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次遇見個厲害的跟我動手,他還躲在我後面!”

話音剛落,江垂雲就被殷慕炎往後一拉,離開了窗口,下一秒一個人影就從屋檐上翻了下來,五指直插江垂雲剛才站的地方,轉瞬就叫殷澤一把摁住,摔落在地上,定字訣剛下,十幾個人影就從牆頭翻了上來,速度之快渾不似人類,殷慕炎臉色變了變,長鞭護住江垂雲,另外四個長老和殷澤等人一擁而上,打鬥間金光四射,鬼哭不斷。

“老爺子,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啊”,江垂雲對殷慕炎說道。

殷慕炎神經都繃緊了,雙眼死死盯着混戰在一處的人群,就聽江垂雲繼續說道:“咱們這不是鎮子中心麽,怎麽這東西都是從一面來的,咱們背後怎麽沒東西過來啊?”

殷慕炎心中一緊,暗叫不好,就聽江垂雲在他身後啊了一聲,再回頭看時,一根長鞭從破窗而入,纏在江垂雲腰際,殷慕炎伸手相救已是不及,眼睜睜看着江垂雲被鞭子拖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彼時打鬥中的厲鬼也死了大半,三四個活着的見奸計得逞,摔出窗戶滾落院中,掉頭就跑。

“他媽的,中套了!”殷慕炎氣的渾身發抖,看着遠處高牆上站着一個人影,手裏提着昏過去的江垂雲,轉身消失在古鎮裏。

“是殷溪林那個老不死的!他居然。。。”剛說到這裏,身邊一道人影閃過,殷澤已從二樓直飛了出去,奔入茫茫夜色中。

進入殷家古鎮不到一個小時,人就丢了,這讓所有人始料未及,也産生了濃濃的挫敗感。

35.

殷澤和殷慕炎等人追了幾個路口,那殷溪林被鬼上了身,動作失了常性,早跑的不知去向,衆人皆是憑着江垂雲身上的煞氣,在鎮上處處搜尋。

耳聽雞鳴聲起,真是搜尋了一夜,也未見這二人蹤跡,倒是天蒙蒙亮時,煞氣忽然憑空消失了,幹幹淨淨,無跡可尋。

長老中有個叫作殷定鑫的叫道:“不好,難不成已叫那些東西弄死了?”

衆人皆是面面相觑,連殷慕炎也有些遲疑,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還活着!肯定沒死!那夜叉受驚就放出大量煞氣,若是臨死之際,那煞氣恐怕要将半個鎮子的鬼都掀出來,咱們怎麽可能感覺不到?”

幾個長老點點頭,卻又不知道那些鬼東西把江垂雲藏在哪裏,忽然殷澤開口道:“屏障,殷溪林是可以穿越屏障的,他把江垂雲帶出去了”。

殷慕炎等人一聽,雖然知曉江垂雲去向是喜,可是出了這殷家鎮,外面天大地大,哪裏再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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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澤一指北方,厲聲道:“北面有山,那鬼東西帶着夜叉跑了一晚上,早就被煞氣傷了魂魄,一定要尋背陰處躲着”。

。。。

江垂雲趴在野草地上,被冷風吹醒,迷迷瞪瞪爬起來,卻見天色灰藍陰暗,已是清晨時分。

轉頭四處看了看,赫然發現身邊坐着一個老頭,正是昨晚長鞭卷他出來的那個。

江垂雲驚的連退數步,一身冷汗,他知道這東西只是披了張人皮,骨子裏早就被換掉了,一身的厲鬼氣沖天,依稀想起這鬼東西昨晚提着他健步如飛,力大無比,江垂雲心裏不住地暗罵:“欺負人到家了,我堂堂一個夜叉,叫你們一群鬼東西當成廢物點心似的争來奪去,真以為小爺我吃素的”。

只見這老頭子與殷慕炎差不多年紀,身子卻更瘦些,兩個顴骨高高凸起,頭上胡亂挽了個發髻,正低着頭蜷着身子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目低垂,好似睡着了。

江垂雲左右望望,想揀個石頭砸死這老東西,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對他說道:“您還記得我麽?”

轉頭一看,這老頭子已經睜開了雙眼,渾濁的眼珠盯着他,說不出的企盼與哀愁。

這眼神看的江垂雲心裏莫名緊張,他忽然覺得,自己仿佛認識這個人。

或者說,他認識躲在裏面的那個鬼。

老頭子費力地擡起頭,全身都在顫抖,臉上卻是欣喜,小心問道:“您認出我了?”

