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裏,道行高的人身上都煉得出這東西,那是極陽極純的靈力所化,凝聚成珠,出體供人驅使,專克陰物,這一兩粒的是小有所成,已屬難得,抵得過各式符咒法訣;早年間這行興盛,人才輩出,外行人看來金光一閃這等神妙現象,都是這靈珠子出體,化陰殺邪;內行人見這現象,也知道來的是個煉家子,當下就能分出道行高低地位尊卑;可如今這行沒落,人數越來越少,年輕一代中,見過這東西的人都少,更何況催煉使用。

可殷家代代相傳,從不忘看家的本事,到這一輩,幾個長老都有這道行,而殷澤靈力極強,甚至能煉出金絲。

這東西屬陽,他蘇老六的符咒防陰不克陽,加之本就是同宗同屬的東西,因此方才蘇老六半點也感覺不到,倒是阿九陰氣敏銳感知到天敵,吓的像炸了毛的貓。

但這東西無端進入人類的大腦,雖然無害,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意圖了。

這金光承載着施咒之人的意志。

蘇老六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是什麽人要控制江垂雲,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站在門口發呆的人,還是不是江垂雲。

幾個人的影子在腦子裏晃了一圈,蘇老六決定搬救兵。

“老江你別着急,我讓我弟給你看看,這年頭能控制這東西的沒幾個,濱城這麽大點地方,搞不好就是殷家那群老不死的來打聲招呼”。蘇老六手指哆哆嗦嗦地在手機屏幕上亂晃,并沒有翻出殷澤的電話,而是撥給了他的一個狐朋狗黨,行內人,靈覺一般,但是一身橫煉的腱子肉,平時隐藏在健身房當私教,人稱黑坨子,人黑手黑背景黑,鬼見愁一個。

黑坨子收到通知,表示立即趕到,蘇老六才放下心來,膽戰心驚地躲在廚房啃指甲,偷眼瞅瞅卧室裏的阿九,正在往衣櫃裏鑽,更是叫苦不疊,暗罵阿九沒義氣。

“我覺得也沒什麽不舒服的,你問問殷澤就行了,不用讓人家大晚上的跑一趟”,江垂雲雙眼發直地看着蘇老六,神色有些呆呆的。

“好好好,我這就讓他不用來了”,蘇老六說完,低頭給黑坨子發信息,眼淚幾乎飙出來:媽的快點!

61.

叮一聲門鈴響,蘇老六仿佛大草原上的貓鼬,騰地從地上爬起來,挺直了身子,嘻嘻哈哈地對江垂雲說道:“哎呀我弟弟真是,這麽晚了還跑一趟”,正要去開門,江垂雲卻忽然擋在前面,蘇老六吓的彈出一米遠,驚恐地看着對方,只見江垂雲望着門口,疑惑地對他說:“我覺得,門外那個,好像不是殷澤”。

蘇老六一矮身子,靈活地像只猴子,蹿到門口,心裏樂的嘀咕:“當然不是殷澤了,這是老子請來的肉盾。。。”

誰知滿心歡喜打開門,外面既不是黑坨子也不是殷澤,而是個年輕男人,穿着簡單的帽衫和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夾克,渾然不怕冷的樣子。

蘇老六一愣,關門已是來不及,那男人力氣極大,一手拍在門板上,蘇老六乖乖地溜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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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

他們下午發現被于賢盯上,趕緊通知了劉晨,轉頭那于賢已經沒了蹤影,劉晨也聯系不上,蘇老六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拉着江垂雲回家,不準備惹這種帶仙氣的。

因為這種帶仙氣的不僅脾氣大,還心眼小,收拾人和鬼都打着替天行道的名號,遇見了只能下跪認慫。

如果幾百年前是這個于賢害了江垂雲,那這一世,也只能認了。

蘇老六躲在吧臺後面,看着面色凝重的于賢和神情陰沉的江垂雲互相對視,不知道哪個更可怕一點。

“真是陰魂不散啊”,江垂雲率先開口,望着踏入客廳的于賢,輕聲說道:“下午你就盯上我們了,現在還找到家裏來。”

于賢身上帶着冬日夜晚的寒氣,聽了這話,也不生氣,歪着腦袋望着江垂雲,望了一會兒,忽然嘴角一咧,笑了出來。

這人生的濃眉漆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看着讓人很是動容。

“看來你真是不記得我了”,于賢聳聳肩,走進客廳,一屁股坐在飯桌上,兩條長腿疊在一起,好整以暇地望着江垂雲,笑嘻嘻地說道:“我可記着你呢,這麽多年,一直不敢忘記”。

