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良緣永結
44 良緣永結
梁家的風向,喬家掌握的最快,知道時暮瓷和梁惟也之間沒什麽了,喬徵晖打着交流的名義,開始頻繁約時暮瓷,朝露說暮瓷最近桃花真多啊,時暮瓷卻不以為然,喬徵晖這類人,他的時間雖比不上梁惟也金貴,卻也是尺璧寸陰,來她身上浪費時候?可不像是喬徵晖能做出來的。
時暮瓷看得出喬徵晖盯上了國風市場,又十分看好她們的項目,忙前忙後想分一杯羹。
2012年GI國際時裝周将于7月17日在燕京舉行,喬徵晖知道三十八年風月正在聯合行止籌辦新品走秀活動,特意弄到兩張內場票,邀請時暮瓷一起出席時裝周。
時暮瓷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秀場,像是一場沖擊感官的饕餮盛宴,從設計主題到元素呈現,都由T臺上的頂級超模完美演繹,時暮瓷認真學習每一個環節,場內的冷氣很足,喬徵晖為她拉了拉披肩,時暮瓷皺眉,疏離道謝:“謝謝學長。”
“小心着涼。”
“接下來是酒會?”
“嗯,今天有很多時尚界的泰鬥出席,你可以多去認識認識。”
“好,謝謝學長。”
喬徵晖忽然指了指場上展品,問:“暮瓷有沒有喜歡的?”
“嗯?”
“其實這裏和你們的訂貨會差不多,她們下場後,還要去內場單走幾圈,專門服務那些不方便抛頭露面看秀的名媛太太、娛樂明星們,一般走完活動,這些新品也被預定得差不多了。”
“跟演電視劇似的。”
喬徵晖笑道:“藝術來源于現實嘛。”
“有沒有你喜歡的款式?學長送你。”
“沒有沒有,今天的目的并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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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有音樂,臺下也時不時有交流聲,但為了不打擾別人,他們兩人都是交頭耳語,遠遠看去,好似濃情蜜意。
作為投資界的國際新貴,喬徵晖算得上名人,他帶着女伴出席這種場合,少不了會被媒體拍到,果不其然,還沒出酒會,他們剛才交談的親密舉止就被拍到并發布在了網上。
酒會沒太大意思,還碰到了兩個梁惟也的朋友,跟着梁惟也參加飯局時見過面,對方以為今天她也是跟着梁惟也一起來的,主動過來打招呼,一個還問她,梁爺怎麽沒露面?
喬徵晖走到她身邊宣誓主權。
兩人對視會意,大大方方說了句抱歉後紛散。
時暮瓷無視他們的眼神,宴會也挺無聊的,重要的人都提前離席了,時暮瓷和喬徵晖打了聲招呼,也準備走了,喬徵晖正在和幾個商務交流,沒抽開身。
時暮瓷一個人出門,好巧不巧,居然在門口碰到了小寒,暮瓷長睫一動,小寒依舊恭恭敬敬和她打了招呼,小寒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但是時暮瓷确定今晚沒在秀場看到梁惟也,不想在這種場合遇到梁惟也,時暮瓷快步離開。
第二天的娛樂八卦,疑似拍到國民女星新戀情的詞條登上熱搜,狗仔跟拍到女星在時裝周晚宴後上了一輛豪車,視頻非常模糊,也沒拍到男方正面,僅憑駕駛室裏的半個肩,時暮瓷也認出來了,是梁惟也。
真真假假無從得知,只是女星工作室迅速出面澄清緋聞,相關熱搜、連帶着昨天時裝周上其他人的桃色八卦,一起被撤幹淨了,這種無關要緊的插曲,除了當事人,對網民來說,構不成任何記憶點。
然而燕京大學的校園網上,她和喬徵晖的照片還挂在上面,兩人都是優秀校友,一時間讨論什麽的都有,還是趙景荇看到發過來的,時暮瓷無語,随手回了個表情包。
時暮瓷懶得理這些捕風捉影的八卦,複盤了幾遍昨天的國際時裝周,暮瓷忽然有個想法,她們本次的新品茶話會主題是“把傳統穿在身上”,再加上是和行止館藏花鳥圖聯名二創,時暮瓷想直接将秀場辦在香山上,根據四季主題造景,畫完草稿圖,時暮瓷當即約了付總監,聽完她的初步設想,付總監非常興奮,“簡直是史無前例的創意,目前還沒有品牌這樣做,能在這西山東麓辦場走秀,返璞歸真,我已經能想到有多轟動時尚界了。”
“現在的問題是,香山能辦這種活動嗎?審批流程要多久,來得及嗎?”距離活動還有三個月,這種大型線下活動,有的要提前半年就申報。
付總監神秘兮兮湊過來,“一般人肯定辦不了,這得請我們大老板出面。小時總您等着,我這就去請示老板。”付總監和IF總裁時钰叔有私交,稱呼對方為“時總”,和暮瓷熟悉了後,就稱呼時暮瓷為“小時總”。
“等等、”
暮瓷攔住付總監,“大老板?”
