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下來。

。。。

山中雪地,老黃鼠狼精提着孫婆子在林中疾走了一會兒,才停下來喘口氣,聲色俱厲地罵道:“早叫你快走,你偏不聽,若不是我在,那兩個小的,哪裏攔的住你!”

孫婆子垂着臉癟着嘴,滿面愁苦,泣聲說道:“多虧了姐姐攔着,若不然,我吃了老六,可叫我以後怎生是好,我聞着那人味兒,着實發狂。。。”

說罷,想起方才荒唐舉動,又捂着臉哀聲哭了起來,只覺蘇老六定要傷心,再也不敢來找自己。

老黃鼠狼精看她可憐,心也軟了,勸道:“這哪裏怪你,是貓兒就要吃腥,你成精不過七八日,他便來尋你,這不是給你送肉來麽,若是往日,我才不管,可這次,萬萬吃不得,他身後跟的尾巴,咱們不能惹。。。”

孫婆子放下手,睜着淚眼,不知老黃鼠狼精說的是什麽意思,鼻尖卻隐隐嗅到衆多生人氣息,手持法器向她們圍來。

老黃鼠狼精神色有些慌張,嘴裏罵着還是纏上來了,轉身拉着孫婆子拔足狂奔,跑到半山一處雪坳,便冒出三個人影攔住去路,手中皆握着長鞭。

“兩位婆婆,怎麽走的這麽急”。

其中一個人影開口,聽着老邁,卻聲若洪鐘,說的正是:“我們族長向兩位打聽事情,不知方便不方便?”

老黃鼠狼精和孫婆子抱在一起,聞着周遭轉眼間多了數人,只得陪笑道:“方便,自然是方便,不知你們族長現在何處?”

那人擡了擡手臂,兩只妖精順着方向回過頭,見月光下,殷澤好整以暇地站在不遠處,而山下十幾條黑色人影,正向着這裏飛奔而來。

95.

回程的路上,蘇老六一聲不吭坐在後座,窩在黑坨子寬松肥大的羽絨服裏,宛如陷進了棉花堆,只露出一張燒紅的小臉,頂着淩亂的黃毛,頹廢極了。

他不說話,其他幾個人也不敢吱聲,沉默的氣氛極适合睡覺。

蘇老六的病一直沒好,路上睡睡醒醒,偶爾看見經過的農家院落,門前還留着挂鞭的殘紅,想來定是開年爆竹聲響的精彩,幾個戴着虎頭帽的小孩還蹲在上面撿漏,圓滾滾的可愛極了,蘇老六看着看着,眼眶就紅了,他只想過這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如果娶不到老婆,熱炕頭就夠了,有餘錢買條好煙,一點也不貪心。

Advertisement

但是他以前很貪心的,蘇老六忽然想到。

初中的時候想念重點高中又不想花錢,媽媽沒了;在殷家鎮惦記自己弟弟,被爸爸趕了出來;跟江垂雲稱兄道弟,以為能蹭點好處,結果現在被人家追殺。

身子虛弱的時候,意志也容易崩潰。

蘇老六滿腦子都是這些不想幹的事情,總覺得是因為自己貪心,所以上天一而再地懲罰自己,要自己不得好死。

幹澀的雙眼泌出些生理淚水,蘇老六假裝不經意地偏頭,悄悄蹭在黑坨子的羽絨服上,生怕叫旁邊的刀魚誤會自己又哭了。

想到昨晚在刀魚面前嚎啕大哭,蘇老六的手腕又開始隐隐作痛。

小車一路開到濱城,氣氛才活躍一些,蘇老六一掃陰霾的神色,瞪着路邊林林總總的大小飯店上蹿下跳,說要吃頓狠的,不管未來如何,填飽肚子才是最大的享受,直接拖着另外三人去了海鮮酒樓,甩開膀子吃的酒酣耳熱,交杯換盞間稱兄道弟,渾不提這次出行吃了癟,更好似大難臨頭的是別人,跟他蘇老六沒半毛錢關系。

吃完飯又帶着三人去洗桑拿,按摩捏腳一條龍折騰到半夜,黑坨子這三人都有些困乏,蘇老六卻還精神地宛如打了雞血,盛情邀請刀魚和小濤去家裏打牌賭錢。

素聞蘇老六牌技爛出天際,刀魚和小濤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撈錢機會,強打着精神作陪,四人浩浩蕩蕩到了黑坨子家,蘇老六剛一下車,就自告奮勇要去買啤酒花生,讓另外幾人先上樓。

還沒走出一條街,蘇老六就被刀魚和黑坨子追上,慌慌張張堵在了轉角。

原來刀魚剛走進樓道,就聞見上面有仙氣。

“錯不了,微弱,估計刻意壓制了,可對我不好使”。

刀魚縮着脖子駝着背,瞪着兩只凸眼泡,低聲對正在抽煙的蘇老六說道:“我叫小濤在樓下盯着,等他走了咱們再回去”。

蘇老六知道這個消息,也沒着急溜,一根接一根抽起了煙,探頭望了望遠處黑暗的街道,想着江垂雲此時大概在黑坨子家門口等着自己,心中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直想沖上去跟老江打一架,又沮喪地清楚明白自己不能硬拼,半晌才說道:“回不去了,他既然找到這裏,這兒就不能待了,我找別處去,你們先散了吧”

黑坨子急道:“六爺你往哪兒去,不如咱們兄弟幾個綁在一起,我再叫上鈎子他們,就算那夜叉來了,還能打得過我們這麽多人麽?”

