷澤帶人走進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沖殷澤點點頭,目光卻都落到江垂雲身上。

這些老人個子不高,身子精瘦而結實,舉手投足都是練家子的做派,五個圍在桌邊,另有三個搬了椅子,立在屋子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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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垂雲踏進來,他們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

以鬼怪為食的人物以前也有過,雖然沒有他們陰陽術士厲害,卻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人海茫茫,殷澤居然這麽幸運能找個夜叉回來,着實讓他們吃了一驚,也是感嘆上天不絕他們殷家這一脈。

“這是族中八個長老,我用屏障檢查過,沒有問題”,殷澤對江垂雲說道:“一會我們去庫房,那裏關了一個被上身的人,我還沒有處理他,這幾位長老跟你一起去,看能不能想個法子。。。”

“等一下”,話音未落,就被江垂雲打斷了。

江垂雲站在門口,苦笑地看着殷澤,緩緩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點誤會”。

“誤會?”殷澤狐疑地望着江垂雲。

“咳,我還以為,這幾個老家夥,是你給我準備的夜宵”,江垂雲撓了撓頭發,尴尬地望着殷澤。

只是一秒鐘的功夫,殷澤已經明白過來,臉色登時變了,淩厲的目光在幾個老人身上來回掃射,瞧見一個長老目光閃爍,蠢蠢欲動,他當即飛身躍了過去,那人果不其然伸手就是五根利爪相迎,跟殷澤站在一起的殷吉山此時也反應過來,推開周圍還在愣神的幾個長老,直撲向那人,衆人都是大驚失色,幾個騰跳散開,各自據守一處,互相監視對方,臉上全是不信任。

他們現在也明白過來,夜叉聞見他們中的鬼味兒了。

“那個最胖的,對,就那個,那個也是”,江垂雲立在門口,根本不想進去,點了一根煙,看殷澤将第一個厲鬼收拾的差不多,叼着煙又點了第二個。

說到最胖的那個,幾個長老一擁而上,不等殷澤發話,便将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臉上有疤的長老長鞭一甩,抽在那胖長老身上,登時抽的他鬼哭狼嚎,動作僵硬,轉眼被另外幾人貼上黃符,縮在地上張着大嘴嗬嗬直叫,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他嗓子眼裏鑽出來。

“還有啊,哪兒去了我擦”,江垂雲探頭看了看。

“還有幾個?一次全說出來!”殷澤剛殺了第一個厲鬼,此時已經是氣急敗壞,眼中殺機畢現,厲聲對江垂雲叫道。

“就一個了啊,躲哪兒了?”江垂雲聳着鼻子仔細聞了聞,正覺得奇怪,忽然眼前一黑,自頭頂落下來一個老頭,與江垂雲臉貼臉不過寸許,原來這個趁亂跳上了屋梁,老房子屋頂結構深,梁柱又粗,燭火照不到,黑黢黢的藏個把人根本看不清。

江垂雲驚的魂兒都快飛了出去,眼看着那老頭子滿臉陰笑,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當空揮下,江垂雲本能地往後急退,卻也逃不過去,正覺得玩完要送命的時候,那老頭的身體忽然像被什麽東西拽住,飛快地向後倒去。

江垂雲揀回一條命,滿頭大汗,定睛一瞧,是殷澤手中握着一把金色的絲線,纏住了那個老頭,狠狠地拖回自己眼前,随即五指一張,朝着那老頭的臉拍下,滾滾白煙當即蹿起,那老頭發出的慘叫聲,是女人的。

“我覺得”,江垂雲驚魂未定,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吸了一口燒的只剩一半的香煙,含混說道:“你那個鑽屏障的法子,不靈”。

殷澤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與屋裏的幾位長老對看一眼,都是面無血色。

這些東西學習了長老的記憶,能自如穿越屏障,也就是說,可能已經有東西,跑出了殷家鎮。

34.

“能出去的統共五十多人,明天先從這些人下手,剩下的,慢慢收拾”,刀疤臉老頭叫作殷慕炎,性子最陰,手段也狠,那個被上身的胖長老叫他抽的幾欲昏死,卻還留了一口氣來審。

這殷慕炎臉上的刀疤自眼角到嘴角,據說是年輕時跟人争風吃醋做下的,随着時間的流逝,肌肉都開始萎縮,看着兩邊臉有些不對稱,老了之後反而松懈,像一條垂墜的皺褶,将右臉分成兩半。

殷澤點點頭,忽然看見牆頭好似有東西一動,他眼神一瞥,那殷慕炎已經追了出去,身手矯健的根本不似七旬老頭,倒像個成日裏上蹿下跳的年輕小夥。

江垂雲看着好生汗顏,下決心自己以後得多去去健身房。

他自跟蘇老六出道以來,還沒遇上這種險境,那些小鬼見了他,溜的比風還快,跑不掉的被他靠近,大多化的七七八八,也就張家那次動了動手,可那阿玉也被他燙的幾乎魂飛魄散,被鬼這麽嚣張地拿刀來捅,江垂雲确是頭一遭。

真是風水寶地,世代通陰,養出的厲鬼也別具一格,分外別致。

正想着,殷慕炎那老頭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對殷澤低聲叫道:“把能用的家夥都拿出來,這夜叉剛才受了驚,煞氣釋放的太厲害,一群不怕死的聞着味兒都往這裏來了。”

這話一出,殷澤立即叫所有人都上了二樓,推開窗戶放眼一瞧,鎮子裏好似空無一人,月光映在石板街道上,閃着銀白色的光芒。

殷慕炎指了指幾個黑漆漆的拐角和巷子,衆長老各自掏出了鞭子和長劍,血腥氣立即蹿了出來。

常年用黑狗血泡出來的利器,最是辟邪,無論妖鬼精怪,見了就要退讓三分。

江垂雲看着左右衆人嚴陣以待,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偏生這情形聽着好似是自己搞出來的。

剛到這鎮子,屁股還沒坐熱,就接連發生變故。

“怎麽他們都喜歡我的煞氣麽?”江垂雲無奈問道,“你們這兒的髒東西真有個性,排着隊給我送飯。”

“這應該都是馬前卒,過河的兵,送死探虛實”殷慕炎沖江垂雲賊賊一笑,“它們不是喜歡你,它們是聞見了天敵的味道,慌了手腳,要借着人殼跟你搏一搏,可惜,你空有一身煞氣,只會釋放不會運用,也怪遠山那個蠢貨沒好好教你。”

江垂雲聽罷,當即生了氣,對殷慕炎說道:“我也這麽覺得!每次教我的時候他都吊兒郎當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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