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叫模樣,剛走了幾步,猛然聽見作嘔的聲音,再回頭看去,江垂雲已是彎着腰捂着嘴,手指縫中溢了許多酸水出來。

蘇老六忽然走不動了,直愣愣地望着江垂雲和阿九,口中嗫嚅道:“你根本就愛它。。。”

江垂雲轉過頭,擦擦嘴角的唾液,眼睛赤紅,瞪着蘇老六。

。。。

黑坨子蹲在小區裏望風,躲在花壇的枯枝爛葉旁抽煙,接到蘇老六的電話,聽見裏面傳來江垂雲的聲音,知道上面出了事兒,登時站起身起來,向公寓跑去,跑了一半,忽然又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什麽貨色,坑蒙拐騙跳大神的一個,平時都仰賴蘇老六照拂,可那江垂雲現下已是今非昔比殺神一個,蘇老六尚且逃命,自己沖上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黑坨子左想右想,叫刀魚那幫蝦兵蟹将過來已是來不及,又不能眼睜睜看着蘇老六死在上面,急的團團轉了半天,最後居然靈機一動,撥打了110。

任你江垂雲通天本事,到底是肉體凡胎一個,殺了人總是逃不過警察來抓。

黑坨子打着電話,想着警察來了蘇老六八成已經遭了毒手,想到這裏,一雙大杏眼泛了淚。

正磕磕巴巴地跟警察叔叔報地址,胳膊忽然被人捉住了,黑坨子擡臉一看,正是殷澤,陰沉着面孔,厲聲問道:“出什麽事兒了?我哥呢?”

原來自那日蘇老六進了鬼門關一次,殷澤就一直派人盯着他,本是怕冥界找麻煩,不曾想前幾日來報,說蘇老六倉惶跑到黑坨子家,殷澤就起了疑心,只覺蘇老六應是遇上事兒了,可又怕自己出面惹蘇老六不高興,微一猶豫,第二天就聽人說蘇老六直奔長白山,殷澤這才隐隐覺得大事不妙,那長白山是黃鼠狼的老窩,這麽急急忙忙奔去,多是沖着孫婆子,可這孫婆子才過頭七,正是鬼氣盛精氣弱的時候,殷澤趕忙帶了十幾個好手跟到長白山,捉住孫婆子和那個老妖精一問,才知道江垂雲的事情。

這日回到濱城,聽說蘇老六跟人吃飯喝酒洗桑拿,以為這人安生下來,殷澤剛喘口氣,手下就說蘇老六跑到江垂雲家去,殷澤生怕出事,忙不疊又趕了過來,一進小區,就看見黑坨子在樓下報警。

黑坨子只見過殷澤一次,雖然有點印象,可現在心如亂麻,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號人物,不知道這人找哥哥怎麽找到自己頭上來,呆在原地,殷澤更是着急,連聲提了蘇老六的名字,黑坨子才結巴似的說道:“六爺上去了,夜叉在家,我們以為他不在家。。。”

話沒說完,殷澤就扔開黑坨子胳膊,向公寓方向跑去,看的黑坨子臉白心慌,慚愧至極,暗暗想到,到底是親弟弟,不比自己這般貪生怕死。

他正眼巴巴地看着,只見殷澤跑到公寓門口,裏面正好出來一個人,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正是蘇老六。

蘇老六剛才嘴賤,吃了江垂雲好些拳頭,被打的七葷八素,左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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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雖疼,可心裏卻沒前兩天那麽涼了,捱了一頓打,叫老江出出氣也好,兩人還有回旋的餘地,日後慢慢等老江消氣就是。

可阿九怎麽辦,阿九救了自己,被江垂雲吃了一只手,都是因為那枚戒指,要是自己不把戒指翻出來就好了,還嘴賤說了那麽多氣話,連佛祖也拿出來編排,結果江垂雲生氣,阿九遭殃。

蘇老六眼睛一酸,低着腦袋拖着拐腳,兩只手捏着自己的羽絨服,吸了吸鼻涕,鼻梁就針紮一般的疼,滿鼻腔的血腥味。

阿九被咬斷了手,肯定更疼。

蘇老六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想起被夜叉吃掉的魂魄只能灰飛煙滅,一顆心又陡然沉了下去。

他正難過,手臂就被人捉住了,擡頭見是殷澤關切的臉,蘇老六心中更慌,趕緊擦了擦鼻涕眼淚,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回來,擺了擺手,叫殷澤別來煩他。

“六哥!”

