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山

上山

隔天，周其和方晴花了一天的時間把菜園打理好。上午翻地松土，還往地裏鋪了些雞糞和切碎的玉米杆用來肥土。下午就挖坑埋種子，把菜種給種下了。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周其側躺着抱住方晴，說道:“明日家裏沒什麽事，帶你去山上抓兔子吃。”

方晴一聽就興奮起來，雖說他平日裏也經常上山，但也只是去摘些野菜野果，真說抓兩只野兔野雞，他還是逮不到的，每年也就只有秋收過後，周其才有空閑帶他上山去捕些野味，今年還是頭一回進山打獵，方晴一時激動的有些睡不着。

方晴窩在周其懷裏，左動右動的翻來翻去，也不只是因為進山打獵，更多的還是開心明日能和周其一起進山去玩，農村裏沒什麽好玩的，能進山裏不為幹活，獵獵野味，随處玩玩就是很好的了。

一直到半個時辰後，方晴還是有些睡不着，在床上左翻右滾。周其一把攬住他:“再不睡，明兒要起不來了。”說着，又湊近方晴耳邊，壞心眼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又悄悄說了些什麽。

方晴登時臉就紅了，轉頭瞪了周其一眼，瞪完之後，發現這會子周其應該看不到，又轉過身，面對面，用腦袋在他額頭上磕了一下，羞惱地說道:“不許說了，趕緊睡覺！”

說罷，便把頭往他肩窩一埋，假裝睡了。

周其見他這個反應，不由得悶聲笑了起來。方晴在他懷裏感覺到他笑的發抖，一時間更是氣惱，錘了下他的後背:“不許笑，有什麽好笑的，趕緊睡覺，不許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周其拍了拍他的背，聲音中還帶着些笑意，哄道，“睡，馬上就睡！”接着就安分的抱着方晴，也不吱聲了。

方晴剛才羞的臉頰發熱，見周其現在真的安靜了，也松了口氣。就在他快要放下心來時，周其突然又笑出了聲，抱着他笑得一抖一抖的。

方晴剛剛褪去熱度的臉，噌的一下，又變得滾燙。他還來不及說什麽，周其就蹭了上來，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阿晴，你真的好可愛！小時候第一次見你，我就想着，這個弟弟奶乎乎的，看起來又乖又可愛，想帶着你一起玩，現在長大了，你還是我的。”說着又抱着他親了一口。

方晴這回全身都紅透了，胸口都泛着粉，兩人就這麽鬧了起來，過了半響方才停歇，周其起身燒水。兩人又擦洗了一番，躺回床榻後，沒一會就睡熟了。

次日，兩人醒後，在床上賴了會，方才起床。方晴去竈房做飯，周其抱着換下來的被絮、墊子，到後院打了桶水，坐在盆邊搓了起來。

等晾好被墊，早食也做好了。今早吃土豆餅，方晴做的土豆餅和別人家的不同，別家都是把土豆蒸熟，壓成泥後和和面粉一起揉成餅子。方晴做的土豆餅，只用土豆便成，這還是他從他娘那學來的。

土豆去皮後切成細絲，接着在土豆絲裏加上鹽、花椒粉、辣椒粉等調料，接着抓拌均勻，然後熱鍋倒油，抓一把土豆絲放下去，用筷子把它整理平整，再用鏟子壓一壓，土豆餅就能成型，等到底面煎成金黃色，便可翻面，等到兩面呈金黃色，就可以把餅盛出來了，若是口味重些，餅煎成後，還可在表面再撒些辣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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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出來的土豆餅，外酥裏嫩，鹹香可口，方晴愛吃的緊，早上比平時都吃的多些。

早飯過後，兩人帶齊東西，便往山上去。

如今已是深秋，天已經冷了下來，這個時候也正是動物要儲糧過冬的時候，能在山上捉到野物的可能性很大。

周其原來和村裏的老獵戶學過兩手，雖說打不到什麽大東西，但是布兩個陷阱，抓兩個小動物還是抓得到的。

周其在兔子和野雞這些小東西喜歡出沒的地方設好陷阱，又在邊上做了些标記，以此來提醒進山的其他人，避免誤傷到村民。接着，便和方晴在山上四處走走，一邊玩，一邊沿路摘些野果子。

十月裏頭，山裏多的是野果，野地泡、烏飯子、還有山荔枝，到處都是，方晴和周其一邊吃一邊往筐子裏裝。這幾樣野果吃起來都是甜的，混在一起吃，都有些分不出什麽味了。

方晴最愛吃烏飯子，甜中帶着些酸，手上抓着一把，邊走邊吃，等到一把吃完後，舌頭都染成黑色的了。

周其看着黑乎乎的嘴，笑着伸出手指在他唇上點了點，方晴也立馬反應了過來，把嘴上沾染上的果子汁水給擦了。

兩人一路走到山裏的野栗子樹下，今兒除了想來抓野物，最主要方晴還想來撿些栗子。

山上的野栗子這時候也熟了，地上都掉了一大片，這栗子不僅生吃脆嫩清甜，煮熟了吃起來粉粉的，就連用來燒菜煲湯也是好味道，每年方晴都會撿上許多，處理好了，放在家中慢慢吃。