“是啊,老板今天正好在館裏。”
“梁先生?”時暮瓷舌尖發麻。
付總監點點頭,“要不幫您引薦引薦?”
“不用。”時暮瓷果斷拒絕。
“行,您稍坐會兒,我馬上回來。”
時暮瓷一邊等付總監,一邊往行止展廳逛去,星期三博物館裏的游客很少,固定館藏不變,只有主題藏品随季更新,再臨行止,她忽然覺得恍惚得很,幾個月前,她還是一個普通的游客,刷着學生證買票入場,一遍一遍進館欣賞、學習,那時候沒想過,她能有和行止合作的一天,塵世無常。
講解藏品的老師來回閑着,關掉麥,走過來和她搭讪,時暮瓷看到一件春秋戰國時期的玻璃制品,向老師請教:“我們古代這麽早就掌握了燒制玻璃的技術?”
“是的,現代人多以為,玻璃是兩漢之後、海路絲綢之路開辟通商,燒制玻璃的技術才從西方傳入,實際上,春秋戰國時期,我國就已經有自己的國産玻璃,小到戒指、發簪,大到香爐、硯臺,只不過後來在西方玻璃技術的引進下,本土的制造工藝越來越精益。”
“您請看那件綠野仙蹤瓶,産自隋代,其質地是高鉛玻璃和有堿玻璃,是典型的隋唐吹制技法制成。”
“原來如此。”
受教良多,隔着護罩,看着薄如蟬翼的透綠玻璃瓶身,暮瓷由衷贊美:“真好看,綠野仙蹤瓶,名字也好聽,一千多年前的玻璃制品,能出土保存這麽完整也不容易。”
老師笑道:“是的呢,這件原來是我們館長的個人私藏,聽說是館長的心頭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得來,名字都是館長親自取的,館長收藏了好幾年,最近才肯拿出來布展。”
時暮瓷聽完一愣。
她盯着泛起幽綠的瓶子看了片刻,低喃道:“心頭好啊。積灰了。”
“啊?”講解老師看了眼展櫃,趕緊解釋:“您說笑了,這裏是無菌展櫃,恒溫恒氧,空氣浮塵對玻璃壁質會造成損害,所有藏品每周都有專業的修複人員定期清潔檢驗,是不可能積灰的。”
時暮瓷只是笑了笑。
剛聊完,付總監也回來了,拍了拍胸脯:“小時總,場地問題解決了,我們接下來放手去做就行。”
“這麽容易?”
“那是,大老板一個電話就搞定。”
順利地有些出乎意料,時暮瓷試探性問:“您老板……沒有其他要求?”
“沒有啊。”付總監性格很好,只要相處熟了,還是挺仗義的,“我們只需要重新出個方案,接下來就交給gg公司了,您放心,從布展到搭建,我這邊會親自跟着的,您負責産品問題就行。”
“好的,麻煩付總了。”
“小時總客氣,應該的。”
行止開始閉館了,時暮瓷長舒口氣,走出博物館。
今日天氣預報明明是多雲,山上卻落了幾滴雷陣雨,時暮瓷沒帶傘,好在雨暫時停了,回望山頂,陰雲密布,時暮瓷忽地想到小耳朵,給趙芃成打了個電話,正好他就在別院,聽她在行止這兒,趙芃成說下來接她啊,暮瓷說不用……話沒講完,他就挂了。
時暮瓷往林中去。
一輛卡宴徐徐跟在她身後,時暮瓷權當沒看見,心裏卻在想,他們已經泾渭分明,光天化日,梁惟也總不至于把她虜進車裏,這種卑劣的手段,也不符合梁惟也的性格。
“時小姐——”
車停在路邊,下來的是小寒。
時暮瓷只得停下,小寒快步跑了過了,時暮瓷不着痕跡往車那邊掃了一眼。
小寒領會,解釋:“時小姐,也哥不在。”
暮瓷心下一寬,“哦,請問有什麽事嗎?”
