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麻将機那邊亂糟糟的,主要打麻将的人都抽煙,白嶼走過來戳她的腦門瓜子。
“把頭縮回去,這裏煙味太重了,我收拾好了,你再出來。”
阮軟也不打主意出去,她現下是不抽煙了,但是聞到那股子煙味,總是很會犯饞,繞在鼻子尖揮之不去,簡直誘人犯罪。
這麽大反應,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一個大煙囪,這玩意沾了,要戒還真雞兒難,白嶼發話了,當然是要乖乖照做,關上門大概十分鐘不到。
門被敲響,阮軟終于可以出去了。
客廳惱人心肺饞人的煙味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香味,白嶼做到沙發上喝果茶,看到阮軟出來,他招招手叫她過來。
阮軟還穿着早上他給買的衣服。
鞋子換了,是一雙軟趴趴耷拉着耳朵的兔子小拖鞋,看起來就好幼稚。
“哥哥,你叫我出來做什麽,我想背單詞。”
白嶼往後仰過去,她的門還開着,書桌上擺着一些書。
“這麽聽話?”
白嶼也很詫異,他沒想到阮軟竟然真的在記單詞。
這不是廢話嗎,阮軟在心裏暗暗想着,都快最後一個學期了,過兩天就要摸底月考,她腦袋空得很,好想什麽都不會,這要是考不上大學日後可得怎麽辦啊。
阮軟這兩天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她好像沒有什麽特長,選的科目也不是自己擅長的,好頹。
突然就垂頭喪氣了,白嶼瞥了她一眼,“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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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大概真覺得難受,也沒顧及到太多,揪着手說道,“哥哥,我真的好菜啊。”
白嶼樂了,他拿遙控打開電視,聲音調小,放松她的警惕性,“嗯,還有呢。”
“我好像什麽都不會。”
“成績很差,人際關系也處理得不好,想要好好做,但是感覺時間不夠了,還有一個學期就要高考,我壓根就忙不過來。”
是啊,考不上大學,她以後還能去做什麽呢。
“哥哥,我是不是好菜啊。”
阮軟想到這些事情都覺得她以前好混賬,怎麽一點基礎都不幫現在的自己打,這種高空建樓的感覺,實在是無從下手。
白嶼聽了心裏有些愣,他聽完首先懷疑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小太妹從良了?不得不說他聽着這些話,心裏還是有些動容的,只是不太相信而已。
畢竟阮軟也就十八,這個年紀青春期都沒過吧,對啊,她也只是個小孩子,這種情況之下,會不會是被打的那件事情,給打乖了。
白嶼忽而回想起來,她當時好像真的被收拾得特別慘,聽他媽說,阮家的小妹妹還在醫院躺了好長時間。
“大概是菜的。”
白嶼不會否認這種事實,她既然能夠認識到事态的嚴重性,高考迫在眉睫,說明也還不是無藥可救的地步。
“雖然有點亡羊補牢那味道,但也算為時不晚。”
“知道錯了,改了就是,這個世界上好多機會都是留給你們這些小孩子。”
“不是在給你灌輸雞湯,小孩子嘛,難免磕磕碰碰,摔了站起來就是,命還在,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白嶼擰擰她的臉蛋,還真的挺軟的。
“你也不全是缺點,至少你的名字真的起得挺好的。”
沒長骨頭的小孩子。
“得了,腰板挺直。”白嶼看看時間,“十二點,你趕快去睡覺。”
“不準熬夜。”
“小孩子熬夜會掉頭發,本來就醜,沒頭發更難看。”
阮軟看着白嶼的側臉,頭次覺得他要是不罵人的話,整個人還是可以充當成陽光哥哥那一款暖男來看看。
“站着幹什麽,還不走!”