黑坨子急匆匆跑了進來,看蘇老六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二話不說架起蘇老六。

蘇老六來不及拒絕,本不想理會這些人,奈何黑坨子手勁大,只得任他架着左邊,晃晃悠悠往外走,手機就響了起來。

接起來一聽,刀魚那公鴨嗓子在電話裏喊着夜叉在家,六爺快跑,蘇老六臉色一黑,心裏更煩,罵了一句你怎麽不明年上墳的時候再跟我說,便氣的哆哆嗦嗦把電話挂了。

“哥,你沒事就好了,我,我剛才都報警了。。。”,黑坨子生怕蘇老六計較自己見死不救,先下手認錯。

“我沒事”,蘇老六知道黑坨子來了也沒用,有氣無力地說道:“但阿九被我害慘了。。。”

蘇老六說完,在黑坨子的攙扶下走出了大門,心中宛如割開了一個大口子,迎面的冷風全灌了進去。

100.

黑坨子架着蘇老六搖搖晃晃走到小區門口,就被殷慕炎等人攔住了去路。

蘇老六自然是傻了眼,身邊的黑坨子當即被扯開,自己的胳膊又落入殷澤手中,緊緊鉗住,掙脫不開。

黑坨子不知道該攔還是該勸,眼瞧着蘇老六掙紮,只好上去幫忙,叫殷慕炎伸鞭子一吓,就縮了脖子。

“你你你幹嘛?”蘇老六半天回過神,才發現殷澤拽着自己上車。

“上車”,殷澤一手抓着蘇老六胳膊,另一只手提着蘇老六後腰,幾步到了車前。

“我他媽知道上車,可我要去黑坨子家,你趕他幹嘛?”

蘇老六跟殷澤較上了勁,轉頭一瞧黑坨子已經被殷慕炎吓得跑出十幾米,連忙叫他回來。

殷澤一張臉已經冷的要結霜,剛才蘇老六和黑坨子攙扶的背影很是刺眼,他此時手上也下了狠勁,揪着蘇老六的衣服,厲聲道:“你去他家有用麽?他能擋得住江垂雲麽?出了這種事情,只有殷家才能救你的命,你居然不來找我,靠着那幫烏合之衆,是不要命了麽?”

周圍殷慕炎和許多殷家子弟都看着,雖然不說話,可都沒聾,蘇老六當場被殷澤數落手下,只覺得沒了臉,忍着腳疼直甩手,當下罵道:“老子早就不是殷家人了,你他媽最清楚”。

他這話出口,殷澤的臉就白了,蘇老六看着心中有些後悔,覺得不該提這些陳年往事,想從人群中擠出去,結果後腰一緊,叫殷澤箍緊了直接甩上車,左臉又撞在椅背上,疼的呲牙咧嘴,他心中氣惱,嘴裏便開始罵罵咧咧。

車裏昏黑,一只手纏上來摁住蘇老六肩膀,另一只手狠狠捂在他嘴上,蘇老六憋着鼻音,也是在罵殷澤多管閑事。

他确實已經擺平了江垂雲,哪用殷澤來馬後炮,可蘇老六嗚嗚呀呀的,殷澤也聽不清,一路只顧捂着他,最後蘇老六吭哧的沒了力氣,攤在座位裏濕潤着雙眼,還不忘在殷澤掌心吐口水。

。。。

車子在濱城的郊區停了下來,那是一處懸崖邊的荒山,方圓幾十裏沒有人煙,唯有崖邊修了一座別墅,落地的玻璃窗透着暖光,映在窗前低矮渾圓的灌木叢上。

蘇老六坐在床上,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口水,斜眼看殷澤洗幹淨滿手的唾沫,取了醫藥箱出來,身影映在落地玻璃窗上。

這卧室的風景最好,直接架高建在岩石上,就好似睡在了海面,放眼望去,冬日的海烏藍一片,遠處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濱城市中心。

“大豪宅啊,風景不錯”,蘇老六酸溜溜地開口,揮開殷澤觸碰他臉部傷口的手,頭一撇,望着窗外的海。

他臉上的傷口雖然吓人,但都在皮肉,不急着上藥,殷澤捉住蘇老六的腳,脫下那臭襪子,摸了摸崴腳的地方。

殷澤的手指沒什麽肉,瘦長,骨節分明,好看極了,在蘇老六的腳踝上摁了摁,抹了藥油給他揉,嘴裏輕輕說道:“你喜歡,我過給你。”

蘇老六沒說話,冰涼的腳在殷澤的手指間緩緩熱了起來。

他看着窗外的海,想起前兩天看煙花,北風中凍的鼻涕直流,跟黑坨子一起湊在烤肉爐旁邊取暖。

江垂雲和阿九不冷,他倆一直抱在一起,就沒怎麽分開過。

這間別墅視野這麽好,一眼能望到對岸去,要是大家聚在這裏看煙花就好了,肯定暖和許多。

蘇老六想着想着,眼睛一酸,鼻涕混着一絲血水就流了出來,随即被殷澤用手背輕輕抹去。

101.

“江垂雲這次放你走,你也不能再回去找他,萬一他改了主意,随時能要你的命”

殷澤給蘇老六臉上的傷口抹藥,本來應該用棉棒,他偏偏用手指,輕輕地在那血肉上塗抹。

蘇老六的左眼已經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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