“時小姐,也哥說有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您這兒,需要您親自給他送過去。”
時暮瓷皺眉,“什麽文件?”
“黑色的?我已經拿給他了。”
小寒不清楚內情,有些為難道:“抱歉時小姐,具體是什麽,也哥沒跟我說,要不您親自和他聯系?”
“好的。”
時暮瓷拿出電話,當着小寒的面打給梁惟也,響鈴幾聲,沒人接。
“也哥可能在忙,您晚點再聯系?”
“好吧。”時暮瓷說完,委托小寒,請他回家問問林媽有沒有看到文件。
“好的,時小姐。”
小寒說完,轉頭就走了。
看着小寒上車離家,時暮瓷心中憂慮,吃不準梁惟也是真的沒拿到那份文件,還是诓她,要不是現在在行止,她想立馬去西郊四合院看看,正猶豫要不要回去,後面趙芃成在喊她,時暮瓷回頭,趙芃成抱着小耳朵,手裏還拿了把傘,笑着沖她揮手。
“小耳朵,你媽來瞧你了啊。”
趙芃成把小貓遞到時暮瓷懷裏。
暮瓷笑着接過來,兩人一貓往別院去。
小寒回到車裏,車裏人不喜熱,冷氣一向開的很低,小寒只敢轉轉眼珠子,從後視鏡瞄了幾眼後座的梁惟也。
車裏氣氛冷凝,梁惟也挂掉他母親的電話後,蹙眉順氣,小寒遞過來一支煙,梁惟也不要,從手邊抽出一盒薄荷片,小寒遞上熱毛巾,梁惟也淨手,取了顆薄冰片咬在齒間,冰涼醒神,有點發苦,眼瞧着兩道身影消失在林間小道,梁惟也垂眼,咽了口津唾,吩咐:“走吧。”
小寒瞄着後視鏡,“也哥,去哪兒?”
沿着車窗,梁惟也有一下沒一下扣着食指,“回趟老宅。”
“好的,也哥。”
這邊時暮瓷跟着趙芃成回了香山別院,前院用來招待貴賓,因為私密性高,又在這西山東麓上,達官顯貴都愛往這裏跑,院周豪車四列,趙芃成領着時暮瓷回了他們住的院子。
說實話,一開始把小耳朵交給趙芃成養,暮瓷還真挺不放心的,今天到這兒看了一圈,發現他除了嘴巴賤一點,有時候吊兒郎當沒個正形,面對小動物還挺有耐心的,也肯舍得花錢,小耳朵的貓窩布置的跟寵物醫院似的,每天還定時帶它去醫院打針。
時暮瓷表示很滿意。
趙芃成踩着運動拖鞋,“領導視察工作似的,怎麽樣啊?”
“做的不錯,繼續努力。”
“得咧。”他擅長捧哏。
也許多了只小貓,暮瓷覺得他這兒還挺輕松,照顧了會小耳朵,一看表,八點半了,趕回西郊就十點多了,時暮瓷收拾着要下山。
“我送您呗。”
趙芃成進去換衣服。
“不用,挺遠的,我出去叫車。”
“這荒山野嶺,大半夜的,您打哪兒叫車,當心遇到鬼。”
“鬼怪精靈哪有人可怖。”時暮瓷罵他是個幼稚鬼,她不怕鬼怪,大概是小時候聊齋故事看得多了,書裏的妖狐魅鬼都是浪漫的存在,恨得果決,愛得凜然,左右不過抵上幾千年的道行。
“色鬼也是鬼。”趙芃成不管她這套歪理邪說,硬是拉着時暮瓷開車送她回了西郊。
“您現在的身份,不考慮配輛車?”
時暮瓷接着他的打趣,“車技不行。”
“是不是啊?那配個司機呗。”
“要不時總您考慮考慮我?”
“沒有工資,還考慮嗎?”