突然急言厲色,阮軟心中對他冒的那點泡泡都都被打破了,她在心裏收回剛才那些話,白嶼不張嘴的時候才算。
*
許新月和老師申請換位置成功,阮軟只能一個人坐。
看到許新月那副得瑟的嘴臉,阮軟從來沒有覺得那麽舒坦過,沒想到的是垃圾還沒等她過分清掃,就自己離開了呢。周圍的空氣都好了不少。
許新月當着阮軟的面,把她媽烤的小蛋糕送給新同桌,還得瑟地看了她一眼,那種小人得志的眼神仿佛在說:有的是人要吃。
誰知道阮軟連個眼神都沒給她,腦中只有老師在黑板上寫的字,如饑似渴的求學态度,向來看她不順眼的老師眼神都欣慰了。
許新月的裝腔作勢送蛋糕被老師逮個正着,“上課蛋糕就收起來,你看看人家阮軟都認真聽講,說明事态已經很嚴重,還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
男生暫且不論。
阮軟是十四班裏最混的女生,雖然別的女生也不聽講,但老師過來的時候好歹還故意看看黑板翻翻書,她直接理都不理,還經常和老師頂嘴。
用她前後360度轉彎的我學習态度來打比方簡直就是再好不過。
許新月有點羞,她從來沒被老師罵過,以前老師經常在她那邊轉悠,罵的都是阮軟,自從她被高雪打了以後,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她的頭上,處處針對她。
這下子新同桌不僅沒接她的新蛋糕,還像個燙手山芋一樣,連老師都在罵她,班上好多人都在取笑她。
這筆帳,她記下了。
新生開學都很忙,白嶼除了還要顧及學習那邊,還要進他家的企業學習,有一個月沒和家裏安分的小狐貍碰過面。
恰好他回來的那天,小狐貍不在家。
他事先打電話問過她們班主任,她們老師說她很乖,在學校一直安分守己,不遲到不早退,更稀罕的是,這次摸底月考,竟然完完整整寫完了所有的試卷,雖然成績還是不太理想,但是态度非常好。
還經常去老師的辦公室讨教題目。
最近辦公室的老師都在議論她這個事情。
白嶼樂了,敢情不需要他操心是吧,為表獎勵,再加上之前搶了她一桶泡面這件事情。
他抽空回了家,拐彎去隔壁的街道給她買了一盒甜點。
誰知道回到家,家裏一片漆黑,別說人,就是連個鬼影都沒有。
白嶼把小甜點放在茶幾上。
掏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
“...............”
才發現他沒有小狐貍的號碼
OK,他不在家就不乖是吧。
十點半,這麽晚了都還不回家,他記得這個點,她已經放晚自習了。
難不成還在等公交。
白嶼想了想,還是拿了車鑰匙,去雲湖苑山腳下的公交站等了一圈。
這一圈等到了十二點,最後一班公交都過去了,人影都沒見着半個。
想給他媽打了個電話,發現十二點了不太合适,白嶼繞不到地方,只能先回去等着,只是沒想到這麽等着竟然在沙發上等睡着了。
太陽照過落地窗把他搞醒。
八點半,那小狐貍還是沒有回來。
白嶼臉都沒洗,正準備給他媽打電話打聽找阮軟的時候,門開了。
一身寬松短袖牛仔褲,高馬尾的小屁孩不正是夜不歸宿不安分的那個。
顯然是沒料到家裏有人,站在門口愣了,好久都沒嘆出個屁。
白嶼從沙發上下來,眉頭皺得很深。
踩着步子過去捉人,“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
“夜不歸宿?”
最近雖然天熱,但在沙發上睡覺沒蓋被子,還是涼得很,這一會開口帶了重重的鼻音,濃郁着散不開的倦,還有不耐煩。
小狐貍不安分,“我也就不在家一個月,你就敢不聽話了!”
阮軟真覺得哆嗦,白嶼拉臉的時候吓人,她不是沒有見識過,甚至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看起來脾氣不好,要不然先等他冷靜一下,于是乎她倒退了一步。
白嶼一記眼刀飛過來,直落到她挪動的腳上。
“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是吧。”
不對啊,她心虛什麽,她又沒有去做什麽壞事兒。
“哥哥,你吓到我了。”
阮軟在心中強行鎮定,她怎麽感覺這白嶼跟她爹一樣,不對啊,她爹她都沒印象,說實話他實在是管太嚴格了。
白嶼三步作兩步,将阮軟拎進來,把門關好鎖死,阮軟聽到落鎖的聲音,心裏莫名有些慌怯。
“我問你,你昨天去哪了?”
兩個人有一個月沒見了,站到沙發面前,眼前這人跟土匪似的,阮軟又覺得好像是昨天的事情,就在前不久,兩人見面的前一個晚上,她和白嶼也是在沙發這裏,她在和他吐苦水。
然後得到了一通不算安慰的安慰。
“我回家了。”
白嶼首先沒反應過來,“回家?”
阮軟解釋說,“去我媽媽那裏,今天是周末,我去看看她。”
白嶼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點,也只是一點點,“你出門不跟我說一聲,不知道我回來見不着你,會找?”
這麽不懂規矩。
這點是真的沒想到,“哥哥沒說出門要和你報備啊。”
白嶼看她頂嘴的樣子,唇紅齒白,那張臉是好看的,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中聽。
“小孩兒,你懂不懂規矩,在我的地盤上,你出門不和我報備,丢了怎麽辦?”
“我只是去我媽那裏。”
怎麽會丢呢。
白嶼站起來,屈指彈她的腦瓜子,“我也算你的半個家長,你丢了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