“我們以前還見過?”江垂雲故意套他的話,雖然鬥不過這種帶仙氣的,可總想知道個真相,再做打算。

“是啊,見過的”。

于賢望了望身邊的暖黃地燈,柔軟地毯,想起了自己那個溫馨的家,依戀的人,不由得有些失神,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很多很多年前,我們見過,那個時候,同治爺還在呢”。

同治?清朝?江垂雲覺得好像哪裏出了問題。

那個黃鼠狼精确切地跟他說,事情發生在五六百年前,同治帝那時候,距今不到兩百年。

時間沒對上。

于賢不知道江垂雲困惑的眼神還夾雜着另一個原因,只是自顧自地沉浸在回憶中,不知想起了什麽,輕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開口說道:“那時候,你給我的東西,現在,我想,是該還給你了。”

“我給了你什麽東西?”

江垂雲腦子一片混亂,好不容易從黃鼠狼精的故事裏爬出來,不知道這個于賢唱的是哪一出。

“仙氣”,于賢的笑容裏帶着絕望,對江垂雲說道,“你給我的仙氣,就這麽一絲仙氣,我活到了現在,不老不死,像個怪物一樣。”

說罷,他展開手掌,一縷縷金色的光芒緩緩凝聚,宛如搖曳的燭光,向江垂雲的方向晃動,好似有生命一般,被江垂雲吸引。

“如今,我把它還給你。”

于賢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如釋重負,和期盼已久的解脫。????

番外~《荼蘼夜》

1.

八月山中,暴雨傾盆,揚起水汽陣陣,迷了人眼,潮了身子。

劈劈啪啪聲音不絕,樹條花枝兒被打彎了腰,有那盛夏晚開的細白野花,經不住敲打,殘了花瓣,徒留黃蕊。

天一直陰着,傍晚時分,陰雲密布,一倏爾就見了黑,雨水打在身上更是冰涼。

這荒山野嶺,方圓幾十裏荒無人煙,獨獨有座小廟,也不什麽時候就建在那裏,後院的屋榻早就爛的只剩一堵牆,正院倒保存的還算完好,只是年久失修,神佛金身都爛的裂開,黑壓壓的好幾尊排着,看着十分落魄。

“真是可惜了,您看看這雕功,這排布,當年建這處的,是個頂虔誠的”,一個中年漢子喝了口熱粥,嘆息地說道:“可惜後來沒護了周全”。

山風陣陣穿堂而過,吹的他縮了縮脖頸子,伸手烤了烤火,摸了摸晾在一邊的衣裳。

還是潮潮的,水汽彌漫。

再轉頭瞧瞧篝火邊的小女孩,正捧着米粥,呲溜呲溜地喝着。

“這年頭,人都活不了,還顧得了旁的”,陰暗角落裏,一個年邁的聲音冒了出來,仔細瞧去,那屋角的稻草堆上,坐着一位老者,花白的胡子,一身的破衣爛衫,正閉目養神。

“唉,中原不太平這麽多年,那就不說了,咱們這兒本是好山好水的,可惜,被那個姓陸的禍害了”,中年男人攪了攪鍋裏的吃食。

那是一小鍋大米煮的白粥,放了點碎肉幹,野菜和鹽巴,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氣,寒冷的雨夜裏,聞着讓人饑腸辘辘。

“您不來一碗?”中年男人盛出一大碗,探頭望着鍋底那些剩餘,把熱鍋從篝火上卸了下去,免得燒幹。

“老了,吃不動,給你姑娘留着吧,正是能吃的時候”,那老者嗅了嗅米香,嘆了一口氣。

“瞧您這話說的,她這個頭,吃一碗就飽。。。”中年男人話沒說完,就被哐啷一聲踹門聲打斷,擡頭一瞧,一個年輕男人冒雨沖了進來,渾身濕的精透,好似從水中撈出來一般,不停地嘀嗒水,一雙精亮的眼眸,此時正直直地望着篝火。

這年輕男人腰間一把配劍,身材英武,中年男人看着有些害怕,抱着女孩縮到一個角落裏,一聲不敢吭。

兵荒馬亂的日子,游勇逃兵也多,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最怕拿家夥的。

轉頭去看那黑暗中的老者,那老者還是閉着眼睛,巋然不動,渾然沒把這闖進來的人放在眼裏。

廟中忽然安靜,只聽見噼裏啪啦的雨聲,敲打在屋頂。

“官爺,您烤烤火,咱這兒還熱着水”,中年男人抱着女兒,小聲招呼,不敢上前。

年輕男人氣喘籲籲,沖他點點頭,徑直走到篝火邊,将外衣脫下,擰幹了水,搭在一邊烤着火,又将頭發裏的水都擠了,濕靴子脫下,整個人才好似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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