“嚯,小周扒皮啊。”
兩人一路說笑,趙芃成是老司機,車開得又快又穩,不到十點就到了西郊。
時暮瓷下車道謝,目送趙芃成離開後,她沒進別墅,而是往竹林方向去,路過燈火搖曳的衆生殿,林媽和何叔住在旁邊的小院兒裏,林媽出來迎接她,暮瓷向林媽确認,她有沒有在花園處見過黑色的文件夾,林媽說沒有,她從不碰文件之類的物品。
無奈,時暮瓷只得進四合院。
剛要走,林媽拉住她的手交代,說柏聿晚上從老宅回來,心情不好,有可能和夫人吵架了,提醒暮瓷體諒他的情緒。
時暮瓷還挺意外的,印象中,她沒見過梁惟也發火,更別說吵架了,結合上次他母親生日,梁惟也扔掉那條觀音鏈,她隐隐察覺出梁惟也和他母親關系好像不太和睦。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進了四合院,時暮瓷直奔花園,博古架上确實沒有文件。
時暮瓷認命,往梁惟也住的主樓走去,好像無形中被他牽制,言而無信的男人,時暮瓷心裏唾罵,不情不願走入那片燈火闌珊。
來到門口,時暮瓷擡手,剛準備敲門,忽然聽見裏面一陣杯瓶碎裂的聲音,好像什麽東西被摔了,緊接着,噼裏啪啦碎滿地,聲音格外尖銳刺耳,叮叮啷啷滾遠,時暮瓷驟然身上一涼,止不住的噪聲像曲張在她的腦神經上,她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皮膚,倏然間起了一層層疹粒,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好像溺在了夢境之中,又好像時間回溯到了小時候,遺骸遍野,肮髒黯怖,似乎是被觸發了某種創傷後的應激障礙,時暮瓷的反應有些離奇,她忍不住幹嘔起來。
扶着門框惡心了好久。
房間內沒有聲息了,時暮瓷提息屏氣,控制住顫栗推開門進去。
這是間休息冰室,裏面放了些飲品、酒具。梁惟也坐在沙發裏,收藏紅酒的櫃子莫名坍塌了,嘯鷹酒莊的百年藏品,哪怕是碎了滿地,也散發着純淨、複雜的香氣。
市面上見不到的珍品,有兩瓶碎在地板上,有兩瓶倒在地毯裏,濃烈的橡木塞下,紅酒順着瓶口汨汨直流,梁惟也也不撿,他就坐在沙發裏,任由地毯被浸濕,暗漬一片一片往外擴染,快要流盡了,又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時暮瓷也沒有去撿,她有些小心地走到梁惟也面前,半跪在地毯上,推了推他的肩膀,“梁先生?”
“怎麽了?喝醉了?”
梁惟也擡起頭,他的眼神略顯疲倦。
時暮瓷害怕這種眼神。
時暮瓷想,她也許真的病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身邊的争吵、撕鬧、甚至醉酒等場景,總會不經意間戳到她的某根神經,她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這種反應,惡心地去讨好,只求能平息吵鬧,這種心裏,好像在清醒地看自己瘋癫,上次回家,她爸媽吵架時是這樣,這次,面對梁惟也,又是這樣。
時暮瓷竭力掩蓋,控制。
“阿瓷來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事兒,酒架倒了。”
“你喝醉了?”
她的聲音在抖,小心又乞求。
梁惟也覺得她好像不是她。
梁惟也皺眉,指了指地上,“我沒喝酒。”
他一擡手,時暮瓷驟然看清,他的右手被碎片劃破了,一條猙獰的血口,蔓延到整個手掌,鮮血和酒漬混在一起,淅淅瀝瀝往下滴,時暮瓷眼前發黑,沒忍住又幹嘔一聲,“對不起、咳、”
梁惟也壓根沒發現自己受傷,見她這種反應,梁惟也眉間更深,看了眼左手,用另一只去拉她,然而剛碰到她的身體,梁惟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她身體的抵觸、顫抖,和厭惡。
這種生理性地厭惡是掩蓋不下去的,時暮瓷忍不住道歉,梁惟也放開她,背開左手,靠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去審視她。
地上的酒咕嚕嚕流完了,只有幾滴挂在瓶口,伴着血液往下滴。
整個冰室一片狼藉,滿屋裏充斥着血腥味、混雜着紅酒氣,梁惟也随手拿起沙發上的毛巾擦了擦血跡,拉起她換了另一間房間,離開那個可怖的場景,時暮瓷才慢慢緩和過來。
兩人沒有交流,也沒法解釋。
時暮瓷逐漸恢複,去浴室漱口,然後找到醫藥箱,過來替梁惟也處理傷口。
靠着軟榻,梁惟也盯着她小心清潔傷口,敷止血散,然後包紮繃帶。
她的下颚濺了一滴血漬,梁惟也伸手去擦。
時暮瓷下意識躲避。
梁惟也胸腔一震,發出一聲哂笑,他忽然用受傷的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做什麽了嗎?這麽讓你惡心?”
“沒有。”
時暮瓷抿了抿唇。
“沒有?”梁惟也往前捏住她的下颚,“那剛剛是在幹什麽?”