蘇老六扔了煙頭,吐出一口煙圈,輕笑道:“他能。”

江垂雲已是今非昔比,伸伸手指索了他蘇老六的生魂就行,哪用得着大動幹戈。

96.

黑坨子氣餒地直跺腳,襯着他魁梧的身軀頗顯得有些娘娘腔,蘇老六拍拍他的肩膀,權作安慰,心中已是無奈地開始盤算今晚不如去桑拿城躲着,有人氣還便宜。

這時,一直在牆根縮着的刀魚忽然開口說道:“六爺,我倒是有個想法。”

刀魚說罷,順着牆根扭直了身子,轉了轉眼珠,低聲道:“六爺這麽一直躲着,也不是辦法,為今之計,只能讓這夜叉別再來找六爺的麻煩。”

黑坨子聽罷,愣了一下,磕磕巴巴說道:“難不成,咱們先宰了他?”

蘇老六臉色一白,卻聽刀魚啧了一聲,低聲罵道:“殺人犯法的,你是要吃槍子兒不成?”

刀魚繼而轉臉對蘇老六說道:“六爺,我昨兒也聽了個明白,這夜叉咬着您不放,不就是恨着您跟他上輩子那些過節,咱們就将這些事兒全推到那個姓陸的身上,權當您中了蠱被下了藥,遭人逼迫,造反實屬無奈,再不成,就說您早就被害死了,那個造反的是細作假扮的,總之編個借口,推的幹淨,讓那夜叉覺得你也是受害者,自然不會再恨你。”

蘇老六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這麽狡辯,他哪裏會信。”

刀魚聳聳鼻子,笑的陰險:“您說,他當然不信,可這話從那姓陸的嘴裏說出來,他應該會信。”

“讓阿九說?”

蘇老六頓時覺得天方夜譚:“阿九怎麽可能為我說話,将所有罪名攬到自己身上。

刀魚探出細長腰身,探頭看了看遠處的小濤還在原地,才轉回頭,低聲道:“六爺,讓阿九開口,咱們就要拿它最想要的東西去換,您想,它現在最想要什麽?跑路啊!它現在不是落在夜叉手裏,咱們許諾救它出來,它不得為您辦事兒?”

黑坨子奇道:“咱們怎麽救它出來?”

刀魚咧嘴笑道:“救它?先騙它把罪名攬了,再做別的打算,救不救得出來,都無所謂,救不出來,正好死無對證。”

蘇老六聽的直發懵,覺得這辦法太陰損,可如今也沒別的出路,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這個法子有個極為關鍵的地方。

“若是,若是阿九已經被他吃了,咱們合計這麽多,不是白搭了。。。”

刀魚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六爺,您是善人,您想想,若是好容易捉到仇人,不得折磨到解恨,再慢慢弄死,淩遲點心也不為過,我估摸着,您怎麽都得趁現在回家看看,若是阿九還在,就好辦事,若是已經沒了,您就趕緊跑呗,咱們再想別的轍。”

蘇老六煙頭快燒到手指,狠狠吸了一口,扔到地上踩得粉碎,雙手插在兜裏暖和着,探頭看見遠處角落裏,小濤在雪地裏盯梢,凍的正發呆,想來江垂雲還沒下樓,不若趁此機會回半山公寓瞧瞧,左右是個法子,行不行,總要試試。

蘇老六當即下了狠心,留下刀魚原地蹲守,怕小濤不牢靠,自己則帶了黑坨子,直奔江垂雲住處。

。。。

刀魚鬼主意多,人卻有點慫,這也怪不得他,骨子裏帶了點黃皮子的血,聞着仙氣腿就軟。

蘇老六走後,刀魚窩在街角探頭探腦,看小濤凍的着實可憐,猶豫了好久,買了兩個熱乎地瓜,賊手賊腳地送了過去。

小濤确實凍慘了,鼻涕拖到嘴上,捉着刀魚不放手,刀魚掙脫不開,轉念一想江垂雲又沒見過自己,犯不着跟自己過不去,小心翼翼陪着在樓下傻站了一會兒,忽然鼻子一聳,大驚失色道:“怎麽沒了?仙氣怎麽沒了?”

小濤啃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