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 28
低溫使人思維遲鈍,也有助于沸騰的血液降溫。
黑眸很快恢複了焦距,它的主人當即一挑眉梢,戲谑而揶揄:“這算什麽?”
路凜洲扯出漫不經心的笑,擺出十足的無賴勁兒:“小雞啄米?”
裴煜默默地看着他,無端想到“虛張聲勢”的形容。只覺好笑,不和路凜洲一般計較,偏開臉,嘴角也含上了若有若無的淡笑。
剛恢複正常的路凜洲又靜了下來,目光黏附在他唇邊,一瞬不瞬。
一股大力拽過大衣領口,裴煜被迫轉身,正面迎上路凜洲,目視着他一點一點壓縮距離。
冷峻的五官充斥眼底,重重的呼吸傾覆過來。根根分明的黑睫低垂,鎖定柔軟的獵物,癡迷中帶着志在必得的強烈渴望。
裴煜卻忽地擡手,蓋到路凜洲不由自主閉合的眼睛上,頂着前額把這張臉原路推了回去。
路凜洲緩和怔愣,愠色浮上眼底,審視地盯住裴煜。
他不認為此刻的裴煜有理由推開自己,淡化已久的懷疑又泛上心頭。
裴煜沒失憶?
但那種發覺被欺騙的憤怒早已遙遙遠離了他。當時的他是真想殺了裴煜,可現在,如果裴煜什麽都記得,是假裝失憶……
那所有制造美好回憶的努力全都成了竹籃打水。
“你還在抽煙。”耳邊響起的聲音就如鎮靜劑一般。
路凜洲擡起頭來,剛把他推開的裴煜又上前一步,嘴唇隔着十幾厘米的空氣,頓住,輕輕吹過來咖啡味的吐息:“我不太喜歡煙味,所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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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凜洲莫名松了口氣,笑了,随後反唇相譏:“你不也抽麽。”
雖然裴煜不記得自己抽不抽煙了,但清楚知道自己沒煙瘾,難得直白地怼回去:“我又沒懷孕。”
路凜洲噎了一下,急切中說出了實話:“我今天沒抽,壓根沒空,一直在忙。”忙着布置這些。
言外之意是,除了今天一直有在偷偷抽,懷孕抽煙還屢教不改。
路凜洲話送出口後,臉色才後知後覺地微微變了。
裴煜卻輕輕一笑,沒興趣逞口舌之快。他溫緩的話聲被海風吹開,徐徐飄散:“我希望你暫時戒煙,是為了孩子。”
“至少不能成瘾……為了你自己。”
裴煜話落,猝不及防地,衣領再一次被攥住。
他疑惑地低頭,看到一只因為繃緊而顫抖,指節凸出泛起青白的手。
這回無須他推開,因為路凜洲并沒有再次壓近,只是維持着原本的距離,深深凝注着他。
片刻後,路凜洲也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結束過久的對視。
別想起來。
只要有足夠充裕的時間,他一定能制造美好的記憶覆蓋所有不堪回首的一切。可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恢複的記憶仿佛一把刀,虛懸在頭頂上方,每時每刻挑戰着緊繃的神經。
路凜洲深深吸了一口氣。
滿嘴全是海風的鹹澀濕涼。
想起來也沒事的。
裴煜根本沒有能夠逃脫他掌控的能力。
沒什麽可擔心的。
他緩緩平複呼吸。
“裴煜。”
發抖的手松開衣領,下移,去握住裴煜垂在身側的手。裹住一團溫熱,他的手反而抖得更加厲害,連嘴唇都哆嗦着泛起了白。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裴煜聞言微怔。
第一次,他扶路凜洲下車不小心握到了手,當時的路凜洲還在氣頭上,态度惡劣、反抗激烈都正常。可是後來,每次只要手指相碰,路凜洲冷硬的面容都會裂開微小的縫隙。
然後流露出恐懼。
盡管路凜洲極力掩藏着,但幾個月相處下來,裴煜早已看得明白。
裴煜垂眸,看向此刻彼此交握的手,冷汗反複打濕掌心,海風都吹不盡。
——他在利用自己的恐懼,作為索吻的借口。
“我總覺得臨時标記會很痛,咬不下去。”裴煜嗓音徐徐,微不可察地輕嘆,“那,我還能怎麽安撫你?”