“我、”時暮瓷很不喜歡這種氣勢,她的心髒又開始“突突突”起來,暮瓷按住心口,“和您無關,抱歉。”
“和我無關?”
“哈。”梁惟也笑着往前,“那和誰有關?”
“阿瓷,我不是和你說過,要注意你的身份,你就不能乖一點。”
他的血蹭到了她的身上。
梁惟也去剝她的衣裳。
“幹什麽?”時暮瓷反抗。
“還能幹什麽?”
梁惟也戲谑地望着她。
“梁惟也,我說過了,我們私底下的關系,結束了。”
“結束?我同意了嗎?”
時暮瓷切齒,“你說了,随我!”
“可我現在反悔了。”
“無恥。”
“怎麽?和我結束,想和誰開始?”
“嗯?說話。”
時暮瓷冷冷地看着他,好像他的言語淩辱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
梁惟也笑聲測測,抓着她的手一點也不安分,梁惟也湊到她耳垂處,最敏感的地帶,他呼起熱息,“好久沒見你,阿瓷,你不想嗎?”
一瞬間的寂滅,香灰成積,時暮瓷警告他,“梁惟也,別太過分,你別讓我恨你。”
“這就過分了?”
梁惟也滿身酒氣,時暮瓷不知道他今晚是喝了酒,還是衣服上潑了被打碎的酒,不知道今晚什麽事情觸動了他的哪根神經,梁惟也不肯輕易放過時暮瓷,他壓在暮瓷身上往裏嗅,像在耍賴,又像在耍酒瘋,“洗了沒有?”
“沒洗,髒得很,別碰我。”
“我聞聞。”
雙方力量懸殊,時暮瓷到底心善,還是忌憚着他的傷口,被他扒到衣不蔽體,時暮瓷磬心懇求,求他放開自己,“我沒有洗澡。”
梁惟也長長一吻,“幹淨得很。”
“阿瓷,你什麽樣兒都好。”
時暮瓷被吻到暈眩。
梁惟也趁機鉗制住她的兩個手腕,另一只手扯下領帶,時暮瓷心下大駭,梁惟也笑着用嘴堵住她的謾罵,任她雙腳踢打反抗,梁惟也一邊吮親,一邊用領帶将她的雙手交縛在一起,綁住,然後抱着她扔進浴缸,打開熱水将兩人草草沖了一遍。
時暮瓷差點被他淹死,只能靠他渡息喘氣。
梁惟也手掌心被包紮好的傷口又開裂了,血跡不住的往時暮瓷身上沾染,熱水格外蟄人,最後傷口都被泡淡了,梁惟也好像沒有痛覺,時暮瓷只覺得驚恐,駭然,他們之間的溫情,好像幻燈片一樣幀幀回放,然而他們之間所有的苗頭,都被梁惟也今晚的肆無忌憚擊碎潰敗,往日種種,好像一場前塵幻夢。
梁惟也沖完澡,他的身上沒有一絲酒氣,嗯,他沒有騙她,他确實沒有喝酒,他身上的特有的味道,讓時暮瓷恢複神智,為避免事态再惡化,時暮瓷嘗試說服梁惟也。
“放過我吧,請不要傷害我。”時暮瓷語氣清冽,“求你了,梁先生。”
梁惟也似乎很失望,“阿瓷,我怎麽會傷害你呢。”
“那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麽。”
“沒辦法,你不聽話。”
時暮瓷長吸一口氣,竭力耐性,“梁先生,我是人,不是小動物,也不是你的收藏品,你一時好了,就将我罩起來,興致過了,就落灰了。”
“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不是嗎?”
“各取所需?”
梁惟也挑開她的浴巾。
“這是什麽?阿瓷,你沒感覺?”
時暮瓷閉上眼,躲開他的手,不肯去聞她的味道。
“既然各取所需,你好好待在我身邊不好嗎?惹出那些新聞來氣我?”
知道他在說什麽,時暮瓷忍住身體的極限,冷笑道:“梁先生,您的規則尺度能不能有點下線?您有未婚妻吧?怎麽,您還打算金屋藏嬌?”
“你喜歡,我就築,金屋而已。”
梁惟也笑着哄她,細細密密往下親。
時暮瓷咬牙大喊:“梁惟也!”
“幹嘛、”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梁惟也捧着她的臉親,“在床上這麽叫我幹嘛?”
“你當我是小三?還是情人?”
