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雲磊的身體越來越差，到了正月底的時候，雲峰幫雲磊辦了出院手續。
張書言說已經治不好了。
雲磊出院那天，雲華正好是休息日。
她帶着郝運去學校實驗室，參觀醫學院的解剖。
郝運的能力，出乎意料的好。
有些時候，都不只是雲華在教授，而是兩個人互相學習，互相進步。
從學校出來後，雲華打算回家。
“雲醫生，今天你休息，要不然我請你吃頓飯？”郝運突然道。
“啊？”雲華愣了下，馬上搖頭說不用，“我回家吧，明天還要上早班。”
“雲醫生，你還好嗎？”郝運問。
“我很好啊。”雲華想當然地點頭。
“可我感覺你并不是特別好诶。”郝運遲疑地看着雲華，“自從雲磊出院後，你的臉上，感覺更少笑容了。”
聽到這個，雲華有點詫異。
她最近确實有點感到心累，也的确有部分原因來自雲磊的出院。
“你不要用這種可可憐憐的眼神看我。”雲華笑道，“我并不是因為躲着雲磊父子愧疚，我并不覺得這個有什麽好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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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運聽得臉有點熱，他确實以為雲華是愧疚得不開心。
“雲峰對我，沒有任何的恩情。他不曾養育我，還對我過去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所以我并不欠他任何東西。既然不欠他，我又為什麽要愧疚呢？”
說這一段的時候，雲華的神情很淡定，慢慢地又凝重起來，“讓我心情有些難受的，是我們比以前進步了那麽多，卻還是無法治愈像雲磊這樣的小孩。”
郝運點頭嘆氣，“是啊，雲磊才十歲。他的生命才剛開始，卻飽受病痛的折磨。”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們做得還不夠多？”雲華低頭看着自己的鞋面，望見對面公交車站停了一輛公交車，對郝運努努嘴，“你還不回去？”
“我不急。”郝運笑了下，“不過雲醫生，你剛剛的話不太對，你做得已經夠多了，全醫院的人，都知道血液科的雲醫生是個工作狂。”
他看到對面有個面館，提議道，“雲醫生，我請你吃面條吧，這會回家還要做飯，太辛苦了。而且我還有些問題想和你請假，可以嗎？”
“行吧。”雲華聽到郝運有問題，就答應了一起去吃面條。
從面館回去，本來十幾分鐘就能走到的路，因為郝運問了許多問題，兩個人足足走了一個小時。
雲華回家後，随便洗了下，就躺下睡覺了。
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雲華突然聽到“啪”的一聲。
猛然驚醒後，雲華開了臺燈，還沒等她看清楚怎麽回事，就感受到床在抖。
一開始她以為是錯覺，直到外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地震了，她才忙拿了一件衣服，跑到了桌子底下。
她住的六樓，如果地震強烈，她是來不及跑下去的。
這是雲華第一次感受到地震，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心裏想着如果地震很嚴重的話，她該怎麽樣。
她在心裏默默數數，祈求運氣能好一點。
大概過了一分鐘，震感沒那麽強烈了。
門外有人敲門，是雲華的同事。
這一棟樓，都是醫院的職工住，所以大家基本都認識。
雲華去開門時，對方讓雲華拿了鑰匙就下樓，別耽擱時間。
等雲華下樓之後，樓下已經站了幾個人。
郝運看到雲華，馬上跑過來，“雲醫生，你沒事吧？”
雲華搖頭，“我沒事，還好咱們職工宿舍夠堅固。你額頭破皮了，怎麽了？”
“就碰到了桌子，沒什麽大事。”郝運眉頭緊皺，“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有經歷過幾次地震。如果我沒猜錯，我們這裏只是餘震，主要地方不是濱城。”
雲華對地震不太了解，她只知道地震的時候，如果逃不掉，得快點找到一個掩體。
四周的人都很心慌，好在大家都沒什麽事。樓管提議大家今晚先別回去，萬一還有餘震就不好了。
雲華聽到樓管這麽說，便回了醫院。
等天快亮的時候，醫院接到緊急電話，說濱城邊上的江州發生6.4級地震，地震造成許多房屋倒塌，有許多人被埋在廢墟裏，請求濱州醫院派出支援。
醫院緊急召開臨時會議，動員大家主動報名去支援江州。
雲華想都沒想，就去找了主任報名。
何進北有些糾結，“雲華啊，咱們科室你和張書言是主力，如果你們兩個都去了江州，那醫院的病人怎麽辦？”
“張書言也報名了？”雲華皺眉問。
“對啊。”何進北眼珠轉了下，勸雲華道，“不如這次就讓張書言去吧，他是男人，身體也更好，到了災區，還能幫忙扛些東西。”
“主任你先別交名單，我找張書言去。”雲華說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到了張書言辦公室，雲華門都忘記敲了。
“你是不是糊塗了？”雲華瞪着張書言道，“于婷婷今年三十四歲了，她好不容易懷了一個孩子，現在八個多月了，她本來就容易焦慮，如果你再去江州，萬一她出點什麽事，你哭都來不及！”
聽到身後有動靜，雲華過去關了門，坐在張書言面前繼續道，“而且咱們科室裏，好多都是重症病患，不可能讓我們兩個都去江州的！”