野栗子掉的遍地都是，不用上樹去打，撿地上的就行。栗子外面有一層青色的紮手尖刺包裹，有些熟透了的栗子，外頭的刺殼已經自然開裂，這種直接撿出裏頭的栗子就行。有些栗子還是圓球的形狀，要用石頭把它砸開，才能撿到裏頭褐色的果實。

撿的差不多，兩人找了塊地方坐下。周其拿出早上帶來的玉米面窩頭，遞了兩個過去。

方晴手裏拿着顆野栗子，說道:“其哥等會，我先吃個栗子。”

周其又把窩頭拿回去，看着方晴費力的剝栗子。栗子外頭還有一層褐色的硬殼，方晴拿着栗子在嘴邊咬了一口，把殼咬了個口子，順着這點口子把殼剝了後，裏頭還有一層緊貼着栗子肉的薄皮，皮上還有絨毛。方晴最是讨厭剝裏面這一層，他想都沒想，把栗子遞給周其，周其也順手接過，幫着方晴把栗子給剝了。

扣了半天，栗子終于能吃了，方晴掐了一半給周其，自己一口把剩下半顆給吃了，邊吃邊說道:“栗子又甜又脆，好是好吃，就是太難剝了，半天下來剝的還不夠塞牙縫。”

周其聽他這麽說，又在旁邊撿了些栗子，自己細細剝起來，剝好一個，就喂方晴一個。

方晴笑眯眯地吃進嘴裏，吃了兩三個後，他便不吃了，把最後一個塞進周其嘴裏，又把玉米窩頭拿出來吃:“栗子煮熟後就好剝的很，就是沒生吃那麽甜。”

“你愛吃生的我就給你剝，”周其把嘴裏的栗子咽下去，“這又不是什麽麻煩事。”

“生的甜，熟的糯，我都愛吃！”

“那就都吃，這栗子這麽多，要是不夠，明兒我再背個大簍來多撿些。”

微微秋風吹拂，林中樹木沙沙作響，頭頂樹葉飄飄下落，遠遠看去林中的樹木已經有紅有黃，隐隐還能聞到些許桂花香氣。

方晴和周其一上午都沒停過，一直在吃着東西，肚子都不太餓，一人吃了一張餅子後，就朝着山裏的小溪那邊走。

溪水清澈見底，還能看見水中游動的小魚，秋日裏水涼，兩人也沒想下去撈魚，就撿了根樹枝，綁上根線，在土裏挖了兩條蚯蚓綁上，就坐在岸邊上等着魚上鈎。

這是他們倆小時候常玩的，那時候方晴還小，周其帶着他也不敢下水，就用樹枝綁上繩子用來釣魚。不過他們倆運氣不錯，每回都能釣上幾條魚。也是如此，家裏每隔幾天能能吃上一回魚肉。

在山上待到了半下午，方晴和周其拎着魚，背着筐下山回家，順路去看看上午布下的陷阱有沒有獵物。

上午周其一共在三處布下了陷阱，其中有兩個陷阱還沒被動過，只剩最後一個還沒看過。

“其哥，這個陷阱是不是被動過？”離着還有十幾步遠，方晴便覺得這陷阱有些不對。

“裏面應該逮着東西了，”周其笑着說道，“你去打開來看看？”

方晴把手裏拎着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周其手裏，興沖沖的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搬來上面蓋着的東西，看見裏面壓着一只灰毛兔子！

“其哥，有只兔子！”方晴拎着兔子的耳朵，把它抓出來，拎到半空中，對着周其晃了晃。

“看前兩個，我還以為今天什麽都抓不到，沒想到，這最後一個裏還逮着了只兔子！”方晴開心極了，他摸了摸兔子的腦袋，愛憐的說，“今晚先養着，明天吃辣子兔！”

将陷阱重新布置一番，方晴和周其便帶着滿滿的收獲回到家中。

回到家，周其把在山上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好，方晴着手做晚飯。

今兒在溪裏釣的魚清理幹淨，先下鍋煎一回，撈出後，鍋中下蔥花、姜絲、蒜磨和辣椒炒香，接着再把煎好的魚下入鍋中，加料酒、豆瓣醬和鹽，再倒入清水，蓋上鍋蓋悶煮收汁。

魚做好後，方晴去後院摘了把茼蒿，和剛剛做魚剩下的蒜末一起炒了。

晚飯做好後，天已經暗了下來，方晴把飯菜端進堂屋，周其把油燈點亮，豆大的燭火映亮屋子，有風從窗口吹進來，燭火跳動起來，牆壁上的影子也随之晃動。

周其起身把窗子關上，把風擋在門外，轉身坐回桌前，拿起筷子，給方晴夾了條小魚:“這魚刺多，吃的時候小心些。”

方晴應聲，專心吃起碗裏的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