時暮瓷直接挑明兩人關系。
梁惟也壓在她身上,捏了捏,饒有興致點點頭,“道德感還挺強的。”
時暮瓷看清他情.欲布眼,低聲哄他,“梁先生,放開我,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談一談。”
梁惟也把手覆在她光潔的心口,她被氣到心跳呼呼,“小騙子,阿瓷,我很心平氣和,你先控制一下你自己。”
時暮瓷差點被他氣過去,她快要吐血了,“梁惟也,你是要訂婚結婚的人。”
梁惟也無所謂,咬着她的耳垂,“阿瓷,兩姓締結而已。”
兩姓締結,接下來一句是良緣永結,時暮瓷今晚第一次感到心酸。
時暮瓷不顧赤.裸,擡腿将他從她身上踢下去。
梁惟也沒防備,差點被她踢到床下。
梁惟也下了床,時暮瓷剛覺得緩了口氣,只見梁惟也笑得陰恻,他一把抓住她的一只腳踝,打開往前一拽,室內燈光很足,這一刻,時暮瓷覺得尊嚴全無,她滿眼驚恐竭力反抗,可是雙手被捆綁在床頭,梁惟也光明正大欣賞細究。
時暮瓷面色發白,咬住唇,閉上眼不去看,是她此刻唯一能撿起來的遮羞布、掩耳鈴。
梁惟也半生行事果決,唯獨在她這裏,幾次三番,梁惟也也覺得有些東西超脫他掌控了,時暮瓷雙手被他縛在床頭,拽了暮瓷的腿,梁惟也笑着半跪下去。
時暮瓷被他欺到忍無可忍,大聲叫喊起來,林媽不在,整個四合院只有他們兩個人交頸相融,時暮瓷顧不上羞惱還是什麽,不可控制地流出眼淚,好像全身的液體被灼煉成淚珠,順着眼淚一起往外噴湧,雪膩簟涼,窗戶沒關緊,時暮瓷打了個冷顫,忍不住拱起腰身往前送,梁惟也低笑,拉被子一半蓋在她身上,一半墊在她腰下。
時暮瓷叫到暈眩。
起起伏伏,直達頂峰。
過了好久,時暮瓷被他吃到淚流滿面,梁惟也從地上起來,趴在床上,躺在她身邊,梁惟也解開捆綁住她雙手的領帶,一晚上掙脫之間,暮瓷的手腕已經是猩紅一片,上面還有梁惟也自己的血跡,梁惟也覆上去,用嘴巴清潔掉她的手腕上傷口的血痕,啞着聲音在她脖頸間低道:“阿瓷,我都用嘴了,你還想怎麽樣?”
“剛剛不是爽到哭?”
時暮瓷有羞有憤,也有高潮後的空虛和顫栗,時暮瓷閉眼嘶啞道:“你滾!”
梁惟也還真聽話,未披寸縷起身,“阿瓷,我梁惟也什麽時候這麽伺候過女人,別和我置氣了。”
時暮瓷感情其實很細膩,和司木在一起時,他們挺開心的,但是也挺遺憾的,她是個很注重儀式感的人,可是司木不喜歡,他們甚至連在一起的紀念日都沒有,可能梁惟也說得對,到底是不夠愛。
從前說過的一些話,是不能當真的,可當初還那麽固執地深信着,大抵是因為那時候的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出發的,相比司木,梁惟也給了她很多,可是她最想要的,也是最簡單的,他們誰都沒有給過,司木是因為不愛了,梁惟也,暮瓷寧願相信他也從沒有愛過。
折騰了一晚上,不過是開胃前戲,梁惟也說着情話又開始了。
梁惟也好像是餓了太久,時暮瓷撐得難受,推了推他讓他起來,梁惟也不肯,故意往前頂着逗她,“阿瓷,別想太多,我想,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一直,一直是多久?”
時暮瓷終于說了句話。
梁惟也還真沒答上來。
男人在哄你的時候,什麽話都說得出口,那一瞬間的深情和感動,時暮瓷早在上一段感情裏就輕車熟路,只是女人太蠢,躲得過一次,躲不過第二次。
畢竟,他是梁惟也啊。
甘心情願伏在她身下的梁惟也。
可能是今夜過于瘋狂,時暮瓷像是一個先知,提前窺探到了他們的結局,綿長而久遠,如同舊日裏的碎光,越過窗棂上的紋理透了進來,斑駁心房。
時暮瓷拉過毯子蓋住臉。
她知道,從這一晚後,他們之間,算是徹底結束了。
艱難啊,删了删了
不通順的地方自己腦補吧,留個言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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