江垂雲搖了搖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老頭,好似他以前就是這麽看着這個人,跟他說話。

老頭的眼神卻依舊灼熱,眼中溢出了淚水。

初升的旭日此時躍起山巅,冬日的陽光透明而冰冷。

一時間,江垂雲并不想逃跑了,他甚至不覺得眼前這個厲鬼可怕,他隐隐約約地覺得,這個厲鬼不會害他。

他恍惚間覺得這一路走來,遇見蘇遠山,學會吃鬼,被殷澤帶到這古鎮,是冥冥中一種力量,或許是叫作命運的東西,促使他與眼前這個人相遇,山水重重,只為聽他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您想不起來,您跟我們不一樣,那麽高貴,一定會投個好胎,不像我們,怨氣無法散去,只能變成這個樣子,到處飄蕩,您現在,很好,這麽厲害,煞氣很重,是上天對您的補償,我知道,一定是的”,老頭子虛弱地笑了,眼中既滿足又欣喜,卻帶着不得不放手的痛苦。

“我的魂魄支撐不住啦,您的煞氣太厲害,不過請您不要再回那個鎮子裏了,殷澤他們沒有教您用煞氣保護自己,而他們的力量,遠遠不夠,這鎮子上的厲鬼太多,他們都想殺了您。”

說到這裏,老頭子仿佛是想起了傷心事,嚎啕大哭起來,撲在地上,佝偻着身子,跪在江垂雲面前,哽咽說道:“這一次,末将絕不會讓他們再害您了,陛下。”

36.

殷澤等人趕到的時候,殷溪林已經神志困頓,确切地說,是殷溪林身體裏那個東西,魂魄已經逐漸消散。

它只會匍匐在地上,臉貼着冬日化開的雪泥,蒼白的頭發随着清風飄動,口中反複說着江垂雲想聽,卻聽的一知半解的往事。

江垂雲甚至不知道它是誰,但它曾經是江垂雲托付過性命的人,一腔忠魂飄蕩于世間,抛棄了歲月,拒絕了生死,為了那幾百年前的信任,執意追尋江垂雲的去向。

瀕臨消散讓它的神思混亂,只能嚅嚅私語,不停地告訴它的皇帝陛下要小心。

江垂雲聽不懂它在說什麽,甚至不敢靠近它,生怕自己化散了這縷魂魄。

“它說的都是過去的事情,它被執念帶回到活着的時候了”,殷澤冷冷說道。

那東西漸漸安靜下去,野草地上涼風飒飒,一片寂靜,忽而殷慕炎叫道:“殷溪林!主事的那個厲鬼在誰身子裏?”

殷家衆人都知道,髒東西走後,殷溪林的魂魄會短暫地回到身子裏,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問出他們想知道的事情。

老頭子孱弱地擡起臉,直直地盯着江垂雲,雙手伸向他,眼神已不是方才殷切渴慕的樣子,嘴裏含混地說不出話。

殷溪林回來了。

江垂雲知道,那個挂念自己幾百年的幽魂,剛才消失了。

“老不死的!你快說啊!”殷慕炎急的沖上去,抓起殷溪林一看,人已經斷了氣,眼睛還睜着,死不瞑目的樣子,殷慕炎眼眶一紅,嘴裏罵罵咧咧,繼而眼淚落了下來。

“我不進殷家鎮”,江垂雲看着殷溪林的屍體,緩緩說道。

他明白,那個幽魂讓他不要進去,他就不進去。

在這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對鬼怪的信任,超過了殷家人。

“你們教我怎麽運用煞氣,在那之前,你們弄死我,我也不會再進去”。

殷慕炎看了看殷澤,對江垂雲嘆了口氣,說道:“若是遠山早些教你就好了,如今你要學,時間太久,須得個把月,鎮子裏的東西昨夜受了驚,只怕。。。”

殷澤眼睛微眯,盯着江垂雲說道:“運用煞氣難學,閉氣倒是可以快速學會的”。

江垂雲聽不懂,殷慕炎卻一拍大腿,“正是,你閉了氣,髒東西尋不到你,一樣安全。”

這話一出,衆人點頭稱是,把江垂雲架起來,七嘴八舌給他講閉氣的法門,殷慕炎見殷澤沉默不語,一直望着屏障的方向,就開口問道:“族長,他學這閉氣也得一天,這鎮子裏恐怕要亂套,我先回去盯着吧。”

殷澤好似一直在發愣,望着陽光下的荒山野地,手指不自覺地在手腕上轉動,聽了這話,忽然對殷慕炎說道:“殷溪林死之前,你問他那個主事的鬼在哪兒,他一直看着江垂雲。”

殷慕炎細細一想,卻是如此,只是這江垂雲一個夜叉,絕不可能讓髒東西上了身,本身就是相克的東西,厲鬼借着人殼還能一搏。

“殷溪林為什麽要看着江垂雲呢?他無法說話,也應該是看着我們,為什麽要看着江垂雲呢?”殷澤喃喃說道。

殷慕炎聽完,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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