張書言神色凝重，他認真地看着雲華，“我是曾今經歷過地震的人，我知道江州現在有多危險，而且我去江州，也比你更适合。”
“雲華，這事昨晚我就和婷婷說了，你不要和我争了。”
“你不要和我争才是。”
雲華氣咻咻地道，“什麽叫你比我更合适？就因為你力氣更大？”
“于婷婷那就是表面寬慰你的，其實她心裏擔心得要命。張書言，不要拿你的家庭和孩子冒險，你不是一個人，你要對你的妻子孩子負責。”
雲華态度堅決，“不用多說了，我已經和主任說了，我去江州。”
出了張書言的辦公室，雲華就去找主任報名。
等她剛報名完，醫院派人來催，說江州情況緊急，讓他們現在就去做準備，中午十二點從醫院大門口準時出發。
雲華聽了，立馬跑回宿舍收拾東西。
衣服和手電筒，還有一些幹糧，都是一定要帶得。
等她收拾好到醫院，其他人也到得差不多了。
等上了出發的卡車，雲華才發現郝運也在隊伍裏。
郝運見雲華投來疑問的目光，和其他人換了位置，“我和主任說，我上不了手術臺，當幫忙搭手術臺是個好手。傷員裏，有許多輕傷的，也需要有人幫忙處理。而且咱們科室，總得要派幾個男醫生去，這樣搭配起來幹活，才更好。”
“那你注意安全。”郝運比雲華小了七歲，又是雲華帶得實習醫生，有點像師徒的意思。所以其實郝運已經不小了，但雲華眼裏，郝運還是小弟弟。
卡車一路往南開，在出了濱城後一小時，前面的路就被山體滑坡給當了，但已經有士兵在清理。
郝運下車幫忙一起，半小時後，他們才得以繼續出發。
快要到江州時，已經不能開車進去了。
雲華他們只能下車走路前進。
有當兵的來提醒，說前面的路塌方了一大段，讓他們小心點。
開春後，山上的積雪慢慢化了，走不了大路，只能走小路後，腳下又特別滑。
好幾個人都摔倒了，但沒一個人說要停下。
雲華他們要去市裏的安置點，從步行開始，一共花了三個半小時，才到了城郊結合部。
市區拍來人，說讓他們去另一個安置點，因為附近有片區域的地震更嚴重。
雲華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地震，看到一些采訪的時候，有時候會忍不住落淚。
現在看到真實的地震場景，雲華的眼睛幹澀得厲害。
房屋倒塌的廢墟，被山體滑坡掩埋的汽車，小孩和大人的哭聲不絕于耳……
空氣裏夾雜着各種氣味，讓人說不上來的難受。
“雲醫生，你看什麽呢？”郝運過來拍了下雲華。
“啊，沒什麽，我們快點走吧。”雲華回神道。
安置點在一個小學裏面，操場上搭了幾個簡易的帳篷，随處可見席地而坐的人。
現在還是早春，北方的早春還會有零下的氣溫，而好多人都是光着腳。
讓人看着就覺得冷。
“你們是來支援的醫生嗎？”有人過來問，得到他們的點頭後，忙拉着他們進教室，“你們快點跟我進來救人，剛才從塌方下擡了兩個人回來，一個右手被砸斷了，還一個肚子裏插了一根木棍，流下來的血爸地板都染紅了。我們沒有醫生，誰都不敢動，打電話給市裏，結果市裏說路被堵了，來不了人。”
“哎，家屬哭得死去活來了，你們快點進去看看吧，我都不敢多看一眼，太慘了。”
雲華跟着進了教室，有幾個年輕的護士，看到課桌上的人之後，沒忍住嘔吐起來。
實在是慘不忍睹。
雲華還算淡定，但她不是主攻外科，這會輪不到她主刀。
“你們幾個，快去準備消毒的工具，這裏的條件太簡陋，但是我們得幫他們先止血。”外科的大夫指揮着其他人道。
雲華幫忙做了消毒，就去了外面的帳篷，這裏有許多受了輕傷的人，她和郝運一起幫他們處理傷口。
輪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的時，雲華剛用酒精幫忙消毒，小女孩就疼得叫了起來。
“嗚嗚，我不要塗了。”小女孩哭着道，但被她媽媽抓住了。
雲華看小女孩哭得實在厲害，根本安靜不下來，為難地看着小女孩。
這時，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過來，從兜裏拿出他的醫生證明，“你好，我是省市立醫院兒科的吳佳明，可以讓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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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導片采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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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司理臉黑的像鍋底，抱臂沉默，直接無視節目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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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绾柚的任務除了吃吃吃，就是買買買，完了還要抱怨：“你整天板着一張臉，誰會喜歡啊？”
司理五官淩厲的臉上露出一個堪稱委屈的表情：你以前明明說這樣很帥的。
衆網友：……好家夥，敢情是釣魚執法，先把狗騙進來再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