那被海風吹得冰冷的唇再度貼了過來,這次它暢通無阻地,準确着落到它渴望已久的溫軟上。
裴煜下意識閉上眼,齒關被撬開的感覺在黑暗中更為鮮明。初遇的冰涼轉瞬而逝,津|液渡來絲絲縷縷滾熱的可可甜意。
他喝的是苦咖啡,來人卻遠比他更迷戀陶醉地攝取其中微末的甜,久不知足,啧|咂聲也久不止歇。
連猛烈的海風都無法從兩人黏合的唇瓣間尋得穿過的縫隙。
良久,好不容易得到了片刻的休息,裴煜急切地攝入氧氣,呼吸還未喘勻,面前的人不知疲倦地又壓了過來。
他不得不伸出手,避開暧.昧水光泛濫的唇,捏住那骨感瘦削的下颌。
望向那雙比夜色更暗更濃的眼,裴煜無奈地開口,然後聽見自己變得微啞的聲音:“等等…這裏風大,太冷了。”
附近沒有店鋪能夠歇腳取暖,送裴煜來的司機早就走了,好在路凜洲也是開車來的,車正孤零零停靠在環海公路上。
裴煜剛去拉副駕門把,身後的聲音立刻阻止道:“坐後座。”
裴煜:“……?”
他疑惑地看過去,想看看說一出是一出的路凜洲又能找出什麽理由。
這次的理由簡單得近乎直白:“前面太擠了。”
撂下這句話,路凜洲先上了車,坐到後座裏側。
裴煜跟着進去,邊問道:“司機呢?要不要開暖氣?”
穿着單薄的路凜洲一口回絕:“不用。”
随後又補上一句,“很快就熱了。”
海邊公路地勢高而開闊,與海面隔着沙灘,合适的距離讓海上遼闊深遠的夜空盡入眼底。
摒除了人造光源的影響,點點繁星全都顯露了出來。
裴煜有些出神地望着路凜洲身後那扇對着海的窗,不知不覺朝前傾倒身體。
路凜洲屏息,虛攬住送上門的熱源,好半晌,他才拿出手機,調出這輛車的智能操作面板。
“看。”
得到他提醒,裴煜将視線收回車內,正要出聲詢問,忽覺眼前高挺的鼻尖亮了幾分,綴上冷色的星辰的光。
他若有所覺,擡起頭來。
原本的車頂棚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玻璃,幹淨通透得可以忽略它的存在,而那繁星密布的夜空幾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裴煜看得目不轉睛,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這也是你特意準備的嗎?”
“突然想起這輛車還有個不算雞肋的功能。”路凜洲說。
頭頂的冬夜夜空如冰湖般澄淨,四面遮擋阻絕了冷風和寒意侵襲,只餘惬意。
直到粗熱急促的呼吸聲附上來,裴煜恍然回神。
路凜洲似乎對他的耳根格外鐘情。
上下左右,轉着圈地掃拭。好半天,就在他以為路凜洲會換到右耳時,濕潤的耳根涼了,換作下颌熱起來。
舌尖順暢地滑移,來到他的唇邊又續上一個吻,随後繼續往下,不錯過分毫,細膩而綿纏地吻着他。用舌作筆,一路勾畫纖長而略有起伏的脖頸線條。
動脈隔着薄薄一層皮膚在唇畔鼓動,一陣陣撥撓路凜洲的神經,他從不克制,于是更加放肆,讓那緊張的喉結軟骨在自己齒間成倍戰栗。
被叼住喉結的人迫用上嘴呼吸,呼吸聲一下就大了好幾個分貝。
路凜洲聞聲,餍足地掀眼,直勾勾望穿裴煜眼底。
欲|色染深了琥珀色的眼睛,又因麻癢而半眯起,裴煜艱難發出氣音:“這樣,能有,信息素嗎?”
“嗯。”路凜洲随口扯謊,“而且越來越濃了。”
這輛車在零下的室外停了數小時,車內溫度不高,裴煜呼吸變急,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沒有滲出汗。
藏在衣服下繃緊的腰倒是沾了路凜洲滿手細汗。
汗水也能交換信息素。
充分利用裴煜傳授給自己的知識,路凜洲名正言順地拆解扣子防線,在大面積蜜膚上搜尋汗滴,反倒把它折騰得越發濕漓。
在色澤最深且最敏|感的某一點,牙關合攏。裴煜受激猛然一顫,險些大力推開那顆胡作非為的腦袋。
确認那啃咬并無任何攻擊性,只有比疼痛更難忍耐的麻癢後,裴煜更恥于開口。然而忍耐到了極限,他腦子一空,竟求助一般詢問惡劣的始作俑者:“為什麽咬,咬……我是Alpha。”
話說得半遮半掩,說到最後,徹底滲透難言的羞臊。
路凜洲嘴中忙碌,嗓音含糊,十分敷衍地“嗯”了一聲。
而後一頓,總覺得,裴煜好像發出了和自己重合的聲音。區別在于,裴煜的尾音是微微上揚的。
他依依不舍暫停工作,分秒必争地舔唇回味,笑着回答裴煜的問題:“當然是因為…Alpha看起來很喜歡。”
明天就想起來_(:з」∠)_
ps.Alpha就應該被嗦嗦啊,寶貝兒^^